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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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媛測過昆侖墟的土質,發現挺適合種靈植。 阿竹不敢擅自做主,只道:“你去找我師尊問一問吧,他同意就沒問題?!?/br> 阿竹和青青在前面引路,待來到草廬,卻進不去院外的籬笆。往里瞧,草廬模模糊糊籠罩在紛紛揚揚的雪里,看不真切。 阿竹道:“草廬外布了陣法?!?/br> 徐媛等人不懂,“那能進去嗎?” “等一等好了?!?/br> …… “等一等,等一等……”楚若婷嬌聲讓雁千山停下,“外面來人了?!?/br> 雁千山好似沒有聽見。 他扒著楚若婷細白的腿根,清俊的臉正埋在紅嫩的花xue上來回舔弄。 冰涼的舌尖舔開藏在rou瓣里花核,啜吸輾轉,水流不止,將舌頭抵進濕潤緊窄的xue口,不斷頂送。 楚若婷繃緊身子,顫栗著收縮甬道,到達浪尖頂峰。 她雙手無力抓著雁千山披散的墨發,仰起頭道:“真的不來了……徐媛他們肯定……肯定有事?!?/br> 雁千山暗了眸色,舌尖卷盡她的汁水,扶住脹大充血的陽物,直接整根全部捅進。 楚若婷發出一聲輕叫。 她承受著雁千山的進入,婉轉求饒:“千山,真的不要了……” 雁千山握著她的泛著蝦粉的雙乳揉捏,挺入的動作又猛又快。音色清冷而隱忍,問她:“這次什么時候回來?” “我盡快?!背翩貌幌腧_他,咬著唇瓣,故意收縮花xue去絞緊他進進出出的陽物,“真的……真的盡快?!?/br> 雁千山得了她保證,稍稍緩了心神。 他低頭吻住她嬌呼她的唇瓣,一下一下猛撞她嫩滑狹窄的甬道,搗出yin靡的白沫。感覺到身下女子輕輕痙攣,xue道收縮,他便知她又到了。雁千山不再刻意忍耐,喘息粗重,狠頂了幾下,眼口一松,全都射了出來。 楚若婷與他事后擁吻,雁千山這才露出淡笑:“你去吧,遇到危險,捏碎符箓,不必擔心其他?!?/br> 青劍宗也好,荀慈也好,他都會幫她照看。 楚若婷啄了啄他的眼睫,“知道啦!” 昨晚肯定是錯覺,她的千山深明大義,怎會因她胡亂塞人而鬧別扭呢。 * 徐媛等人在院外等了不到一炷香,禁制便解除了。 雁千山身影出現,青衫整齊,墨發半挽,面目孤高又是一派霜雪清風之姿,渾不似方才發狠縱欲的模樣。 “師尊!” 阿竹跑上前,稟明青劍宗弟子想在昆侖墟種靈植。 雁千山淡淡掃過徐媛等人,說:“隨意?!?/br> 這么一件小事何須問他,平白打斷巫山云雨,將楚若婷給放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巔峰修士的氣場都這般冷冽,徐媛等人緊了緊衣衫,總覺得凍得慌,匆忙道謝,準備告退。 “且慢?!?/br> 雁千山視線落在十九身上,抬手指他懷中的花盆,“拿來我看看?!?/br> 十九一怔,忙將他的寶貝遞上去,心想雁前輩博學多識,肯定知道這是什么。 “雁前輩,我這是一顆神樹……” 徐媛扯了扯他衣袖,厲聲呵斥:“你別當著雁前輩的面胡說八道,你這就一頭蒜?!?/br> “是神樹?!?/br> 雁千山驀地出聲,青劍宗其他人都驚呆了。 十九挺起胸膛,喜不自勝:“聽見沒!雁前輩都說了這是神樹!這就是機緣!大家說不定馬上就能靠神樹飛升了!” 雁千山將花盆還給十九,“這是扶桑神樹的果實。不能幫人飛升,吃了也不會增長靈力?!?/br> “???” 十九頓時大失所望,他追問:“雁前輩,那這神樹果實有什么用?” 雁千山不茍言笑:“果實堅硬,你可以用來砸墻?!?/br> 十九:“……” 雁前輩還挺幽默的。 扶桑神樹生長在萬年前的神殿。 神魔大戰后,神殿在天火中覆滅,扶桑樹的果實因為太堅硬遺留了下來,偶有人撿到。 弄清楚神樹的來龍去脈,十九雖然失望,但養了這么久養出感情,也不舍得丟掉。 青劍宗弟子不敢繼續打擾他,紛紛告辭。 雁千山在草廬前站立了良久。 他攤開掌心,目光凝著楚若婷臨走時給他捏的小雪人。 少間,微微一笑。 正在此刻,又有蓍草打開昆侖墟入口,卻是況寒臣回來了。 秭歸城被楚若婷、林氏姐妹一把火焚毀,他想盡了辦法,終于查到關賽息壤的線索。 雁千山聽完他的話,愣了一愣:“你確定小狐妖沒看錯?那人的傳送陣當真有一線金光出現?” “千真萬確?!?/br> 況寒臣搜了狐貍魂,他怕說出來雁千山會怪他手段邪佞,隱去未提。 雁千山怔怔出神。 一線金光的傳送陣,是昆侖老祖的獨門陣法。 而今世上,除了他和楚若婷,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那張網羅他所有傳送陣的魔器焚月圖。 手握焚月圖,想去何處,隨心所欲,無影無蹤。 雁千山望向皚皚白雪,眸光閃爍,對況寒臣說:“告訴謝溯星和游月明,我已知賽息壤在何處,不必再找?!?/br> * 荀慈老老實實盤膝坐在養元陣里。 雁前輩告訴他,眼珠剛嵌回眼眶,要在陣法滋養。 世界仍是無盡黑暗,但卻讓他窺見一縷希望。 他知曉楚若婷身邊有許多人,但他絲毫不妒不忌。他能走進昆侖墟,已是萬分幸運,只要楚若婷高興,他便高興。 洞外厚厚的積雪被人踩出輕微的“咯吱”聲,有人挾一身清冷寒氣走進。 “你覺得如何了?”音色如貫珠扣玉。 荀慈連忙站起,朝出聲的方位長揖一禮,“雁前輩?!彼父箵嵘厦裳鄣腻\帶,“不再疼痛?!?/br> 之前眼眶里總空蕩蕩的刺疼,雁千山施法后,這個癥狀立即消失。 雁千山點頭。 他想起荀慈看不見,出聲問:“荀慈,你主修是何道?” 荀慈心下奇怪雁千山的話,但他仍彬彬有禮地回答:“形而下之劍術,形而上之劍道?!?/br> “若道不成,你怨何人,何人怨你?” 荀慈苦笑,“躬自厚而薄責于人?!?/br> 雁千山又考詢他幾句,回答涓滴不遺,寬柔誠懇,顯然肚里是有文墨的。 他微微頷首,“君子和而不濟,中立而不倚?!?/br> 荀慈心頭訝異,雁前輩是在贊賞他? 還未品出他言語中意思,又聽見雁千山問:“劍可生靈?” 荀慈慚愧地握緊劍柄,搖了搖頭:“僅略通心意?!?/br> “劍意為何?” “尚未參悟?!?/br> 雁千山打量面前的白衣男修,容貌俊雅,沉穩端方,對比謝溯星那幾個跳脫的,反倒覺得荀慈順眼些。 但他修為最低。 ……這可不行。 雁千山心念微動,將荀慈帶離養元陣,來到了昆侖墟某處深山。右掌一揮,布出九十九玄奧幻陣。 風雪驟停。 荀慈動動耳朵,細聽周遭動靜,是孩童們的銀鈴笑聲。 雁千山問他:“你可聽見什么?” 荀慈在黑暗中感受,“一群孩子天真無邪的玩耍嬉戲?!?/br> 可能在放紙鳶,可能在蹴鞠。 “還有坐在巷陌門前的婦人,她們低聲閑談女紅針黹……” 荀慈正想詢問雁前輩為何將他帶到凡俗市井,就聽身邊那道嗓音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去,殺了他們?!?/br> 荀慈駭然失色。 他忙道:“雁前輩!我……我怎能去隨便殘殺老弱婦孺?” 雁千山肅容:“你怎知他們是老弱婦孺?” “我聽見了?!?/br> “看得見嗎?” “看不見,但是……但是禮之所存,人心向善,我做不到濫殺無辜?!?/br> 雁千山負手而立,默默搖頭,“荀慈,聽見的、看見的,反而皆為假象。仁慈,有時候也是愚昧?!?/br> 荀慈茫然。 “用你的心去看,用你的劍去看?!毖闱铰砸怀烈?,往他掌中塞了張保命符箓,“實在堅持不住,捏碎它?!?/br> 荀慈攥著符箓,愕然抬頭:“雁前輩!” 雁千山人已消失。 荀慈在黑暗中追出幾步,滿心惶然。 恰時,一個藤球骨碌碌滾到他腳邊,遠處的小孩子們糯聲糯氣地大喊:“哥哥,哥哥,幫我們撿一下球吧!” 荀慈樂于助人。 他彎腰在地上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個球……不對,球上怎么會有像發絲的東西纏繞住他的指尖,仿佛摸到了冰涼死硬的皮膚。 下一刻,只聽那手中“藤球”輕快地發出陰冷笑聲:“哥哥,你撿到球了嗎?” 荀慈脊背寒意上涌,倏然甩開。 不是人,不是小孩,不是婦孺……全是邪祟! 邪祟化為千奇百怪的人或物,如潮水般纏上荀慈。它們在他耳側怪叫、嘶喊、進攻,短短幾日,他好像歷遍了四季,烈日、狂風、大雪、暴雨……一次次沖擊著他的認知,顛覆他的想象。 荀慈不知拼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在什么地方。 陣法里暴雨滂沱。 他步履踉蹌了一下,單膝跪地,用太和劍插入泥土勉強支撐身軀。 雨水打濕了他蒙眼的錦帶,發絲凌亂的垂在鬢角,順著他俊朗蒼白的輪廓往下流淌。 他渾身是傷,還是沒捏碎雁千山給的符箓。 因為他明白,雁前輩是在用這個方法,教他明悟。 劍,兇器也。 不身經百戰何來開悟。 暴雨中有人在哭,或許是人吧……荀慈不知道,他拔出太和劍,循聲走去。 行俠義、辨善惡、渡危困,這是他年少時立下的凌云壯志。 所以他不會退縮。 這一次,他終于對了。 那是個摔傷腿的老者,不是化為人形的邪祟。 世間萬物分善惡兩面。 他目不視物,仍堅守慈柔本心,不濫殺一命。 荀慈心頭豁然開朗。 頓悟時,腦海里閃過無數往昔,有苦有悲,有哀有悔……往事回首難堪,不如裁一段浩然正氣,斬斷春與秋,從頭開始。 他橫劍于掌心,雙耳里充斥著嘩啦啦沖刷的暴雨,怒吼嚎啕的狂風,樹葉簌簌、花開花落、萬物生長……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見,可又什么都看得見,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官,難以言明,美妙至極。 太和劍上一陣流光溢彩,輕輕嗡鳴。 剎那間丹田聚氣,靈力如細流運轉四肢百骸,奔騰于奇經八脈,節節攀升。 人明心,劍生靈,初生的雄渾劍意氤氳而起。 荀慈立于雪山之巔,風吹獵獵衣袂,巋然不動。 身后有垂髫孩童搖著撥浪鼓,咯咯發笑:“哥哥快過來跟我們一起玩??!” 佝僂的乞丐拄著拐杖蹣跚而來,“俠士,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吧?!?/br> 嫵媚女子倚樓紅袖招,“道友,上來坐坐呀?!?/br> 他用心看清楚了,那不是人,是一團黑氣;也看清楚自己,太過仁慈優柔,反而愚蠢。 慈悲不一定要手軟,也可能是殺伐果斷。 荀慈將太和劍豎立于面門,兩指一抹劍身,紛亂劍氣激射出奪目金光,勁風將他蒙眼的錦帶割得四分五裂。 他倏然睜眼,沉寂的眸中迸出兩道寒芒,振袖揮出長劍—— “明心、鎮妖、除魔、誅百邪!” 一劍斬盡魑魅魍魎。 一劍破開兇殺幻陣。 一劍橫劈昆侖墟七座巍峨雪峰,碎石迸濺,塵土飛揚! 轟??! 大地搖晃震顫,劍氣橫蕩漫天飛雪。 雁千山隔著軒窗眺望,疏淡的神色透出幾分驚詫。 他本想讓荀慈磨練心志,卻不料他竟悟出屬于自己的劍意。 這等浩然劍意,實乃舉世無雙。 雁千山不禁陷入自我懷疑。 他用了上千年時間才走到今天,別人短短數息就能后浪推前浪。是命格出了差池,還是天道有所偏愛?抑或是,天下庸才,僅他一人耳? * 謝溯星和游月明收到消息,立刻回到昆侖墟。 游月明有搭沒搭搖著扇子。 他這次順便回了一趟北麓,哄了哄爹娘消氣,算過了這關。但邁進渡劫期的祖父不知發什么瘋,非說要把自己送給他一位師父,游月明聽到這話趕緊溜了。 謝溯星去鄆城報平安,途中碰見了何競和林氏姐妹。 他討厭林家人,只對林氏姐妹微有好感??茨橇侄〗惴夹陌翟S堂兄,還推波助瀾了一把。也不知堂兄有沒有聽他的建議,給林二小姐下廚做菜。 兩人正各自思量,同時見南峰一道磅礴金光沖天而起,直入云霄,教人為之心悸。 謝溯星原本倒掛在草廬檐下,見狀翻了個跟頭,躍至游月明旁邊,驚然道:“是誰的劍意?” 游月明臉色凝重。 他合起折扇,想到了一個人卻不敢信。 另一邊。 況寒臣這次帶回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兒,哄得兩個孩子更喜歡他了。 “青青,你的娘親是楚若婷,我又是你娘親的夫君……你說,你該把我叫什么呢?”況寒臣桃花眼笑得彎彎,晃了晃手里精致糖人,“答對了就給你?!?/br> 青青剛好知道這個問題。 阿竹哥哥跟它說過了,娘親給它找了好幾個爹爹。 游月明是爹爹,面前這個也是爹爹。 它嘴巴甜,立刻大聲道:“況爹爹!” “乖了?!?/br> 況寒臣笑意藏都藏不住,將糖人遞它爪子上。 他坐下給阿竹和青青講故事,還易容成故事里的人物。青青和阿竹大感新奇,忙問:“況爹爹,你能易容很多次嗎?” 況寒臣指尖靈巧轉著玉笛,點了下它小腦袋,“那當然。想看什么,我給你變?!?/br> “能變成竹子嗎?” “……不能?!?/br> “能變成徐師姨的鋤頭嗎?” “不能?!?/br> “紅毛蘿卜呢?” 況寒臣額角青筋一跳,耐心解釋:“我只是會易容,不是會變形?!彼蒙麄冎v一講二者之間的分別,忽然間天搖地動。 南峰上直破蒼穹正道劍意讓他心頭發緊。 況寒臣當然知道那是誰的劍意。 他可不像謝溯星和游月明,回到昆侖墟只會發呆斗嘴。他第一時間向兩個小家伙打聽昆侖墟近況,得知楚若婷把青劍宗搬來還帶回了荀慈,早已有了猜測。 荀慈之前還碎了金丹,此時卻又悟出了劍意…… 競爭的危機涌上況寒臣心間。 他心思急轉。 廢人都能后來居上,他又為何在這里跟兩個小朋友虛度光陰?雖說修為低可以得到楚若婷的關懷,但是,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怎能原地等待捷徑,將希望寄托在若婷一個人身上。 他不想讓她那么累。 要站在她身邊,自己必須要努力配得上。 思及此,況寒臣霍然起身離去。 青青瞪著眼,疑惑地看向他頎長瀟灑的背影,大聲問:“況爹爹,你去哪兒???” 況寒臣頭也未回,揮了揮手中墨玉笛,“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