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性工作者交往是什么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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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那年,我在從深圳回武漢的火車上遇到她,坐在我的旁邊,她將頭側靠 在窗戶上,眼睛看著窗外,冰冰冷冷的樣子。我從來沒有主動搭訕過女孩子,何 況是這種高冷范兒十足的女神級美女,有搭訕的沖動,但想到自己一副rou絲裝扮, 在沒有buff加成的情況下搭訕估計會死的很慘,心中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 打消了這個念頭。 依稀記得那天我座位附近坐了很多女孩,她們氣質相近,均有幾分姿色,但 稍顯俗氣,唯有她最出眾,最脫俗;她好像和坐在另一邊的幾個女孩認識,她們 給她遞過來一個蘋果,被她婉拒了,看得出來,她們只是認識但是不熟。 我就這么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別的女孩,不是在玩手機游戲,就是在和某個 男孩聊微信,只有她那么安靜的靠著窗戶,我的手機和她的手機同時震了一下, 我拿起來看,是女朋友給我發的信息,她卻置之不理; 女朋友最近一直和我鬧矛盾,我們一直僵著,她這條短信是最后通牒,意思 如果我不回山西發展,就徹底分手。(分個雞毛撣子手)我看了心煩,手機「啪」 的一聲被我硬生生的摔在了小桌板上,她轉頭看了我一下,將頭發順在耳后(她 這個姿勢太攝人心魄)繼續靠著窗戶。 「你這樣一直靠著玻璃,頭不會被震麻木了呀?」我驚訝于自己的自然,沒 有刻意,沒有深呼吸,就這么自自然然的搭訕了。 她顯然是沒想到旁邊這位其貌不揚的rou絲會調侃她,她先是一臉愕然,然后 馬上切換了一副笑臉:「哦,沒事,我習慣了」,她轉頭一瞬間笑容沒有絲毫眷 戀的溜走了。 「你去武漢么?」 「是的」她淺淺的笑,露出淺淺的酒窩 「一個人去玩么啊」我有些不依不饒 「去工作呢」看得出來,她并不準備和我長聊下去 「武漢是個好地方,以前來過沒?」我繼續查戶口式的追問 「沒有,第一次來」 此后,我一直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多以我問她答的方式 「你這個星月菩提手鏈是西藏買的么?」 「你怎么知道?你還認識這個啊」她表示很驚訝 「昂,我去西藏的時候買過一串,和你這個很像」我瞬間我將自己調整為裝 逼模式。 「哎,你啥時候去的?我去年在那里工作」 「我是去年暑假騎車子過去的」 「自行車?好厲害的,挺瀟灑的嘛」她笑了,這次的笑多了些暖意,眼睛彎 彎的。 隨后我滔滔不絕的講訴了我在騎行過程中的一些奇聞異事,大都是著自己道 聽途說的故事,我將這些故事「嫁接」到我的騎行經歷中說的異常邪乎。 她也給我分享了她在麗江遇到的一些事情,我也做了一次合格的傾聽者; 時間在愉悅的氣氛中快速流逝,眼看就要下車了,我非常合時宜地留了她的 微信,但是心里明白這可能是另一個僵尸號,可能再也不會聯系了,就此成為路 人,淹沒在浩浩人流當中。 在這期間斷斷續續聊過幾次, 突然一天,她發信息給我,問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逛街,說來武漢很久了從 來沒有逛過,我當時剛好沒事,就欣然答應(有事估計也會答應) 見面時候她的打扮直接將我擊穿,很久沒見過女孩子深色絲襪配板鞋的裝扮 了,滿足了我在少年時代對美女的所有幻想,她的腿異常好看,將絲襪板鞋裝扮 散發出的女rou絲氣息扼殺的絲毫不剩,裝扮一件簡單的體恤,配了一個時尚的鴨 舌帽,跟我這rou絲學生裝很搭配。 看得出來,她當時很高興,一見面他就「老練」的挽起我的胳膊,我當時心 里有些納悶,但是終究還是很享受那種感覺,貪婪著接受著路人艷羨的眼神。那 一天,過的很開心,我當時出來時由于太激動,沒帶錢包,借了車鑰匙就奔過來 了,一路上都是她花的錢,但是我并沒有覺得尷尬。 我們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她說她沒讀過大學,我還帶她到我們學校蹭了節 課,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我就送她到了公寓樓下,她頓了頓回頭俏皮地說了一句: 今天是我來武漢最開心的一天,謝謝!然后她就小跑上樓了。 我默默回頭走了,收到一條短信:你也不說上來啊,傻小子!我立馬回復: 真的可以嗎?她回復:想啥呢你,快點回去吧。 我摸了摸頭上的三條黑線,灰灰的離開了 此后,斷斷續續的聯系著,大多時間感覺她很忙,也沒多想; 過了幾天,我女朋友由于實在不愿來武漢,我們就和平分手了,我真真兒挺 難受的,剛好趕上哥們遇到開心事兒,帶我去high,到了一個會所,我們叫 了一大排女孩等我們挑,我們的目光一遍遍的在這些女孩的胸和腿以及臉上掃描, 期間我注意到一個女孩在與另一個女孩耳語,好像在議論我,我剛好覺得她的氣 質不錯,就點了她了,她有點驚訝,他過來之后問我可以換一個么?我當時很生 氣,我大聲說不可能,后來我就一直沒搭理我點的這個女孩,加上心理的不痛快, 我一個勁兒的和幾個哥們喝酒,他們也不勝酒力,東倒西歪的,心中愈發憋悶, 就拿著一瓶酒走到會所樓后面的一塊空地上,我點的那個小姐可能是出于職業精 神吧,一直跟著我。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喝趴下啦,等我醒來,我發現我在 一張女孩的床上,朦朦朧朧聽到兩個女孩在說話,我揉了揉眼,看到了她,沒錯, 就是她,她和我點的公主在一起給我熬粥,后來我明白了,她也是這家會所的公 主,她在進門之前看到我了,就和她的媽咪說不想進來。 那天晚上,我的酒勁兒還沒散掉,呆呆傻傻地,即使知道她是公主,我沒有 表現我應該有的太驚呀,她小心翼翼把粥端上放在一邊,也沒說讓我喝,說她護 理學校畢業后,就離開云南老家,就想各地走一走,后來就靠這個掙錢了,順道 可以去各個地方,我見她那一次,她是轉場來武漢「發展」,她就在那里一個人 一直尷尬重復地笑著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怕我知道她是一個公主,我一直沒 說話,淡淡的問了一下她:這粥我可以喝么?明顯感覺她輕松了很多,其實我之 所以對她是小姐不感到驚訝,是因為我壓根沒愛上她,反而覺得她卸下女神光環 后愈發地可愛。 但此后的一瞬間,我確定愛上她了,她小心翼翼拿起那個小碗,用勺子小心 翼翼地舀了一口,放在自己的嘴邊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溫度,然后還是小心翼 翼地送的我的嘴邊,我沒有配合的張口,她嗔怒了一下:喂!你還不給面子??! 一瞬間,我血脈噴張,我確定她就是我的,我把勺子推開,我直接吻了上去~ (她閨蜜出去了)她的矜持反而撩撥的我欲罷不能,很順利我們上了床, 深愛成傷 而傷者不覺 那晚,我與她瘋狂地進行云雨之歡,她屬于床上特別sao的那種,我稍稍被動 了些,做到第二次的時候我和她實現了傳說中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同是達到 high值,那種感覺讓我感覺,即使之后讓我去死也值得,在我之前人生中沒 遇到過。 張愛玲說「通往男人心里的是食道,通往女人心里的是yindao」,她用一碗粥 走近我的心里,我和她也有了一番云雨之情后,像大多數情侶事后一樣,她像一 只小貓一樣趴在我的胸上,用漂亮的美甲在我的胸脯上畫圈圈,我點燃一支事后 煙,我思緒回到現實,我腦子很亂,一直亂想:她是和普通女的一樣么?是情之 所至和我上的床?不對,萬一她就是認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包夜」呢?我走的 時候給不給錢呢?都說娼無情妓無義我會不會自作多情?如果我給錢的話,她會 不會覺得傷自尊,把錢甩我一臉? 我和她之后一個多小時就那么相互沉默著,窗戶外依舊車水馬龍,我還聽到 垃圾桶里面一個礦泉水瓶子伸了伸懶腰,發出咯吱的聲響,我們就那么依偎著, 我手麻了,我想把手抽出來,她起了一下身子說:你別走! 「我不走啊,我胳膊麻了」 「那就好」她眼睛彎彎的笑接著說: 「我不是爛女人」 「昂,我知道」 「我不出臺的,平時就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我唱歌難聽的呢,客人都 不點我的」 「昂,挺好」 「我去西藏找我閨蜜玩的時候,我閨蜜就推薦我來這種會所,當時覺得挺好 玩的,就去了,第一個晚上就遇到內地自駕游的客人過來,出手闊綽,我一次就 拿到了300塊的小費,客人暗示我出去會給我更多,但我沒有?!?/br> 「有些時候,不會身不由己嗎?」 「會,我閨蜜她原來和我一樣,說打死也不出臺,后來不也出臺了嗎,一晚 上就能掙我老家人一個月的錢」她一字一句說的很真切 「你…真的…一次也沒出過?」聽了她之前說的,我有點小激動,戰戰兢兢 的問了一句 「出過」她回答的很凌厲,沒有猶豫 我頓時失望至極 「常在河邊走嘛!,她看出來我有些失望,用手推了我一下接著說 「我們這里是高級會所,大多數客人很有素質,不像西藏,你只要和他說你 不愿意出,一般不會有問題的,但有時候來的客人來頭特別大,別說我的媽咪了, 我們老板都罩不住,有一次有一個這樣的客人要求我出去,我拒絕了,他要求了 三次,我都拒絕了,后來我的媽咪,老板都來了,她們把我綁架到了客人的 車上,我知道這人來頭大,他們惹不起?!?/br> 「哎,那你為啥還在這里啊」 「別的地方別說那號人物了,一般地痞流氓他們都不敢惹…哎,你認為我是 不是爛逼一個」 「不會」,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我不敢去真正的叩問自己,理性地回答了她 其實,我知道她不是標準的「性工作者」 我也去過桑拿,那些女的已經風塵中失去了精致,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這 個別人眼中的小姐,她很精致,她叫小雅,之后的一段時間她是我的女朋友。 每個人都有一個或多個無處安放的遺憾,也許在某個不經意間就可以將我的 糾結解開。 這也是我寫這個故事的原因。 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雅已經開始化妝了,她的皮膚挺白的,畫的淡妝,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女孩化妝原來像在作畫一樣,那么認真。我從鏡子里看到 呆呆的看她,就回頭從我笑了一下,她的笑很黏臉,久久的化不開。 小雅是那種不用帶美瞳的妹子,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 尤其喜歡看她笑起來,最為動人,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精致的美也溢 了出來。 兩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長長的眼睛在笑,腮上兩個不規則的酒窩也在笑。 我在她住的小區租了一間房子,她們一個月可以請四天的假,她每周六都選 擇休息會住到我租的房間里。 我們會一起去附近菜市場買菜,她做飯給我吃我什么都不會就一直牽著她, 看著她為了一塊兩毛跟別人吵的面紅耳赤。我覺得好心疼又好笑。然后上去給錢, 然后拉著她的手轉身就走,然后說以后別攤小便宜啊,我像里那樣 說:「我馬上就入職了,我養你。她調皮的笑著:」恩,我等你,但現在是我包 養你哦,你要搞搞清楚哦「 我輕輕揉揉他的頭發, 「死丫頭,你一個月可以過萬的收入,在乎這一塊兩毛的干嘛」 「切,你不知道這是青春飯,我的青春多寶貴」 「哦,有道理」 她第一到我家里時,到處翻騰我的那些小玩意,什么杯子、手辦、煙灰缸、 她都用照片一一拍了下來,我問她:「拍那些干嘛?」 「我要和你買一樣的東西」 「閑的」 不久,她的朋友圈發了一句話「還是淘寶靠譜!」配了九張圖,是和我那些 玩意一模一樣的杯子、手辦、煙灰缸。 小雅和大多數女孩不一樣,一般女孩在生病、難受、委屈時候希望男生安慰 她,她卻相反,往往等我發現了異常,沖他發火。她也諂媚似的說一句:「怕你 擔心嘛,下次不會了啊」 無意中看到她閨蜜給她朋友圈評論:你下次能不能大姨媽來的時候休息啊, 你疼的死去活來,還去陪什么客人啊,還喝酒,你要死??? 我才知道,她們這個行業一個月四天假都是為了迎接大姨媽,我一個大男子 幾乎淚流滿面,我知道我不夠好。 在我的堅決要求下,讓她把假期改成了她的生理期那幾天,這樣我們由于 「時差」的原因,見面的機會很少了??吹某鰜硭芟脒M入我的生活圈,他會拿 著我手機相冊,指著一個個我的朋友問這是誰,他是干啥的,而我——始終沒有 帶她進入我的「圈子」。 我順利進入一家設計單位,冥冥的安排,單位距離她所在的會所只有十分鐘 的車程。 每一段記憶,都有一個密碼。只要時間,地點,人物組合正確,無論塵封多 久,那人那景都將在遺忘中重新拾起。你也許會說「不是都過去了嗎?」其實過 去的只是時間,你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傷的宿命,那種宿命本叫「無 能為力」。 我一直逃避她是「公主」的事實,有一次,一個朋友大彪對我說,小姐都是 骯臟不堪的,我馬上反駁說不盡然吧,好歹高級會所的姑娘還好吧,大彪呲之以 鼻:「公主?更臟!她們更賤,有些還和客人玩弄感情,謀求上位,還不如小姐 了,干凈利索,交易就是交易」 「總有例外吧」 「有,鳳毛麟角」 小雅能圖我什么呢?錢?我沒有??!算了,熱戀時的愛情,可以什么都不在 乎 她給我發過一條讓我徹底難忘的消息:「我現在劫難逃。我想好好愛你,好 好被你愛,我接觸過那么多男的,有王老五、有官少、有各種二代,但你是第一 個下定決心想嫁的男人?!?/br> 我那會不敢承若,避重就輕地回復她的:「我也是二代,我家里老房子可能 要拆了,我是拆二代!」 我沒有正面面對她的這條信息,避重就輕的回避掉,我相信她臉上是失望的, 但是她很懂事,之后就把話題轉移開了…… 沒幾天我跟單位的同事都混熟了,單位里面很壓抑,設計人都懂,往往完成 一個大單子之后,我們就會出去各種死high,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我有些不勝 酒力,恍惚中,我發現我在一個會所包房里面,我一下子酒醒了,沒錯,這世界 永遠就是坑爹,就是小雅所在的會所。 媽咪已經帶著浩浩蕩蕩的姑娘大軍進來了,還好,沒有小雅,我一身冷汗! 酒已經醒掉大半 我知道大家知道,事情一定不是這么發展的,沒錯,真是嗶了狗了! 幾個同事各自挑選了自己喜歡的妹子,在各自的黑角落里面悉悉索索,只有 我和此次活動的發起人二鵬沒有點,我向他示意我沒有滿意的姑娘,我就不點, 干唱了。 「這怎么可以啊,大家都在這里嗨,你自個兒高風亮節啊」 沒等我說話,二鵬沖媽咪大喊:「把小琴她們那一隊叫過來,小琴陪我,給 我兄弟也找個絕好的」 我有些緊張,我去廁所給小雅打電話,想告訴她我在場子里,因為,我答應 過他我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了,MD,電話忙音!我對著鏡子抹了把臉,祈禱小雅 已經上鐘了 當我走出洗手間時候,發現有五個妹子站著,還好,沒有小雅。但當我轉過 身子,我瞬間掉進冰洞里,心像是被鉗子擰了一下,小雅坐在二鵬的旁邊, 原來小雅這個場子里的藝名叫「小琴」 我們四目相對,她沒有回避,充滿了不安。。。。。 如果這時候是拍電影,這時候應該是鏡頭一直圍著我轉啊轉的,鏡頭特寫我 兩的眼神。 大鵬發現了異樣:「哎,小魚啊,怎么樣,我點的妹子正吧,今天晚上哥先 點了,你要是喜歡下次來讓給你」 沒錯,縱然我一直逃避,這就是小雅的工作,我不得不面對,男人永遠過不 了這個坎兒,你摯愛的姑娘她坐在別的男人旁邊,我卻TMD「無能為力」。 「來,小琴,給我們小魚推薦一個姑娘,他可是我們剛畢業的高材生呢,大 帥哥啊」 「不用麻煩了,就她了」我頭也沒回,盯著小雅,隨便從揪過來一個姑娘 小雅笑著點點頭,這個笑容不是我平時看到的暖洋洋的會黏在臉上的那種, 它來得快去的也快,冷冷的,就好像我偶在火車上搭訕她時候的那種冷冷的笑。 之后就是觥籌交錯,煙霧繚繞,勁嗨的音樂,靡靡之音不斷 我呆坐著,不知所措,期間我點的姑娘幾次偎依過來,被我推開了。 我側過頭看了一下小雅,她像有感應一樣,也回頭看我,再一次四目相對, 她調皮地擠弄了一下眼睛,我讀懂了,他叫我不用擔心她。 一個麥霸同事唱罷一曲,去切歌:「靠,誰點了這么,還都是不 同的版本啊」 小雅蹦跳著站起來:「我的,我的」她拿起話筒:「誰和我一起唱???」她 刻意的看向了我,我起身準備拿話筒的時候,我的同事們吼起來了:「鵬哥,來 合唱啊」 小雅點了12首不同版本的,二鵬是天生的麥霸,他和小雅斷斷 續續的把這些歌全唱完了,期間每當唱起帶有「我愛你」歌詞的時候,她總會看 向我,我怕同事察覺,不敢徹底迎接她火熱的目光,她的眼睛攝人心魄,我怕我 控制不住。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糾結的人,在這樣一個糾結的場合,身邊都已是糾纏在 一起的男男女女,舞池里是自己心愛的女孩在和別人合唱 混久夜場的女孩,天生如貓,我旁邊的姑娘已經覺察到, 她探到我耳邊:「你和小琴認識?」 「昂,我點過她而已」 「這樣啊,帥哥,喝酒,看著我,忘了她吧」她把臉伸到我的眼前。 這個姑娘叫雯雯她和小雅是一個組的,是明顯條件好于第一批的。 「你們這個組都不出臺,是嗎?」我問雯雯 「哪有不出的啊,我們只是可以挑客人,不是給錢就可以的,不過,你讓我 出的話,我就愿意。 「小雅出么?」 「小雅?哼!爛逼一個,給錢就上」 我的猶如中了一道晴天霹靂,頭暈目眩 「諾!那不是小雅么」 我順著雯雯的目光看去,原來她指的是我一個同事點的一個姑娘,我也傻了, 我的小雅這里面叫「小琴」,真是混亂 「那……小琴呢?」 「哈,我就知道你小子看上我們小琴了,她不會和你出去的,死了心吧」 「沒有,我就是問問」我暗自竊喜,「不過為啥啊」 「聽說有男朋友了」 我雖然一直相信小雅,但是今天可以從別人耳中得到證實,還真是開心的不 得了。 正在我沾沾自喜的時候,話筒傳來刺耳聲音。我知道我最怕的事情來了…… 二鵬摟著小雅的腰,欲強吻小雅,小雅把話筒放在嘴邊「防御」著 「鵬哥,你喝多了,你不要這樣」 「你說我是不是抬了你六次莊了,你不出臺也就算了,怎么這么不給面子」 剛剛小雅用話筒保護自己,二鵬說的話被擴音器擴出去了,其他同事也都停 止「忙碌」,紛紛起哄,二鵬是錦州人,好面兒,哪受得了這樣 我急了,想起身,但是不爭氣的我又糾結開了,「同事們怎么看我?」「我 處于什么理由取管」「換做別的女孩,我也一樣應該是在起哄啊」 雯雯到底還是看出來了,她一把拉住我,自己抄起一杯站了起來:「鵬哥, 小琴你是知道的嘛,你不就喜歡她這樣不隨便的么,要不我來陪你先喝一杯」說 起,雯雯就干了那滿滿的一杯洋酒「小琴,你也不對,鵬哥點了你那么多次,我 們都羨慕要死,你還不給鵬哥面子,快跟鵬哥喝一個?!?/br> 二鵬有了臺階下,氣消掉大半,「她以前還讓我吻她啊,今天碰都不讓碰, 真是cao蛋」 雯雯玩著鵬哥:「她今天不舒服,原諒她把,要不,我來陪你,我就喜歡伺 候您這樣的, 就讓小琴去陪你那個悶葫蘆同事吧?!妇瓦@樣雯雯帶著鵬哥去隔壁房間」玩 ?!溉チ?/br> 我打心眼里佩服雯雯,覺得她很仗義。 我曾今設想過如果我在會所遇到她被別的男人拉扯時候,我會上去給那一人 一酒瓶子 我曾今設想,如果她被別人惡意灌酒,我會上去給那人一酒瓶子 我曾今設想過,如果她被媽咪綁了去出臺,我會闖到房間里給那男人一酒瓶 子 這些,我承認我慫,就連我的同事,我都沒勇氣去制止,但是我的確愛她 小雅默默地坐在我的旁邊,她不說話,我也低著頭,不斷地揉搓著我的手。 我想到打破尷尬:「你好!小琴!」我假裝要握手 「滾一邊去」 「咋啦」 「介紹我和他們認識」 「不是時候著呢,你等我」 「我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我在這里等你,再等只是為了攢夠失望,直到多到能說服自己戒掉對你的所 有曖昧幻想?!?/br> 「你啥時候這么文鄒鄒的,我的公主,我還沒問你呢,聽二鵬那意思,以前 還吻過你?」 「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你讓我怎么斡旋?你為什么要和我搭訕?我不認識 你,我在這里干得好好的,別人愛怎么說我,我不怕?!剐⊙耪f到這里已經飽含 淚水,她的眼睛本來就是淚眼,現在幾乎成了兩眼清泉。 我把她摟在懷中,「我把你介紹給我的大學同學和發小認識可以么?我這些 同事,就算了吧」 「好的」她破涕為笑,真的很難想象她是一個夜場女子,她比任何女孩都天 真。 這時候,整個大包房想起來那首性感的,他們一對兒一對兒的 都走到舞池當中,小雅也拉著我進入到舞池,她頓時有蛻變成一個妖嬈的小貓, 扭動著性感的腰枝,我借著這曖昧的氣氛想要吻她,她用食指擋住了:「你顧忌 一下二鵬的面子,急什么,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她的話總是那么性感的讓我流鼻 血 她手搭在我的肩上,享受拋開束縛之后的律動感,「你喜歡我什么?」 「你漂亮、性感、善解人意、有錢、女神范兒」我不善言辭,但是感覺來了 也調皮了一下 「你就喜歡說實話」她笑得很燦爛,換了一個舞步 「不對,你說的不是我,說!你是不有別的人?」她突然轉過身質問我。 我依然是笑 然而深厚的愛情敵不過道不同,她說她的命薄,容不下一個高大上的我 當晚,我借故沒和同事們一起回單位公寓,我和小雅偷偷出去再附近的夜市 吃宵夜 「以后別去干這個了,你累,我也難受」 「我干不了別的,你說還有什么靠臉吃飯的活?」 「你這哪是靠臉吃飯啊」我一向不太會說話 「你想表達什么?我靠身體?」她撲閃著自己的大眼睛 「我準備干一年辭職,自己開廣告公司」我信誓旦旦 「少扯,你我都安心工作,買房子、結婚、生小孩」她對我的想法表示極大 的鄙夷 「我一直在想象。想象跟你結婚以后。穿著居家的睡衣。一定是情侶的。反 正反正。我就是比你要好看。在客廳走來走去」她接著說 「我們還要一起看」快樂大本營「,你要是看足球,不要打擾孩子睡覺就可 以?!顾匀秽┼┎恍?/br> 「如果買房子了,我就沒精力去干自己的事了」我打斷他 「我媽從小帶著我搬家,我從小到大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怎么可以不買房 子」她對我的話不理解 「不是不買,但得晚一點,你等我」 「我不等」 有時候,有些故事,若明知道會有不美好的結局,我們是否還會選擇開始? 而我,還是選擇去當那撲火的飛蛾。我明知道她是會在我的故事里存在太久,但 還是選擇讓你走進了我的故事,就連自己也找不到理由來道出為什么?;蛟S我的 命中就早已注定會遇見她,落淚。所以便隨心,隨性,隨緣。 曾經在書上看到過,女人在感情中缺乏自信的時候,總會希望找某種方式, 來證實自己的存在感。 她拿了我的信用卡,好像掌握了我的經濟命脈,就等于掌握了我的人生。我 也樂得寵溺,即使她想要的只是金錢,我可以在我所能之內毫不吝嗇的滿足她。 她用我的卡只是刷一些小花費,但她總是會買更多的東西送給我,看我淘寶 收藏了很多耳塞,她背著我把那款索尼的BA-?。粒迟I了給我,我常常開玩笑 的說自己更像是被包養的小白臉,她就會撇我一眼,說:「結婚了,你就完蛋了, 你好日子就會到頭,趁現在,享受吧?!?/br> 我沒有什么瞞著她的,除了把她帶進我的朋友圈;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去介 紹她。 我不曾主動接過她下班,一次被逼得緊了,會叫一輛車停在遠遠的地方,坐 在車上等她。 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懦弱的很可笑。 那么愛一個人,還要畏懼他人的眼光。 她上了車,滿臉不高興。我問她,是不是遇到動粗的客人了。 她只是冷冷的對司機說:「開車?!?/br> 到了住的地方,我送她上去,她卻忽然轉身投進我懷里,死死的抱著我。 原來女人的力氣也那么大,勒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很心疼,不斷的一下又一下掃著她的背,過了好久,她才抬頭。 我胸口已經濡濕一片。 「我上去了?!顾f,聲音很低,有點沙啞。 我「嗯」了一聲。 她轉身上樓,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發出壓抑的啜泣聲。 我束手無措,想要上前安慰她,不知怎么的又停了下來。如果她說,她被客 人sao擾,那我能怎么樣?我又能怎么樣? 拉著她回會所,找到那個客人給他一酒瓶開瓢嗎? 她哭了很久,高高低低的聲音,讓我感到很大壓力。躊躇良久,我終是走上 前去,把她摟在懷里。 「別哭,有我在?!刮艺f的很蒼白。 她卻哭得更大聲了。 「你愛不愛我?」 「愛?!?/br> 「可是你看不起我?!?/br> 「我沒有——」 「你有!」 她推開我,梨花帶雨的控訴。 這一晚,她閨蜜沒有回來,她拉著我上樓,抵死纏綿,仿佛要榨干我所有精 力。 事后,她冷靜下來,依偎在我懷里,輕聲說:「沒人客人對我動粗?!?/br> 「嗯?!?/br> 她不滿我的回答,坐了起來瞪著我,像個在鬧脾氣的孩子:「恩就完了?你 就不問問我為什么哭?」 「為什么?」我從善如流的問道。 她嘆了一口氣,轉身在床邊坐下,點了一支煙。迷蒙的淡藍色煙霧讓她整個 人看起來模糊不清,好一會兒,才說道:「阿甜的男朋友今天過來了?!?/br> 阿甜是小雅的閨蜜,和她合租這間房子的女孩。 我吃了一驚:「她還有男朋友?」 「怎么,合著你覺得干我們這一行的就不該有男朋友?」她瞪我一眼,眉梢 上抬,顯得有些嬌媚。 我連忙摟過她:「當然不是,我不也是你男朋友嗎?」 其實我不明白的是,阿甜的男朋友跟她哭得那么傷心有個蛋關系。 小雅笑的很甜,按滅了手上燃燒到一半的煙,轉身摟著我的脖子。她的指甲 很長,刮在背上酥酥的癢。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我來了興致,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她卻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頭抵住我的 嘴:「我還沒說完呢?!?/br> 「一邊做一邊說?!刮覀冗^頭,含住她的耳垂。 這兒是她的敏感點,每當我攻陷這個位置的時候,她總會潰不成軍,可是這 次她沒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阿甜的男朋友帶了幾個哥們過來抬莊,他 們都叫阿甜做嫂子,好羨慕」 我僵住,慢慢的抬起頭,看見她眼里的希冀。 她是在以這個方式,告訴我她的委屈。 同樣都是公主,為什么阿甜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男友的生活圈里,而她卻不 能? 「他男朋友是那種非主流類型吧,左邊紋一個小鳥,右邊紋一個蚯蚓」,我 試圖緩解這難受的氣氛。 「少扯,有區別么?」說吧,她翻了個身,不愿意說話了 我再次低下頭,吻在她的耳邊。一地熱淚滑下來,正好落在我唇邊,舔了一 下,咸咸澀澀。 「別哭,寶貝,我愛你?!刮易钆驴吹脚⒆涌?,何況是他 「嗯?!顾饝煤芙^望。 我心疼得要命,一點一點的吻去她眼里的淚,保證道:「過幾天十一長假, 也快到我生日了,我讓武漢的同學攛掇個局,我幾個發小也盡量過來,我介紹他 們給你認識?!?/br> 「真的?拉鉤上吊」她抬起頭,欣喜若狂,彎起她那精致的小拇指 一個簡單的拉鉤動作,她儀式般的認真 這幾個朋友都是我過命的兄弟,我知道他們會懂我;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我的心思,總歸是很激動的反客為主,把我壓在了身下。 如果我們之間不存在身份的問題,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哪怕還 是個學生,我們之間或許根本不會存在任何矛盾。 她是那么可愛,那么單純,那么狡黠,那么古靈精怪,那么讓我沉迷其中。 明知道是她故意使的一點小手段,我也認了。 回去后便開始在群里聊天,幾個大學朋友沒見過我的E,是知道E存在 的,但是并不知道我們已經分手,還起哄說說啥這次得見見了。 我發了個jian笑的表情,沒有回答。 黃金周是會所的旺季,是不允許她們請假的,小雅廢了好大的勁,才拿到一 天假期。 她很雀躍的問我那一天要穿什么衣服為好,打扮得太過又怕顯得風塵,太隨 便了又怕給我丟臉,便來問我的意見。 我說:「你喜歡就好,怎么打扮在我眼里都是最漂亮的?!?/br> 她故意做出老氣橫秋的樣子:「那我隨便弄一弄,不許嫌棄我?!?/br> 她也只是這么一說,到底沒好意思隨便弄一弄。挑了一條背帶牛仔裙,里面 配件T恤,蹬雙高幫的匡威,看起來減齡不少。 我嘖嘖有聲的繞著她轉了一圈:「喲,好可愛的妹紙,今年多大???還在讀 書呢吧?不過,你為啥這么喜歡學生rou絲裝???」 「去你的!這不是和你配嘛」她被奉承得很開心,笑著拍了我一下,在梳妝 臺前坐了下來。 我叼了支黃鶴樓在一旁玩手機,忽然微信震了一下,E的發來了一個微笑 的表情。 分手后,我們的聯系斷斷續續,有,但是很少。 怎么也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給我發信息。 有些心虛的看了正在往臉上擦隔離液的小雅一眼,我背過身,回了一句: 「有事嗎?」 「我在火車站,一個人?!购竺娓鴥芍皇种笇c的小委屈樣兒表情。 我愣了一下,回復:「哪個火車站?」 「漢口站」 我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正在這時,她下一條信息又來了。 「方不方便接一下我?你知道我是路癡?!?/br> 我心里跟貓抓似的難受,這簡直就是突如其來的一個炸彈,早不來晚不來, 居然在我約了小雅和同學見面的時候來,怎么辦? 自從小雅轟烈地出現在我的世界,我對E的感覺已經褪去了很多,但是好 歹有過一場過往,總不能狠下心真把人孤零零的丟在人生地不熟的街頭。 我糾結得要命,正考慮著怎么回復,那邊又傳來一個問號。 如果是之前前收到這條信息,我會高興得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拋下所有的 事情去車站接她,說不定還會順便來個舊情復燃。 可是現在,小雅就在我身邊,喜孜孜的準備著和我出門,丟下現任去接前任, 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 我猶豫良久,發了條信息過去:「你在出站口等我,我就過去?!?/br> 那邊回復一個笑臉。 我站起身來,不自在的東摸西摸,想著要怎么開口。小雅從鏡子里看到我的 樣子,疑惑道:「怎么了?有事嗎?」 我干笑兩聲:「哈,有個同學來了,叫我去接她?!?/br> 「女的?」 我滯了一下,覺得喉頭有些發緊,心虛的「嗯」了一聲。 她似笑非笑的從鏡子里盯著我,上好了隔離的臉色看起來很明亮,一邊慢慢 的擠粉底液,一邊開玩笑問道:「你說你那戳樣,怎么這么招人?該不會跟你有 什么曖昧關系吧?」 「絕對沒有?!刮颐Σ坏谋WC:「真的只是朋友?!?/br> 怕她不信,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普通朋友!」 「德行!都緊張成那樣了,誰信???」她啐了一聲,按了一下桌面上的手機 看時間:「哪個站???」 「恩……武漢站」 「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快去快回?!?/br> 「好嘞!」我喜笑顏開,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咱們家丫頭就是個識 大體的?!?/br> 「滾滾滾!」她做出不耐煩的樣子驅趕我:「別把我的隔離給擦掉了!」 眉眼間卻盡是笑意。 長假期間,火車站可以說是人流量最為密集的地方。我在出站口張望了好一 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在喊我名字。 回過頭,E就站在人群中,溫柔的對著我笑。 她穿了一身草綠色的亞麻長裙,很素凈。白色的單鞋和同色的拉箱清新干凈, 和旁邊神色疲憊的旅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不是討厭這個地方嗎,怎么忽然跑武漢來了?」我走過去,從她手上接 過行李箱。這個動作做過無數次,早就成了下意識的舉動。 她也很坦然的松開手,走在我身邊:「公司安排我節后來這邊學校宣講,便 打算假期提前過來玩玩?!?/br> 我點了點頭,問道:「找好住的地方了嗎?」 「還沒呢?!?/br> 「那我先幫你找個酒店吧?!?/br> 她不說話,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我有些尷尬:「昂- 那啥,我沒其他想法, 就是想著你風塵仆仆的過來,想著先找個地方讓你好好休息?!?/br> 「噢——」她拉長尾音,「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把我當成了燙手山芋,迫不及 待的想要逃離呢?」 「有嗎?」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難道有表現的那么明顯?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 車子開到酒店,已經快五點鐘了,幫她開好房,提了行李上去,正準備告辭, 她問道:「好不容易來武漢一趟,你不請我吃飯?」 「呃,我今天有點事兒——」 「我知道,大彪發短信問我什么時候去武漢,我就知道你們今天要吃飯,我 也算是受邀者啦,所以勞煩你等我一下咯?!?/br> 我啞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點了點頭。 「怎么接個人要這么久?」小雅打來電話:「以你的實力,開個房的時間足 夠了啊?!?/br> 我鼻血噴一地,浴室里水聲嘩啦啦的響著,床上被褥整齊,我這不是正好在 開房呢么。 然而實際上什么都沒做。 連忙走到窗邊,小聲道:「路上塞車呢,就快了,寶貝兒,別急啊?!?/br> 「我就說說,那么緊張干什么?」小雅笑的很清脆:「我在樓下等你啊,你 快點?!?/br> 「好?!?/br> 卑躬屈膝的掛了這位老佛爺的電話,E帶著一身水汽出來了,撥弄著濕答 答的長發在行李箱里找吹風機,一邊問道:「這么早他們就催了?」 我隱晦的提醒她快一點:「是,等會兒還得再接個人?!?/br> 「我吹個頭發就成,給我十分鐘時間?!?/br> 我臉都綠了,女人說的十分鐘,往往是要以倍數算的,偏偏又不好意思催促 她,只好心急如焚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她還拿了個小小的化妝包進浴室,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才煥然一新的出來, 這還算是快的了,最久的一次,我等了她兩個小時。 小雅就站在出租屋附近的路口等我們,遠遠看去,靠著路燈的她俏麗動人, 像個懵懂的學生。 車子滑行到她面前停下,她面色一喜,看到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又愣了 一下。 「上車?!刮覔u下車窗笑道,她點了點頭,拉開后門,鉆了進來。 現任和前任坐在一起,我多少有些尷尬,都不知道怎么開口。平時伶牙俐齒 的小雅也沉默下來,倒是E落落大方的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程珊,叫我 珊珊就可以了。應該怎么稱呼你呢?」 我從后視鏡里往后看,小雅笑的有些冷,帶著nongnong的疏離感,簡單的回答了 兩個字:「小琴?!?/br> 「小琴,很好聽的名字?!股荷恨D過頭,正好捕捉到后視鏡中我的目光,笑 問道:「你……女朋友?」 我笑了笑,正準備回答,司機說道:「我的車今天過不了橋,繞一下可以吧」 「聽您的」 被他打斷,剛才的問話也不好再接了,這邊大彪又剛好打了電話過來,說所 有人都到了,就差我們。 小雅一直看著窗外沒有出聲,臉色淡淡的,恍惚如我第一見她的時候,不知 道在想什么。 可以猜得到她心里不高興,E的出現打亂了我所有計劃,好好的一場聚會, 還沒有開始,氣氛就凝重起來。 她們倆個互相不認識,下了車,很自然的一左一右跟在我身邊。我心里想著 等會兒要怎么把氣氛重新調整回正常狀態,卻沒有發現小雅落后了一步,跟在我 和珊珊后面。 「聽起來很多人的樣子?!箘傋呓?,就聽到里面傳來爆笑聲,珊珊臉上 笑意更甚,回頭對我說道。 「看來,不用我介紹了,他們打成一片了」我也笑道,伸手把門打開。有幾 個大學不太熟的朋友也在場 「說曹cao,曹cao到!小魚,趕緊把嫂子帶上,讓咱們瞧瞧!」 這幾個大學同學見我來了,都開始起哄;我被嚷得頭疼,連忙把兩位女士請 了進來。 笑意盎然的珊珊一進門,那群餓狼就兩眼冒光,開始吹口哨。我朝門外的小 雅招手,她咬了咬下唇,才走了進來。 「哎,怎么有兩位美女呀?」優子(大學好友之一)怪叫道:「魚頭,哪位 才是你女朋友???該不會一拖二吧?」 「你還叫了女同事???」發小大彪識趣圓場了一下,他是知道我和E的過 往的,不想把氣氛鬧僵。 分明看到老牛和旁邊同學竊竊私語,我急忙準備介紹 劉洋(大學好友)湊了上來,壓住我的手:「別說先,讓哥們猜猜!」 「你不怕猜錯,讓嫂子揍你啊」大彪有攔著的意思 「猜吧猜吧」,畢竟發小和大學同學剛認識,怕說話直接的大彪惹到大學好 友 大學同學都來了興致,把兩個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劉洋最先指著珊珊笑道: 「要我猜的沒錯,這位應該是嫂子了吧?」 珊珊不動聲色的笑道:「為什么猜是我?」 「你和魚頭一起進來的,要不是正牌女友,能這么自然?」劉洋得意的回過 頭:「怎么樣,魚頭,我猜的對不對?」 「哈,不愧是多年同窗的好兄弟,目光如炬!」大彪樂得拍了幾下手掌。 小雅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珊珊被所有人圍著嫂子長 嫂子短的叫著,小雅卻慢慢的后腿,似乎想要極力掙脫這個氣氛。 我一陣氣悶,吼了一聲:「別鬧了!」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我,不明白我怎么忽然來了脾 氣。 吼出這一聲后,我也有些后悔,尷尬的抓了抓頭,走到小雅身邊,牽起她的 手。 「走,跟我的兄弟們認識一下?!褂昧δ罅四笏氖中?,就當給她打氣。 她抬起頭,眼里還有來不及散盡的委屈,低低的應了一聲,揚起怯生生的笑 顏。 我看的心疼無比,拉著她走回人群中,大聲介紹:「別弄的兩位女士都不自 在啊,這位才是我女朋友,小雅?!?/br> 珊珊正要說話,被我制止了 現場朋友鴉雀無聲,珊珊的臉色有些掛不住,還堆在臉上的笑變得極不自然, 只是勉強撐著而已。 大彪臉色也變了,看了看小雅,又看了看珊珊,疑惑的瞪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早些把換了女朋友的事情說出來,今天他是不會給珊 珊發短信的,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我瞞著他小雅的事情,結果造就了現在的尷尬。 小雅在客人面前嘴皮子那叫一個利索,隨隨便便就能把人哄得眉開眼笑???/br> 是在我這群多年的老同學,好兄弟面前,她卻是那么的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女 孩,忐忑不安的站在我的身邊。 「來來來,都別傻站著了,大家都坐下說話!」劉洋最先打破沉默,嘻皮笑 臉的找臺階下:「嫂子,美女(指珊珊),我這人啥都好,就是這張臭嘴,一動 起來腦子都控制不住,你們可別往心里去??!我自罰三杯!」 「去你的,就你那酒量,大學四年加起來也沒喝三杯,三杯后還不得咱們抬 你回去???」優子打諢插科,原來的冷場一下子就被他們炒熱了,剛才那點子不 愉快很快就被甩到腦后。 小雅抿嘴偷笑,頰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悄悄在我手心捏了一把,小聲說: 「等會兒我不喝酒,你幫我喝?!?/br> 「為什么?」我問道。小雅酒量很好,咱們這伙人全部加起來,都未必是她 對手。大概是習慣了她在喝酒方面的強悍,忽然聽到她說不喝,我都覺得奇怪。 她嬌嗔的飛了我一個白眼,rourou的手指頭在我手心撓了幾下:「男朋友不是 都應該替女朋友擋酒的嗎?」 我這才注意到,為了這次聚會,她把雕花的長指甲給剪了,素凈的十指看起 來清清爽爽,撓到手心里也沒有過去的酥癢,軟軟嫩嫩的。 我啞然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同意滿足小女人的渴望被寵愛心理。 前半場大家都在老老實實的吃飯夾菜,到后來就變成酒場了。老牛喝得有點 兒多,舉著杯子紅光滿面的過來找小雅喝酒:「嫂子,來,咱們喝一杯?!?/br> (老牛,說到這里,我我插一嘴,我沒準備叫他,大學和他關系說好也不好, 他可能是和劉洋一起來的吧。) 小雅笑盈盈的瞧了我一眼,我立馬意會,拿起她的酒杯擋了過去:「喝酒看 對家啊,沖我來?!?/br> 「滾你的,大學跟你喝得還少嗎?我要跟嫂子喝?!?/br> 「你嫂子不喝酒?!?/br> 要是放在平時,我說這話,老牛鐵定見好就收。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摟著我肩膀嘿嘿笑:「兄弟,少騙我,誰不 知道小琴的酒量是一絕,尋常三五個人不在話下,怎么能不喝呢?」 小雅的臉色刷的變的蒼白,有些慌亂的看了我一眼。我臉色沉了下來,一把 按住老牛的肩膀:「你喝多了?!?/br> 「我沒喝多——」 「喂,你到底叫啥」珊珊朝向小雅,語氣帶有攻擊性 我立馬給大彪打了個眼色,他正在和大學好友劉洋相談甚歡,先是一愣,看 我對著老牛努嘴,意會過來,舉著酒杯拍了拍了老牛的肩膀:「老牛,找人喝酒 吶?」 「嗯??!」 「來,哥們今兒第一次見,走一個!」大彪不由分說的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反過空杯晃了晃。見老牛要說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聽說武漢人能喝得很嘛」 半拖半拽的把老牛弄到一邊,小雅忽然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低聲道: 「我想回去了?!?/br> 「還早呢?!刮艺f得沒什么底氣,天知道在老牛喊出她的藝名時,我多想一 拳把他揍暈過去。 她不說話,忽閃著大眼睛堅持的看著我,我有些氣餒,忽然覺得勸她留下的 場面話沒有什么意義,不說是她,就連我自己,都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 「走吧,我先送你?!?/br> 我站起身,幫小雅跟眾人道別,老??赡苷娴暮榷嗔?,不依不饒的追上來, 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小雅,嘟嘟囔囔:「魚頭,小琴,好不容易聚一次,別,別 走先啊,咱們再喝?!?/br> 「你認錯人了!」大彪從后面追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朝小雅道歉: 「弟妹莫怪啊,他喝多了,胡說八道呢?!?/br> 小雅勉強笑了笑,低聲道:「沒事兒,你們玩吧,我先走了,明兒還要上班?!?/br> 「我先送一下小雅,劉洋,幫我先招呼一下大彪,他第一次來武漢」 畢竟不熟,老??赡鼙淮蟊氲膹妱莞愕眯┰S生氣,將就被重重的摔倒桌子上 關上包房門之前,還能聽到老??邶X不清的喊:「我沒認錯人,魚頭那女朋 友就是會所小姐——」 「砰!」 重重的把房門關上,隔斷里面的酒話。小雅已經忍不住跑了出去,我追到門 口,正好見到她上了的士,疾速離開。 拿出電話想要撥打給她,又頹然的坐在了樓梯上。 也許,我們都需要靜靜。 我開始后悔今天這個聚餐,哪怕把她藏在背后,看不到一點希望,也好過在 大庭廣眾下被赤裸裸的拆穿。 小雅一直都是自卑的,覺得自己配不起我,哪怕有時候在我這兒收了委屈, 也不曾發過脾氣。 她說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維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 不斷的索取,填補內心的空虛。 可是現實是那么的無情,我深愛她,可以接受她的過去和現在,卻無法接受 好友的質疑。 我知道她一定很難過,也知道應該追上去安慰,告訴她我的決心,可是我做 不到。 我內心的痛苦,不比她少。 被老牛這么一攪和,這頓聚餐很快就散了。我還沒等到車,就看到大彪扶著 醉醺醺的老牛出來,旁邊還跟著珊珊,珊珊煙霧彈逼著我,我知道她相信老牛的 「醉話」 「小雅回去了吧?」大彪問我。 「恩」 「生氣了?」 我沒回答,一腳把地上的小石子遠遠的踢飛出去。 「真的是小姐?你他媽的傻逼吧,兄弟怎么離婚你忘記了?」大彪歇斯底里 (大彪因為不門當戶對,而離婚) 「她不是!不一樣」我有些暴怒的盯著大彪,這句話刺激了我壓抑在心底的 敏感神經,喝了點酒之后,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大彪靜靜地看著我,說出一句讓我絕望的話:「你對得起你媽么?起早貪黑 供你上大學」 我啷蹌的退后幾步,不敢置信他用這個軟肋激我。 大彪眼里閃過一絲憐憫,虧欠的說:「我知道說出來可能會讓你覺得丟人, 但是一場兄弟,別怪兄弟看不起你,為了一個小姐,拋下珊珊,你要是真不聽兄 弟我,你結婚我不會去的?!?/br> 那又怎么樣?是小姐又怎么樣?被點過又怎么樣?愛來不來,誰都不能阻止 我愛她! 我心里大聲咆哮,終歸是無法沖破內心的桎梏,嘴巴張了幾下,什么聲音都 沒有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