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tmd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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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湛暉從干渴中醒來,胃脘隱隱作痛。 他不敢碰錦會的食物和水,身體正在發出警告。門外有隱約的腳步聲,楊湛暉冷冷地靠著窗欞,看見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別這樣看著我,怪怕人的?!眮砣舜┲鴮捤傻拈LT恤,深色的牛仔褲下面踩著一雙普通的橡膠拖鞋,手里提著保溫飯盒,“會長讓人送的飯你又不吃,我自作主張來看看你?!?/br> 楊湛暉沒有動,他冷冷地從眼角自然地垂下,周錦和的這個床伴眉梢眼角都酷似楊溪,只是舉止卻帶著一股滿不在乎的風塵味。 “別擔心,會長不知道的?!澳侨颂裘家恍?,靠著墻站著,隔著一整個房間朝坐在窗前的楊湛暉招招手,”過來,我又打不過你的?!?/br> 楊湛暉朝他轉過臉來,仍是坐著,淡淡搖頭,“不必。你就站在那里說吧?!?/br> “唉……”那床伴半真半假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抱著手臂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這屋里有監視器沒有呀?” 楊湛暉枯坐在飄窗上,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你肯定查過了,嗨,算了,反正我來過的事,也瞞不過會長?!蹦悄邪樘羝皙M長的眼角,斂去了笑意,“會長年紀大了,有時候過于自信。楊湛暉,我希望你能念在他是你生父的份上,留下他的性命?!?/br> 楊湛暉終于抬起頭,詫異地看向這個酷似楊溪的男子,“如今他為刀俎,我為魚rou,你說反了吧?” “嗤。你就別繞彎子了。我到這兒來,可是豁出了性命的,會長知道了,我不知道要死得多慘?!蹦悄凶悠财沧?,眼神卻定定地望著楊湛暉,“你難道是傻的,明知道是錦會的陷阱還往坑里跳?楊湛暉,你必定有溝通外界的法子,芳潭的人,不,可能還有別的城邦的人,很快就要到錦會來了吧?” 楊湛暉手指微微收緊,戒備地盯著那男人,“這話,你該對周錦和說?!?/br> “我是個暖床的,你真以為我吹得了枕頭風啊。不過是我不愿意丟了這位財神爺……”男人鳳眼微瞇,神情居然有那么一點楊溪的味道,他不閃不避,徑直朝楊湛暉走來,把一把刀扔到了渾身緊繃的楊湛暉身邊,“拿去,你就算承我的情了,你怎么做不干我的事,但是我要周錦和性命無憂?!?/br> 楊湛暉并不伸手,慢慢地開了口,“為什么?這對你有什么好處?我若是被你們會長說服了,帶著你回去芳潭邀功,你又——” “不可能?!蹦悄腥怂坪跄托目煲谋M,頻繁地張望門口,快速地說,“你要是不想被喂了催卵藥,綁起來在卵巢上用取卵針扎上十幾個洞,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小孩,就別做這做假設?!彼湫σ宦?,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盒,“別餓死了,我帶的東西是干凈的,沒吃飯怎么跑出去?!?/br> “我不能信你?!睏钫繒熥詈笳f,“不過我承你的情。想不到周錦和還有個真心對他的人?!?/br> “嗤——”那床伴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可算信了你是楊溪的兒子,都是一樣的天真。我是出來賣的,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大主顧罷了?!?/br> 楊湛暉卻搖搖頭,不置可否。周錦和不承認自己對楊溪有感覺,卻養著這么個替身似的床伴;這個男人冒著被周錦和殺掉的風險,來跟他這個立場未明的芳潭人談交易,卻不肯承認把周錦和放在心上。 真他媽的是天生一對。 那床伴似乎看出了楊湛暉的想法,卻不點破,重新倚在門邊,“小兄弟,莫要擔心我,這世界上除了我,會長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么像你爸爸的人?!彼偷偷匦ζ饋?,“好孩子,你來之前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他了?!?/br> 那男人的目光仿佛落在虛空,懷想著某個記憶里的場景,“畢竟你是楊溪的兒子,你生來就不會妥協的?!?/br> 周蒙冷下臉,卻沒有發作,低聲道,“我可以跟著你,陸大哥?!彼詻]有松開陸成的手臂,眼神卻死死地盯著門口進來的張驍等人,“但是讓我說出爸爸的所在,卻是絕不可能的?!?/br> “不用你大義滅親?!标懱熳哌^來,他的臉上還帶著點倦色,大病初愈的奔波和對楊湛暉的擔憂使他顯露出明顯的焦慮,“周少爺,我們只需要你老老實實呆在這里。湛暉他,已經開啟了發信裝置,我們已經獲得確切的定位,不勞你費心了?!?/br> 李翹啪地一聲甩上手里的文件夾,哼了一聲,“一幫子沒心沒肺的老頑固!爸爸才剛剛……就有人敢來給我說親?他們都精神錯亂了嗎!” “哥?!崩顣乘闪怂深I帶,累得癱在沙發上不想動,“那不是你好多年沒回來嗎,這些個人仗著你根基未穩?!蹦泻⒌哪樕踩滩蛔£幊料聛?,“那個女人在的時候他們得了不少好處,生怕到嘴的肥rou沒了,恨不得再造一個垂枕頭風的夫人出來呢?!?/br> “幾個叔伯倒是識大體,替你哥我罵回去了,就是這幾條跟錦會有牽扯的暗線,務必得給我查清楚。弄不干凈我不放心?!崩盥N狠狠揉了一下臉頰,疲憊中露出一點茫然的神色來,“你哥我總以為還早著,想等你大了繼承李家,好讓我在芳潭逍遙幾年,想不到……” 李暢掐了掐眉心,也跟著沉默下來,男孩跳脫的外表今日被這一身西裝革履裹得板正了不少,被迫提前顯出成熟的姿態來,“哥,別說這個了,先過了這段吧。那些人質疑你跟……的關系,連弒父的陰謀論都提出來了。哥,你放心,有一個算一個,我都替你瞧著呢?!?/br> “關系?省省吧,玉……他這個人道德標準很高,怎么可能……算了,總之我不可能再見他,互相忘了才好?!崩盥N重新拿起文件夾,耐著性子看起來,“辛苦你了,哥哥對不住你,這些年一直在外面……” 李暢默默聽著,看見李翹顫抖著呼出一口氣,繼續投入工作中。 譚玉端著槍,黑夜如同黑色的粒子,無孔不入。他幾乎感覺到自己好像還像以往出任務一樣,一抬手就能碰到那個人。 李翹總是能關注到他,就算是守夜,也總是能憑借著不可見的默契接應他。 “阿玉!”李翹咧開嘴笑著,高大的身軀利落地翻身落到他的身邊,“你去救治傷員,老公替你干掉那幾個不長眼的……” 譚玉眨眨眼,摒棄腦中因為寂靜而自動浮現出來的臉,專注地查看周圍的情況。他忽地全身繃緊了,在宅邸的背后,幽幽閃過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