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雌蟲理所應當可以為雄蟲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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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力克是卡澤的朋友,對卡澤來說,是伙伴。 他們一起訓練一起戰斗一起喝酒,對于卡澤來說就是伙伴了。 伙伴,就是該盡自己可能幫助的人。 所以當亞力克說他喜歡上一個雄蟲的時候卡澤當然是說:“去追??!” 亞力克絕對不是一個娘炮,他和卡澤很合得來,行事作風都敢作敢當勇敢睿智,但在這件事上,他很慫。 “不……雄蟲……” 這個高大的男人低下頭,露出了膽怯而羞澀的一面。那是卡澤沒有見過的一面,愛情使人盲目,卡澤理解,當他不理解亞力克這種心中想想什么都不做的行為。 “是個男人要什么就去追,畏畏縮縮的像什么樣子!”卡澤當時是這么說的。 他不是第一次在蟲族面前使用人類的名詞了,他們都會自動把卡澤口中的“男人”翻譯為“蟲族”,甚至“雌蟲”。 但是這并沒有說服亞力克。 亞力克還是那樣,被一個雄蟲的照片迷得神魂顛倒,茶不思飯不想,又不敢做任何舉動。 “要是打擾到他了怎么辦……” 亞力克是這么說的,他連一句愛慕的話都不敢發給那個雄蟲,更不要說見面什么的。 亞力克看上的,是一個商隊的雌蟲的雄蟲,那個商隊出行的時候偶爾會帶上那個雄蟲,那個時候哪怕亞力克不說,卡澤也會把他們的航線往那個商隊靠。 可是哪怕這樣,亞力克也不敢做什么,他最多不停的外出,制造“偶遇”可真正遇上了,卻連句多余的話都不說。 那天,亞力克喝了很多酒,他醉眼朦朧地看著卡澤,問他,如果是他遇上了喜歡的雄蟲會怎么樣。 會怎么樣? 如果遇到自己喜歡的…… 當然是綁過來??! “那要是……他生氣了呢?” 沒有什么是木棍加糖果解決不了的。 是這樣。 具體他們講了什么卡澤已經不清了,只是大致是亞力克掙扎又向往的表情。 之后又過了好幾天,亞力克問卡澤能不能幫他綁架那個雄蟲??僧斎徽f,沒問題??! 事情就這么發生了。 卡澤當然知道這樣的追求方式可能帶來不好的結果,但他相信亞力克的應變能力和抗挫折能力。 直到亞力克自殺了。 是的,他自殺了。 因為那個雄性說:“你問我怎么會開心?我看你死了我就開心了?!?/br> 于是亞力克,那個讓卡澤欣賞的戰士,就因為這樣的理由以自我了斷的形式死亡了。 “我死后,請幫我把他送回去,他回去也許更好?!?/br> 那是亞力克和卡澤說的最后一句話,也可能是他一生最后一句話。 他就這么死了。 卡澤依舊記得,他打開門的時候。那個雄蟲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他的神情中帶著獨特的活力,但就是這樣一個男孩,逼死了他的伙伴。 也有可能是他逼死的。 卡澤對此感到難過。 世界傾軋而來的敵意沒有動搖卡澤半分,但是亞力克的死近乎擊倒了他。 他也許害死了自己的伙伴。 而這個時候,那個雄蟲在聽說亞力克按照他的說去死了以后,臉上露出了一種“這還差不多”的表情。 包括卡澤的一些伙伴也是這么認為的。 “雄蟲要他死,他自然是該死的?!?/br> “這是必然的結果,誰叫他逼迫了雄蟲呢?!?/br> 他們臉上有一種“早該如此”的表情,來面對自己同伴的死亡。 那是卡澤第一次如此直面的面對蟲族的這個觀念:雄蟲高于一切,高于自己的兄弟,高于自己的戰友,高于自己的生命。 那之后,卡澤冷靜地處理了所有的事情。 然后解散了他的海盜團。 他突然發現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們刻入血骨的思想差距。 這使他不能再這么心無旁騖地把那些雌蟲當做同伴當做兄弟。 因為在一個測試中,明確地測出了他在這個世界地被歸為雄性。他向來不覺得那有什么問題,隊友是雄是雌,還是自己會在這里被分為蟲族,這似乎對他的人生毫無影響。 但那一天他知道了,這種刻入蟲族骨rou里的雄雌觀念,導致他和他的伙伴們的關系是建立在一個彌天大謊之下的。那不是可有可無,不問可以就不提的東西,那是一塊懸在高空之上的巨巖石,隨時會掉下將下面的生命碾壓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