番外三 云帝傳(4)我面前的干ma和真正的干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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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冉敏請了幾天假,和干媽一起到太平洋某小島度假,出發之前,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劇本帶上,度假回來,就要開機,他不能完全把工作放下,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必須要盡可能做到最好。 干媽帶他來的這個小島是一座私人島嶼,整個島上只有一座風格獨特的別墅,沒有一個外人,只有一部衛星電話可以和外界聯系,在這兒每天光著屁股都沒問題,不會有任何人看到,盡可以隨心所欲,享受假期。 連羲和坦坦然在海邊兒沙灘上玩兒天浴,這是他最享受的消遣之一,在沒有外人打擾的地方,摒除一切外在的束縛,把自己完全釋放出來,是一樁多么自在的事兒,對身體還有精神都有好處。 冉敏給干媽涂了防曬油,就到海里游泳,他運動神經發達,搏擊風浪不在話下,更何況附近沒有大風大浪,海面平靜,正適合游泳,他玩兒了一會兒,浮在水面上遠遠望著干媽,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連羲和!” 連羲和摘下墨鏡,擰眉看他。 冉敏笑道:“連羲和!連羲和!” 連羲和把墨鏡戴回去,懶得理他。 冉敏一個猛子扎進海中,整個人興奮莫名,不過是叫幾聲干媽的名字,就讓他這么亢奮,仿佛打破了什么鐵一般的禁忌,胸中鼓蕩著洶涌情愫,讓他渾身力氣無處發泄,只能揮動手臂,一尾鮫魚般在海中游弋。 連羲和睜開眼,透過墨鏡,遠遠地望著在海中劈波斬浪的年輕人,敏敏劈開水浪的手臂線條很漂亮,生氣勃勃,年輕氣盛,充滿活力,這圖景不可謂不美,他覺得賞心悅目,更因為這是他最疼最愛的敏敏,心里更有說不出的柔情縈繞。 他怎么看,怎么覺得舒心。 冉敏在海里游了個痛快,上岸來,親親干媽的臉,光著腳跑去別墅,拿了兩杯冷飲,一杯遞給干媽,自己坐在沙灘椅邊,頭靠在干媽腿上,咬著吸管喝果汁。 連羲和晃晃玻璃杯,看著他的后腦勺,覺得敏敏像一只聽話的大狗,忠誠,毫無保留,乖巧,體內還留著一點兒狼的野性和兇狠,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會將狼性暴露出來, 連羲和道:“這座島,是連女士送給我的成年禮?!?/br> 冉敏抬頭看干媽。 “我小的時候,皮得很,鬧出過不少亂子,當時來京讀書,連女士成天擔心我在這邊給我爸添麻煩,常常叮囑我,不許這個,不許那個,可又不肯我留在香島,認為我長大了,要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了?!?/br> 冉敏抓住干媽的手,屏息凝神聽干媽說,這些都是干媽沒和他說過的事,他不知道干媽在自己這個年紀是怎樣的,他對此很好奇,尤其是和干媽“談戀愛”之后,可干媽很少提起他自己的過去。 他看不清干媽的神色,干媽的目光都在墨鏡之后。 連羲和慢慢道:“我到京城之后,開始很不習慣,那邊的飲食,衣著,尤其是人,都和香島大不相同,圈子更難融合,人和人之間的利益牽扯,我都不清楚,覺得很累,我想回香島,我爸爸問我,是不是想認輸,只要認輸,他就讓我回去?!?/br> 他摸過旁邊的煙,點著抽了一口,吐出煙霧,說:“我那個時候傻得很,不知道什么叫輸,寧肯為難自己,也不肯和他們低頭,如今想想,覺得傻透了,明明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回去,還信他的話?!?/br> 冉敏使勁兒握著干媽的手,說:“可我很高興,你在京城?!?/br> 連羲和笑笑,說:“寶貝兒,你知道,要是沒有你在身邊,可能聚星發展起來,我就回香島了,我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就不覺得羈旅他鄉,我看,聚星能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有你一半兒功勞?!?/br> 他自覺今天和敏敏說的已然夠多,放下飲料,站起身來,要坐游艇出去玩兒,冉敏自然無有不應。 出了海,游艇飄蕩在海面上,天色蔚藍,海也蔚藍,賞心悅目,如夢似幻,目之所及,沒有任何人,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此時,人類社會的道德,倫理,規則,都和飄蕩的海水一起漂流去遠方,消失不見。 連羲和躺在上甲板,完全放松自己,把平日紛繁復雜的思緒都忘掉,讓大自然的盛景來“凈化”自己,仰望天穹,覺得自己好似也變成了一只魚,或者一只鳥,渺滄海之一粟,朝生暮死,大而化之,隨波逐流。 冉敏可不知道干媽在想什么,趴在他身邊,放輕聲音,仿佛怕驚擾海水,“干媽,我聽說,趙導原本選定的男主角,許夏,沒真的吸毒,是有人在陷害他,是真的嗎?” 連羲和看向敏敏,大男孩兒雙臂交疊,下巴抵在手背上,目光純凈,充滿好奇,他看著看著,好一會兒沒說話。 冉敏疑惑道:“干媽?”連羲和回過神,問:“你說什么?” 冉敏覺得奇怪,正想說沒什么,就聽干媽道:“哦,這事兒啊,我聽朋友說起過,確實是你說的那樣,他是被人陷害的?!?/br> “那,他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連羲和道:“沒人敢讓他證明?!?/br> 冉敏似懂非懂,垂下眼,說:“那他未免也太慘了?!?/br> 連羲和抬起手,摸摸他的頭發,說:“放心,干媽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的?!?/br> 冉敏捉住干媽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然后拿在手里玩兒干媽的手指,一邊道:“干媽,謝謝你?!?/br> 連羲和好笑道:“寶貝兒,怎么這么乖?……你和許夏,是朋友嗎?” 冉敏搖頭,說:“只是見過,覺得他不像是吸粉兒的人,前幾天和室友聊起來,老三認為他是想從幾個富二代那兒脫身,沒成功,反而被構陷。我是覺得,挺可惜的,他演技很好,唱歌也好聽,我在寢室還聽過他的歌?!?/br> 海鳥鼓動翅膀,在游艇上飛過,留下一道漂亮的弧線。 連羲和道:“很可惜,世間并非一切都能如人所愿。敏敏,許多人追求權力,為的不是特權,而是不被特權傷害。當然,這些人中也有很多在得到權力后舍本逐末,變作惡龍。你記住,只要人還在群體之中生活,這些永遠都不會消失,你看海面風平浪靜,可知其下潮流涌動,干媽希望,不管多大的浪花,你都能安然無恙,你……” 他想說,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不去拍戲,或許和他一起在商場,以金錢為矛和盾,甚至更進一步,去做名“公仆”,憑王家這棵根深葉茂的大樹,一定能扶搖直上九萬里,只可惜……可這是敏敏自己選擇的路,他沒有決定的權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做一艘船,把他送去浩瀚海洋,去看更遼闊的風景。 “——你很聰明,也很踏實,知上進,有恒心,干媽在你這個年紀,尚且沒有你的成就,假以時日,你一定能有更輝煌的前程?!?/br> 冉敏怪怪地道:“干媽,我怎么覺得你在和員工訓話?當然,我也是你的員工,這個沒錯,只是……” 連羲和哭笑不得,說:“好了,自己去玩兒,不要來煩我?!?/br> 冉敏只好不再煩干媽,縱身躍入海中,在游艇附近仰泳。 他看著干媽離自己越來越遠,在白色的舢板上,仿佛一尾落難的美人魚,受了傷,擱淺于巖石之上,等他去奉獻一個吻,來喚醒他。 冉敏翻身,沉入海水之中。 二人在海上玩兒到夕陽西下,染紅海面,方返回小島。 連羲和把自己收拾好,披著浴衣就下了樓,冉敏已將一桌豐盛的晚飯準備好,他的廚藝能日益精進,和一找到機會就給干媽做飯干系重大。 連羲和自己是不大會煮飯的,他在香島長大,身邊仆從無數,連壺水都不會燒,后來北上京城,連女士耳提面命,讓王先生不要給孩子吃苦頭,可由于兩地社會環境不同,在多重因素作用下,連羲和在此期間,學會了在家里沒有保姆的時候,為自己煮一碗面來吃,不過也僅限于此,再無其他,連后來給敏敏煎蛋餅吃,對他也是不得了的本事了。 冉敏炒了兩葷兩素四盤菜,主食是紫米飯,香味兒很濃,讓中午只吃了一點面包的連羲和食指大動,先贊了兩句他的廚藝,爾后津津有味地吃起飯來,心想敏敏真有幾分賢夫良父的味兒。 冉敏問:“干媽,好吃嗎?” 連羲和莞爾道:“我能說不好吃嗎?” 冉敏:“干媽!” 吃過飯,冉敏自覺自發地去洗碗,連羲和走到落地窗前,看外頭的瓢潑大雨,喝了點紅酒,心不在焉,神情寡淡。 不知為何,在這座島上,他總覺得人生無常,彩云易散琉璃脆,好事終究不能長久。這是一座漂浮于大洋之上的孤島,也是一處離群索居的桃花源,在這兒,所有的野心、抱負和謀算都是徒勞,古往今來,多少經天緯地的人物,都看不清這一點,付出一切,苦苦追尋,轉眼成空。 “干媽,你在想什么?” 冉敏從身后摟住干媽,雙手環著他的腰,親吻他的發絲。他在廚房過來,看見干媽的背影,而干媽身前就是暴雨侵襲的落地玻璃窗,仿佛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讓干媽的身影看上去過于單薄。 連羲和用沒拿酒杯的那只手拍拍他的手杯,說:“寶貝兒,人在宇宙之中,不過一粒塵埃,你說,等我停止呼吸,能給這個世界留下什么?” 冉敏一怔,小心翼翼問:“基因?” 連羲和輕笑道:“這是低等生物的想法,人不該是只知道繁衍的生育機器?!?/br> 冉敏有些緊張,看著落地窗上干媽的神色,斟酌了再斟酌,說:“我們學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人最高層次的需求是自我實現,干媽,你已經很好地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并且將來會做得更好……我會和你一起?!?/br> 連羲和道:“干媽知道,我們敏敏最乖了。寶貝兒,別擔心,我只是……一來這兒,就容易胡思亂想?!?/br> 他啜了口酒,轉身親上敏敏的唇,將口中的紅酒度給敏敏,紅酒澀澀的香味兒在二人唇齒之間彌散開。 冉敏抱起干媽,把他抵在落地窗上,干媽身后就是綿綿無盡的暴雨,他專注地看著干媽的眼睛,仿佛想要窺探他的內心,困惑道:“有時候,我覺得,我還不夠了解你,干媽,在我面前的你,和真正的你,究竟有多少不同?” 連羲和背靠冰冷的落地窗,仿佛能感受到暴雨拍打后背,冰冷,陰沉,狂躁,充滿難以言喻的力量,他發了下抖,伸手抬起敏敏的下巴,溫聲道:“寶貝兒,你看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我?!?/br> 他低下頭,給敏敏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