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將錯就錯
第五十五章 將錯就錯 癩頭虎孫老二賠笑說道:“小的在教內職位低微,只能做這攔路打劫的勾當,比不得諸位七星使者跟隨少主去往中原揚名立威,那可風光得緊啊。聽說少主在華山大顯身手,又活捉了十二首領,只是回程路上……嘿嘿,回程路上似乎不太順利?!?/br> 玉挽容哼了一聲,說道:“豈止是不太順利?少主親自押送武當王臨風和華山游春池,我和魔傘天王護駕隨行。誰料少林賊禿半路跑來稀里嘩啦一通亂攪,兩個人質全都跑走了,這不是把少主的臉皮撕得干干凈凈了嗎?” 玄晧臉色一黑,王臨風沖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不可發怒。 孫老二說道:“照啊,所以少主他老人家頒下圣旨,命令各大分壇弟子嚴密把控關卡要道,防備正道狗崽子搗亂。小的領著兄弟們天天守在山路上,別說是兩輛馬車,就是兩輛耗子車,我也得攔下來查問明白?!?/br> 玉挽容說道:“不錯,若論起單打獨斗,少主神功蓋世,未必就輸給正道的狗崽子了,只是少林賊和尚詭計多端,不可不防。我和少主路上意外分開,好些日子沒見著本教教徒了,教內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你倒是給我說說?!?/br> 孫老二小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說道:“這青天白日的,咱們在這兒大喇喇議論教內機密,只怕不太好罷?更何況,您身后這四位大爺是什么來歷,小的還沒盤問過呢?!?/br> 王臨風等四人心中一沉,右手悄悄摁上兵刃。 玉挽容秀眉倒豎,揚起馬鞭往下一抽,喝道:“你算什么玩意兒?還敢盤問起我的人來了?” 孫老二立即側身躲過,別看他人長得矮矮胖胖,動作卻十分機靈,笑道:“不敢!只是少主有命,凡是來往虎頭山地界的,就是一只鳥兒也得射下來看個究竟。玉衡使大人雖是星宿下凡,也得聽從少主的吩咐不是?” 玉挽容怒極,說道:“好哇,你敢查問我的人,那就是跟我過不去,待我回到少主面前,定要給你好好‘美言’幾句!” 他在教內向來頤指氣使,殊不知孫老二做強盜做得久了,身上自有一股匪氣。 此人在虎頭山上是一方霸王,教內職位卻十分低微,七星使者平日打他山頭來來往往,從不跟他知會一聲,他心中早就積攢了滿腔怨氣。 難得玉挽容今日有求于他,孫老二便要得理不饒人,心想管你是七星使者還是八仙過海,只要到了老子的山頭,決不容你囂張跋扈。老子今天不好好擺布你一番,你都忘了虎頭山姓甚名甚了! 孫老二打定主意,滿面堆歡,笑道:“玉衡使大人稍安勿躁,待兄弟料理了震川鏢局的狗崽子們,馬上就來伺候大人?!编艽酱盗艘宦暱谏?。 眾強盜大呼相應,十八般兵刃齊往眾鏢師身上招呼,如砍瓜切菜般將眾鏢師盡數砍倒。 一個鏢頭模樣的漢子甚為悍勇,身中數刀,仍然死守在馬車之前,厲聲罵道:“癩頭虎,你這賊漢子好不要臉!我家總鏢頭年年給你山寨送金送銀,這么多年來,咱們兩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家走鏢從你山頭過去,你向來看都不看一眼,怎么今天說翻臉就翻臉?” 孫老二懶洋洋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圣教主有令,不許正道狗崽子進出西域。這兩輛馬車鬼鬼祟祟的,我懷疑你們窩藏了正道jian細,當然要攔住看看了?!?/br> 那鏢頭叫道:“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老子這趟鏢,護送的是上官大人的夫人和三位千金小姐。上官大人在吐蕃朝廷做漢人使臣,家中老祖宗今年祝壽,上官大人身有要職,不便回去慶賀,便找到我家鏢局,要我們護送他家夫人小姐回中土探親。此事再明白沒有了,和黑白兩道的爭斗毫無干系!” 孫老二說道:“有沒有干系,得由少主說了算?!?/br> 那鏢頭罵道:“你們那該死的魔教少主自己沒本事,華山論劍輸給了武當派道爺,便拿女人孩子撒氣,忒也不要臉!” 孫老二大怒,說道:“你敢說我們是魔教?好大的狗膽!兄弟伙兒們,快把這畜生宰了!” 一名強盜拉弓放箭,一箭射穿那鏢頭胸膛。那鏢頭當即斃命。又有強盜上前掰開尸身嘴巴,揮刀割下舌頭,得意洋洋說道:“瞧誰還敢說我們是魔教!” 孫老二哈哈大笑,說道:“上官家的夫人小姐們,護鏢的狗子們都死得干干凈凈了,你們還躲在馬車里不出來嗎?” 這兩輛馬車的前一輛始終悄無聲息,后一輛則不斷傳出女子哭聲。孫老二這么一出言恐嚇,后一輛車的哭聲也立即停止。 孫老二哼了一聲,伸手去掀前一輛馬車的車簾,忽然車簾從里面掀開,兩個丫鬟攙著一位中年貴婦走了下來。 那貴婦清秀端莊,神情決絕剛烈,便是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一出來,后一輛馬車上的小姐們也走了出來。 上官家的千金小姐共有姐妹三人,大小姐十八歲,二小姐十四歲,三小姐今年只有七歲。 三女你拉我、我拉你挨下馬車,神色恐慌凄慘,眼眶哭得又紅又腫。 她們三人長這么大年紀,別說是強盜伙兒,就連小毛賊都沒見過半個,此時給群強盜團團包圍,個個嚇得花容失色,魂不附體,小嘴一癟,又要開始哭泣。 上官夫人低聲叱道:“你們三個快別哭了,哭哭啼啼有用嗎?沒得叫人瞧咱們不起!” 上官大小姐強忍淚水,將三妹緊緊抱在懷中,說道:“媽,這群惡徒要找什么中原武林正道的jian細,可咱們一路上除了諸位鏢師大爺,連一個武人都沒見過,這……這該怎么辦???” 上官夫人望向孫老二,高聲說道:“你也聽見我女兒的話了,我們可沒有窩藏什么jian細,還請諸位放我們一條生路?!?/br> 孫老二一對小眼睛在上官夫人身上掃來掃去,臉上露出yin邪笑容,說道:“嘖嘖,幾個娘兒們一路上孤單寂寞,真的沒藏野男人嗎?我可不信,照我看啊,你們裙子底下就大有風光,說不定就藏了野男人。你們掀開裙子叫我看上一眼,我立即放你們走?!?/br> 上官夫人怒道:“胡說八道什么?裙子底下能藏人嗎?中原武林的名門子弟,個個是大英雄大豪杰,哪個愿意藏在女人裙底?” 王臨風等人雖已決心不管閑事,但此時親眼見到婦孺受難,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兒。 他們雖然沒藏在女子裙底,但見死不救,還算什么俠義道? 二小姐年幼不懂事,急道:“媽,咱們裙底又沒有藏人,他要看就讓他看去罷,他看過了,就能放咱們走了呀!” 群強盜齊聲大笑,笑聲極為粗魯yin邪。 二小姐一愣,上官夫人怒道:“閉嘴,姑娘家家的怎能說這種瘋話?” 大小姐忙伸手把二妹也摟在懷里,急急問道:“媽,怎么辦?怎么辦???” 上官夫人心中暗想,這伙兒強盜搜查jian細是名,調戲婦女是實,今日既然難逃凌辱,那只能先刺死三個女兒和兩個丫鬟,再圖自盡,如此方能保住清白。 她心念一動,伸手就要拔頭上珠釵。 誰料那孫老二眼光敏銳,一眼就看出上官夫人動了死志,立即猱身而上,伸手點了她的xue道。 上官夫人登時僵直在地。 孫老二興致一起,索性把眾女的xue道全給點了,又在上官夫人臉上擰了一把,笑嘻嘻說道:“賊婆娘,娃娃都生了三個,還裝什么貞潔烈女?” 上官夫人大急,勉力說道:“你……你把我留下,放我的女兒們和婢子們走罷!” 孫老二嘿嘿笑道:“你不許大爺碰你閨女,大爺偏要先拿你閨女開刀,就從最小的崽子開始,你睜大眼睛瞧好了!”朝左右使了個眼色。 一個滿臉麻子的強盜上前,從大小姐懷里搶過了三小姐。 上官夫人再怎么剛烈,眼睜睜看著幼女受辱,哪里還能抵受?眼中涌出兩道淚水,大聲說道:“你們饒了她罷,饒了她罷!她還是個小娃娃啊——” 玄晧冷眼旁觀,心想此時若要出手救這幾個女子,并不算難,但叫孫老二瞧出我等身份,回頭通知魔教總壇,救人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來日中原武林風云動蕩,不知要害死多少無辜男女老少。 幾條性命與中原千千萬萬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他稍作比較,便硬起心腸,轉過頭去,看也不看眾女一眼。 尹東元卻不能容忍此等惡行,伸手從樹枝上摘了一顆小松果,只待那麻皮強盜伸出毒手,便要發出松果打他虎口。 麻皮強盜伸出黑茸茸的大手,作勢要撕破三小姐的衣衫。 三小姐被點了xue道,半點兒也掙扎不得,小臉皺成一團,凄聲叫道:“mama,mama——” 就在此時,人群中響起兩道聲音,同時喊道:“住手!” 眾人吃了一驚,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喊話者是玉衡使身后兩個蒙面手下,正是王臨風和游春池! 原來王游二人熱血上頭,無法自控,這才大喊出聲,沒料到時機如此湊巧,他兩人竟然心有靈犀、異口同聲,倒像是提前約好了一般。 玉挽容心中一驚,暗想糟糕至極,糟糕透頂,臨風道長面冷心熱,心腸太軟,我就知道他肯定要壞事,但姓游的看起來挺精明的,怎么也跟著臨風道長一起犯傻? 玉挽容有所不知,那三小姐臨危之時大喊“mama”,語音煞是可憐凄慘,恰好觸動游春池心底隱事,這才貿貿然出聲喝止。 王游二人對視一眼,眼神又是奇異,又是驚喜,又是憂慮,均想:“咱們喊是喊了,現在該怎么下臺?難道今日要血洗虎頭山,把這一窩強盜全給宰了?” 麻皮強盜很是不快,高聲說道:“二位兄弟,你們既然在玉衡使手下辦事,平日不知玩弄過多少相公小姐了。我虎頭寨難得逮住幾只官家小羊,雖然瘦丫頭身上沒幾兩rou罷,你們也不能這樣壞我們的好事??!還是說,你們見不得人家風流快活,非得分一杯羹不可?”此人下流好色,便以為所有男子都跟他一般下三濫,認定游王二人是看中了這幾個小妞兒,才會喝止自己。 王臨風正當手足無措,聞言靈機一動:這強盜既然誤以為我要跟他搶人,我索性使一招“順水推舟”,自然而然,將錯就錯便是! 思及如此,王臨風一骨碌翻身下馬,催動內功,鼻中噴出熱氣,口中嗬嗬呼叫,張開雙臂,搖搖晃晃奔向上官三姐妹,竭力裝出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 群強盜見狀,戒心頓消,哄堂大笑,說道:“這人神神秘秘的還裹著披風,本以為是什么世外高人,卻原來是個莽漢??此麤]出息的樣子,這輩子都沒見過女人嗎?哈哈——” 孫老二見玉衡使的手下當眾出丑,心中無比暢快,說道:“既然這位兄弟如此急不可耐,這小羊就讓給你了?!睋屵^三小姐,說道:“接住了!”振臂一扔,就把三小姐高高拋上半空。 三小姐嚇得哇哇大叫,王臨風縱身躍起,伸臂將她抱住,低聲說道:“別怕?!弊笫址鬟^她的背心,神不知、鬼不覺就解開了她的xue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