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封七只記得自己前一天最后大喊著“去死吧你個賤婊子,我希望我這輩子沒見過你?!薄∪缓箫w甩著巴掌把鶴弋揍暈了,其他的一概記不住了。 他走到小黑屋前,瞧見虛掩著的門有些擔心,以為鶴弋偷偷跑了。推開門之后發現鶴弋正蜷縮在鐵籠里面舔舐著手腕上的傷口,眼睛里好像是血還是淚,反正看起來紅紅的。 對方光裸著的身體上沒有好著的地方,被毆打留下的青紫淤痕遍布了對方身體。鶴弋像一只小獸,被困在陷阱里,還要遭受獵人的毆打。 鶴弋不敢跟他說話,怯生生地抬起手臂抱住自己的腦袋和頭,連視線溝通也不敢。他是真的被打怕了。以前封七狠,但再狠也沒有像這種打死人的架勢。 “出來?!?/br> 鶴弋的身體瑟縮了幾秒,沒敢動彈。 “出來?!?/br> 鶴弋哆嗦著,微微抬起頭看著封七,又膽怯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敢。肩膀微微發著抖,一點一點地在抽搐。他碰在鐵籠上的肌膚已經完全泛紅了,上面遍布著大量的傷痕和腫印。 封七敲了敲鐵籠的大門,示意鶴弋最好趕緊出來才好。 鶴弋艱難地退后靠在鐵籠最里面的一角,他的身體緊緊貼在鐵籠上,都勒出來了一道道的紅印。 這處鐵籠本是他自己最畏懼害怕的地方,他怎么也不肯進去的囚籠。如今卻成為了他最后的棲息地他的城堡。是保護他最后的港灣。 在里面,封七沒有辦法毒虐他毆打他,他只需要抗住自己身體無法舒展打開的痛楚就好。 因為外面的世界帶給他的傷害比鐵籠還大,所以他甚至不肯出來。像小鹿一般晶瑩漂亮的眸子怯生生地透著鐵籠往外看著,像是在祈求著封七心底的一點點憐憫。隨即這雙眸子變得緊閉,因為封七沖上來狠狠踹了他一腳,恨不能把他眼睛都挖出來。 封七踢踹著鐵籠狠狠虐待了他一番,最后拽著他脖子上的鐵鏈把他又拖了出來。 “我cao你媽的聽不懂人話是吧?” 封七對著鶴弋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他想起來鶴弋是從來沒這樣對待過他的,至少沒有說過臟話揍他。但他猜,他就只是自己獨創了一些報復的新招數罷了,好像還不錯。 鶴弋弓起身子捂住肚子,之前被揍得青紫的傷現在還在不斷疼著,他艱難地用腦袋蹭在地面上,無力地抽咽一聲,好像又是苦笑又是無奈地哼了一聲,隱約像是笑聲。不知道是在嘲諷誰。 封七起身去取鞭子回來,準備繼續虐待鶴弋。他火有些蹭上去,意外地煩躁?!肮蚱饋?,不懂人話嗎?” 鶴弋聲音有些沙啞,卻格外像是抬杠一樣回應了他?!笆琴v母狗,不是人?!薄∷纳ぷ雍芴?,繼續挨在身上的鞭子直接把他聲音都打破了裂開。 鶴弋慘叫嗚咽著,蜷縮起身子希望所有的鞭子都只打在后背。雖然鞭背疼,但是好歹能抗上那么一陣。打在屁股或者更嫩的地方,他就要抗不過去了。 “你他媽的是不是賤,你他媽的是不是sao?” 封七喊著,狠狠地揮起腳踹在了鶴弋心口處,又劈頭蓋臉地甩下去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他臉頰上手臂上,毫無顧忌地毆打。 鶴弋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眼神里一點光澤也沒有了。他望著全部拉扯上的窗簾------那里一點光也沒有------用他最后僅剩的一點力氣苦苦哀求,“主人,賤狗熬不住了。主人對賤狗好一點吧...” 封七揚起巴掌,瞧著對方幾乎算不上一具身體的身體下意識抽搐一下,哀疼地蜷縮了起來,弓起后背準備接受新的一輪鞭打毒虐。他是真的不敢再指望什么,眼淚順著眼眶慢慢地滑下一滴又一滴淚水,模糊不清視線。 封七打人起來就容易腦子斷片。這和他創作時的全神貫注還是不太相同的一個感覺。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狂躁,容易發火生氣。這和他之前為什么被那幫同學當作欺負對象也有些類似,因為他封頑煜是完全不同于其他人類的人。 他是反社會人格,是哪怕殺了人犯了法也無所謂的精神病。 這也是為什么封頑煜對于自己綁架了一個人捆在家里,又不斷虐待施加刑罰也沒有覺得違背他自己三觀的原因。 反社會人格看世界的角度,好像就是有那么一些不一樣。不過他們也是有憐憫心的,或者至少封頑煜這個反社會人格是有。 他精神沒有發作的時候,就會覺得同情一些鶴弋。至少這個人選擇讓他直接報復了,不是嗎?又肯承受下這些亂七八糟的虐待。比那一大幫封七或許更憎恨的小幫小派,要好上不少。 有時候看見鶴弋那么可憐,就好像透著他看見了曾經的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里,懇求得到周圍人的原諒,渴望有雙手伸過來摟住他,告訴他不是他的錯。拯救他,解救他??墒菦]有。他沒有等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