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凋零(劇情章,虐攻警告)
書迷正在閱讀:cao了男友的好朋友、快穿女攻之拯救美強慘男主、異種愛好者的幸福(誘受,人外主,多攻)、七年之癢(GB 男生子)、男友不愿公開怎么辦np、被變態監禁的第一天、非雙)翹屁嫩xue百人斬、夜話集、遇鬼、與白月光禁欲師尊的修仙之旅
第二十五章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各懷心事。向俞舟心不在焉地開著車,憤怒了沒一會只感到悲哀,他再一次被可笑的戲弄了,原來紀珂雅對他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睡出來的感情能有幾斤幾兩? 可是現在的氣氛太僵硬了,他連呼吸不敢大聲一點。紀珂雅一臉沒落傷感地靠著副駕駛的車窗上,神情呆滯,一動不動的,他那張漂亮的皮囊成為了一具空殼,路燈勻進車里的光打在他身上只剩下慘淡的灰白。 從車庫里出來,兩人一同沉默地坐上了電梯。狹小封閉的空間似乎加劇了他們心里的暗涌,巨輪觸礁,沉船入海。 “對不起?!?/br> 向俞舟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紀珂雅。 紀珂雅牽過他的手,又重復了一遍,“對不起?!?/br> 他的手很涼,這股森冷的寒意從皮下血管刺入了骨髓,像是一塊冰握在手心里,令向俞舟寒毛直豎,只想立馬扔掉。 “你更應該對你爸爸說這句話?!?/br> 紀珂雅渾身一顫,喉嚨發緊,連喘口氣都感覺肋骨在隱隱作痛。正巧電梯門開了,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溫柔地說道:“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剛關上門,紀珂雅立馬撲了上來,掐著向俞舟的腰將他抵在門上,舌頭兇狠地在他的口腔中肆意翻攪。過去和紀珂雅接吻他感到幸福,如今只剩下莫名的惡心。 口腔中的空氣一點點被掠奪,舌尖嘗到了鐵銹味,他著力抗拒著,肢體糾纏間他幡然醒悟了。紀珂雅親手將他所有的情感濾鏡撕碎了,他發現真實的紀珂雅竟是那樣一個霸道、不講理且自私的人,把他當狗一樣戲耍,高興的時候賞一個好臉色看,不高興的時候遍便要看他淚水漣漣地討饒。 向俞舟推開了紀珂雅,舔了舔嘴角的傷口,冷漠地說道:“你別這樣?!?/br> “怎么樣?你不愛我了嗎?”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燈,眼前的紀珂雅于他而言只剩下一個連發絲末梢都陌生的輪廓,看不見臉也好,他能更坦蕩一些說出心里話,“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愛?!?/br> 紀珂雅想上前一步,向俞舟立馬將整個后背貼在門上仿佛對他避之不及。 室內太靜了,一點響動就能掀起驚濤巨浪。 “別這樣,別這樣啊…”紀珂雅的肩膀漸漸垂了下去,很落寞的樣子,嘴里這樣小聲念叨著轉過身緩慢地朝客廳里走去。 向俞舟看他的身影慢慢被黑暗的邊界吞噬了才逐漸松了一口氣。 他打開燈獨自上了二樓,拉出衣柜里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衣服,他覺得現在兩個人很有必要分開一段時間,因為紀珂雅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突然樓下客廳里傳來了哐當一聲,向俞舟走出了房間,只見紀珂雅呆呆站在沙發前,一手懸在半空中,手機則砸在了地上。他緩緩地將頭扭過,臉色慘白如紙,神情可怖,眼角內眥蔓延出猩紅的血絲,那兩瓣薄而干燥的嘴唇如隨風擺布的葉子,顫抖了半晌才吐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我爸爸…他…他出車禍了…” 紀珂雅瘋了一樣地沖出了門,甚至不給向俞舟一點反應的時間。在紀珂雅沖到大馬路上前,向俞舟順利地攔住了他,抓著他的肩膀安撫道:“你冷靜點,冷靜點。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紀珂雅像個出了電路故障的機器人,表情和動作變得十分的僵硬,眼神渙散,全身肌rou在輕微地抽搐。 由于事出突然,來不及考慮更多向俞舟一時竟然忘掉了紀珂雅過去的身份。紀珂雅一進醫院就氣勢洶洶地質問導醫臺的護士剛被送來出車禍的病人在哪里。 護士被他蠻橫的語氣嚇到了,抬手指了指樓上,接著后知后覺醒悟到剛剛跑過去的人不是之前那個退出娛樂圈的大明星嘛。 搶救室長而空曠的走廊里坐著一對陌生的母子,少年干啞哽咽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空曠的地方傳來,“mama...你別哭了,沒事的?!?/br> 紀珂雅走了過去,問道:“爸爸,怎么樣了?” 紀昀優抬起頭,滿臉驚愕,淚水不受控制往外溢出,靜靜注視著自己的哥哥,最后只是搖了搖頭。 紀珂雅靠著墻滑了下來,看了一眼懸在手術室外刺目的紅燈,一瞬間胃里翻涌,他惡心、想吐。一股nongnong刺鼻的血腥味掩蓋了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醫院白色的墻全部變成了血紅色,走廊的燈忽明忽暗的,手術室門突然被滔天血水推開了,要淹沒他,因為他是罪人,上帝要懲罰他,要他向他的爸爸贖罪。 “珂雅,珂雅!” 紀珂雅躺在向俞舟的懷里,一睜眼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消毒水的味道生平第一次讓他感到安心,血水退潮了,他終于喘過了氣來。 “我沒事?!奔o珂雅站起身來,默默坐到了那個女人旁邊。 向俞舟見他冷靜了下來,對紀昀優說道:“小優,我們聊一聊好不好?” 紀昀優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用手背抹去了臉上的淚痕,起身向走廊外走去。 他們坐在安全通道的樓梯上,紀昀優坦白道:“我是騙了你,我姓紀不姓季?!?/br> “為什么要騙我?” 紀昀優眨了眨眼,“一開始你對我來說也只是個陌生人而已?!?/br> 這個解釋倒是行得通,向俞舟問道:“那你也知道珂雅是你的哥哥,所以那一晚你才會那么驚訝的對不對?” “是?!奔o昀優掐著手心,將心事一點點剖白開,“他是爸爸最疼愛的人。我從小就知道,所以特別嫉妒他,其實爸爸對我也不差,可是爸爸總說你這點和你哥哥小時候一模一樣啊。真是不懂,我難道會因為像他而感到開心嗎?” 越說紀昀優心里越惶恐,他將半張臉埋進手臂里,崩潰地說道:“但是...我不會再在意他更偏心誰了,是不是我不懂事罵他的話突然實現了?都是我的錯??!能不能由我承擔啊,我只想他能被救回來...我想要我的爸爸,為什么會出車禍??!為什么??!他出門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的...為什么啊...” 向俞舟啞然,他一時沒辦法給紀昀優解釋今晚發生的一切。同情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且懦弱的共鳴能力,他無法感同身受,無法哭得如他們一般真心,只能望著那斷線的淚水不停地重復,沒事的。 可是怎么會沒事呢? 他們走回手術室的門口的時候發現許敬修也來,許敬修在勸紀珂雅暫時回家去,不知道風聲怎么走漏的,醫院外面圍了很多記者。 紀珂雅只是麻木地呆坐著,嘴里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 凌晨五點,搶救結束了,紀宛平宣布搶救無效死亡。 紀昀優抱著母親痛哭著,嘴里重復著:“我沒有...我沒有爸爸了..” 紀珂雅推開了人群,往手術室外走。向俞舟目光追隨那個單薄孤獨的背影,看他在眨眼間凋零了,那么張揚艷麗的一朵花兒瞬間只剩下了黑色的枯葉。 一句很輕很輕的話傳到他的耳朵里。 “我是不是什么都沒有了?” 暈倒前,心臟已經疼到麻痹了,即使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也沒有絲毫的知覺,紀珂雅第一次觸摸到死亡的邊緣。 原來死亡的第一步,是不會感覺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