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江塵？江塵？”羅堂焦急地在洗手間外面等著，“怎么樣了？肚子還疼不疼——”

    江塵一把搡開了門，緊繃著蒼白的臉低聲道：“我沒事……你怎么還在這里等著？又不是快生了?！?/br>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等著？”羅堂一把將人薅過來摸了摸額頭溫度，“以后不能在雪地里打滾了，打完滾不能再吃冰激凌了，晚上睡覺不能蹬被子——”

    江塵手里的餐巾紙糊在了羅堂臉上：“閉嘴，登機?！?/br>
    ……

    這次公司團建是董事長刻意安排的，當然了，董事長——

    就是羅立昆。

    只不過董事長一向低調，底下也沒人聲張，所有人權當是羅堂的饋贈，也不去商務艙煩擾老羅兩口子的幸福生活，在餐廳該吃吃該喝喝，總公司分公司的人齊聚一堂，其樂融融。

    羅堂去接杯熱飲的功夫，就看到霓端著兩杯雞尾酒坐在了自己位上，還遞給了江塵一杯。

    羅堂：“……”

    等他氣勢洶洶地走過去的時候，霓已經站起來朝他禮貌地欠了欠身，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走開了。

    羅堂一屁股坐了下去，把江塵手里那杯冰涼的雞尾酒倒掉，又把手里的熱飲塞在他手里，語氣有點兇：“喝這個?！?/br>
    江塵抬了抬頭，眼中含著一絲說不清的笑意：“吃醋了？”

    “沒有?！?/br>
    “吃醋了？”

    “……”羅堂癟了癟嘴，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已經走到遠處的霓，半晌后悶悶“嗯”了一聲，“你少理他?！?/br>
    江塵瞇起眼笑，笑著笑著就覺得有人在看自己，長久訓練所帶來的本能讓他不動聲色地四下環顧，最后在餐廳盡頭看到了虹。

    虹恰好和江塵碰上了視線，當即僵硬地露出個笑來，江塵朝他略略點頭，轉而有意無意地低聲問羅堂：“虹旁邊那個人是誰？”

    羅堂低頭轉著高腳杯，嘴唇微動，聲音很輕：“斐。我朋友，好像跟這次你的事情有點關系，我一直在查?！?/br>
    “他剛才一直看我?！苯瓑m自顧自地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面色平淡，語氣卻稍稍繃了起來，“你朋友？”

    “別緊張，不是什么好朋友?！绷_堂默默勾了下嘴角，“他一直喜歡搞事情，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沒關系，他想鬧，我陪他鬧就是了?！?/br>
    江塵沉默片刻，又問：“他一個總公司的，怎么跟虹坐一起？”

    “他倆啊?！绷_堂意味深長地湊過來喝了口江塵手里的熱飲，將聲音壓得更低，“斐想把他搞進總公司，但虹私下給我發過消息，他不想來，我就壓著文件一直沒簽?！?/br>
    “虹……不會有什么事吧？”江塵把熱飲往自己懷里摟了摟。

    “難說?！绷_堂屈指在桌子上輕扣，“斐可不是什么容易對付的貨色?！?/br>
    ……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包下了一處溫泉度假村，舒服地住了進去，羅堂還在搬行李的時候，江塵已經進去取了房卡，臨上樓前，他注意到斐和虹二人正站在不遠處說話，虹整個人都縮成一團貼在墻上，完全不是斐的對手。

    江塵瞇了瞇眼，故意走近幾步，從他們身邊繞去電梯口，就聽見斐蠻不講理的一句。

    “跟我睡，我給你講睡前故事?！?/br>
    江塵：“……”

    好像聽上去跟羅堂說出來的話差不了多少，難怪他倆做朋友。

    斐的余光一直把江塵盯進電梯，這才將剛才混不吝的樣子收起來，瞇起眼笑看著緊張到發顫的虹，低聲說：“就給你講講，騎馬的故事?！?/br>
    “……我、我跟別人說好了……”虹直咽唾沫，局促不安地搓著手，“我們……兩個人一間……真的，都說好了……”

    “就是不想跟我住的意思？”斐歪了下頭，神情明明在笑，眼底卻已經露出了危險的信號。

    “我……不……不是……”

    “那就走吧?！膘匙テ鸷绲氖滞?，往電梯上拉，“跟你的那個‘別人’說一聲，你歸我了?！?/br>
    ……

    “503……”江塵嘟囔著門牌號一路找過去，目光瞟過502后，落在了503的門口。

    有個男人正靠在503的門上朝自己微笑。

    江塵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毛：“霓?！?/br>
    霓仍然保持著十分溫和的笑容：“晚些時候，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我拉肚子?！苯瓑m面無表情地拒絕他，伸手想去刷房卡，卻冷不丁被霓抓住了手臂。

    江塵抬起視線，以冷淡的目光迎上霓鋒利而審視的眼神，見他沒有要放開自己的意思后，用力掙扎了一下，沒掙開。

    “霓總，你今天三番兩次找我，有什么事？”江塵抿了抿嘴，語氣頗為不善，他可沒忘記辭職那天霓都說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這個男人是個徹徹底底的商人，是個能把感情也變成商品的冷酷商人。

    “好像，是有事想跟你說?！蹦拮ブ瓑m手臂的手慢慢松開些力道，有些冰涼的手指曖昧而暗示地揉捏著江塵的手臂，用掌心輕蹭著，“但是，具體是什么呢，我有些想不起來，要不，去我房里說?！?/br>
    江塵全身一顫，控制不住地往后撤了半步，他招架不住這樣的霓，這些曖昧的話和動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剛上班時是如何被霓sao擾的。

    “……等你想好了再說吧?！苯瓑m用另一只手使勁剝下了霓的禁錮，幾乎逃似地朝走廊盡頭的樓梯去了，其后，霓在原地笑了笑，轉身想走，卻看到了拉拉扯扯的斐虹二人。

    斐登時瞇起眼睛：“喲，霓總，我發給你的東西，還滿意嗎？”

    霓聳了聳肩：“不滿意的話，我為什么會出現在江塵的房間門口？”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笑來，躲在斐身后的虹心跳得很快，等這兩個男人交談完畢后，他低眉順眼地跟著斐刷卡進了507，盡量無意地問道：“你……把什么發給霓總了？”

    斐的手老實不客氣地摸上虹緊實的臀部，感受到虹怕得顫抖之后，不由笑出聲來：“怕成這樣，還要從我這探聽情報？”

    “我不是……”虹小聲說著，被斐摸進了褲子里面，隔著一條單薄的內褲按壓臀間曖昧的縫隙，他的腿登時有些發軟，抓著斐的衣服才沒有直接跪下去。

    “告訴你也沒事?！膘车皖^直視著虹隱約飄起霧氣的雙眼，冷笑了一聲，“我只不過給霓發了羅堂拍的視頻而已，如果你想看，不如等晚上回來我們一起看?！?/br>
    “不、不用了……”虹連忙拒絕，“不過……你給霓總發這些干什么……”

    斐又朝他湊近幾分，笑容戲謔：“江塵的身體不香嗎？霓不想吃嗎？幫我對付羅堂的人又多了一個，這難道不是好事嗎？我們各取所需?！?/br>
    “還有?！膘车氖肿プ×撕绲拿?，“知道我為什么告訴你嗎？”

    虹急促地呼吸著，顫抖著搖了搖頭。

    “因為啊?！膘车纳嗉饣^虹的耳廓，落下一聲嘆息似的笑，“如果你去告密的話呢，我不是又有了個懲罰你的理由？”

    虹全身劇顫，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第一次告密時被幾個男人壓在巷道里輪jian的場景，他嚇得連斐的衣服都抓不住，終于還是腿軟地跪了下去，兩眼通紅地看著微笑的斐。

    “我、我不會說的……我不會……別……別懲罰我……”

    斐挑起他的下巴，語氣憐惜：“我也沒說什么，是吧。所以，虹，現在該干什么？”

    “我、我……”虹也不管自己的褲子還松松垮垮地掛在胯間，手忙腳亂地就要去拉斐的褲子拉鏈，被斐一把抓住了胡亂撲騰的手。

    抬頭，是惡魔撒旦一般的笑。

    “現在，應該去換浴袍，寶貝，我們等會不是還有溫泉聚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