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湘被押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里坐著兩個警察，其中一個正在給另一個點煙。

    “汪隊，辛苦辛苦，要不是我們這兒實在人手不夠，也不至于把您請來……”

    那個被稱作汪隊的警官擺擺手，表情陰冷不耐：“行了，快審你的，走個過場就行了?！?/br>
    “是是是，會的會的……”

    卓之湘坐在審訊椅上，低垂著頭。

    “什么名字？”還是那個阿諛的聲音，但口氣已經變得凌厲尖銳。

    “卓之湘”

    “性別?！?/br>
    “男”

    “年齡?”

    “二十二?！?/br>
    “為什么出來賣? ”

    卓之湘急忙為自己辯護：“警官，我、我不是出來賣的，我有正經工作! 我在XX公司工作，半年前入的職，今晚只是陪領導出來見客戶……”

    “把頭抬起來！”

    卓之湘一愣，抬起頭。

    “娘們兮兮的還說不是出來賣屁股的? 讓你把頭抬起來你他媽就給我挪挪下巴?！ ”

    聽了這話，卓之湘脾氣也上來了。他今晚受盡了委屈，此時此刻還要被這些“人民公仆”羞辱，心里一直憋著口氣。

    他依著抬起下巴，臉卻偏向旁邊。在那人看不到的角度，臉色發青，眼皮上掀，一副隱含怒氣的樣子。

    “我不是出來賣的?！弊恐鏀蒯斀罔F地重復。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怕對面的警察，他面對的又不是惡勢力，不會把自己抽筋扒皮，而且自己身上真的干凈，所以即使場面很森冷，他也應該把骨頭硬起來。

    事實上賣yin嫖娼真不是什么大問題，即使卓之湘真是出來賣的，一般進去拘留幾天、交個罰款也就能給放出來了，審訊更沒什么好審訊的，但卓之湘這個人偏偏撞了大運。

    審訊室里一直坐著默不吭聲的第三個人突然發話了。

    “小趙，你先出去，這個人我來審?！?/br>
    “啊? 汪隊? ”小趙警官想說這不合規矩，但看了眼汪隊，又硬生生把話吞了下去。

    被稱作汪隊的人把煙頭放進嘴里，雙臂環抱，不再搭理他，上位者的姿態擺得很足。

    “那……那好的，汪隊，這里就交給您了?！?/br>
    門一開一合，不多時，狹小的審訊里就只剩下了卓之湘和“汪隊”兩個人。

    卓之湘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比起惡聲惡氣、看人下菜碟的小趙警官，這位汪警官看著狼戾陰鷙，更加具有威懾力。

    “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在室內響起，汪警官離開座椅，走到卓之湘面前，忽然一手掐住了卓之湘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

    卓之湘下巴一陣痛，以一種難堪的姿勢仰望著這位汪警官。

    汪警官瞧著三十來歲，五官英俊，斜眉入鬢，但嘴唇極薄，鼻梁骨極高，看人帶著三分打量、兩分輕蔑、一分陰狠，氣質非常不好惹。

    汪警官的手指在卓之湘下巴上捻了捻。他叼著煙頭，斜睨著卓之湘，把他長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臉色深沉叫人讀不出情緒。

    “長這么個娘們樣，說你不是賣的，有人信嗎？”

    卓之湘瞳孔放大。因為被掐著下巴，整個上半身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傾。

    “警官這是要以貌取人嗎! 我長什么樣跟我做什么工作有什么關系? ”卓之湘前后兩次被人說娘，氣得胸口起伏不停。

    汪警官的視線從卓之湘的臉向下滑，落在了他的鎖骨下，咬著煙含混道：“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認了？”

    “警官，你們大可以去查我的資料，我畢業于——”卓之湘話音未落，就猛地卡住了。

    汪警官陡然出手，捏在了卓之湘右rutou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