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愛之深責之切、吵架吃醋家庭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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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凌正則迅速冷靜,抓著頭發進了洗手間:“我去上個廁所?!?/br> 沈情裙子臟污,側躺在地板上,吊帶文胸的肩帶滑落,殷紅的嘴角泛起nongnong的幸福滿足和一絲絲的苦澀。 至于嗎?又沒做到最后。 從那以后,凌正則再也不肯做這類的事兒,他覺得已經越過好友之間互擼解悶兒合理范疇。 高三很快到來。 沉重的上大學VS結業就業壓力讓學生們喘不過氣,凌正則也是沒日沒夜的學習,甚至會強硬的帶著沈情學習,但沈情卻早已開始以打工為主。 “我剛剛給你講過的語法,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記住???又不會?!”但凌正則畢竟青春年少,腦子再好也架不住實在聽不進去不好好學習好友的刺激。 沈情把轉著筆,頭發亂糟糟的,賠笑:“對不起嘛,則則老師,我錯了,我也是兩個月前才開始學習跟不上,你就隨便教一教,我能順利結業就好了,反正也不念大學?!?/br> 凌正則氣的額頭筋兒突著,多日來的積攢的壓力爆發了:“你吊兒郎當的態度真是讓我火大,什么都隨隨便便,和念不念大學有什么關系?專業舞蹈技術培訓難道不需要文化素養?你以后早晚也會自己編舞??!沒有文化素養,怎么編?憑空捏造?人家問你舞蹈理念是啥,你說就扭屁股?!你他媽難道要一輩子模仿別人的舞蹈?!你不學英語以后和國外團隊怎么合作?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考慮過自己的未來?!你不知道社會殘酷嗎?!” 沈情被激怒,眼睛半睜著習慣性的銳利用眼尾蔑視人,嘴唇蠕動,到底沒出聲。 凌正則恨鐵不成鋼:“打工什么時候不能打?你現在的分數高中畢業證都拿不到,結業證和畢業證是兩回事你知道嗎?” “對不起,但凌正則,我不打工以后去B都舞蹈培訓學費你給我交嗎?你養我嗎?你的父母給你學費生活費關心你,我只能全靠自己?!鄙蚯閹滋靵砜偙挥柍?,握緊筆,脾氣壓不住了,但沒看凌正則,語氣還算冷靜。 凌正則使勁抓頭發,把卷子“唰唰”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對,我什么也幫不了你,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老大,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br> 沈情看著那張他廢了兩個小時才做完的卷子,眼睛猛地紅了,低頭嗤嗤笑:“對,我他媽早就受夠了!你以為你是誰?!我不用你管??!好像現在學習以后就能月入十萬一樣,最后的結果還不是都他媽的一樣打工湊合活?到底是誰不知道社會殘酷?認清現實吧優等生!” 要是真的不用凌正則幫忙和管制,他還會在這里努力學習嗎?他本來就是靠著貧困生的名額進學校讀書,本來腦子就不夠聰明。 “嘭咚——”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沈情不想繼續和凌正則吵架,紅著眼摔門就走。 凌正則后悔了,但他現在也特別特別暴躁,沈情說的部分,他不得不承認是對的,他也覺得學習的這些東西,那些政治的東西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許多東西他也知道用不上,無用功,不明白現在這樣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可是什么都不做?結果就一定好嗎? —— 背著書包出來的沈情,站在門口紅著眼眶馬上要哭出來了,但他硬是仰頭看天,自己咬牙切齒的罵自己:“我才不娘了吧唧的哭呢!不許給我哭沈情你個慫貨??!” “嘭咚——”沈情踹了門出氣,抹去還是偷偷掉出來的幾顆淚,離開。 他還有兩份兼職要做。 因為吵架,雖然是一起住,但二人誰也沒說話,氣頭上的沈情也沒給凌正則煮夜宵。 很快,最后一次摸底考試結束。 凌正則看著自己的分數,松口氣,又狠厭煩的把成績單揉成一團。 后座的沈情一直悄悄觀察他,看到了成績小聲嘀咕:“不是挺好的嗎?剛剛過一本線,雖然有點危險,但二本三本學校都可以呀~不用非要一本的則老師~” 他們冷戰太久了,沈情忍不住先搭話。 凌正則扭頭瞥了一眼沈情的成績單,沈情咧嘴笑晃了晃成績單:“上三本院校剛剛夠啦~我想報名藝術管理系~以后自己做自己的經紀人~” “嗯?!绷枵齽t露出笑應了一聲。 沈情也笑著攬住他的脖子,晃來晃去:“喂,則老師你不生氣了嘛?我錯了嘛,你看你的教學還是有成果的哦~” 凌正則心口的巨石落地,撲克臉也解凍了,展開他的成績單:“嗯,你報名B都的舞蹈大專足矣,混一個大?;蛘弑究茖W歷真的是有用的,那天我說話口氣不大好,別和我一般見識,對不起啊?!?/br> 被道歉了,沈情松開手,撓撓后腦勺覺得臉熱羞慚:“不是,我才應該道歉,我的確不喜歡死記硬背的東西,你都是為了我好?!?/br> “晚上咱倆去放松放松,擼串去好不好?你最近壓力太大了,我請客?!鄙蚯樾Σ[瞇的,喜形于色,仔細收好成績單。 還有三天高考,沒有晚自習,二人勾肩搭背的去夜市擼串。 燒烤攤。 “咕咚咕咚……哇啊~爽?。?!”沈情一口氣喝俠大半杯扎啤,豪爽享受的吆喝一聲。 “咚——”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左右手各拿了一串孜然羊rou大吃特吃。 凌正則也嫌少的喝米酒,臉上微醺,吃著烤板筋。 “簡直就像天堂~嗯啊,太好喝了?!?/br> 沈情眉飛色舞,辛苦學習加辛苦兼職,他累的瘦了一圈兒,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粉紅信封:“嘿嘿,凌正則你看,我昨天收到了情書!是咱們班班花喲~文筆不亞于你呢~呀呀呀我可真受歡迎!” 凌正則身子一僵,臉沉著:“給你臭美的,要是知道你是個愛好小短裙的變態,還能不能送的出來?!?/br> 沈情愣了,凌正則從來沒說過這樣刻薄嘲諷人的話,他笑笑:“對啊,可我是校草,這種東西收的太多了,她可不一樣,她是除了則則你之外,第二個知道我喜好的人呢~” “……”凌正則抬眼麻木冰冷的看著他。 給他情書的他們班的班花歐陽雪純,家境優越,成績優秀,人也乖巧秀麗,害羞的很少很男生搭話,男生們的完美初戀情人。 沈情翹著二郎腿,開心的尾巴搖晃:“哼哼,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教的我英語,比你可耐心多了,哼~可惜她不是我的菜,寫的很唯美,我給你念幾句啊——‘讓我住進你的心間,默然相愛,寂靜歡喜’、‘愛你不是我的錯,記憶已隨時光停留,在哪個浪漫的季節,雖然是秋風掃落葉,可蒼天卻為你我,播下了一顆愛的種子,不管是白天黑夜,我為你耕耘為你滋潤’哈哈哈,寫的好唯美呀!我要永久保存,以后老頭子的時候也能拿來刺激你,嘻嘻嘻~” “嘭——”凌正則不小心碰掉了杯子。 凌正則像一座表面看起來平靜的死火山,內力翻涌著錐心炙熱的巖漿,冷笑:“那你就去滋潤她吧,她那么想要你滋潤,你又這么高興,你去上她啊,現在和我炫耀是要我指點你、還是要分我一半?你是閑得蛋疼嗎?” “凌正則,你他媽的最近是吃了槍藥嗎?陰陽怪氣兒的,你自己沒考好,總拿老子撒氣!老子故意說點讓你輕松的事兒,你他媽的好賴不忿???!你他媽膽肥想要女人就說,老子分你半坨屎讓你cao!”沈情騰地站起來,暴怒的五官扭曲,“啪嘰”朝凌正則臉上摔了筷子。 他也是夠了,等了幾天凌正則都不搭理他,天天在教室和歐陽雪、于雯雯幾個女孩做習題互測,他低聲下氣的,為了哄他請他喝酒吃燒烤,結果被他這樣羞辱挑釁? 凌正則側頭沒躲過,正好被筷子打到眼皮。 “噼里啪啦——”筷子孤零零的帶著火星子掉落在地。 “……”沈情跌坐回凳子,看到凌正則黑眼圈和紅腫受傷眼皮,后悔了。 凌正則深深看他一眼,捂著疼的厲害的眼皮,甩了一百塊錢,疾步離開。 沈情想追,到底克制住自己,開了酒瓶子對嘴猛灌。 難受死了,凌正則是不是開始厭惡自己了? 是不是瞧不起他,想要分道揚鑣? 絕交就絕交,他沈情還不至于賤到熱臉去貼冷屁股…… 這次吵架,二人足足冷戰一個月,直到高中畢業典禮,沈情也沒來參加。 仿佛回到八十年代的臟污亂差小巷子里的一間破平房,沈情曾經的家。 十幾個彪悍有紋身的社會中年男人在屋內轉悠,手里拎著棒球棍。屋內地面是各種杯子盤碟碎片,幾袋子臭烘烘的垃圾。 “沈偉生跑了?”禿頭胖男子吐了口濃痰:“呸,干他媽的,連個下腳地兒都沒有??!” 病態高瘦的像螳螂一樣的三角臉男人罵罵咧咧:“欠了一屁股高利貸,不只是咱們來催收的,真倒霉,這一單夠嗆能回本兒?!?/br> 另一個帶著棒球帽的滿臉黑痣男子賊笑,打開文件冊:“嘿嘿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還有個兒子,咱們這單就是他用他兒子的身份證簽的名!滿十八了,咱們可以對他兒子催收!” 沈情坐在公園長椅上,明明是夏天卻瑟瑟發抖,一次又一次的撥打沈偉生的電話。 “爸……爸求你接電話啊……嗚嗚嗚……爸……” 連續三天,幾百通電話,一個都沒有接通,反而來了幾十個催債電話。 沈情對這種事并沒有感覺到意外,他只是充滿著一種背叛感,他的親生父親毀了他的一切。他已經考上了大學,他已經申請了助學基金攢夠了半年的生活費,他的父親卻把他拖入深淵。 在學校再能做校霸他到底也是個學生,殘酷的黑社會催收,對方有管制刀具還有仿真槍,他被狠狠揍一頓,幾天都不敢出小旅店。 沈偉生毫無人性的欠了一百多萬高利貸,用他的名字貸了二十多萬。 漆黑的夜色里,沈情嚎啕大哭,然而除了錢,最最令他萬念俱灰的是,在他十三歲的時候,mama去國外做小三定居再拋棄他后,他的爸爸也拋棄了他。 ———— 凌正則對一切一無所知,他很擔心,拿著畢業證和錄取通知書廢了好大力氣,打聽了許多人才找到沈情家。 但看著仿佛破舊廢品垃圾站的平房,他恍然覺得,好像這三年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沈情。 明白了沈情為什么從來都不肯邀請他去家里玩,顧左右而言他。 凌正則絲毫沒有考上大學的喜悅,焦急的到處找沈情,甚至找到了沈情的狗腿跟班,然而狐朋狗友不過是學校時期幼稚舉動,哪里是什么真心朋友。 毫無頭緒。 呆在他們曾經同住過一年的宿舍,凌正則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 “吱吱吱——”手機響起。 “喂?媽,干什么?”看到來電顯示不是沈情,凌正則使勁拽了拽頭發,鼻息粗重。 尖利的女聲傳入耳內:“你說干什么?兒子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舅舅要給你慶??忌洗髮W,還有你弟弟meimei們,你不僅不來也不說一聲,你懂不懂點事兒???你那室友比你爸媽比你舅舅還重要嗎?高中都畢業了還在那小破房兒里呆著你是要氣死你媽嗎?!家里好不容易寬裕些,你考上大學就是大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父母的苦楚?!你舅舅單位領導女兒也是和你考上一個大學的認識一下多好,你——” 凌正則嗓音沙啞,煩躁不堪:“明天我就回去,有些東西整理一下?!?/br> 說完不等電話里的人罵他,他就掛了。 半夜十二點五十,凌正則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腦子想要裂開似的想著沈情。 三天三夜沒睡覺,白天也在到處尋找,手機也不通,他沒力氣了。 “咚咚咚”門突然輕輕敲響。 凌正則猛地坐起,跑去開門。 “吱嘎——” 門口正是他找了大半個月的沈情! “Surprise~嘿嘿,則則,恭喜你考上B都律政大學?!鄙蚯樾χ?,圓臉瘦的兩頰rou都沒了,但精神奕奕,身上還穿著他們高中的校服,手提著便利店袋子。 凌正則捂著額,沒力氣生氣了,笑的比哭還難看:“你……你回來就好,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