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洗澡
燕挽是在床上醒的,他不是該在地上么?人生中頭回做下面那個,他毫無感覺。一切皆因國師身后較之燕挽身前過于嬌小,他不忍辣手摧花。 燕挽起身查看滴漏,又看了看四仰八叉睡在床上的胤眹,輕聲道:“法師,離打板還有一個時辰,您該回寺了?!?/br> 胤眹一動不動。 燕挽替胤眹合上僧袍,一股汗味直鉆鼻孔,陽剛之氣有,但還是惡心占上風。燕挽又道:“法師若遲了早課,如何向全寺交待?” 胤眹深深吸氣,用食指點了點嘴唇,含糊道:“親這就起?!?/br> 又一陣汗味飄過,燕挽忍無可忍,扛起胤眹走向院中:“法師既然醒了,燕某伺候您沐浴?!?/br> “我不洗澡?!必繁嚿性诎雺舭胄验g,象征性掙扎兩下,手在燕挽背上摸索,又憋著解燕挽腰帶。 燕挽一拍胤眹屁股:“小孩子聽大人話?!碧鞖庋谉?,熱水不用柴燒,而是放在庭院中曬熱。燕挽試試水溫,還算合適,卻不放心撂胤眹一個人在這,扛著胤眹先后拿了洗菜用的刷子和澡豆浴巾一類的物什,這才將胤眹剝光扔進浴桶。 “我不洗頭,我沒有頭發?!必繁嚸媛稇C色,四肢搭在桶外,頭枕上桶沿,哪見得半點高僧模樣。跟燕挽比,他到底是個孩子。 “光頭就不洗頭了嗎?”燕挽脫掉中衣,赤裸上身,跪到胤眹身后,取水化開澡豆,用刷子蘸著在胤眹頭頂一陣摩擦。 胤眹剛開始不樂意,越洗越滑到桶底去,燕挽還得撈他。待燕挽丟刷子入水,十指按摩胤眹寸草不生的頭皮,胤眹這才老實蜷起雙腿,雙臂架在桶沿上坐直身子,正經道:“貧僧邀施主共浴?!?/br> “桶不夠大?!毖嗤煨牡?,說得輕巧,都進去了誰來搓澡。胤眹肌膚細滑,月光之下,尤為通透。鳳目眠息,眼尾上挑,內勾外翹,如羽翼鋪展,人是沉靜的,卻格外勾人。而燕挽赤膊上陣,汗水揮灑,床笫間無論在上在下,最后都是伺候人那個,當真凄慘。 “那么貧僧必當好好回報施主?!必繁嚨?。 “法師若要以房事回饋就不必了,想來法師與燕某交往過的公子們多有聯絡,知道燕某習慣?!毖嗤斓?。 胤眹不等燕挽拖拽,緩緩抬起一條手臂供他清理:“貧僧愿與他們參禪,還不是因為他們身上有施主的味道?!?/br> “總之燕某一年只做一次,法師如再有需求煩請自便,邀約也好,去南風館也好,燕某愿資助法師,其他的恕不奉陪?!毖嗤斓?。 胤眹撩水沖洗小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施主舍得錢財,何不一并舍了rou身?” 燕挽搓著胤眹肩膀,纖瘦手指沿線條流暢的鎖骨推向胸膛,被胤眹一把抓?。骸笆┲骺v是不舍,也請自重,不要勾引貧僧?!?/br> “皮rou太滑而已?!毖嗤斓?。按說胡人最不耐老,燕挽五官卻不曾走樣,秀逸之外多了一絲半仙半俗的風情,但到底年已而立,有些東西,諸如肌膚瑩徹,與弱冠少年不可相提并論。 “說來照施主深度、廣度,貧僧并未真正‘進入’過施主才是?!必繁囖渌略谑?,正色道。 燕挽雙手從下攏上胤眹胸膛:“進了就是進了,法師莫再強詞奪理?!?/br> “那……可以摸么?”胤眹說著曲起胳膊,反手搭上燕挽后頸。 “可以?!毖嗤烊珣{手感清理胤眹沒在水下的腹部,一盆洗澡水,在月光下宛若幽潭,深不見底。 “這樣呢?”胤眹吐出含糊的氣音,雙手抱住燕挽的脖子,頭向后仰,含住燕挽的下唇,逐步加深這個吻。下巴,喉結,鎖骨,胸肌,力求伸展的姿勢將已長成的軀體的精致部件逐一展現。被水沾濕的鎖骨折射出琉璃般的圓潤光澤,并不包含舌尖交纏的親吻因喉結明顯的蠕動而充斥情色氣息。 胤眹用力將燕挽壓到自己唇上,擠得燕挽鼻尖難受。燕挽停下手上動作,扯開胤眹束縛,唇瓣同時與胤眹分離。 燕挽托起胤眹的頭,雙唇貼上后頸與青色頭皮相接處,咬唇迷亂道:“不光這樣,還可以這樣……” 夏夜清涼,水花四濺。 燕挽收拾殘局,系好衣服,與胤眹并肩坐在廊上。胤眹身披僧袍,慢條斯理打上綁腿,已學會故作深沉的眼眸中分明透著不悅:“燕挽,你太自私?!?/br> 燕挽置若罔聞:“法師,你聽,護國寺打板了?!?/br> 胤眹道:“燕挽,你真無情?!?/br> 護國寺晨鐘蕩遠,燕挽認真道:“法師還想與燕某共聞晨鼓么?” “你等著!”胤眹咬牙站起,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