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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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好!”小男孩面帶微笑,禮貌地打招呼。 男子伸出手,眼神有些不忍置信,哆嗦地喚了一聲,“浩兒?!?/br> 六七歲的男孩子被男子這副模樣嚇壞了,卻還記得老師教導,鞠了躬就跑了。 男子沒有去追。他站在原地看著男孩小跑著離開的背影,許久沒有動作。申時的太陽逐漸西斜,男子的影子逐漸被拉長,又像是一張紙片,風一吹就逐漸彎了下來,靜止不動,仿佛上個世紀卡殼的影像帶。 來接孩子的家長逐漸多了,男子被擠到一隅??粗莻€小男孩的手最終被一個貌美的婦人拉起。他們笑語盈盈,女人揉了揉乖巧的男孩的腦袋離去。 失魂落魄的男人如行尸走rou般走在路上,突然一聲悠長的汽鳴聲響徹他的耳膜,他偏頭就迎面而來的黑色轎車。突然他被人猛地一拉,堪堪躲過擦肩而過的轎車,整個人也跌倒在地上。 他驚魂未定,看了眼疾馳而過的轎車,松了口氣,連忙爬起來,正要退回到馬路邊,一個穿著白色制服裙的小女孩跌坐在地上,蹙眉,撅起紅潤的小嘴,捂住手肘處。 他看了眼周圍,路人淡漠地往這里一瞥又投入自己的匆匆行程中。他很快反應過來是誰救了他。 他連忙跑過去,要攙扶起小女孩,“謝謝……太感謝……” “別碰我?!毙∨⑾訔壍囟惚芩氖?。 他看著女孩身上精致的貴族校服,有些自卑地收了手。 女孩一臉傲嬌地爬起來,低頭看著跪坐在地上一時沒做好表情管理的他,“想自殺呢看準車再自殺,還能好好敲詐一筆?!?/br> 他有些臉紅,小女孩用稚嫩的聲線說著人小鬼大的嘲諷。讓他一時摸不透這個孩子的心思。 “多陪陪你兒子吧?!彼曇敉蝗坏统亮讼聛?,像是什么都知道,讓他一驚,可當他恍惚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轉身離開了。 他低頭看到地上的一臺最新款的翻蓋機,拴著漂亮的花繩,拐角有處似乎剛被磕破,背面貼了個小白狗的圖案?!暗鹊?,你的手機!” “壞了,不要了?!毙∨⒒仡^擺了下手,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云嘯從夢中醒來。十年前的事情竟然清晰地倒影在夢中。云嘯拿起床頭那個破舊的手機,掀開泛黃的手機硅膠軟殼,一角有些磕破,背后有個掉了一大半漆的卡通圖案,隱約可見大塊的黃白色和膠印。小丫頭的面孔變得格外清晰逐漸與他記憶里的人重疊了起來…… 云嘯泣不成聲。 冬日的日光依舊冷徹透骨,蕭瑟蒼茫的花園里只有幾棵常青樹還埋在雪堆下。陽光照在落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與室外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溫暖的別墅里。復古的壁爐設計實際上是燒得熱烘烘的暖氣,天花板吊著富麗堂皇的水晶燈,暖黃色的燈光顯得屋內更暖和了些。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披著墨色披肩,坐在陽臺處看著樓下。 “爸,那丫頭……”一個中年人走過來,正要說什么, 老爺子樂呵呵地敲了敲玻璃桌子,上面擺著一張紙,說:“看看你乖兒子的成績單,不愧是我孫兒?!?/br> 身著白色襯衫黑色暗紋夾克的男子,笑著滿意地點頭道:“浩兒是聰慧?!?/br> 老人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聲音有些頹廢,“你說,看起來懂事早熟的孩子,其實他們都不懂,他們只是單純地想得到長輩的夸獎和認可。反而是那些晚熟的孩子,才真正懂家里人的良苦用心……早慧易夭,是這個意思吧……” 中年人不說話。 “卿兒要想接手付家,不能受她舅家的影響,她畢竟姓付……但她心里有怨?!崩先寺朴频卣f,“你媳婦死的時候,我就猜到這丫頭遲早會來復仇。你看她聯合她舅家都做了什么……是想把付家弄垮啊……這孩子怎么就這么死腦筋……傾巢之下安有完卵。付家倒臺又有什么好處?” “蠢丫頭!”中年人啐了一口。 “因為她認她的母親,不認你這個父親!”老人突然敲了下拐杖,聲音拔高。 “爸……”中年人連忙低頭。 “你要浩兒回來,我想著也行。丫頭雖然在外面學得多,沒什么經驗,回來和私生子斗斗也好,你是獨生子所以沒感覺,當年我爭你太爺爺的家產那是爭到頭破血流,自家人都斗不過怎么斗得過外人?不然哪有付家現在的輝煌?丫頭……不夠狠,心不在付家,也不能忍,過硬則折,太鋼易斷……” 老人又沉沉地嘆了口氣,“可惜了一個好苗子。付家差不多走到頭了……浩兒好好教吧,做個守成之君即可?!?/br> “浩兒本就天資卓越,為何不可?” “私生子?!崩先藫u了搖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個私生子掌權,底下的人怎么看?你付家還要不要面子了?” “只是出生就決定……” “出生決定不了,你就不會是付氏總裁?!崩先死湫Υ驍嗟?,“你要不是老子親兒子,就你這蠢貨樣,早就讓你滾了,你能站在這和我說話?” 中年人一噎。 “這是他jiejie讓給他的位子,讓他記好了?!?/br> “不過……丫頭還活著?!敝心耆说谋砬橛行┕殴?,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 老人偏頭看他,面露驚疑。 “心臟驟停了一會兒,休克了三天,慢慢有了腦意識,但是……還沒醒?!?/br> 兩年后。 H市郊區偏遠的小型的私家醫院里。說是醫院也不盡然,正常只有十來個護士和一個主治醫生負責整個小醫院的運行,也不再接受病人。 張御祥日??ㄖ习嗟狞c進了醫院。兩三個護士走過來,張御祥一邊穿上白大褂,一邊日常問道:“情況有好轉嗎?” “和之前一樣?!?/br> 意料之中的回答,張御祥繼續戴上手套,看了眼窗外:“呦,今兒那個人沒來嗎?” “今兒他來的早,比您早兩分鐘?!?/br> 張御祥最后戴上口罩,忍不住嘆口氣,“就他還不死心了?!?/br> 護士沒有回答,基本半年如果不蘇醒就很難蘇醒了。早在一年多前,主家就放棄了這個大小姐,唯獨一個男人每天都來,按照囑托和她說話,有時候待十分鐘,有時候待一整天。主家當然不會阻止他幫助病人恢復,只是……有什么用呢? 即使醒了,也傷了腦子,不知道有什么后果。癡呆、失憶、患上精神類疾病都是不可估計的…… 一張有著稚嫩面孔的小姑娘睜開眼睛,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聞著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還沒等她恍惚些什么,一個中年男子突然走到她的病床前,看著她漆黑的瞳孔,呆愣的面孔上一雙眸子突然亮了起來,驚喜地伸出一只手想觸碰她,卻在接近她的臉龐的前一刻收回了手。 男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兩行淚止不住從眼角滑落,卻咧開嘴巴,不知是哭還是笑。 “你是誰?”小姑娘的聲音有些沙啞。 男人愣了下,像是接受了什么,失笑一聲,如果忽略他止不住的淚水,目光卻滿含愛意,張了張口,吞咽了兩下,認真地說:“我叫云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