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點休息吧……我睡……我睡在這……”許久之后，

    父親終于張口,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眼中閃過了一絲隱晦的傷感,但是還是裝作十分的隨意，

    說完后不等夢雪回答，似乎是不想讓夢雪看到自己的情緒

    ，父親趕緊起身鉆進了菲力的那個慢悵，之后躺在了床上。

    夢雪聽到父親的話后，看著父親的背影紅唇微張，似

    乎想要說什么，只是直到父親的背影消失在帳中，夢雪也

    沒有說出口。雖然早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夢雪一時

    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雖然父親裝作十分的無所謂，但是

    父親的背影和說話的語氣,夢雪又如何讀不懂他的情緒。父

    親眼中傷感，夢雪此時的眼中黯然。最后夢雪只能起身回

    到了原本屬于兩人的那張石床上，上面的草墊和棕桐葉

    被子上還帶著兩人熟悉的氣息，但是如今只剩下了夢雪一

    個人。夢雪躺在石床上，眼睛就直直的看著洞頂，眼中情

    緒閃爍，林冉即將歸來，夢雪自然有一絲欣喜，但是欣喜

    之余，的是愁緒，夢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

    的想法，但這確實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

    “自己真的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壞女人嗎？”夢雪此時心

    中不由得如此的想到，按理來說，自己的正牌丈夫即將回

    來，死而復生，自己應該開心感激上天才對，但是為什么

    看到父親蕭條的背影，自己會那么的傷心，甚至此時有那

    么一股想法：如果林冉不回來該多好……

    夢雪趕緊把這種想法拋出腦海，同時十分的自責，究

    其原因就是夢雪其實也不明白，她沒有發現其實此時她和

    父親之間的感情，已經比和林冉之間還要深厚，林冉的離

    去讓兩人之間的感情慢慢的淡化，雖然殘存，但是已經所

    剩不多，這就是所謂的人走茶涼。但是和父親不一樣，父

    親的成熟穩重，還有慈祥貼心，這些都是林冉所不具備的

    ，對于從小缺少父親的夢雪來說，這無疑給與了夢雪愛情

    和親情上雙重的彌補，而且夢雪和父親經歷了生生死死，

    患難與共，小島上的經歷無異于進一步增加了兩人之間的

    情感，這種生死相依培養出來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也是

    和林冉之間不具備的?；貞浧鸷透赣H經歷的種種，在回憶

    起和林冉之間的種種，感覺和林冉之間的感情是那么的平

    淡如水,而和父親之間的簡短情感，卻是那么的讓她刻骨銘

    心。

    夢雪躺在石床上不斷的掙扎和思考著，另一邊的父親

    也是如此。本來父親歲數大了，在鄉下生活慣了，最喜歡

    睡的就是農村的硬炕，恰好石床和土炕差不多。但是菲力

    的這個木床就不一樣了，柔軟充滿彈性，讓父親本來就睡

    不舒服，在加上此時的心事,父親就徹底失眠了。和夢雪的

    想法稍微不同，對于林冉的歸來，父親是高興的，但是想

    到和夢雪之間的關系,就充滿了愁緒，萬一被林冉知道他和

    夢雪之間的禁忌關系，自己這個父親在兒子面前還哪有臉

    面？而且想到和夢雪斷了關系，父親對于這段老年戀有深

    深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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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躺在不同的床上，卻不敢發出嘆息的聲音，只能忍

    住呼吸，整個石洞除了外面傳來的聲音，兩人基本上是鴉

    雀無聲。不過已經心有靈犀的兩人或許和感覺到了彼此心

    情的壓抑，都會不時的透過慢帳看向彼此的方向，卻誰也

    不敢主動到對方的幔帳中去。到第二天一早，兩人不約而

    同的同時起床，同時走出幔帳，當走出復悵的時候，兩人

    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疲憊，還有眼

    睛中的血絲，兩人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黯然，但又不約而

    同的對彼此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彼此之間多了一

    絲隔闔和尷尬。在這一刻，兩人仿佛真的回到了公熄之間

    的正常關系，但又比正常的公熄關系多了一絲冷淡。兩人

    知道，林冉即將歸來，兩人也必須要回到從前，就從這一

    刻開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的相處，一切的偽裝在這一刻都

    顯得那么的蒼白。兩人開始做飯，或許是因為彼此有心事,

    在做飯的時候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默契，但好歹把早飯完

    成了。兩人從事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因為誰也沒有開第

    一句口，同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在洞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采集點東西，順便打

    點魚”吃過早飯后，夢雪開始收拾，父親不由得說了一句

    ，之后拿著工具走出石洞。當父親走出石洞后，夢雪不由

    得看相石洞，看向父親的背影，之后又轉頭看了一眼父親

    親手做的木欄，那里面還有很多的野果和魚干，就算兩人

    兩三天也吃不完，但此時父親出去也好,這樣可以避免兩人

    的尷尬，父親出去采集是假，出去躲才是真。

    夢雪看著那些野果和魚干，不由得呆住了，這些東西

    都是她和父親兩人親手采集晾曬好的。以前每次出去采集

    都是兩人一起，萬一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有個照應，同時到

    了瀑布邊緣,兩人就會情不自禁的……但是現在,父親出去

    了，卻沒有叫她，雖然她理解父親的想法，但還是不忍的

    有些傷感。不過傷感的不只是夢雪，當父親走出石洞走了

    很遠后，終于忍受不住一晚上的壓抑，蹲在樹根下不由得

    哭泣了起來，像一個孩子，不知道是因為林冉即將歸來的

    喜悅，還是因為與夢雪即將“分手”的傷感，父親的哭聲

    充滿了滄桑，讓坐在病床上的林冉心中不由得一軟，心中

    此時不免的有那么一絲心疼父親。

    這段時間以來，林冉對于父親的感覺是復雜的，有那種

    血濃于水的親情羈絆，兩人父子之情，今生都無法割斷，

    但是想到他和夢雪之間的種種,對于父親也有不少的埋怨，

    雖然他知道這是人之常情，還有尼莫的推送，但林冉心中

    就是對父親有了那么一絲芥蒂，這種芥蒂或許會持續一輩

    子不會消除。不過好在父親老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就算

    偽裝也要偽裝幾年,給父親養老送終。對于夢雪，既然決定

    不追究，那么就只有努力的適應。

    父親在樹林中哭泣，而夢雪也坐在木椅上流淚，一老一

    少在不同的地方卻同時流淚，都在為彼此之間來之不易的

    情感緬懷和不舍。夢雪一邊流淚一邊開始收拾石洞，石洞

    的各個角落也滴落下了夢雪的眼淚。父親哭泣了許久后，

    開始采集，只不過他心不在焉，采集的效率一點也不高。

    夢雪也是如此，她在山洞中不斷的找事情做,不讓自己停下

    來，因為她只要停下來,思緒就會折磨著她。父親在外面故

    意停留了很久很久才回去，等回去的時候夢雪已經做好了

    午飯，午飯都已經有些涼了，但是夢雪卻一口沒有吃,就那

    么等著父親。

    “已經有些涼了，我去熱熱……”父親回來的時候，夢雪

    正在坐在木椅上發呆，看到父親回來后，眼中閃過一絲慌

    亂，之后趕緊說道，起身準備把魚重新熱一下。

    "不用了，涼吃也挺好……”父親微笑了一下說道，之后坐

    在木椅上拿起已經涼的烤魚吃了起來。

    “以后做好就先自己吃，不用特意等我……”父親一邊吃

    著一邊對著夢雪說道，同樣露出微笑，只不過現在的微笑

    十分的正經，沒有了以前兩人的那種帶著曖昧的微笑，現

    在的微笑雖然正式，但卻讓兩人都感覺到是那么的不自然

    和不舒服，兩人此時不由得懷念那段無憂無慮，曖昧調笑

    ，盡情zuoai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