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碗湯,一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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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白竟是最先醒的,他在軍校培訓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嚴格的生物鐘,到了早晨六點就自然起了,此時窗外看上去很亮,卻又不像是清晨,他本來想疊被子,但是一動,床鋪就發出嘎吱一聲,他下鋪的越山青哼唧著動了一下。 他輕巧地下床,披上厚重的綠色軍大衣,裹緊毛領,繞到正門,就看到外面一片雪白鋪了滿地,遠望而去,萬里林海層層疊疊,樹葉樹梢覆著白雪,樹干樹枝又顯得黑暗,如同千萬朵黑色的浪花,堆著銀白的泡沫,撲面而來,要把他鋪倒在這半山腰。 大雪已停,深山無聲,只有他的呼吸聲,似乎都能從對面傳來回聲。 不對,這不是錯覺,向導雖然不如哨兵擁有敏銳的五感,但是向導的精神力讓他們有種玄妙的感應,他就看到從山頂有一團覆蓋著落雪的黑乎乎影子走了下來,左一晃,右一晃,像是一只大熊。 他剛看到的瞬間,心里還緊張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感覺那應該是個人。 果然,那黑熊繞到正門,竟用鑰匙打開了大鐵門上的小側門,只是走到門口,看到躲在門內的阿白,卻從毛皮大衣下面,舉起一支黑洞洞的槍管,發出深沉有力的聲音:“站住,口令!” 阿白驚愕地站在那兒,他知道邊防哨所為了防止有敵人混入,所有哨所都有無線電接受器,專門接收三大堡壘城市發來的口令。 加入口令是玉門,那么對方說出,口令! 阿白就回一句:“玉!回令” 對方則回答:“門!” 這樣,一個簡單的密碼接頭工作就完成了,這個口令每月由三大堡壘城市的最高首長審批,每天由三大堡壘統一傳到各哨所的接收器上,每天一換。 只是阿白初來乍到,還真的不知道昨晚的口令是什么。 “班長,別動手,是昨天新來的向導?!边@時候老唐只穿著秋衣秋褲就跑了出來:“快進來,這雪下的,真冷,昨晚凍壞了吧,我給你煮了姜湯呢?!?/br> 阿白聽了又是一驚,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雪,卻沒想到老唐連姜湯都煮好了。 那頭黑熊進了屋里,阿白看到他唯一露出的眼睛睫毛都掛上了白露, 他踩著厚重的皮靴子進入屋里,先脫了不知什么野獸皮毛做的大衣,里面又是軍綠大衣,再里面才是平常穿的迷彩作訓服,他摘掉頭上的狗皮帽子,又摘下圍在脖子上的防寒面罩,終于露出他的臉來。 可以說,這是阿白來到哨所之后看到最周正的一張臉,也是他有生以來都很少看到的英氣勃勃的臉,他眉如刀入鬢,眼如星爍夜,比起為司文鷹增添了陰鷙的鷹鼻,他鼻梁挺直,恰到好處,比起為越山青增了點粗豪的胡茬,他下巴微瘦,多了分俊俏,他的嘴唇緊緊抿著,不像老唐那樣愛笑,也就沒有那討人喜歡的笑紋,這是一個很標準的帥哥,也是一個一看就很嚴肅的邊防哨長。 “快起來了快起來了!”老唐敲了兩下,端出兩個白瓷碗來,晚上畫著祖國的標志紅星和麥穗,碗里盛著發紅的姜湯,散發出nongnong的姜味,還有點奇怪的草藥香。 “來,阿白,你也喝一碗?!崩咸埔笄诘亟o阿白端了一碗,眼巴巴地坐在旁邊。 哨長,具阿白所知叫做杜峻,頂著被帽子壓的有些變形的頭發,吸了一口,呼出一口長氣,也沒說什么。 阿白也抿了一口,就覺得一股熱氣直沖肚腹,再一口,就散入四肢百?。骸岸?,這不只是姜湯把!” “恩,還有紅糖?!崩咸茦泛呛堑卣f。 阿白不由笑了:“別騙我了,快說,還有什么?!?/br> “嘿嘿?!崩咸频靡獾卮甏晔?,“咱這白駝山可全是寶,這里面有野山姜,老山參,景田紅,都是純正好藥材,又暖身又補身,好著呢?!?/br> “老唐,給我也來一碗?!痹缴角嘈呛堑販愡^來。 老唐撇撇嘴:“邊去,喝多了又流鼻血?!?/br> 阿白回頭一看,微微一驚,就這么短短功夫,越山青竟把被子疊的四四方方,床單拉得又平又展,比鏡面還平,內務標準很過硬。 他看到司文鷹還沒完事,也已經把被子疊起來,為了疊成豆腐塊,正用手指掐著被子邊捏出好看的棱邊,阿白得捏上好幾次才能筆直如刀的棱角,被他隨手一捋就出來了,這是純力量的差距,比不了啊。 阿白坐不住地放下碗,爬上床就開始疊被子。 他雖然動作很利索,到底是比不過哨兵的。 哨長杜峻喝了幾口,皺皺眉看著阿白:“你怎么還不把被子裝起來?” 阿白愕然:“我?裝起來?”內務規定,被子不就是得疊成豆腐塊放在床頭嘛,怎么能裝起來呢。 “老唐,把車點起來,雪凍了一晚上,估計又不好起動了?!倍啪鲱^一口喝盡,擦擦嘴,“吃完早飯就送他回去?!?/br> 阿白不由坐在床上,不明白這是怎么個情況。 老唐也有些急了:“哨長,這是咱新來的向導,哪能送回去?!?/br> “向導?呵呵?!倍啪o比冷冽的笑聲,讓越山青也跟著噗嗤一聲笑出來了,越山青摸著青青的下巴:“老唐,你還不明白么,昨天可是白駝初雪,這小子趕得好,頭天來就下雪,能不回去么?!?/br> “我為什么要回去?!卑撞恢獮楹?,只覺得心里有點惱了,“我是烏蘇里哨所的新向導,按規定應該是烏蘇里哨所的副哨長,你們一個兩個攆我走是什么意思?!?/br> 杜峻靜靜看他一會兒,轉頭對屋里說道:“小越,準備準備,今天你巡山?!?/br> 越山青哀嘆一聲,答了聲悠長的是。 司文鷹笑道:“小越,你得感謝這場好雪啊?!?/br> “凍死人,好個甚?!痹缴角嗝约旱南掳?。 “給你多吃點rou?!崩咸菩χ呐乃募绨?,去里面開始端菜。 阿白更加驚訝,他以為只有姜湯沒想到連飯都做好了。 五個人三個菜,中間是一只燉野雞,里面還放了好多深綠色的長豆角一樣的野菜,聞起來倒是很香,剩下的三個都是咸菜,腌蘿卜,辣白菜。 米飯也不是白米飯,而是白米中摻著小米和一種紫米,看著顏色倒是挺漂亮。 “這是山上的紫米,挺抗餓的?!崩咸朴樣樀啬每曜狱c了點。 “恩,挺香的,還有點甜?!卑壮粤艘豢?,笑瞇瞇地回答。 他沒說假話,那紫米有點甜味,味道很香,很提味。 但也不全是實話,那紫米,很有嚼頭,讓一口米飯憑空得多嚼一會兒。 聽了這話,其余幾個人默默交換著眼神,都看向哨長杜峻。 杜峻一聲不吭,夾了一塊雞rou放到了越山青的碗里,自己則夾了一塊蘿卜條。 阿白細細地吃完一口米飯,他也繞過那盆雞rou,夾了一塊黃瓜。 他看出來了,除了越山青,沒人吃那雞rou,最多是夾點豆角出來。 這時候杜峻夾起一筷子野菜,卻從盆里翻出個被雞湯潤得發黃的雞蛋。 越山青眼睛一亮,筷子已經提起來。 老唐拿筷子磕磕桌子,什么也沒說。 司文鷹把眼看著杜峻,杜峻把野菜放回碗里,筷子就杵在飯上,似乎也在猶豫。 老唐也開始看他。 越山青也后知后覺地開始看他。 杜峻的眉頭越皺越緊,看著挺年輕的一個人,卻流露出一種讓人感同身受的沉重。 一雙筷子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阿白夾起那個野雞蛋,放到了越山青的碗里。 “你得巡山呢,吃點好的?!卑撞宦堵暽卣f完,夾了一筷子野菜,三兩口把飯吃完,“我去洗碗?!?/br> “廚房里有熱水!”老唐沖他的背影喊。 餐桌邊,幾個人握著筷子,一起看向空無一人的阿白座位,神色凝重,又含著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