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凌厲的劍鋒劃破長空，月光照耀在那人的身上顯得無比的孤寂，連劍意也帶上幾分寂寥。

    “師傅處處器重與你，偏偏對我冷淡?！?/br>
    劍尖挑起桌上的酒杯，酒杯翻身，酒亦溢出，華晦一個滑步，將自己的口對準了酒喝了一口之后，酒杯應聲落地。

    “好酒?！?/br>
    華晦站起，隨手抹了一下嘴巴的酒漬。

    “篤篤篤”院門響起了敲門聲。

    “華晦師兄是我?！比A晦一聽那聲音便知道是華朔。

    還未應聲，華朔便繼續說道：“師傅說，明日會來小弟子，你無論如何都要露面一下?！?/br>
    華晦沒有吭聲，他知道門外面的人在等他回答，華朔亦沒有吭聲，他知道里面的人在思考。

    兩人沉默良久，最后是華朔先開的口。

    “大師兄不反對，華朔只當你答應了?！?/br>
    華晦還是不說話，華朔說完便走了。華晦在里頭聽到外面遠去的腳步聲便知道是離開了。

    “華朔師弟……”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華朔，那樣乖巧的一個孩子。

    “哈，師弟！你在干什么呀？”

    此刻將頭從書本里抬起的師弟華朔，看到面前大師兄華晦正睜著大眼睛盯著自己。

    “你明明都看見了還問?！?/br>
    華朔一本正經地回道。

    可是看起來華晦并沒有想一本正經地回答他：“陪我過兩招嘛，好不好?！?/br>
    “我要看書?！?/br>
    四個字聽起來絲毫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華朔又將頭埋了下去。

    那時的華晦覺得這個小師弟可有意思了。于是開始各種方式討好他，逗他開心，可是他永遠一副不愛笑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華晦他曾經是師傅膝下最喜愛的弟子，可是華朔出現之后，師傅將愛一點點分了出去，直到那一天華晦才終于忍無可忍。

    “不錯?！?/br>
    華晦想上前一步邀功，卻發現師傅眼神穿過了自己，走到了身后的華朔身邊，拍了拍華朔的肩膀。

    一時間，華晦氣血上涌，握著劍的手清晰可見青筋凸起。

    “還是華朔好一些……”

    想起這句話的華晦，氣憤得砍向華朔。

    那天師傅也是無心之口，只是想表揚一下華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華晦，你干什么，瘋了嗎?！?/br>
    師傅看到華晦氣勢洶洶劈來，反手一掌打在了華晦的手腕上，劍便應聲落地。

    “我是瘋了，反正你也不喜歡我，自華朔來了之后便句句是他?！?/br>
    說著華晦還惡狠狠地指著華朔。

    “糊涂！”

    師傅將身子擋在華朔面前，將華晦的手硬生生按了下去。

    “你會后悔的?！?/br>
    說完華晦就跑走了。

    自那之后，華晦便不再按時出席任何課程，只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心練武。他也不能憑空地練，平時偷拿了不少武學功夫秘籍不說，自己也會時不時下山去搜羅秘籍。其實他的所作所為師傅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說。練武也不是什么壞事，能讓他靜靜心，師傅本意是這樣的。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華晦漸漸遠離了他們的同時，也遠離了世俗規矩，遠離了體統。

    心就這么走偏了。

    “敬茶?！?/br>
    師傅接過新徒兒的茶喝了一口，眼睛開心得都快瞇成一條縫了。

    “賜名華弦?！?/br>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br>
    平時喝得醉熏熏的華晦就算是醒著也總讓人感覺他醉著，此刻他也只是坐在高位擺擺大師兄的樣子。

    此刻華晦眼里的華弦眉眼似有幾分像當年他看到的華朔。

    華弦在給華朔敬茶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華弦的頭。

    華弦看向華晦的時候愣住了，華晦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么的時候，尷尬地喝了一口茶。

    從那天之后兩人之間便有了不解的緣分。

    華弦知道華朔常常叨擾華晦不好，自然理由也是五花八門。

    “大師兄我這個招式總是練不好，你教教我唄……”

    “大師兄我今天給你送好吃的了，你看你喜歡不……”

    “大師兄我今天下山阿婆送了我一個瓜，跟你一起分享一下唄……”

    “大師兄……”

    導致后來華晦一聽到大師兄三個字就右眼皮跳。

    再后來，又來了一個小弟子，師傅賜名華望。

    也許是有了這個小弟子的出現，華弦和華朔便分了心，很少照顧到這位本就遠離他們的大師兄了。

    嫉妒，一種扭曲的情感，如同帶毒的藤蔓漸漸繞上了這位大師兄的心。

    “大師兄，我來晚了，今天被那個小頑皮纏得不行?！?/br>
    華弦打著哈哈說著話，口里的小頑皮自然是華望。

    喝得醉醺醺的華晦一把摟過華弦的脖子，將氣都哈在了華弦的脖間。

    突然的親昵讓華弦有些措手不及：“大師兄你干什么?！?/br>
    大師兄抽出了身邊的刀，看著刀光凌冽照著自己瞬間出神。

    身下人被這小刀嚇得不敢動彈，本想著同門之間不會下手，結果就被這一刀劃到了臉蛋。

    “你干什么，瘋了嗎？”

    華弦在身下開始掙扎，他此刻才明白這位大師兄有多危險。

    “是啊，瘋了，被你們逼瘋了?！?/br>
    華晦輕輕舔舐著刀上的鮮血，那味道讓華晦沉醉。

    華弦意識到如果不來真的估計要死，于是反手便是一掌將對方推開，還未等跑到門口，華晦已經將門關上。

    “你是要跑到哪里去？”

    “你想要干嘛?！?/br>
    “噓。太吵了會妨礙到別人?！?/br>
    輕輕一刀華弦便不再動彈了。華晦將華弦上衣褪去，輕輕地親吻了上去，小刀將皮膚割出一朵好看的花，血液慢慢流淌出來，形成一個美麗又殘酷的景象。華晦輕輕舔了上去，香甜誘人的氣息讓他著迷。

    “這樣多好……這樣就好?！?/br>
    華晦就這樣孜孜不倦雕刻著，雪白的皮膚開出了一朵又一朵浸染血色的花。

    “華弦？”

    清醒過來的華晦試圖喚醒華弦卻發現，這人早已死去多時，血在身下已經形成了一個小水潭。手上的血污和刀子，提醒著華晦，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華晦，你看見華弦沒有?！?/br>
    師傅卻恰巧在這個時候來了，看到了這一幕血腥的場面的同時，讓師傅更吃驚的是另一件事情。

    “魔氣！”

    沒錯，師傅看出了從華晦身上散發出的魔氣。

    “師傅……”

    華晦從來沒有想到師傅會出現在這里，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楞在了原地。

    “是為師沒有教好你?！?/br>
    師傅想出手教訓華晦，華晦也很自然的閉上了眼等待師傅的劈掌下來。

    “嘻嘻嘻?！?/br>
    一陣怪笑發了出來：“我的好主人喲，我怎么能隨便讓你被人殺死呢?！?/br>
    華晦沒有等到劈掌下來，便小心翼翼睜開眼想看看什么情況，卻看到被擊倒在地的師傅。

    “師傅！”

    華晦撲了上去，探了探鼻息，已經氣絕了。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尖叫聲引來了華朔，而后就如華朔以為的一切發展。魔頭打死了師傅，殘害了華弦。

    華晦按照師傅遺愿繼承了掌門之位，廣收弟子。

    華弦因為對華晦好感不高再加上自己還留戀人間煙火，所以自動脫離了門派。

    “其實那個時候的為師已經隱約覺得，是師兄害了師公?！?/br>
    經過門派事件之后的華晦和小泥巴無意間提起。

    深夜失眠的兩個人似乎什么話都會說。

    “那你為什么不阻止他呢？”小泥巴不明白為什么師傅會放過他。

    “他那個時候哭得撕心裂肺，不像是裝的?！?/br>
    “師傅你也是心軟，你看看這下好了……門派都要重新整頓了?！?/br>
    說完小泥巴翻個身繼續睡。

    “但是也許也不會認識你啊?！?/br>
    師傅說這話的時候，小泥巴也睡著了。

    人生的每個選擇都會將自己推向不同的分歧線，如果有那么多時間去思考去如果的事情，就不算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