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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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竹猛的沖進淇奧居,步伐又急又沉,貍奴見了只當他是有什么急事要尋雪融,仍然笑嘻嘻的同他說:“你找我家公子嗎?他現下可沒空理你?!?/br> “他既然在這里,又為何沒空理我?” “當然是二公子不許了?!?/br> 貍奴這才抬眼看去,便發覺沈修竹面色不善,是她從未見過的陰郁模樣,她雖然活潑但到底年歲小,被沈修竹這副樣子驚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邊上的涓見了,暗道要糟,忙來打圓場“這丫頭瞎說些什么呢?修竹公子莫要與她計較,這丫頭一貫稀里糊涂,其實是雪融公子好學,此時正與二公子請教學問呢?!?/br> 涓面不改色的胡謅,沈修竹卻沒有如她所料輕易罷休,反而面色更沉了,“雪融何時這般好學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都從不知道,只曉得他從來只喜歡讀些游記話本,這些閑書還需要勞煩二哥?二哥是鼎鼎有名的有學問的君子,怎會同他胡鬧?” 涓面露不悅之色,像是在替沈硯深不平,“瞧公子這話說的,游記話本怎就不能討論了?況且兩位公子兄弟情深,二公子又非是那沽名釣譽之人,如何會嫌這不耐煩?” “哼,有其主必有其仆,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他那樣的人,怎會有那等善心多管閑事,哪會與雪融討論什么學問,怕不是看人懵懂,便將人拐帶到床上去了吧?” 沈修竹是知道這丫頭原是伺候在沈硯深身邊的,此時聽涓黑白不辯,只一味替沈硯深辯解遮掩,他此時氣急,只當她也未必真心跟著雪融,便輕嗤一聲,帶著嘲諷之意說:“你這丫頭滿嘴胡言,我倒是要看看他沈硯深能帶著雪融做些什么學問!” 話畢不給涓和一眾丫鬟反應的機會,便往里間沖了進去。丫頭們急急忙忙的要去攔,涓也始料未及,平日里小孩子氣性只愛胡鬧的糊涂人,怎么就突然如此強勢清楚了,忙給貍奴使眼色,讓她勸人。 貍奴一臉茫然,沈修竹雖惡名在外,其實親近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平易近人不過的了,平時和貍奴也只同親人伙伴一般一起玩鬧,今日突然露出這樣一面,她也被驚嚇到了。她一貫沒什么主意,這幾個月同涓待久了,卻十分聽她的話,這下見涓朝自己暗示,便撲著去墜沈修竹衣角。 催促之間撲倒在地,嘴臉著地磕了一臉血,磕破了的手流著血卻還不忘大逆不道的緊緊攥著沈修竹的衣角。沈修竹也被她弄得踉蹌,回頭看見她這副模樣也委實嚇了一跳,泄氣的停了下來,無奈的叫來人包扎,受了驚的丫鬟們便嚷嚷著上前,前院里頓時鬧哄哄的亂成一團。 他們這樣大的動靜沒法不驚擾后院胡鬧的兩個人,雪融被沈硯深裹得嚴嚴實實的抱在懷里,只露出一雙布滿咬痕的兩條白皙細腿。他剛被沈硯深喂滿了一肚子精水,小腹鼓鼓的難受極了,現下一到前院便見這幅亂做一團的場景,腦子也開始亂哄哄的,又見了貍奴滿臉的血以為她傷得厲害,突然一陣惡心襲來,胃里翻滾,當即就感覺自己快要吐出來了,忙去推沈硯深掙扎著要下地嘔吐。 沈硯深原被這吵鬧聲弄得十分不悅,正要發作,被雪融推撓方才發覺他的異常,雪融剛歡愛過后的紅潤臉色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慘白不止,他忙將人放到地上又催促丫鬟拿來了痰盂。 雪融落地便干嘔不止,惡心難受卻吐不出什么穢物。 沈硯深蹙著眉道:“涓,快去祖父那里請宋御醫過來。還有趕緊給貍奴清理清理,慌慌忙忙的像什么樣子?!?/br> 涓應諾而去,貍奴也讓人端了水清理干凈敷了藥,她倒是沒有什么大傷,只是流的血多了便看著滲人讓人錯覺有多嚴重。 此時沈硯深滿心焦急卻有些關心則亂,反而早已經被這一系列接連而來的事情弄得沒了脾氣的沈修竹直白的想到了什么。 他感覺好不容易壓下的脾氣又都回來了,難得的也不慫沈硯深了,“你……他這個樣子不會是有了身孕吧?雪融才多大呀?你簡直禽獸不如!” 他有些語無倫次了,平日里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到處廝混什么罵人的話說不出來,此時卻氣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該如何罵沈硯深是好。 沈硯深被沈修竹一這提醒,倒是反應過來了,他倒也不氣,只可有可無的瞥了他一眼,仍不動聲色的輕輕拍著雪融的背。 沈修竹見他如此,又見雪融因動作之間將披著的外袍弄開,兩只白晃晃的手臂上都掛著的紅痕,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道: “兄長倒是從容不迫,請了宋御醫來也不怕驚動祖父,祖父倘若知道了,兄長應當清楚會被責罰的是誰,哦,對待雪融怕不會只是責罰那么輕松,到時候逐出家門都是輕的!” 雪融干嘔了半天,早沒了氣力,此時被沈硯深攬著才勉強撐住不倒,聽得沈修竹這番話,身形微顫,像是想要汲取一點溫暖往沈硯深身上縮去,一副尋求庇護的模樣。 沈修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見他被自己瞪了還要哀哀的朝自己看來,水潤清澈的明眸包著一汪水,滿是祈求的看著自己,好似隨時都能哭出來。雪融雖然性子柔軟,但在自己這里卻從未見他這樣脆弱含淚的樣子,心中一軟,也說不出什么訓斥的話來,反而自責先前對他關注太少了。 沈硯深也不理沈修竹,雪融往他身上靠了靠,明顯的依賴之意讓他十分受用,比起聽聞雪融有可能有了身孕也沒這樣讓他高興。 他給舒服了許多的雪融喂了幾口水,又將人小心翼翼的抱到塌上,見雪融一直偷偷瞅沈修竹,一副犯了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可憐模樣,才對沈修竹說:“母親已經同意了,不論祖父作何反應也不會不顧及沈家的臉面,這些不需要你cao心,你別嚇唬雪融就是了?!?/br> 沈修竹不發一言,聞言也無甚反應,他腦中亂得厲害,有許多話想分別問這兩人,礙于兩人都在場并無法問話,只聽沈硯深這樣說心下稍安,他本就是樂觀的性子,便是怒火也消了一些。 不多時涓便請了宋御醫過來,屏退左右,宋御醫給雪融診了脈,便一臉難言的樣子,沈修竹不耐催促追問他,他小心的看了看沈硯深的臉色,見他點頭,方才猶豫著說:“小公子身體本就虛弱,突然吃了許多大補的藥物,有些虛不受補,況且……”宋御醫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跪在沈硯深面前,垂著頭,聲音有些發顫“況且小公子身體特殊,如今這樣除了虛不受補……大抵是有些憂思過重,房事……也需節制?!?/br>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了,雪融羞得面紅耳赤,沈修竹是尷尬且不忿,沈硯深大抵也有些羞惱于自己的任意妄為,雪融不是有了身孕也讓他有些失望。他倒不是太想要孩子,他是覺得少了一個能綁住雪融的心的牽絆。 太醫在宮中做事這么多年人精一個,看慣了貴人們的臉色,也能看明白許多腌臟事兒。他也是即將乞骸骨的人了,當今陛下體恤他,在最后的日子特意讓他跟在總是有些小毛病卻不會出什么大錯的沈老爺子身邊,每日的例行一問。今日卻意外撞破當今天子得意外甥同堂弟luanlun只怕是不能善了,宮中許多目光狹隘的人都夸沈硯深溫潤純良,他卻不以為然,到了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看人總比其他人要清一些,知道這不是個善主,心中便有些慌亂。 屋中一時無人開口,靜默得針落可聞,過了半晌恢復了常色的沈硯深才安撫了宋太醫,讓他不要多言,以后每日過來看顧雪融,又讓他先下去了,宋太醫這才松了口氣,知他沒有要滅口的意思,安心的應了下來。 送走了太醫,沈修竹正想同沈硯深到外間說話,卻聽侍從來報公主和老太爺讓沈硯深去一趟,道是宮中有貴人來了。沈硯深只得囑咐了雪融好好休息,又讓人照看好他,便離去了。 偌大的屋中一時只剩雪融和沈修竹了,雪融心中惴惴不安,害怕沈修竹認為他不是個本分的人,誤解于他故意勾引的沈硯深,看不起自己。 他是真的在意沈修竹的看法,這世間僅存的親人寥寥無幾,卻也只有沈修竹和沈蓁苓兄妹當他是親人親近。沈修竹又和沈蓁苓有些不同,沈蓁苓總自恃身份,便總是端著,沈修竹卻不會顧及這些,他總是沒心沒肺的紈绔模樣,也不見得能面面俱到的對他好,但雪融是能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真心實意的關心,畢竟他其實就是那樣一個直白而明朗的一個人,他不喜歡一個人便要表現出來,護著一個人也足夠直白。原本雪融這樣連個替他討一份歡心的母親都不在世了的庶子,總免不了要被其他庶兄庶弟欺負,倘若不是沈修竹態度明顯的維護他,他也不可能安安靜靜的做個隱形人。 沈修竹站在一旁神色莫測不發一語,雪融小心翼翼的覷了他一眼,糯糯的叫了聲“哥哥?!?/br> 他生的乖巧,性格也乖順,向人小意討好時便也總能讓人軟下心腸來。 沈修竹好笑又好氣,揉了他一把頭,還當他是孩童時一樣,“你做甚要這樣害怕,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呀,你不要對誰都是軟綿綿的,總這樣這不被人逮著了可勁欺負了吧?” “哥哥不覺得我不知廉恥就好……我……我總是什么都做不好,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突然被我弄得好糟糕了……嗚……” 雪融語中帶著哭腔,沈修竹不僅沒責怪他,還反過來寬慰他,讓他像是找到了倚靠,先前憋在心中的委屈無措都傾瀉而出。 “這兩年來我真的很害怕,我明明聽了娘親的話從來不招惹是非……嗚……為什么還是變成了這樣?!?/br> 他說著說著便流了滿臉淚水,梨花帶雨可憐巴巴的,沈修竹有些無措,也看出了他并非心甘情愿同沈硯深好,便手忙腳亂的安慰他:“你別哭啊雪融,這不是你的錯,你從小就乖巧,是不是沈硯深他逼迫你了?你別怕,告訴哥哥,我便是惹怒父親也要告訴祖父他欺辱兄弟!” 沈修竹是個直腸子從不屑搞那些彎彎繞繞,當下便確定了什么,話畢就作勢要去告狀,雪融慌忙踉蹌著下榻來拉他的手想要阻止他,哀求道:“你不要去說,他饒不了你,祖父也不會幫我們的?!?/br> “我才不怕他呢?!?/br> 他這話說的十分沒有底氣,“你躺好,我不去就是了,怪我不學無術不得老頭子的心,如今竟也沒法替你討個公道?!?/br> 雪融忙搖頭“你相信我不是那種人,我就很知足了。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這個家好像已經沒我的容身之處了?!?/br> “你說便是了,只要我能做到就絕不會不幫你?!鄙蛐拗裎瘜嵱行﹩蕷?,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哀,聽雪融這樣說哪里還會舍得拒絕呢。 雪融垂著眼,“我想先離開沈家離開燕都一段時日,等二哥成了親忘了我再回來”不知為何說到沈硯深成親他心中竟有些不痛快,他只當是自己平白被對方欺辱了許久的不忿,仍然堅定著想要出逃的決心。 他今日當真被嚇得清醒了許多,沒人知道當沈修竹說出他可能懷有身孕時他心中的恐懼與絕望,他當時甚至想要屈服向命運低頭了,故而也破罐子破摔的想要去依賴沈硯深。 沈修竹幾次欲言又止,他心中舍不得雪融遠走,且擔心他在外無人庇護遇到麻煩,但又思及現在的情況,只要沈硯深不放手,他們是沒有一點辦法反抗他的,何況沈硯深竟然都敢直接告訴公主了,怕是鐵了心要雪融了。但雪融不情愿,他這個做哥哥的也總該有些做哥哥的樣子了。 過了許久他才故作輕松開口:“好,我會幫你。恰好近來我結識了一個可靠的朋友,他一年四季到處游歷,你同他一起到處走走,長長見識也好,只是路途辛勞,我舍不得你受苦?!?/br> “我不怕的,哥哥肯助我便好?!?/br> 雨后初霽,雪融笑得眉眼彎彎,一對梨渦漩開,甜蜜惑人。 沈修竹用衣角幫他拭去臉上的淚痕,說:“像只小花貓似的,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哭得這樣厲害呢。你不要擔心了,我提早聯系好素舒,過些日子尋好時機便送你同他一道去瓊州,聽聞瓊州人美歌甜是難得的富庶之地,你去那里我也能放心些?!?/br> 沒想到一向只愛結交紈绔公子哥的沈修竹新交的朋友竟然會是素舒,素舒此人,雪融雖只有一面之緣卻記憶深刻,皆因對方身上有他羨慕的東西。 故而他難得有些喜悅的同沈修竹說:“我見過素舒,就是上次出門的時候,他不是住在梁國公府上嘛?” “素舒的父親同梁國公是舊交,他也同梁碩自小為友,此次來京便借住在梁國公府上,不過并非常住,再過幾天便要去瓊州了。既然你們相識,我也更放心了?!?/br> 兄弟倆謀劃著出逃大計,對未來充滿憧憬向往,相談甚歡,卻不知門外有人久久站立不動,只攥緊的雙拳青筋暴起,臉色陰沉如要滴出水一般。 齊瑄和有些擔憂的望著雙眼通紅的沈硯深,生怕他一個沖動便沖進去做出些無法挽回的事情來。小心翼翼的勸慰:“他大抵也是被你的熱情嚇壞了,畢竟你一直對他冷冰冰的。冷靜冷靜哈,我們出去外面冷靜冷靜。別沖動,有什么話之后再說?!?/br> 沈硯深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轉身便率先走了出去,那一眼又冷又兇狠,饒是齊瑄和也有些吃驚,心中暗忖難怪是一年不到便能令南疆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倘若不是身份限制又涉及權力斗爭沈硯深早該是封侯拜相的人物了,瞧瞧這氣度,便是生個氣也這般駭人。 齊瑄和也跟了出去,此時情況始料未及,沈硯深一遇上那位小美人便總能失了理智,他可不放心。 方才侍從來報那位宮中來的貴人顯然便是齊瑄和了,他此次前來雖有事要做但主要還是出宮游玩,順便見見好友兼表弟放在心尖上的人。于是先見了沈老太爺和平寧公主,不等沈硯深人到便自己尋了來,于是和聞訊而來的沈硯深半路便撞了個正著,兩人便又折返。沈硯深是打算介紹齊瑄和同雪融認識的,哪里想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齊瑄和不禁暗道這小美人真是過分天真了些,說這等私密事別說找個私密地方說了,竟連門都不記得關,恐怕也是被逼急了。 兩人在花園停了下來,沈硯深面沉如水,似是憋不住了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來“我就不該考慮他的想法,但凡對他好點他便能恃寵而驕?!?/br> 他真的從未這樣失望與憤怒過,放下驕傲滿心歡喜的討好人家,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遇到過的最難堪的事了,此時滿心的愛意都不知摻上了多少恨。 倘若再不離開,又礙于齊瑄和還在,他可能會忍不住沖進去掐死那個小東西,虧他還因為宋太醫的話心生愧意了呢,現在看來沈雪融那樣沒心沒肺的小賤骨頭直接扒開腿將他cao死在床上便是了,生得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的鬼。 齊瑄和見他漸漸露出個猙獰扭曲的笑容來,心中一沉,也沒了之前打趣笑鬧的心思,可見是深知好友某一方面的偏執,“你可不要胡思亂想了,他才多大的人,也沒比時歲那皮小子大上幾歲,看上去性子又軟和,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把戲罷了,沒必要過分計較,嚇著人了到時候還不是得你自己心疼?!?/br> 沈硯深不置可否,反而說道:“我當時聽了你的勸告,以為他即便不喜,心中也該有所動容,原來他的心腸這樣硬,我倒是小瞧了他。沈雪融呵我倒是看明白了,吃硬不吃軟的小賤骨頭。你不必多說,對付他我自有主意?!?/br> 齊瑄和不禁蹙眉,想來是從未想過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以看出平時他對待雪融是怎樣的心理和態度的,“他并非物品,你倘若真心心悅于他,就最好不要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這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沈硯深是決計不可能讓雪融逃開的,如今這樣對待雪融一貫極端的沈硯深多半怕是要將人關起來。 不料齊瑄和還是低估了沈硯深的變態程度,他呵了一聲,露出個毛骨悚然的笑容來“將人關起來能有多大作用,反而只能讓他更加心生抗拒罷了。對付他,我如今是徹底知道該如何了。先讓他以為得償所愿,在讓他心生希望時再將所有的光都捏碎 ,豈不是最適合于他?” 這樣令人膽寒的計劃,真的能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嗎?齊瑄和一時無言以對,只暗暗嘆氣。 沈硯深此時哪里還剩多少的理智,僅存的都用來克制自己此時不去找雪融麻煩和用來想怎樣教訓雪融了。 除了無盡的怒火,還有疼到有些麻木之后的愛恨交織之外,便只有那些藏都藏不住的醋意了。 一個梁碩不夠竟還勾搭了一個什么叫素舒的,對于梁碩,沈硯深雖氣但好歹知道雪融從來無意于他,反而這個他現下才聽說的素舒,雪融看來極為喜歡。想到這沈硯深臉上掛著的笑容更是燦爛了,既然如此中意那個人,那便在那個人面前狠狠的cao他一頓好了。 此時還在屋里與哥哥密謀一個天衣無縫的逃跑計劃的雪融,絲毫不知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