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招制敵
第十章 奇招制敵 玉挽容身子一軟躲過飛霜劍,咯咯笑道:“你真的是臨風道長嗎?虧你還是出家人,竟對一個小女子下這等毒手,你也不怕羞啊?!?/br> 王臨風不為所動,反手一招“仙人指路”,飛霜劍斜刺玉挽容眉心。 玉挽容感到一股刺骨涼意逼迫而來,當下不敢大意,雙足錯開,身子扭動,幾乎是跪在王臨風面前,才堪堪躲過這一劍。 飛霜劍從她鬢邊擦過,劍氣斬斷一縷漆黑秀發。 玉挽容大怒,左足踩地,身子直立,急速后退數步,雙臂發力抖動,臂彎里挽的那一條白色長紗倏地飄揚起來! 王臨風從未見過紗布也能當作武器,心神一凜,連忙施展輕功向后飄去。 那白紗的兩端好似兩只大手,劈頭蓋臉朝王臨風抓來。 王臨風橫起長劍,輕輕劃過白紗,這白紗也不知是何材質,飛霜劍就好像刺進了一團云霧之中,劃也劃不破,刺也刺不穿。 那白紗脹大到極點,幾乎飄滿整座觀音廟,王臨風的視線為之遮蔽,看不見玉挽容在用什么妖術,于是伸長飛霜劍,試探著在層層白紗中攪動了幾下。 玉挽容笑了幾聲,說道:“臨風道長,你這把寶劍很鋒利啊,送給我玩玩兒罷!”說著,身子旋轉起來,雙手擺動如柳,好似仙姬舞蹈。 那白紗也隨之急速扭動,化作一道純白的龍卷風,將飛霜劍緊緊裹住,用力向后拖拽! 王臨風豈能容敵人奪走自己佩劍?當下扎了個馬步,用力緊握飛霜劍,不肯退讓分毫。 兩人就好像拔河一般較上了勁。 玉挽容身子嬌小,王臨風肩寬腿長,若論起力氣,玉挽容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伤@一手白紗功夫著實詭異,一分力氣傳到白紗之上,就能變作千鈞之力打將出去。 王臨風感到那白紗深處傳來一股極強的吸力,不但把飛霜劍一寸寸吸入其中,甚至連他自己都被拖拽得往前挪動數寸。 這樣蠻干下去,絕對不是辦法。 王臨風咬緊牙關,一手握飛霜劍,另一只手從背后拔出拂塵,尋思著以柔打柔,借力使力,正琢磨要從何處下手,忽然感到腦后勁風來襲! 回頭一看,那曲次仁不知何時繞到了背后! 這西藏頭陀左手結成佛印,右手朝王臨風腦后拍來,掌心黑得發亮,顯然是涂有劇毒。 王臨風腹背受敵,情勢危極,正當還擊之時,忽然又有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原來是尹東元見勢不好,也跳入觀音廟內。 丐幫幫主站在王臨風身后,飛起打狗棍,一棍撥開那曲次仁的手掌,笑嘻嘻說道:“兩個人打一個人,你們還要不要臉啦?” 那曲次仁偷襲不成,怒吼一聲,將金剛法杖橫在身前,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尹東元把打狗棍往肩上一架,神情瀟灑,說道:“我只是一個叫花子,好巧不巧路過此廟,進來討一口剩飯吃。大和尚天天念佛,理當慈悲心腸,兇神惡煞的做什么?” 那曲次仁罵道:“滾!”大力揮動法杖,金光閃爍,在身前織成一張金色大網。 尹東元使出丐幫打狗棍法,舞得虎虎生風,說道:“你這大胖和尚腦滿腸肥的,叫花爺爺今夜就把你烤來吃了!” 兩人當即纏斗在一處。棍杖相擊,震耳欲聾。 尋常丐幫子弟在那曲次仁手下必然撐不過三招,但他今天偏偏對上了丐幫幫主。 他們兩人都把本門功夫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現在已不是他們在對戰,而是兩個門派在互相較量。 那曲次仁這一派西藏武僧,百年之前曾經是少林寺的外門分支,因此武功走的是純陽剛猛之路,但缺了少林寺內門的獨到心法。 丐幫功夫雖也陽剛,但于強勁之中又多了幾分機靈變幻,而且尹東元內力充盈,如大海般源源不斷。 兩人才過了十幾招,那曲次仁就察覺到這臟兮兮的叫花子武功遠遠勝過自己,心中大為焦急,嘴里嘰里咕嚕說了一串藏語,看神情顯然是在咒罵尹東元。 尹東元哈哈大笑,說道:“什么精靈古怪的七星使者,本領不過如此嘛?!?/br> 王臨風見尹東元神態從容,便回過身來,專心對付玉挽容。 玉挽容打定主意要奪他飛霜劍,白紗上一層層力道疊加上來,死死扭住劍身。 王臨風實在吃力不住,忽然靈機一動,想到師父說過一句“清靜無為,順其自然”。 王臨風從前還不明白,打架比武,如何無為?如何順其自然? 但這時面對強敵,他心中隱約有了一絲玄妙感觸,于是松開右手,任憑飛霜劍為白紗所奪。 這就好像拔河的時候,一方突然松手放開繩子,另一方立即手腳大亂。 那白紗一下子xiele力道,千鈞之力全都反打到玉挽容自己身上,她登時跌坐在地,飛霜劍當的一聲落在地上,白紗悠然飄落。 玉挽容大驚,連起身都來不及,坐在地上舞動雙臂,試圖再次cao控白紗。 王臨風不會放過她的破綻,伸足往后墻一踩,身子直直朝前飛去,飛過飛霜劍上方的時候,左手揮拂塵,輕輕巧巧往下一撈,萬千軟絲裹住劍柄。左手再一提,飛霜劍一下子回到他的掌心。 只見王臨風右手持劍,左手持拂塵,如天神般落在玉挽容面前,一腳緊緊踩住地上的白紗,戰局登時扭轉! 玉挽容當下又怕又怒,她最得意的白紗功夫只能用于遠戰,一旦敵人近到身前,長紗就不能施展出來,更別提紗巾還給王臨風牢牢踩住了! 她見白紗抽不回來,只得將其甩開,腰肢一扭站起身來,從廣袖中拔出一對鋼刺,雙刺交錯,橫架在面前。 那對鋼刺紫光盈盈,顯然淬了劇毒。 王臨風冷嗤一聲,長劍斜放,使出一招“崆峒問道”,長劍急速震顫,一瞬間點向玉挽容前門三大死xue! 玉挽容身子一矮,舉高鋼刺,緊緊挾住飛霜劍劍身。 王臨風順勢往下劈去,玉挽容不敢和他斗力,身子如靈蛇般滑動逃脫,又扭動著站起身來,一招一式都似舞蹈般曼妙優雅。 她的招式雖然奇特,但王臨風絲毫不為其干擾,眼中飛速搜尋她身上破綻,又使出一招“流星搶月”,劍尖斜指她腰眼。 劍光閃爍,寒氣迫人。 兩人一瞬間連過數招。 玉挽容丟了白紗以后,愈發覺得吃緊,她意識到王臨風的武功比她高強許多,只是缺乏臨陣對敵的實戰經驗,因此招式過于小心謹慎,于是故意引誘他分神,一邊將鋼刺戳向他右眼,一邊說道:“臨風道長,魔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和你的師父真的做了夫妻嗎?” 王臨風偏頭躲過去,并不答話。 玉挽容咯咯笑了幾聲,收回鋼刺,又戳向他下盤,說道:“魔珠還說你吃了雪域情龍,那玩意兒可不得了啊。哎呀,你快看窗外,天色多黑啊,子時就要到了,十天之期就要滿啦!” 她這句話戳中了王臨風心中隱憂,王臨風胸中一緊,險些就真的往窗外看去,連忙強定心神,清喝道:“閉嘴!”一劍挑開鋼刺,順勢劃向她胸口,劍氣破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瑩潤的胸脯。 玉挽容感到長劍傳來的刺骨寒氣,心臟幾乎漏跳一拍,面上仍然微笑道:“你的脾氣怎么這么大???是不是想男人想得發瘋了?你隨我回圣教罷,我帶你去找你的夫君?!?/br> 王臨風大怒,說道:“胡說什么?章真人是我師父,不是我的夫……夫……哼,妖女休辱我師!” 他越是生氣,玉挽容越是高興,柔聲說道:“我怎會輕辱你的師父?我最喜歡長相英俊的男子了。你的師父年紀雖大了,但容貌還年輕好看著吶。你就更妙了,相貌堂堂,豐神俊朗,穿著這身道袍,當真跟神仙一樣。我真想……真想……”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輕柔,眼神迷離嫵媚。 王臨風怒道:“你想任你想,但不許你說出口,污染別人的耳朵!” 玉挽容說道:“我偏要污染你的耳朵!我真想求少主把你們師徒二人賞給我,咱們三個進到閨房,脫了衣服滾到床上,臨風道長插我上面的小嘴,章真人插我下面的小嘴,三人快活無邊,賽過神仙……”說到最后,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宛如懷春呻吟般呢喃細語。 王臨風臉色一紅,罵道:“蕩婦!” 玉挽容哈哈笑道:“等到雪域情龍的藥效發作,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蕩婦了!” 王臨風惱怒到了極點,心情反而平靜下來,身形突然變幻,飛霜劍在玉挽容眼前虛晃一槍,誘得她向左躲避,接著左手舉起拂塵,猛地砸中她的手腕。 玉挽容尖叫一聲,那對劇毒鋼刺脫手飛出。 她自己則跪倒在地,眼看著飛霜劍照頭刺來,心中悲嘆道:我今夜魂斷于此! 誰料破廟那頭,尹東元突然大喊道:“小道爺,頭陀已死,咱們得留個活口逼問情報!” 王臨風連忙收住劍,回頭看去,那曲次仁果然倒斃在尹東元腳下,臉色發黑,七孔流血,死狀極為可怖。 原來,那曲次仁和尹東元纏斗已久,左支右絀,氣力不濟,胸中起了逃跑之意,于是飛速取出一包毒粉,一掌拍向尹東元。 那毒粉在空氣中化作一團毒霧,只輕輕一聞,就覺得惡心作嘔。 好在尹東元行走江湖多年,早就見慣了這卑鄙伎倆,當下使出一招“亢龍有悔”,一層層內力推將出去,竟將那團毒霧反打到那曲次仁身上。 那曲次仁躲閃不及,吸入一大口毒霧,立即毒發身亡,當真是自掘墳墓。 玉挽容見狀,氣得滿臉通紅,怒道:“這沒用的廢物,我今天就不該帶他出來!” 王臨風將飛霜劍架在她的脖頸間,喝道:“老實跪好了!我師父現在何地?快說??!” 玉挽容幽幽看望著他,咬緊嘴唇,一聲不吭。 尹東元笑了笑,走到近處,蹲在玉挽容面前,隨手撿起鋼刺,在她臉蛋上緩緩比劃,說道:“小meimei,叫花爺爺想在你的臉蛋上刻一座寶塔,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魔教的人,你說好不好???” 那對鋼刺是玉挽容的貼身兵器,她最是知道刺上毒藥的厲害,這時感到鋼刺似有若無滑過臉頰,她嚇得連大氣不敢喘一下,忙道:“我說,我說!章碧津在……在洛陽城中……” 王臨風皺眉說道:“洛陽?你們魔教的老巢不是在西域嗎?” 尹東元附和道:“是啊,你方才還說,你們捉住章真人以后送到少主那里去了,怎么一轉眼就開始撒謊了?”手上一用力,鋼刺慢慢壓住玉挽容的臉蛋。 玉挽容大急,說道:“我沒有說謊,少主也在洛陽??!華山派準備舉辦英雄大會,號召中原武林一起對付圣教,圣教怎能聽之任之?所以少主前兩個月就趕到了中原,在各地堂口游走聯絡……我和那曲次仁來丹鳳城找魔珠的時候,少主一行人帶著章碧津,正要出發去洛陽。算算時間,他們肯定已經趕到了……”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少主這次帶來了一大批圣教好手,武功個個強我百倍不止,你們別妄想把章碧津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