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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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中秋家宴,陸以潛小朋友正好滿了半歲,東郊靠海的別墅收拾妥當,一家人搬了進去,中秋家宴也安排在了這里,順帶算是給陸執川和李棠暖新房。 新居的院落很大,除了車庫的空間,還在后院有一片空地和一個泳池。陸執川把后院的空地改成了花房,種了不少南方的花木。前院本來長滿了雜草的空地也改成了一個錯落有致的花叢,甚至還種上了一棵和楓林園那邊的家里一樣的垂絲海棠。房子的格局比陸家老宅小了很多,雖然客廳空間一樣是挑高了二樓的設計,但整個房子的客房只有四間,三樓更是把室內的空間縮小到只剩兩個小房間,外加一個開闊的露臺。不過露臺的視野很好,遠眺可以依稀看見七海的峽灣風景。 陸執川把二樓最大的臥室當作兩人的房間,衛生間浴室衣帽間,甚至冰箱茶水酒柜都應有盡有。臥室的大床旁是寬大舒適的沙發,伸手可觸碰的架子上放著近期在讀的書,挨著巨大落地窗的地方是雙人躺椅和可以兩人對坐的小茶室,整個空間的裝修都用了楓林園房子的風格,處處透著樸拙的雅致。 這一年的家宴邀請了好幾個老朋友,吳嶺君幾經波折追回了初戀情人,要過二人世界,他弟弟吳誠君不甘被拋棄,帶了一堆能討好小朋友的玩具,上門蹭飯。姚夭無家可歸,被吳誠君強行帶上,無奈從家中的收藏中選了一件沉香木筆山作為禮物,上門叨擾。陳趼實在不想回陳家,跟一眾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言語帶刺地虛與委蛇,被陸執川一個電話呼喚上門。幾個人都自稱干爹,輪流圍著陸以潛小朋友洗腦,其他幾個都是冒牌的,自己才是貨真價實的干爹。 陸以潛來者不拒,對誰都笑瞇瞇地撒嬌吐泡泡,圓溜溜的大眼笑得看不見瞳仁,對著哪個干爹都能賣萌得讓對方心肝rou顫。陸家父母也見習慣了這幾個人,不見外地開玩笑讓他們序個長幼再做小朋友的干爹。餐桌上推杯換盞,飯后去露臺上吹風賞月,李棠和陸執川先哄了小朋友睡覺,又來到露臺加入他們。幾個人聊著周圍朋友的變化,最大的新聞還是屬于吳嶺君,吳誠君老神在在地跟幾個人講他哥那個神秘的初戀是何方神圣,回憶著見過的幾次面,突然看著李棠說:“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現在想想可不是跟你有點像?!?/br> 陸執川笑他喝多了開始胡言亂語,等改天見了面再看像還是不像。姚夭很多年前就跟隨吳嶺君做事,他搖頭說道:“吳哥這位初戀是很神秘,我跟了他這么多年,從來沒聽他提起來過。上次他去三色國那么久,聽說就是陪這位去了?!标憟檀ㄓ悬c印象,吳嶺君還拜托他聯系了一位陸家世交的醫生。 閑談間幾人已經喝下了幾瓶紅酒,夜深風清,更顯周遭靜謐,圓月柔情。李棠看這幾個人都有點酒沉,他們又不肯住下,就幫他們聯系了代駕,姚夭沒開車來,也隨意上了一輛車,被先送回家。 整個晚上客人們十分盡興,李棠和陸執川并沒有喝多少酒。送走了幾個朋友,陸家父母和陸執嵐已經去睡了,兩人又回到露臺,靠坐在一起飲酒賞月。追溯起來,他們的緣分開始于六年前的中秋節,陸執川的偏見,李棠的冷淡,互不相關的兩個人就此糾纏不清。想起來初見時的種種,李棠好笑地問:“你當時穿的那是什么啊,我還以為是浮光哪個明星?!?/br> 陸執川羞惱地把李棠摟進懷里掐他的腰,佯裝生氣:“哪個明星有我那么氣質卓絕!你當時也好不到哪去啊,一身黑白黑的打扮毫無色彩,對我又冷漠無情得要死,無視我對你拋去的無數媚眼?!?/br> 陸執川的牢sao有了開始一般就停不下來,于是李棠就喝著小酒,在溫和的晚風中,賞看柔美的月光,依偎在最重要的愛人懷里,聽著耳邊碎碎念的對往事的抱怨,享用這個別致的夜晚。 搬進新居,李棠仍難舍楓林園的家,對于他來說,那里不只是一處舊居,還是對爺爺奶奶寄托的思念。還好濟華離那里不遠,陸執川每天上班都能去那里照顧一二。兩人的生活節奏沒有變化太多,陸執川為了不讓孩子影響他們的二人世界,請了兩位保姆輪流照顧小朋友,并嚴令禁止其他人進入二人的房間。李棠勸說多次無果,終于明白陸執川此人的偏執和占有欲是不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只能作罷。 陸執嵐迎來了大學生活的最后一年,她開始在祁城電視臺做編導策劃的實習工作。陸執嵐在大學里蛻變了不少,不再是陸執川口中那個咋咋?;5纳垫?,而是走起了嫵媚動人的風情路線,跟她哥當年不遑多讓。也只有在家人面前,她還是那個活潑話多又有點瘋癲跳脫的姑娘。浮光娛樂近兩年開始拓展網絡電視的市場,陳趼也希望陸執嵐能加入浮光的網絡電視平臺,畢竟是自家人,資源待遇都好說。她答應下了陳趼,但沒有完全辭去祁城電視臺的實習生工作,而是用業余時間在浮光的網絡電視平臺策劃了一個節目,主題是追蹤藝術作品的誕生,展示一些不為人知的藝術作品幕后的故事。 她的節目,第一期主題就找上了李棠。今年上映了一部真人動畫交互電影,動畫的部分全是水墨山水,主人公幾人進入了畫作的世界,在傳世名畫的山水巨作中走失,又在山水中找到回家的路,找到了真實的自我。電影里面的每一個水墨山水的鏡頭都要有對應的真實畫作,工作量著實不低。李棠他和水墨組的同事們忙碌了半年多,終于成功交稿,電影上映后也好評如潮。李棠作為電影的參與者和陸執嵐的家屬,對于這個節目的邀約自然責無旁貸。 等李棠協助陸執嵐忙完了節目的編采,陸執嵐的大學生活也臨近尾聲,她權衡左右,還是加入了浮光的網絡電視平臺,陸執川嘴上說著傻妞干嘛去給陳趼那個老狐貍打工,行動上很迅疾地把他在浮光的股份轉給了陸執嵐,吆喝著有股份傍身不怕那個老狐貍為難。 家人和朋友的生活都在日復一日地累積微小的變化,而對于李棠來說,新的變化就是,他又懷孕了。 陸執川對于這個消息喜憂參半,喜的是又可以跟李棠一起賴在家里過神仙一樣的孕期家居生活,憂的是李棠對于再生一個女孩的執念相當深刻,他擔心這一次未必能夠如愿。誰知道沈瑜聽說之后,直接把李棠接回老宅去照顧,陸執川的愿望落空,再加上產檢發現這一胎依然是一個男孩,陸執川覺得自己又開始暴躁了。 過年的時候祁城寒風凜冽,沈瑜看李棠總是貪暖不愿出門,就趁著幾個人都有假期,帶著全家去了熱帶的海邊度假。一家人浩浩蕩蕩占據了整個海邊別墅,李棠懶懶地躺在海邊躺椅上,看遠處陸執嵐在陪著陸以潛堆沙子城堡,陸執川在李棠身旁斜靠著給他喂水果,陸家父母和馮姨袁叔在別墅里面打麻將,時不時出來讓幾個小輩輪換。在異國的不同季節里,時間被拉長,溫情被放大,環繞周身又沁入骨髓。 完美的假期被一條因為時差而遲滯知曉的新聞打斷,還是跟幾個人密切相關的。濟華在祁城西北建的生態住宅園區已經落成交房,商區的一部分也已經建成,現在是新商區的招商階段,整個商區大樓的外墻上,都是大幅循環的投屏招商廣告。李棠在社交網絡上一直連載著的水墨連環畫,獲得不少網友的好評,連帶著也博得了不少關注。這幾天正是假期,家住祁城的一個網友,發現濟華的商區外墻廣告,用了李棠曾經上傳的練習畫作。于是他在濟華社交平臺上留言詢問,使用畫作是否得到了原作者的授權。管理濟華社交平臺的是行政部剛入職不久的新人,濟華行政部門的同事都認識李棠,也知道廣告用圖必然是出自李棠之手,也就沒在意網友的質詢,而是開玩笑地回復了一句“不需要原作者授權”。以此為導火索,社交平臺吵翻了天,責罵濟華不尊重原創者的知識產權云云。 李棠從來都是上傳了畫作就不再關注社交網絡,這幾天還有時差,自然不會關注這些信息。等到被石助理打電話告知時,網絡平臺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李棠無語,當初石助理問他有沒有適合用于地產廣告的圖,他找了幾張園林景觀和當地建筑結合的水墨畫發給石助理,沒想到不仔細查看,埋下今日禍端。李棠在自己的社交網絡回復了下這條新聞,聲明濟華的廣告自己早已授權。然而差不多同時,他的聲明下多了一條留言“老板娘的畫作,當然不需要授權”,這句話的信息量頗大,引得好事者紛紛詢問。 這位網友的頭像是一把鮮血淋漓的剪刀,看起來就有些恐怖陰森。點進他的個人主頁,幾乎在和李棠聲明同一時刻,他發布了關于李棠和濟華集團老板的超長文章。里面詳細講述了名為“棠畫”的畫者姓甚名誰,生平履歷,以及配偶是濟華集團的現任當家人。筆鋒一轉,開始詳細描述這位曾經祁城的紈绔領袖在風流場上是如何無往不利,甚至列出了陸執川曾經數位情人的名字照片。超長的篇幅寫李棠是假,深挖陸執川的風流情史是真。豪門桃色最是吸引眼球,這篇聲情并茂的文章在無聊的春節假期中瞬間紅遍全網,陸執川居然以這種方式,出名了。 陸執川大怒,雖然他不屑于隱瞞自己的過去,他和李棠在一起七年,也早已和過去的風流往事一刀兩斷,這個時間被深挖出來廣為傳播,沒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李棠勸陸執川不要生氣,陸執川更氣了:“你看到我那么多風流債,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李棠明白此時只能順著陸執川,他心中腹誹著這人脾氣見長,嘴上哄道:“我很相信你啊,當然不用為這些事生氣?!?/br> 陸執嵐看不下去了,教育李棠:“棠棠啊,就是你總慣著我哥,他脾氣才越來越暴躁。你看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問題,惱羞成怒了唄?!?/br> 陸執川來不及駁斥他妹,讓李棠躺著好好休息,給石助理和陳趼分別去了電話。陸執嵐陪著李棠,翻看手機上關于這條新聞的八卦。李棠看她看得有趣,也好奇了起來,打開自己的社交網絡,一一查看關注他的網友給他的留言。有的網友言辭鋒利有的插科打諢,李棠讀留言讀得十分入迷。一條條向前翻看自己發出的消息,有的網友留言問他作畫的技巧,有的催他更新的連環畫,還有的在他的消息下面打卡健身,李棠看得忍俊不禁,不自覺地翻看到了他最早的消息。 草草翻完自己的社交網絡,他發現有個人在他所有的消息下都有留言,內容還是很奇怪的“早安,晚安”之類。李棠好奇,點開了這個人的主頁,他沒有頭像,注冊時間也比李棠早了四年,消息倒是經常發,內容都很簡單,簡單到只有“高興”和“不高興”兩個詞語間隔交叉地使用。饒有興致地翻看這個人的主頁,好幾年的時間里,每隔幾天就要發送一條簡短的“高興”或者“不高興”,極其隨性,李棠覺得好笑,在沒有人關注的網絡一隅,這個人像打卡一樣標記自己的心情,也是個妙人了。李棠隨手翻到這人主頁的最后一頁,一下呆住了。這個人的第一條消息來自七年前的十一月中旬,一張照片和一句話,照片是從楓林園的家門外向里拍的,緊閉的院門和圍墻,只能看到光禿禿的海棠樹枝,光線不太好,不知道是早晨還是黃昏。配的不再是簡單的詞匯,而是一句話:“今天好冷啊,你會不會出門呢?” 這人,是陸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