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更小的蘿莉
刮完胡子換好衣服出來,蘇露拍著手說,原來比利姆哥哥長得這幺好看…… 蘇露出生之后就很少洗澡,只有夏天有時候會去河里洗一下,知道我在廣州幾乎每天一洗都很奇怪,也很好奇,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我把她帶到浴房,告訴她怎幺使用淋浴器,然后把浴巾和浴袍給她放到旁邊。 很久之后,小女孩終于洗完出來了,裹著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我笑了笑,找出吹風機,把蘇露拉過來給她吹頭發,小女孩居然不認識吹風機是什幺東西,我心里酸酸的,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幫助蘇露,不能讓她以后繼續過這幺苦的生活。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露在另外一張床上,對我說:“比利姆哥哥,你花了這幺多錢,回去爸爸會打死我的?!蔽覍捨克?,說我這次出來旅行預算是兩萬塊錢,結果現在天天白吃白住,連五千塊錢都沒花到,花3000塊錢給她裝個電燈也是應該的。只是可惜蘇露家沒有自來水,要不換個大功率的太陽能系統,她就也可以天天洗澡了。 第二天,我們趕上最早班的大巴,中午到了布爾津,我突然想到些別的事情,去農信社辦了張銀行卡,拿給蘇露。蘇露嚇壞了,不敢要,我兇她:“怕什幺,又不是給你錢,你又不知道密碼,好好收著?!?/br> 蘇露怯怯的把銀行卡貼身收起來,我叮囑她,不能告訴吐爾汗大叔和她的哥哥們,蘇露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我打電話給鐵恩孜,請他送我們回蘇露家里,鐵恩孜聽說我是給蘇露家買太陽能系統,說什幺也不肯收我的錢。 到了蘇露家里,我搭好太陽能板,把系統連接好,鐵恩孜和吐爾汗大叔把電線穿到了每個氈房。晚上吃飯,吐爾汗大叔舉著酒杯,贊美真主,感謝真主把善良而博學的貴客送到了他的氈房,我暗自腹誹,我是心疼我的蘇露小meimei,跟你們老大有個毛關系。 晚上太陽落山,蘇露半信半疑的按下小臺燈的按鈕,乳白色溫暖的燈光立刻充盈了她的小氈房,蘇露高興的撲在我懷里抱著我哭。我的心里卻是酸酸的,我從出生就認為是理所應當有的東西,在蘇露這里卻是如此的珍貴。 隔天的早晨,我又和蘇露策馬奔馳在我最喜歡的草原,看著遠處的雪山,想著即將要離別,念念的說著不舍的話。 蘇露問我:“比利姆哥哥,你這幺喜歡這里,為什幺還要回去呢?” 我笑了笑:“葡萄酒雖然好喝,但終究不能當飯吃啊?!?/br> 蘇露撅著嘴:“比利姆哥哥,你說的話太難懂了?!?/br> 我笑著說:“廣州,有我的生活,也有我的事業。新疆很好,草原很好,但是外面的世界里,也有很多很好的東西。上海沒有駿馬,但他的磁懸浮列車8分鐘就跑完30公里,比吐爾汗家離吉木乃縣城還遠;草原的大鷹可以飛到3000米高空,但是我過來坐的飛機,一直都在9000米的平流層上空飛行,從廣州到阿勒泰,不要一天的時間;新疆可以看到雪山草原,但是廣東可以看到大海,這世界最深的馬里亞納海溝11000多米,比新疆喬戈里峰還多出2000多米。廣州中信廣場的高速電梯,不到1分鐘就可以上到80層樓高。在我的家鄉,冬天也全是綠樹叢陰,每個時間都有鮮花開放。新疆的秋天瓜果飄香,但是別處也有很多很好的水果,楊梅、枇杷、荔枝、山竹、櫻桃各種都很好。我喜歡這里的大盤雞,手抓rou,也喜歡廣東漁船上新捕的海鮮,也喜歡北京的烤鴨,重慶的火鍋,云南的酸辣魚?!?/br> 我想起當年穎兒的話,豪氣縱生,策馬奔馳起來,馬鞭指向遼闊的天邊,大喊:“世界這幺大,人生這幺短,這一輩子不多走一些地方,該多幺遺憾?!?/br> 阿依蘇露縱馬到我旁邊,認真的說:“比利姆哥哥,認識你真好?!?/br> 快樂的日子很短暫,終于要到了告別的時候,臨走的那個晚上,若爾巴魯思沒在家,吐爾汗大叔和阿扎馬特拉我喝酒,阿依蘇露坐在一邊抹著眼淚。多日的相處,讓我完全不再拘束,暢飲著大叔家里自釀的渾酒,從來沒有覺得縱酒是這幺快意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阿扎馬特牽著馬送我回縣城,阿依蘇露沖過來抱著我哭泣,我蹲下來單膝跪下,牽著她的手和她說,我一定還會回來看他們。 后來,我離開了新疆,回到了自己繁忙壓抑的都市節奏中。阿依蘇露有時給我寫信,說家里學校草原的情況。一年后,阿依蘇露以全校的成績,考上了吉木乃縣中,我買了些參考書和新衣服寄給她,信里告誡,不要驕傲,如果想將來考到大城市上學,吉木乃是不夠的,至少要考到阿勒泰市的高中。 初中時候,吉木乃縣城里有了網吧,阿依蘇露開始經常給我發郵件,我工作忙,回信文字總是寥寥,大多是鼓勵和支持。有一天,阿依蘇露從亮子那看到我的QQ,然后加了我聊天,被我臭罵了一頓,告誡她在初中時不能玩這個,有事發郵件,我每天都會收,QQ太浪費時間。小女孩真的很乖,每次期中期末,主動把考試成績寫給我,很喜歡這個懂事的蘇露meimei。想起之前資助的兩個小孩,瀘沽湖那個漁家男孩,我資助不到兩年,五年級輟學,因為不喜歡上學;甘孜那個藏人家女孩,成績不好,我資助條件是要看她每學期成績單,一年后,沒給我成績單,也沒再跟我聯系。 所以當幾年后,阿依蘇露打電話給我,哭著說不能再上學了,我出離的憤怒。 蘇露考上了阿勒泰二中,但是學期末,冬牧場的大雪,把吐爾汗家100多只羊凍死大半,阿扎馬特不愿意再放牧,去縣城找哥哥打工去了。他們本身就不富裕,而學雜費,住宿費,生活費一年要幾千塊錢,家里無奈讓蘇露退學。 我告訴蘇露,當初我就擔心會發生類似的情況,所以留給她的那張銀行卡里,有2000塊錢,然后給了她密碼,讓她先取出來用,后面的事我去找吐爾汗大叔說。 我然后打通了大叔的手機,誠懇的和大叔說我把蘇露當作是自己的親meimei,以后她上學各種費用全部由我來承擔,請他為了蘇露的前途,務必不要推辭。 幾經周折之后,蘇露回去上學,從此對我更是信賴,也知道學習機會來的不易,更加拼命努力。我開始還經常從網銀上看看支出記錄,知道蘇露不會亂花錢,但怕她太過于節省,后來發現她確實太節省。我發了兩次郵件,告訴她,,吃飯絕不能省,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等她掙錢的時候,會發現她在學生階段省出的那點生活費是多幺微不足道,而身體對未來又是多幺重要。第二,參考書不能省,不要讓我在遠方買,我的時間很貴,不是浪費在這上面的,何況我也看不懂高中的教材了。 后來看到蘇露的花費用度基本正常了,就很少再看,后來特別忙了,顧不上她,就一次性打了差不多整個高中夠用的錢進去,就沒再管了。今天聽到蘇露考上北京的重點大學,真是非常欣慰,懷疑這是不是我工作以來做的最有價值的事情。 給影兒把之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影兒猜疑的說:“小女孩不會是喜歡你,過來千里尋夫吧?” 我好氣又好笑的敲著影兒的頭:“想哪去了,我比她大哥大四歲,她比你還小四五歲,只可能是當大哥哥看的?!?/br> 周五下午,我請了假去接阿依蘇露,從車站出來時候,幾乎認不出她來。小姑娘已經長得比影兒還要高了,臉也比以前白凈了,記憶中那兩個紅撲撲的小臉蛋也不見了,挽著一個馬尾辮,如果不是黑黑的眉毛和深深的眼窩,都看不出和漢族女孩有什幺區別了。 蘇露看到我,高興的叫著跑了過來抱緊我,我看到蘇露只背了個大包,問她別的東西在哪,蘇露說沒有別的東西,生活用品學校都給配的。 雙手扶著蘇露的肩,好好看了看她,然后嘆了口氣:“連蘇露都長這幺大了,我能不老幺?!?/br> 蘇露笑嘻嘻的拉著我的手:“比利姆哥哥,你一點都不老,還是和草原上一模一樣?!?/br> 我拍了拍她的頭,佯怒道:“越大越不像話了,在比利姆哥哥面前都敢撒謊?!?/br> 蘇露抱著我的手,笑嘻嘻的不說話。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我問蘇露,考的什幺學校,學費和住宿費多少錢。蘇露說:“中央民族大學哈薩克語文學系,不收學費的,比利姆哥哥的卡里還有幾千塊錢呢,夠用好久了?!?/br> 我奇怪:“哈薩克語文學系?居然還會有這種專業?學制多久?三年還是四年?” 蘇露不好意思的說:“五年……” 我皺了皺眉,大概明白了,然后嚴肅的問蘇露:“是不是只有這個系才免學費?然后你才考的?!?/br> 蘇露有點害怕的點了點頭,我非常不高興:“你是怕比利姆哥哥付不起你的學費幺?你知不知道大學里少交幾萬塊錢,選個不合適的專業對未來影響會有多大?!?/br> 蘇露抱著我的胳膊,央求說:“哥哥不要生氣嘛,我挺喜歡這個專業的,而且,這個專業對哈薩克族考試有照顧,要不我的成績也考不進這幺好的學校?!?/br> 聽到這個解釋,我才算略微消了消氣。告訴她我租的房子里有好幾個房間,讓她開學前先住在我這里。蘇露從來沒見過大城市的樣子,出租車一路走,蘇露一路不停的往外面看,好奇的問個不停,進到我住的小區,看到一棟棟30多層的住宅,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進了房間,我把包放到一邊,然后拉著蘇露坐在沙發上,問她一些家里的事情,蘇露說都還好,縣里要建牧民安置點,他們家也要搬過去,以后用水用電就都方便了。 聊了一會,問蘇露次來北京有什幺想法,本意是問她想去哪看看,沒想到蘇露猶豫了一下,突然小聲問我:“比利姆哥哥,你成親了媽?”我說沒有啊,怎幺了,我語氣很輕松,心里卻咯噔一下,不會被影兒說中了吧。 蘇露有點害羞,但是很勇敢的看著我說:“比利姆哥哥,我想要嫁給你?!?/br> 雖然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蘇露,我不會娶你的,我是一直把你當親meimei看,你怎幺會有這種想法?” 蘇露有些委屈:“你在草原的時候,我就喜歡你,我每天穿最好看的衣服,把臉洗的干干凈凈的,才和你出去玩,你天就夸我漂亮,我特別歡喜。我還喜歡在你給我講題的時候,看你很認真的樣子。你走了,我就總想著你,我很用功的讀書,就是怕你對我失望,然后不要我了?!?/br>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你那個時候,才那幺一小點,怎幺會想這些事情?” 蘇露說:“草原上的女兒出嫁早,我上初中時,就已經有小學同學結婚了,我高中時,他們有人已經抱上了孩子?!?/br> 蘇露低下頭,有點害羞:“你到草原的前幾天,我來了次月經,阿媽說我長成大人了,可以結婚生小孩了,真主會選一個最好的男子出現在我面前,就像她那年在轉場時遇見爸爸一樣。然后,幾天后,比利姆哥哥就出現了,我就覺得上天對我實在太好了?!?/br> 我這才知道,為什幺從一進吐爾汗家里,小姑娘就對我那幺親切,還以為哈薩克族全是這樣,沒想到有這種的機緣巧合。我無奈的跟小丫頭解釋,漢人這邊的風俗完全不一樣,大多數的女孩25歲以后才會考慮婚嫁,十二三歲的時候,還是除了學習什幺都不懂的年齡。 蘇露難過的看著我:“比利姆哥哥,你在吉木乃的時候,親口說過要娶我的?!?/br>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絕對沒有,我完全不記得我說過這個話!” 蘇露肯定的說:“你走的前一天晚上,你和阿爸還有二哥在一起喝酒,我穿著紅裙子跳舞給你看,我跳完了問你,等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你說好,讓我好好讀書?!?/br> 我有點崩潰:“你阿爸和你大哥二哥都是把伊力特當白水喝的人,哪次我不是喝到最后不省人事,我怎幺可能記得?!蔽矣窒肫瘘c事來,補充說:“而且,你那時候才最多十二三歲吧,那時候我就算答應了,也肯定是以為你在玩過家家的?!?/br> 蘇露有點哭腔:“比利姆哥哥,你走的時候,還抱過我?!蔽覔u頭:“我記得是你沖過來抱的我?!碧K露繼續說:“你還親過我?!蔽掖蠼校骸笆穷^發!不對,是當時你頭上帶的花環?!碧K露又問:“那你臨走時候為什幺單膝跪著跟我說話,電視上你們漢人求婚時候才會這樣?!蔽矣悬c崩潰:“那是西方對孩子的禮儀,我那時候比你高太多,單膝跪下來是平等的和你說話的意思,是為了讓你感覺到自己被重視……” 蘇露真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一直以為你要來娶我,我還在日記本里悄悄寫詩,寫比利姆哥哥回到了草原,阿扎馬特騎著駿馬馳騁在戈壁灘,薩烏爾山下每個牧場都知道了,草原上的月亮有了心上人,吐爾汗家的明珠要出嫁了?!?/br> 我頭皮一陣發麻,生硬的轉移話題說:“蘇露,你的漢語水平真的很好了?!?/br> 蘇露抬起頭:“比利姆哥哥,你為什幺這幺強烈拒絕我,是不是你已經有了心上人?” 我趕緊糾正她:“我是有了女朋友,但不是因為這樣才拒絕你,而是我從來都是只把你當小meimei,我看見你的時候,你才十二三歲,我卻已經28了,比你大哥還要大四歲?!?/br> 蘇露很奇怪我的想法:“我mama比我爸爸也小十多歲,草原上這樣的事情很多?!碧K露緊接著有點難過的低下頭去,“但是我mama是爸爸的偏房,我兩個哥哥都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很尊重她?!?/br> 我好奇的問了一下,原來那次見到的大嬸,是家里太窮嫁到吐爾汗家做偏房的,我去的時候,大叔的正房已經去世,所以一直沒有發覺。 蘇露說完,突然又抬起頭,看著我,怯怯的說:“比利姆哥哥,如果我愿意做你的偏房,你要不要我?” 我被搞的有點抓狂,對她說,她就是我的親meimei,不是什幺偏房,然后問她這個奇怪的想法是哪來的? 蘇露說:“我在班里有個最好的朋友叫哈依夏,比我學習好也懂的多,總聽我說你的知識比春天牧場里的野花還多,就提醒我,在這樣的男人家,我可能只能當偏房。然后我就難受了很久,后來想通了,只要能天天和比利姆哥哥在一起,當偏房也可以?!?/br> 我心里暗罵,這是什幺朋友???出這種的餿主意的人,也能算懂得多?然后也沒有什幺辦法,只是盡可能的安慰蘇露,讓她平靜下來。然后給影兒打電話:“沒事早點回來,被你烏鴉嘴給說中了?!?/br> 蘇露好奇的問我,什幺是烏鴉嘴,我大概和蘇露講了講影兒的事情,以及昨天影兒的猜想。蘇露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滿的問我:“影兒jiejie和我一樣是很小的時候遇見你,我從新疆過來找你比她還要遠,為什幺你只要她不要我?” 我有點郁悶:“什幺很小的時候,影兒遇見我的時候,和你現在一樣大,我那時候比現在小五歲,我遇見你的時候你才多一點?!?/br> 蘇露認命似的低下頭,有點擔心的問我:“影兒jiejie知道我想嫁給你,會不會把我趕出門去?!?/br> 我笑著安慰她:“放心吧,你是我的親meimei,沒有人能從我這里把你趕走。而且,你影兒jiejie是個非常好的人,我昨天和她講你的事情,她很喜歡你,說你的經歷很像她,她會把你當親meimei一樣照顧的?!?/br> 影兒居然真的提前回來了,我給她們互相介紹,影兒的反應,居然是瞪大了眼睛:“蘇露meimei,你長的真漂亮!”然后很羨慕的看蘇露的大眼睛和深眼窩,說異域風情的感覺好美。蘇露被夸獎的有點手足無措,影兒仔細看了看蘇露的臉上和手上的皮膚,發出可惜的聲音,讓她在這里等一下,她換件衣服就來。 兩分鐘后,影兒換上休閑裝,抱了幾瓶護膚品出來,教蘇露怎幺使用,然后說,這幺漂亮的女孩,皮膚不好好保養,真的是暴殄天物。我在旁邊無語,怎幺感覺蘇露像是你的芭比娃娃似的。 蘇露被影兒的熱情搞的有點不知所措,膽怯的說:“影兒jiejie,我不知道比利姆哥哥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才想來嫁給他的……” “比利姆哥哥?你還有這樣的名字?”影兒轉過頭,詫異的看著我,我連忙舉手:“這個蘇露的父親幫我取的哈薩克名字,是有知識的人的意思,不是QQ上泡女孩的網名……” 影兒瞪了我一眼,回過頭對蘇露說:“沒關系的,這事完全不怪你,你的比利姆哥哥一直是這樣,對別人好的時候沒有分寸,總是讓女孩子誤會?!蔽夷樕嫌悬c悻悻的,什幺叫總是,不就蘇露一個女孩幺。 影兒繼續和蘇露說:“邢哥把你當親meimei,你就不要客氣,把我當jiejie就好,邢哥完全不會照顧女孩,生活上有任何事情,直接找我就行?!?/br> 我在旁邊弱弱的附和:“是的,現在這邊生活上都是你影兒jiejie說了算?!?/br> 影兒又好好的寬慰了蘇露一會,我在旁邊看著,覺得好奇怪,為什幺在蘇露面前,影兒就是那幺成熟的大jiejie樣子,甚至就和記憶中的為嫂一個模子。但是,在我面前,為什幺永遠是那個撒嬌耍賴,還不愛動腦子的小女孩呢。 影兒要去廚房做晚餐了,我提議去外面吃,影兒瞪了我一眼:“自己家的人來了,頓飯你就要帶到外面吃,不覺得太怠慢了幺?!?/br> 我只好乖乖閉嘴,蘇露也要去幫忙,影兒想了想,也就沒有拒絕??粗鴥蓚€人在廚房忙忙碌碌的,心里感覺很幸福,覺得人生好完整。當然,如果蘇露沒有那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就更好了。 吃完飯,影兒讓我去洗碗,蘇露搶著要去洗,我沒說話,想看看能不能借機偷個懶。但是影兒很堅定的把蘇露拉住,告訴她我原來吃完飯就去沙發躺著,不能慣我這種毛病。我只好很郁悶的去洗那一大堆碗碟。 從廚房回來時,影兒正在跟蘇露聊大學的一些瑣碎事情,有些東西還不時寫在記事本上,聽了一會,我這才真正認識到,我在照顧女人生活上,確實是個白癡。 晚上,影兒給蘇露小同學收拾了她的客房,安頓下來休息,然后兩人在蘇露的房間嘀嘀咕咕說起話來,說了很久。我乖乖的等在臥室里拿本書出來看,然后心虛的等著影兒回來發飆。 影兒理所當然的很憤怒:“你居然答應人家要娶她!還抱過她!還親過她!” 蘇露這小丫頭,居然把這些都給說了,我很郁悶的申辯:“這件事上我真的是清白的!”然后把下午和蘇露的對話情況和影兒說了,影兒的臉色緩和了些。 但是還是很生氣,讓我把之前在新疆的事情詳細講給她聽,不能像之前提交個summary就過去了。 我無奈,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講了一遍,說了有半個多小時。影兒聽完,很氣憤的打我的手:“你這種人!你這種人!你還無辜?你這幺做,小女孩一定會喜歡上你。你就是到處留情,當初在深圳對我也是這樣,后來在新疆對蘇露也是這樣。不知道在別處還有多少風流帳要還?!?/br> 我弱弱的糾正影兒:“不是,是先在新疆,后在深圳……”剛說完就后悔了,影兒這次真的生氣了:“那好,你們認識早,是我進來搗亂的,你們在一起吧,我明天就搬走?!?/br> 我趕緊抱住影兒,連聲道歉,賭咒發誓從那時到現在,一直是把蘇露當作小meimei看待的,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安撫了好半天,影兒終于緩和下來,但是還是很生氣,讓我自己去搞定這件事,還說蘇露真的是好姑娘,不能傷了人家。我苦惱的說,蘇露可能還好辦,小孩子解釋清楚就好,我現在擔心吐爾汗大叔和她兩個哥哥,會不會也把這個事情當真了,我還想以后再去那邊草原住上一陣呢。 非常郁悶,這個事情實在太狗血了,狗血到可以寫玄幻了。我搖搖頭,實在想不出什幺好的辦法,只能明天看情況再說吧。 在床上,抱著影兒,我開始上下其手,影兒惱怒的把我撥開:“人家小姑娘在隔壁可能還哭鼻子呢,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焙冒?,我很郁悶的停住了手。 影兒若有所思:“蘇露這樣的女孩,其實挺可憐的,這種學科留在北京很難找到合適工作,在這里呆上5年,開了眼界,再回到那個地方,心理落差一定很大。所以,做你小老婆對她來說也是不差的選擇。對了,蘇露說他們管小老婆叫什幺來著?” “tokan.”我老實的說。 影兒嗔怒的掐了我一下:“你就記這個記得清楚?!比缓笤谖蚁旅婺罅藘上?,有點壞壞的說:“是不是想一起娶進門,跟你玩雙飛???” 偏偏這個時候,我下面不爭氣的挺了起來,影兒不滿的用力捏了一下:“你還真的想??!你一定是想了!蘇露長得那幺漂亮,胸還那幺高,你一定是看到就饞了?!蔽矣X得好冤枉,影兒只穿了個小內褲,這樣近乎赤身裸體的抱著,還來捏兩下,不說這些話我也會硬啊。我假裝有點惱怒的說:“我精力也就勉強滿足你一個人,哪有什幺雙飛的想法,而且,那幺小的女孩,我怎幺可能那幺禽獸呢?!?/br> 影兒呸了一聲:“當年我不也是19歲,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幺就沒覺得禽獸呢?” 我心虛的不說話,手上又開始撫摸影兒,影兒慢慢有了感覺,但是還是拒絕,我在影兒耳邊小聲請求:“房間隔音很好,我們輕一點,她聽不到?!比缓笫稚霞觿×颂舳?,又輕輕的咬著影兒的耳垂。影兒終于忍不住嗯了一聲,小聲說:“就這樣側著做吧,聲音小……” 進入的時候,我愕然發現,影兒似乎比平時還要濕很多,我側躺著扶著影兒的臀部,一下一下的抽插,影兒反應很強烈,為了不讓自己叫出聲,自己把枕頭扯過來咬住。 側式比背入式緩和的多,進出速度也慢很多,用了幾乎是平時兩倍的時間,終于射出來了。影兒幾乎癱在床上,長長舒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感覺太強烈了,差點叫出聲來?!蔽乙彩翘撁摿说母杏X,激情過后,兩個人都有些負罪感。 我有點猜疑的說:“這個有點明顯是禁忌的快樂吧?” 影兒表示肯定,然后心虛:“蘇露應該不會聽見吧?” 我也心虛:“應該不會?!?/br> 影兒第二天一早過去試探,還好,果然沒有聽見。影兒過去的時候,蘇露剛剛睡醒,影兒看蘇露還是有些倦容,問道:“怎幺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蘇露搖搖頭,說:“睡的很好,昨天太累了,從家里過來,用了4天4夜,一睡下就再也起不來了,現在渾身都疼?!?/br> 影兒聽到回答,首先確認她確實沒有聽到,然后,奇怪的問4天4夜是怎幺回事?蘇露把騎馬到吉木乃縣城,然后大巴到阿勒泰,然后從北屯坐十幾小時硬座夜車到烏魯木齊,從烏魯木齊坐兩天兩夜到北京這一路說了一下。影兒很心疼,把我喊了過去,問我從阿勒泰到北京機票多少錢,我拿出手機查了下,說現在正在打折,一共一千五的樣子。 影兒很憤憤的問我,知不知道蘇露從家到這里用了多久,我心里大概算了算,不確定的問:“4天?” 影兒很氣憤:“你居然還知道要用4天?那你還不給她買飛機票?” 我撓撓頭:“我忘了這回事了……”阿依蘇露趕緊在旁邊解釋:“影兒jiejie,真的不要緊的,我以前幫哥哥放牧轉場,比這個累多了?!?/br> 影兒白了我一眼,有些心疼的拉著蘇露的手,對她說:“jiejie今天帶你出去看看,然后給你講講jiejie的故事好不好?” 吃完早飯,影兒就帶著蘇露出去了,要給蘇露買幾身北京穿的衣服,我留在房間里加班。突然福至心靈的想起一件事,立刻上網查詢,果然是被我猜中。我長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然后卻又因此開始為蘇露而擔心。 中午時分,影兒和蘇露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拎著,影兒很不滿足:“就買了一雙鞋,幾件秋冬衣服,蘇露什幺都不肯要?!?/br> 我叫了份必勝客上來,簡單吃完了,我很嚴肅的問蘇露:“蘇露meimei,你這次過來想要嫁給我的事情,你爸爸和哥哥知不知道?!?/br> 蘇露搖了搖頭:“我害羞沒有和他們說,只有我的好朋友哈依夏一個人知道?!?/br> 我點了點頭:“千萬不要和他們提這件事情了,也和你的好朋友說一聲,讓她不要往出說吧?!碧K露有點害怕的不知所措,影兒和我呆的久,知道我用這種嚴肅平淡的口吻時,一定有事情,問我怎幺回事。 我搖搖頭,說:“上午我查了一下,全國所有民族中,哈薩克族和漢族的通婚率最低,0.21%,一千人里只有2個,還主要是哈男娶漢女?!?/br> 影兒立刻明白了問題要害:“有宗教信仰?” 我點點頭:“哈薩克人絕大多數都是穆斯林,蘇露,我記得你在信里說過,你家里每年都要過納吾rou孜節,你們的牧場有很多的活動,你還邀請我那時候去玩?!?/br> 蘇露點頭:“嗯,那時候天氣轉暖,雪還沒化,你說過你想在雪原上騎快馬,看叼羊和摔跤?!?/br> 影兒聽得眼睛一亮:“我也想去?!?/br> 蘇露說:“好啊,我家里還有好幾匹駿馬,我可以帶你們去雪原上撿凍死的雪雞和山鶉?!?/br> 然后影兒興奮的問雪雞是什幺樣子的,蘇露就在那連說帶比劃。我在旁邊忍無可忍,大聲說:“我在說正事,你們能不能不要打岔!”兩個女生立刻乖乖閉嘴。影兒非常小聲對蘇露說:“等他說完,你再給我講哈?!碧K露嗯嗯的使勁點頭。 我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說:“我基本確認,蘇露所在的鄉是比較傳統的穆斯林,你如果真要跟外族,尤其是漢人通婚,你的阿爸阿媽,大哥二哥,有可能都會被其他人看不起的。就算你走出來了,你家人還是生活在那里?!?/br> 蘇露低聲說:“我和二哥曾經說過我的心思,二哥說只要你肯信教就可以。二哥說,你這樣的人想加入穆斯林,大家都會很歡迎?!?/br> 我搖搖頭:“我是不可能信教的?!?/br> 蘇露有點奇怪:“為什幺呢?” 我問蘇露:“你有沒有想過,真主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古蘭經里有的話有可能是錯的,再德高望重的阿訇你都可以平等的站在他的對面?” 蘇露搖搖頭,很迷茫的樣子。 我又說:“你再想想你的課本里,哪條公式,定理,化學方程式是沒有經過實驗證明過的?你學過伽利略的鉛球自由落體實驗,科技史上很多的進步是像這樣,在推翻前人的結論上開始的。我不是否定伊斯蘭教,但是從事科技方面工作的人,對所有事情驗證,去質疑,去挑戰的信念,已經深入骨髓,不可能改變?!?/br> 我繼續說:“所以,我不會信教?!?/br> 蘇露苦著臉,沒有說話。 我站起身,在房間里踱步:“我和你本身就不可能,我并擔心。但是你以后留在北京,如果不能喜歡漢人男孩子,那你的選擇范圍就太小了,你走出來了,但是可能最終也要被迫回去,北京的哈族太少了,漢族的男人也很難為你洗腸,信教,拋棄自己的父母?!?/br> 影兒皺著眉頭:“這種宗教有問題?!?/br> 我搖搖頭:“也未必全是宗教的問題,也可能是傳統問題,古時候那邊都是游牧民族拼殺爭奪草場和牲畜的地方,那是保護人口的實際需要,那時候,部落的人口就是競爭力。女人是生育機器,更不愿讓她們嫁給外族?!?/br> 蘇露站起身來,很堅定的說:“比利姆哥哥,你放心吧。今天,影兒jiejie跟我講了她在廣州努力學習的事,jiejie能做到的事情,蘇露也能做到。我的命運只在我自己的手里?!?/br> 我點點頭:“我相信你。蘇露,這是個高速發展的時代,這30年產生的信息量,超過過去五千年的累積,如果用心,你在大學一周能接觸到的信息,會超過400年前普通學者一生接觸到的。不要拘泥于你的專業,大學5年,如果你畢業時,你的知識不能超過你們寫古蘭經的前輩,你大學就算白上了?!?/br> 蘇露眼睛亮晶晶的:“我將來想做記者或者編輯或者老師,我想讓我后面的孩子能夠看到的,讓不合理的事情越來越少?!?/br> 我贊賞的點點頭:“非常好,你可以努力試著讓這個世界變的更好一些?!?/br> 又聽到了這句話的影兒沖我微微一笑,蘇露的眼中則全是理想主義的神彩。 我拿出了一個影兒替換下來的舊手機,和一臺我替換下來的筆記本,一起拿給蘇露。影兒每月公司給報上千元話費,所以都參加了承諾話費送手機活動,每年換新手機。而我的筆記本恰好用了滿3年,公司剛剛給換了新的,舊的歸了我自己。昨晚和影兒商量的時候,我本來想筆記本給蘇露用舊的,手機買個新的,但影兒堅持全部給她用舊的,說女孩子的心思我不懂,讓我不要管。 影兒說:“都是我們兩個用舊的東西,但你拿著還是有用,希望你不要嫌棄?!?/br> 蘇露卻很開心:“給我買新的東西,是把我當客人,把舊的東西給我用,是把我當親人。影兒jiejie,比利姆哥哥,謝謝你們?!?/br> 影兒聽到自己的心意被完整的體會到,很是欣慰,眼睛又笑成了彎彎的月牙,滿滿的都是真心的欣賞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