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報仇
“好?!?/br> 帝都,丞相府。 “珩兒!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為娘每天都在擔憂你的身體,為什么還要逞強去那么危險的地方?萬一要是出了點什么事,你叫為娘怎么活??!”應拿云陪著謝珩進了廳堂,一位保養得宜的中年貴婦人就直沖沖地向他們走來,握著謝珩的手就開始哭訴。 謝珩安撫性的拍了拍貴婦人的手,輕聲細語地道:“母親,您看看我,我這不是沒有半點損傷嗎?”話音剛落,丞相夫人就拉著謝珩轉了幾圈好好觀察了一番,才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恢復了平靜。 見丞相夫人已經安心下來,謝珩就叫過在一邊的應拿云,向丞相夫人介紹道:“母親,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這次在外新得到的一個大助力,多虧了應先生,我這次才能毫發無損的回來見您,應先生還救了我好幾次性命呢!” “好,好!”丞相夫人看向應拿云,眼里在謝珩看不到的地方帶上了審視,應拿云無動于衷。 “多虧了這位先生,先請在我們丞相府住下來吧,待珩兒他父親回來了,我們再正式感謝一下先生?!必┫喾蛉藢χ鴳迷票磉_了感謝,又拉著謝珩的手仔細察看。 “母親,我已經請應先生做了我們丞相府的客卿,應先生已經不算外人了!”謝珩說著說著雙頰又染上了紅暈,看上去有精神不少。 丞相夫人拍謝珩手的動作僵了幾瞬,笑道:“好,等你父親回來我就告知他?!?/br> 說著她的余光又似不經意間撇過應拿云,繼而又道:“你這回兒去得有些久了,國師都來過兩趟了,等你休息好了就去見見他吧?!?/br> 聞言謝珩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應拿云還看出謝珩有輕微的不情愿和……厭惡排斥? “母親,我知道了?!彼恼Z氣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不情愿了。 丞相夫人又看了看應拿云,對著應拿云道:“這位先生,請您隨著下人去尋個地方休整休整吧?!边@是在趕人了。 丞相夫人的話剛說完,就有侍女上前請應拿云出廳堂。 應拿云跟著侍女離開了,可敏銳的聽力還能清晰聽見廳堂傳來的聲音: “你這是什么態度?國師好歹是讓你活到現在的大恩人,你還要指望他長命百歲呢!”這是丞相夫人的聲音,帶著細微的怒氣。 “我……”這是謝珩的聲音,聽上去欲言又止,但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到了嘴邊又不能說。 應拿云閉了閉眼睛,他與謝珩相處的這些日子雖然不長,但是他能看出謝珩是真心感謝他的,平日相處也都是真誠的,或許有所圖,卻也不會影響應拿云自己。 或許自己要去看看那個國師是什么人了。應拿云這樣想到。 …… “應先生,住的可還好?下人們可還合心意?” 第二天,謝珩主動向應拿云打招呼,他今天換了身白衣,沒有戴冠,只拿發帶在腦后松松系了個結,混和著他身上的那股子氣質,叫人以為是看到了謫仙。 似是注意到了應拿云的視線,謝珩有些不自在的攏了攏臉頰兩側隨意披散下來的碎發,像是有些不習慣現在的打扮。 “珩這幅模樣……可還能入先生的眼?”謝珩玩笑似的對應拿云道。 “你是要去見什么人嗎?”應拿云直言問道。 他直覺謝珩不是喜歡這種打扮的人,這樣子的謝珩八成是有什么目的。 謝珩又開始擺弄他的大袖子,仔細看看,他身上還穿了好幾層,現在的季節雖說算不上熱,可也涼快不到哪里去。 他苦笑道:“去見一個……不得不見的大人物,先生可愿陪同珩一起?”眉宇間已經帶上了愁苦抗拒的意思,像是讓他特意打扮去見的人是什么洪水猛獸。 “嗯?!?/br>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謝珩一掀開簾子,應拿云的眉頭就一凝。他感受到了一種讓他惡心的氣息。 怨氣與靈氣交錯,可是那靈氣對于應拿云來說少得可憐,混和起來的味道令人作嘔。 應拿云下意識去看謝珩的表情,發現他臉上也帶上了厭惡的表情,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這股氣息還是這里的某個人。 跟著謝珩下車,一入眼就是一塊巨大的牌匾,“國師府”三個金色的大字鑲嵌在牌匾中,看上去很是貴氣莊重。 門口站著兩個護衛打扮的人,有虛虛一層靈氣籠罩著他們,兩人臉上都帶著傲氣,在應拿云眼中很是滑稽,如同跳梁小丑。 門衛看到了謝珩,對謝珩行了禮就讓開大門示意謝珩進去。 “國師府,閑人不可亂入?!闭攽迷埔蚕敫x珩一起進門的時候,兩個門衛又齊齊伸手攔住了應拿云,其中還有一個用嘲諷的語氣對謝珩說道:“謝公子是來這兒來習慣了,真把國師府當你們丞相府了嗎?什么亂七八糟人都可以進?” 謝珩氣急,強忍怒氣深吸一口氣,不好對門衛發作,難堪地對應拿云說道:“那就麻煩先生在此處等珩出來了?!?/br> 應拿云心里都覺得有些好笑了,他這是第一次被人攔在門外,還是兩個連修真入門都沒有的凡人? 只是看著謝珩的神色,應拿云還是決定答應他的要求。 “好?!?/br> 謝珩進了國師府,應拿云回到了馬車上。 沒過多久,應拿云就又察覺到國師府里傳出來的靈氣波動,大概是筑基期的小修士,根骨平常,靈力斑駁的很,不值得一提。 應拿云閑來無事,在耳朵上附了一層靈力,想聽聽國師府里發生了什么—— “珩兒啊,你知道本國師這么多年為了你做了多少事吧?” “國師對珩的大恩,珩一直不敢忘,無以為報,國師以后那怕是想要珩的性命,珩也會無悔為國師奉上?!?/br> “那能啊,珩兒的性命可是本國師好不容易護下來的,本國師哪里舍得?” “國師說笑了?!?/br> “珩兒,本國師的修為已經到了瓶頸,你可愿幫本國師一把?” “要珩如何做?” “只需借你身體一用,到時候你與本國師二人都可以獲得益處?!?/br> 隨后便安靜了一會兒,謝珩的驚呼聲響起:“國師!您這是做什么?!” 看來這個國師對謝珩居心不良,思及之前感受到令人作嘔的氣息,想來應該是那個國師散發出來的,所圖的,九成就是為了謝珩了。 謝珩的體質放在修真界,就是爐鼎體質,應拿云對體質方面沒有太深入的研究過,那怕他自己就是特殊體質,可應拿云的體質是利己的非爐鼎體質,他人無法用這種體質使自己受益,而謝珩就不同了。 爐鼎體質,有利己利人還有互利三種,利己就是同別人雙修,自己利益會最大化,利人則是被別人采補,更有甚者會被采補致死?;ダ麪t鼎最佳,雙方在雙修的基礎上再進一步,擁有互利爐鼎體質的修士是修真界最受歡迎的道侶人選。 能讓那個惡心國師下手的,怎么想都不會是利己的爐鼎體質。 應拿云覺得謝珩可能早就想到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叫上他,既然如此,就如謝珩所愿吧。 下了馬車,兩個門衛又開始陰陽怪氣了:“喲,你這人怎么回事???這里是國師府,你覺得你有資格進去嗎?”應拿云不愿與他們多話,直接摸出了無名劍,手腕一動,兩道劍光就沖著門前兩個囂張跋扈的護衛面門而去。 護衛大驚,還沒等他們再次開口,劍光就落在了他們身上,被擊飛出去三四米遠,力道之大直接昏死過去。 應拿云本無意傷人,只是嘰嘰喳喳的渣滓實在讓人心煩,出手還是注意了力道,不會直接要了對方的性命。 走到大門前,手剛觸上門環,就有一股力量準備阻撓他,應拿云不屑地冷笑一聲,長腿一伸,對著下了禁制的大門就是一腳,巨大的碰撞聲響起,大門被應拿云直直踹開。 “雕蟲小技,不堪一擊?!?/br> 踹門的巨大聲音當然驚動了在房間里的人,有聲音傳出來:“什么人膽敢在國師府放肆!” 待應拿云走到房間門口,還沒來得及再次踹門,房間的門就從里面打開了,一張平平無奇中年人的臉就映入應拿云的眼睛,五官扁平沒有特色,但是身上的氣質卻分外的惹人厭惡,雙眼里流轉的都是yin邪之色,衣裳也不整,應拿云看到對方大開的衣襟心里一沉。 想要踹門的腿踹到了中年男子小腹處,把他丟到一邊,就趕緊進門查看謝珩此時的處境。 房間里點著熏香,味道大得出奇,熏得應拿云頭都暈了一瞬。 謝珩躺在床上,上半身已經被人扒得差不多了,兩抹紅暈已經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迎著應拿云的視線又緩緩硬挺了起來。應拿云上前查看,發現謝珩還是清醒的,只是臉色不正常的緋紅著,雙手被道具禁錮著。 那個所謂的國師竟然是想對謝珩霸王硬上弓。 “應、應先生……”謝珩大喘著氣,自己的身體被外人看了去讓他更是感覺羞憤,身上的皮膚也開始泛紅,整個人開始慢慢向煮熟的蝦子變化。 “國師綁住我的東西是仙器,您、您有辦法嗎……”謝珩微瞇著眼,眸子里滿是水霧,略帶祈求地望著應拿云。 “這東西也配稱為仙器嗎?”應拿云沒有直接回答謝珩的問題,只是用平靜的語氣說了一句聽上去很不屑的話。 本來應拿云是想直接用靈力解決掉那個“仙器”,伸出手之后才想起來自己的靈力怕是用不了,便抽出無名劍對著那枷鎖就是一劍,那東西應聲而落,謝珩活動了下恢復自由的雙手,就面紅耳赤地整理自己的著裝。 應拿云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待謝珩恢復。 門口被應拿云踹了一腳的國師又開始發出痛苦的呻吟,謝珩的臉色又霎時間退去血色,變得蒼白。 “真是叫先生見丑了,門口那位是我朝的國師,聽說,珩的性命都是靠著他才活到現在的……” “你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礙?!睉迷迫滩蛔〕雎暤?,“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或者別人對你做了什么,你的身體本源精血氣很旺盛,只是表面上的虛弱?!?/br> “什么?!”謝珩大驚失色,急忙追問道,“先生這方面也有所涉及嗎?能否替珩看看?” “先把門口那個東西解決掉吧?!睉迷频?。 “那,那是我國的國師……” “隨你,你要是想報仇我可以幫忙,想放過他也隨意?!睉迷茻o所謂地道。 “珩、我……我想殺了他……”謝珩看著門口蜷縮起身體不斷呻吟的身影,咬牙切齒地道。 “那就殺吧?!睉迷葡駚G垃圾似的把國師丟到了謝珩面前,把無名劍收入鞘中,從身上又掏出一把匕首扔給謝珩,謝珩慌忙接過,轉頭看著國師的眼睛里神情莫測。 謝珩走下床,雙腿還很無力,緩慢移到地上國師的身邊,蹲了下來,單手拿著匕首比劃。 “別、別……謝珩,你可別忘了,當年是我救了你和你母親!”國師的神智一直都很清醒,看到謝珩拿著匕首想要殺他,開始慌張起來。 “你對我們的恩,我覺得這近二十年,我們怎么都算是還完了吧?我jiejie的性命、她肚子里的小皇子……怕都是你的杰作吧?”謝珩一刀扎在了國師的右手上,國師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 謝珩還覺得不解恨,恨不得把國師一刀一刀活剮了,以往的國師高高在上,地位超然,連實力也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對付的,只能把對jiejie的愧疚深藏心底,對著國師假意逢迎,只想有生之年能為jiejie,還有jiejie肚子里未出世的侄子報仇。 那怕會賠上自己也無所謂,畢竟自己早就該死了,只是沒想到,在如此年紀,還能遇上自己命中的貴人,承國萬萬人之上的國師,在面對貴人先生半點威風都沒有了。 匕首最終插在了國師的胸口,滲出的大股鮮血噴射到他身上,原本為了迎合國師喜好穿上的白衣都被國師惡臭的鮮血染紅,在匕首扎進國師胸口之前,他的身體上就已經有了許多個扎出來的洞了。 國師的生命從自己手中一點一點逝去,大仇得報,自己又得知身體沒有問題,那往后的那么多年,自己應該怎么過呢? 謝珩緩緩轉身,干凈透亮的眸子再次看向了應拿云。 本來蒼白的臉也沾上了血腥,配上那五官,更是憑空產生了一種瑰麗的美艷感,如深淵,人一旦跳下去就再也無法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