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夢與現實
“這是從哪兒逮的?”坐在田坎上休息的農夫好奇又羨慕地看向捕蛇人。 “就那邊山溝里撿的?!蹦腥藢芍复旨毜男∩吡嗥鸹瘟嘶?,男人的兩根手指用力鉗住了蛇的七寸,“這條蛇的智商可能不太行,自己落進了陷阱里,看見我過去也不跑也不掙扎,就杵在那,我徒手就給抓了?!?/br> 農夫驚奇地‘喝’了一聲,“還有這種好事?” “那可不?!辈渡呷酥皇锹犨@語氣就知道農夫是不信的,他擺了擺手不愿意多和他拉扯這些,“咱們的財主還沒走吧?” 農夫看了看日頭,“這才什么時辰,還在呢?!?/br> “不過再晚些說不定就歇息去了?!?/br> 捕蛇人加快腳步往那邊趕。 前幾日來到村子里的年輕人,向周邊的幾個村子都發布了‘想要收購一些毒蛇’的任務,豐厚的報酬讓獵戶無法拒絕。 自然也有獵戶好奇過男人的意圖,詢問起的時候男人只是笑而不語。 捕蛇人卻沒這些好奇心,對于他來說,只要給錢就行。 將手中淺藍色的漂亮毒蛇交給了收蛇的年輕人,捕蛇人拋起手中的錢財,又緊緊捏住,心滿意足地離開。 獲得毒蛇的年輕人熟稔地鉗制住它,將其帶入房中。 “逃跑?再跑一個試試?”年輕男人將毒蛇隨手扔在了桌子上,嗓音低沉地哼笑,“你跑得出五里地算我輸?!?/br> 艷麗顏色的毒蛇豎起身體,吐著猩紅的信子。 “嘿?你還生氣了?!蹦腥藲獾弥碧裘?,手指在小蛇的腦袋上戳一下,又極快地抽離躲開了毒蛇的襲擊。 毒蛇張開嘴咬了口空氣。 “哼哼,咬不著?!?/br> 男人得意地翹起唇角。 毒蛇的雙眸漆黑,正中各自有一條金線,危險地鎖定了男人。 分明是個柔弱可欺的小家伙,卻看得男人頭皮發麻。 “好了,別生氣了?!蹦腥塑浟苏Z氣哄它,“不是我攔著不讓你出門,是你年紀還小,又沒有防備心,萬一叫人給做成了龍虎斗……嘶!” 話還沒說完呢,男人就看面前閃過一道藍光,毒蛇在空中繃成一條直線,迅捷地從他的衣領里鉆進去。 一股刺骨的冰涼。 男人扯著衣領抖動四肢,想要將毒蛇給抖出來,“去去去,別亂鉆,快出來?!?/br> “還當你小時候呢?都這么大一條蛇了,還掛我身上,這合適嗎這?” 男人扯開了衣領向下望去,看見毒蛇纏在自己的腰間,漆黑的眼珠冰冷又無辜地與他對視。 毒蛇張開了嘴,“你剛才還說我年紀小?!?/br> 稚嫩的少年音清冷悅耳。 男人無奈又憐愛地看它,“好好好祖宗,你說什么都行?!?/br> 毒蛇的腦袋在他胸口拱了拱,蹭得男人敏感的皮膚發癢。 “不過咱們得提前說好,你不能……唔!”男人猛地抬手捂住了嘴唇,兩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啪!”男人用右手撐在桌子上才穩住了身體。 他的眼神發沉,語氣著急地催促,“不、不能伸進去,快抽出來!” 毒蛇尖細的尾巴插入了男人的雙臀之間,感受到那溫熱rou壁的擠壓,舒服地又往深處鉆。 “啊、啊……”男人急促地叫了兩聲,額頭泌出汗水,后xue咬緊了想要阻止。 些微的緊縛感之于毒蛇只是增添情趣。 “十七!”男人短促地喊它名字,語氣里是有些生氣的。 毒蛇停頓了一下,用信子搔弄他腫大的奶頭,“佘鳩,我不喜歡你這么喊我?!?/br> 那不是名字。 只是個冰冷的代號。 毒蛇抽回了自己的尾巴,在他腰上盤繞,聲音沉悶地響起,“我只是,想念小時候了?!?/br> 那時候,他們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而不是現在這樣,作為十七的它,只是佘鳩的附屬品。 不許逃離,不得忤逆。 它不喜歡這樣。 “十七……”佘鳩小聲呢喃著它的名字,上半身都趴伏在木桌上,身體里還有著殘留的快感。 他喜歡和十七的歡愛,但是不能再像是以前那么放縱。 至少,不能留下痕跡、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而興頭上的毒蛇,樂衷于在佘鳩的身上留下各種愛痕。 在改正十七的‘壞習慣’之前,佘鳩寧愿禁欲。 就算是身體已經渴望到了極點。 佘鳩緊閉著雙眼喘息一陣,再次掀開眼簾的時候,雙眸冷靜,“我會送你離開的,十七?!?/br> 他懷里的毒蛇卻沒有絲毫反應。 它并不相信他。 …… “我送你離開?!?/br> 鋒利的劍尖刺破皮膚,剖開血rou,穿透心臟。 血液似乎被凍結,俊美得如同神只的黑發男人面色冷漠地看著佘鳩。 他的眼神里并無震驚,只是滿滿的失望。 眼皮變得沉重,心跳停止,闔上雙眼,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變的漆黑一片。 …… “……!”從睡夢中驚醒的冉星海突然坐起,剛要回憶噩夢的內容,然而睡夢里的場景卻極快地抽離,他只是雙眼清明了一瞬,便再次變得茫然。 冉星??聪虼巴怵ò椎脑鹿?,眨了眨眼睛。 看? 能夠、看見了…… “怎么了?“埃迪敏銳地醒來,第一時間巡查四周是否出現危險。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那兩個家伙的手里將人搶回來,他們不會喪心病狂地還想要夜襲吧! 埃迪怒不可遏地捏緊拳頭,“不要怕,我會保護好你的,星海?!?/br> “沒有任何人……不,不管是發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會讓你再陷入危險?!?/br> 埃迪并不是在空口說白話,他白日里被格斯攔下的時候,還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格斯的好意。既來之則安之,埃迪不打算再回到那個偏僻貧窮的小漁村,塔甘城能給他帶來更好的機遇,也足夠讓他掌握強大的力量。 白衣如雪的少年赤著雙足下床,步伐平穩地走到了窗邊。 “星海?”埃迪下意識要起身去扶住他,“要去尿尿嗎?” 埃迪抬頭,對上了少年幽深如海的雙眸。 “!”埃迪一個激靈,困意如潮水般退散。 他遲鈍的腦子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剛才冉星海下床走到窗邊的動作和普通人無異。 “你的眼睛好了?”埃迪一陣歡喜。 他從床上跳下來,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冉星海的臉頰,湊近去,借著月色仔細端詳少年的雙眼。 像是窗戶上的灰塵被擦拭去,少年雙眼明亮,漆黑的眼珠沉靜平淡,混雜著一絲懵懂。 “埃迪?”冉星海也在看著比自己高了許多的漁夫。 與他失明時候想象的模樣沒有什么差別,埃迪的五官、軀體、四肢,都是他用手指一寸寸丈量過,埃迪在他心中一直有著模糊的形象,只是親眼看見的時候,埃迪在他心中的形象就立體了起來,如火焰燃燒般的短發,他的雙眼亦是赤金色。 溫暖。 是埃迪帶給冉星海的第一觸感。 “真美……”冉星海踮起腳尖用額頭抵住對方的額頭,近距離地欣賞他的雙眼。 就像是淬金的琉璃珠,光芒流轉。 漂亮得想讓人挖出來捏在手中把玩。 埃迪呆滯住,他在那個小小的漁村里可從來沒有聽見過這種夸贊。 “是、是嗎?”埃迪干笑兩聲,但是語氣里掩不住欣喜。 能被喜歡的少年這般認同,原本就是一件喜事。 作為漁夫的埃迪雖然淳樸,但也一直有所擔憂,被他‘撿’到的少年看起來并不簡單,而他之前那懵懂迷茫的模樣,看來便是不對勁。埃迪知道少年終究有一天會變得‘正?!饋?,而那時候,他便要擔心自己是否還有資格待在冉星海的身邊。 冉星?;秀遍g覺得自己記憶里也見過這樣的美色。 細想的時候,卻覺得頭疼欲裂。 少年捂著腦袋蹙眉,眼神一瞬清醒。 冉星海就像是站在濃霧中,四周蒼茫又荒涼,而他尋找的記憶,就隱藏在不遠處。 可是他無法移動。 那濃厚的白霧擠壓他的身體,充斥了靈魂。 少年又變得茫然懵懂。 冉星海眼神迷惑地看向了埃迪,“埃迪?天亮了嗎?” 埃迪翹起的唇角僵硬住,手掌試探地在少年的眼前晃動,而那漆黑的眼珠并沒有隨之轉動。 又、看不見了。 這還真是個不穩定的小家伙。 埃迪無聲地苦笑,心里滑過一絲慶幸。 看起來他剛才是恢復了什么,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又力量消散,再次讓他變回了這無辜嬌弱的少年。 與一個神秘存在相處,遠遠沒有和與一個無害少年相處來得輕松。 埃迪更希望冉星海是后者。 永遠的。 埃迪小心隱藏起自己的私心,將冉星海抱回床上,“還沒有天亮,可以再睡一會兒?!?/br> 冉星海兩手摟著埃迪埋進他的懷里,乖巧地應了一聲。 溫熱的呼吸落在埃迪赤裸的胸口。 埃迪有些心猿意馬。 他將自己的小心思壓了下去。 埃迪唾棄著自己,怎么面對冉星海的時候總是想那種yin穢的事情。 被撫摸、被親吻、被侵犯、被強占……埃迪雙眼失去焦點,鼻尖抵在冉星海的發頂,嗅聞著少年身上的氣息,便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些模糊的記憶。 那刺激的、愉悅的……一切的一切,都讓埃迪癡迷。 畢竟他只是個偏僻漁村的漁夫,冉星海帶給他的,便是埃迪這二十幾年里唯一感受過的無比快樂。 “埃迪?!比叫呛T谒麘牙飷灺曊f道,“頂到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