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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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子男孩兒。 這是近期學校里女生們(有可能還有一些男生們)中間最熱門的話題。 但它其實有一點邏輯錯誤。首先,我們不可能把男孩子裝進籃子里;其次,他們也不是男孩子。 所以,更正以后的詞是:提著籃子的男老師們。 籃子是用來裝東西的。在這里是用來裝錢的。想必大家聯想到了一種人,我先否定好了——我不是指乞丐。 那么為什么要給老師們錢呢?我想用X院來做一下比喻——對,你是要給錢的,為了讓他們陪你做一件事。想必大家又聯想到了什么,我還是先否定一下好了——我不是指做X做的事…… 那么,你可以花錢讓他們干什么呢?對,當你一天的陪同,俗稱租男友。 明明很簡單的道理我解釋得那么不靠譜真是對不起。但是重點它其實是你花在“籃子老師”身上的錢會全部捐給孤兒院。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慈善拍賣活動,只不過拍賣的東西有那么一點特別就是了。 當校學生會表示要主辦這樣一個活動時,他們的“商品”早就定在了男性老師的身上。學生會有著校理事強大的靠山,各種威逼利誘受歡迎的男老師們,且不論年齡和婚姻狀況,全部擺上了學校BBS的告示板。這個活動受到學生們的熱烈響應,各種拍賣期待榜定時更新,而且據說還有人正在組織團購。 所以說大學生惹不起啊,這大概是所有會被拉去拍賣會拍賣掉一天時間的“籃子老師”們一致的看法。 拍賣會當天。校禮堂后臺。 “はい,打好了哦~” “對不起啊靜流同學,還要麻煩你給我打領帶?!苯忖徯Φ煤懿缓靡馑?。 “沒關系啊~誰叫老師你打得那么難看呢~” “我只是不常穿西裝而已嘛!” “不過這樣的解鈴老師別有一番風味哦……” 因為活動規定了“籃子老師”的著裝,所以這塵封了若干年的黑色西裝才得以重見天日。最后一次穿時他恐怕還不到三十歲,但現在衣服還是跟以前一樣很合身。只是修身的設計襯得他的身形更加小巧了,這大概就是解鈴不喜歡這套西裝的原因吧——缺少男子氣概。 雖然他本人也就這樣了╮(╯▽╰)╭ ←我這真不是吐槽。 “那么,為了這樣的老師,我已經做好一個星期不吃飯的覺悟了哦!”靜流飛了個吻后便飄然離開后臺,留下解鈴在原地不知道該從哪里吐起。 他看了一眼手上還純情地綁著粉色絲帶的籃子,滿臉黑線,“所以說這個活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嘛~不是很有趣嗎天雨~”日向慣有的高調聲線在解鈴右上方20多厘米處響起。本來就很高挑的日向穿上西裝后更像個王子一般惹人注目了。 “你沒關系嗎人父?”解鈴斜了他一眼。 “嘛,人家也想要受歡迎嘛~”錯了這個絕對不是王子而是牛郎…… 說起來,那家伙哪兒去了…… 學生會主席主持的這場拍賣進行得還算順利,除了臺下的學生們時不時要尖叫一下。 “我是日向芽衣,想要把我帶回去么?” 所以是誰想出來的這個餿主意啊還自我介紹這里不是學校而是牛郎店吧喂??!下面的不要喊啦這孩子自意識很膨脹的呀?。?! 站在舞臺一邊捧著竹籃的解鈴腦內活動異常歡快,他真想上前把芽衣醬揪回去任弟妹處置…… “啊啦,真是沒想到解鈴君也會來參加這個活動啊?!闭{侃著的這把聲音屬于他身后的藤木,此刻他正瞇著眼有些不快地注視著比他矮上不少的解鈴,“你不正在和設樂君交往中嗎?怎么又會答應和女孩子去約會呢?” “這還輪不到你說哦,和芽衣一樣已經結婚的某人?!?/br> “話說回來今天設樂君沒來嗎?難道他沒有被邀請(脅迫)?” “對哦,壓根兒沒看到他啊……哎?剛剛是誰在問我?”注意到那根本不是藤木的聲音后,解鈴一轉頭,卻見另一個熟人正站在自己左邊,享受一般地整理著西裝。 “上屋?!為什么你會在這里?!”解鈴禁不住大叫了一聲,籃子差點從手上跌下來。 “嘛,這不是很有趣嗎?” “我是問你怎么進來的!” “理事通融了一下,有什么不好嘛解鈴君?!?/br> “這算什么?!這其實是已婚男人的派對吧?!我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好不好??!”解鈴絕望地吐槽道。 “下一位!來自人文社科學院的副教授解鈴天雨老師!” 解鈴差點同手同腳地走近觀眾。他深吸一口氣,展開笑容,“我是解鈴天雨。請大家多為孤兒們貢獻一份愛心吧~” 你可以想象臺下的光景,那些自人海中不斷上舉的激動地左右晃動的手臂。 “1000円!” “1500円!” “1700円!” “2000円!” “1萬!” 1萬?!這跳得也太夸張了吧?! “1萬!” 這個聲音還在發出,整個禮堂的人都順著聲音的方向回頭看。解鈴無語了。難怪這個慌慌張張的聲音聽起來那么熟悉,原來就是那個笨蛋,氣喘吁吁地出現在禮堂門口,手高舉著,口中叫著“1萬”。 設樂響輔穿著西裝卻沒有打領帶,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來不及打。不過,那樣子意外地很休閑,很帥。 “1萬喲!誰也不能跟我搶!”他依然舉著手,跑過來,越過不斷叫喊著“不公平”的學生們,徑直躍上了舞臺,躍到了解鈴面前。 “你這是干什么呀笨蛋!” “對不起解鈴さん,我遲到了。不過還好,你還沒有被別人拍走。因為,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br> 解鈴驚慌著拿籃子敲著設樂的手臂,“你干嘛!這里是公共場所!”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設樂的興致完全沒有被減弱,“主席,是1萬哦?!彼剡^頭喊道。 學生會主席從YY氣泡中驚醒,趕忙抓過拍賣錘不帶停歇地猛敲桌,“1萬一二三次!拍得解鈴天雨老師的是設樂響輔老師!” 人群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掌聲,解鈴整個已經是無地自容的狀態了,可惜舞臺上也是沒有洞滴。 設樂伸手扶起他紅得滴血的臉,“解鈴さん,你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我可是要蓋個章的哦?!庇米钭顪厝岬穆曇粽f出這樣令人害臊的情話,設樂慢慢湊近后者的嘴唇…… “啊,解鈴さん好美味……” “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我就把你流口水的樣子拍下來傳到BBS上去?!?/br> 哎? 設樂睜開眼,看到現實版的解鈴魔王正在上面看著自己。 “哎?解鈴さん?” “真是的,你居然可以在這里睡著?” 設樂仰起頭來一看,發現自己正靠在禮堂后臺的工作椅上,整個人呈大字型毫無形象可言。 “你這是做了什么糟糕的夢???那表情好像有誰把一大盤rou放在你面前似的?!苯忖徱荒樝訔壍臉幼?。 那的確是rou啊……設樂這樣悲催的想著,習慣性地伸手想撓撓頭發。解鈴連忙阻止他,“好不容易做好的頭發不要又弄亂了!好啦,快給我起來!” 兩手相握,解鈴就這樣把設樂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你怎么那么重的啦?給我去減肥!” 設樂站穩后愣了很久。 “怎么了,頭暈嗎?你也會低血糖?” “解鈴さん的手,好暖和……” “……” “啊鬧,兩位老師,拍賣馬上就要開始了,所以……”圍觀人士中一位學生會工作人員“認真”地催促道。 仍然雙手相握的兩人仿佛才意識到周圍人群,一齊尷尬地轉過頭來,看見顯眼的芽衣醬正兩眼淚汪汪地把籃子上的絲帶咬在嘴里。 活動進行得很順利,但是有很多老師中了團購的陷阱,最后由一大堆女學生拖去了學校附近的餐廳。其中就包括設樂響輔,解鈴還清楚記得他被圍繞在一種可愛女學生間的得意摸樣。 “啊,不爽啊,為什么那家伙會比我更受歡迎啊,我也想受女孩子歡迎啊……”解鈴黑著臉走進夕陽映照的校園里,身邊是學生會的主席。 “解鈴老師,我今天很開心哦,謝謝你~”女孩子手上提著的是今天逛商場的戰利品,她笑著一臉燦爛,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早些時候她一個人頂住壓力用主席的身份硬是以“低價”拍下了解鈴的“一天男友“。 “學生會擅自想出了這個點子來,影響了老師們的工作真是很對不起啊?!?/br> “沒關系,偶爾讓大家放松一下也不錯,而且還收集到了不少善款,何樂而不為呢?” “解鈴老師真是善良啊~那么,時候也不早了,我先撤了,不然要被老師的粉絲團圍攻了,再見~” “再見~” 解鈴回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踏上了回家的路。在車站,他先去了里面的書店。 “這個不錯啊,可以推薦給學生們?!?/br> 他拿起一本厚厚的歷史學家的論文集,正打算去收銀臺結賬,卻見設樂響輔從門口沖進來。他馬上就發現了解鈴,徑直走了過來。他的臉上五官都凝在了一起,一副容忍著什么的樣子,看起來居然稍微有點恐怖。 “啊呀,跟那么多女孩子約會感覺怎么樣???”解鈴換上一副諷刺的表情,雙手叉腰等著設樂走到自己面前。 但是設樂卻不說話。他走過來,順手拿起一本畫冊,舉在右臉頰邊。他速度不減,依舊大跨步,一直沖到了解鈴身前不到0.3米處,然后,吻了上去。 被意外地吻了的解鈴腦中掠過的第一個想法卻是“這家伙居然還知道遮羞……”。 一陣深吻后,設樂仿佛打定主意一般緊緊擁著解鈴,嘴里喃喃自語著,“果然還是有解鈴さん在身邊的時候感覺最好了,今天一整天我可煎熬了~” “你這么說那些喜歡你的女孩子們可是會傷心的哦。況且,我們天天都可以見面,分開那么一小會兒你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可是,看不到解鈴さん聽不到解鈴さん也摸不到解鈴さん,對我來說真的很煎熬啊。解鈴さん,今晚我想去你家吃rou?!?/br> “那我們待會兒去超市買菜吧?!?/br> “解鈴さん是在裝傻還是真聽不懂我的話外音???” “我只是想給你這個性欲過剩的家伙潑點冷水而已?!?/br> 在設樂的強烈攻勢下,兩人決定兩種rou都吃。 從超市回來提著大包小包的設樂(only)走上四樓后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到家了~” “喂,別說的這成你家了好不好!” “解鈴さん的就是我的~” “滾!” 解鈴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卻突然注意到了鑰匙孔上有一些詭異的劃痕。他試著推了一下門,果然,門開著。 “不是吧?”解鈴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設樂。 設樂放下手中的東西,“解鈴さん你別動,我進去看看?!?/br>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但沒敢打開燈。就著夕陽的微弱的光,他看到客廳里的家具和物品都還算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臥室的門也好好地關著。確認盜賊已經離開以后,設樂才打開燈,讓解鈴進來。 “天哪,我還真是頭一遭遇到這種情況……” “好好看一下,丟了什么東西?” “抽屜都還鎖著,應該沒被偷掉什么吧?可能是見到我家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啊……” “怎么了,解鈴さん?” 解鈴站在床前,與其說是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不如說是正極力地感受著某樣東西的存在。 “丟什么了,解鈴さん?” “不在……” “什么東西?” “不在……我的刀……” “喂,設樂大帥哥,你有沒有在聽???” 設樂猛地從iphone上抬起頭,撞見菅沼久義對他怒目而視?!鞍??怎么了?” “??!傷心到不能恢復了!”菅沼捂住心口倒在座位里,“我們外語院唯一的人氣男老師也被人文院給誘拐了叫我這個當家長的情何以堪哪!”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那么,你要去嗎?”菅沼揮著手中的通知單沙沙響。 “去哪兒???” “休學旅行啊,總得有老師帶隊嘛。今年的目的地好像又是京都啊,響輔你去過京都么?” “哦……” 隨便應著,設樂把視線放回到iphone上,再一遍瀏覽受到的短信。 「From解鈴: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警察要來家里取證?!?/br> 發信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之前。因為那時設樂在上課,所以一直是關機狀態,剛剛才看到這條短信。 昨天被闖了空門之后,解鈴馬上報了警。對警察說是丟了很貴重的古物,所以他們很快便答應立案了。 老實說,設樂并不認為報警有什么用。屋子里其他地方幾乎都沒有被動過,竊賊明顯是沖著解鈴的刀去的。但是就算是什么跟蹤調查了多天的計劃性犯罪也說不通。摸到那把刀,聽到了它的吶喊還能淡定地拿走它的人,只能是知道刀的內情的人。這樣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這么幾個。 “對不起,小久,我有事先走了?!贝驍嗵咸喜唤^描述著京都美景的菅沼,設樂馬上收拾東西沖出了辦公室。 等到了解鈴的公寓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設樂逃也似地奔上了四樓,生怕自己被黑暗的夜追上。最近他真是怕了晚上了,總有種會出什么事的不祥預感ORZ。 到了解鈴的家門前,敲了敲,等了好一會兒,沒有人應。 “解鈴さん,是我。嗯?解鈴さん?有人在嗎?” 不是說警察要取證嗎?難不成是被帶到警察局去了? “啊咧,這不是設樂老師嗎?”隔壁的房門打開,一個清爽的秀氣男孩兒探出頭來。 “啊,入野君,解鈴さん不在嗎?” “應該是還沒有回來過吧。我下午沒有課一直在家,如果解鈴老師回來了的話,至少也會把這孩子領回去的吧?” 設樂順著入野的視線低頭,看見一直藍灰色的貓徘徊在他的腳邊,尾巴揚起,低聲叫著。 沒有回來過。娘桑是解鈴今天早上的時候寄放在入野那里的,簡直就是打算好了不回來似地。設樂打了解鈴的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他在騙我。設樂開始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不安。 他回憶起中午一起吃飯時解鈴反常的樣子。刀丟了他很擔心是自然的,但想到他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摸樣,設樂心想,會不會是他早就已經明白過來,哪些人會有嫌疑呢? “喂?藤木さん,我是設樂?!?/br> 藤木的電話號碼是從菅沼那里要來的。倒不是因為用得著,只是純粹抱著想多了解一點情敵的情報這樣的想法而已。誰沒有點兒這種心理呢? “解鈴君他怎么了嗎?”對方的聲音很冷漠,但也只是一瞬間就判斷出來設樂找他是因為解鈴,畢竟這算得上兩人之間唯一的共通點了。 “我只是問問他有沒有在前輩你那里??磥硎菦]有了?!?/br> “他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他的刀被人偷了?!?/br> 藤木沉默了一下。他沒能給出解鈴在哪里的答案,但卻給出了一個竊賊的名單,且上面只有一個名字。 “是上屋干的,去找他?!?/br> 傭人向我通報說,那家伙在門外要求見我。我知道他來的原因,我幾乎等了他一整天。我特意準備了這個空蕩蕩的房間,研好了我的墨,等他。 我至今仍清晰地記得多年以前他帶著他家傳的武士刀來見我時的情形。那時我也像今天這樣做好了準備等著他。對他來說那是我們的初次見面沒錯,但對我來說不是的。 我和他的交集在藤木帶來了那只異常妖艷的虹色蝶的標本給我看并且找我幫忙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對誤將擁有強大力量的妖物當作普通的蝴蝶做成了標本的笨蛋,我本不打算抱有多少同情心。但當在醫院里見到真正的受害者時,我定下了決心。 解鈴,一個在傳承正統的陰陽師之間很不入流的姓氏。明治時期使用著本就是妖物的妖刀來驅逐其他鬼怪的行為被認為是異類,因此沒有什么家族與解鈴氏有交情。直到因為受到西式教育的后人不再愿意繼承衣缽,這個活躍在民間的陰陽師家族才漸漸沒落了下去。 但是那把刀還在傳承,藤木告訴了我它的存在,因此我才確信解鈴天雨是陰陽師的后人。 不像我的那些迂腐的先輩,我想要那把刀。 但是事情根本沒有按照我的意愿來發展。 深夜我在病房里實施了驅逐的法事。 那是我自稱為陰陽師以來所做的最失敗的驅逐。第二天藤木來向我發脾氣,因為雖然解鈴的確醒了過來,但是卻忘記了所有的人和事情。 不知道是我抱著不純潔的想要擁有屬于別人的東西的念頭,還是我低估了那只蝶的妖力,總之我失敗了。 就是那時起,我和解鈴之間的事變得有趣起來。 雖然他是忘得一干二凈了,并且我自己也不大想再提起來,但是我曾經,的確,應該說是居然,向他求過婚呢。 擦門打開,解鈴出現在門口。 “去準備茶來?!蔽覍蛉诉@樣下令,其實是暗示他們不要打擾這次會面。 “坐吧?!蔽抑噶酥阜块g正中的蒲團,就在我的面前。 他準確地坐下來了?!吧衔荬丹?,難得你居然在本家?!彼f道。這本該算是客套,但他的表情并不好看,甚至說是有些冷酷。 “解鈴君找我有什么要事嗎?” “我的刀被偷了。我想來問問,上屋さん知不知道什么線索?!?/br> “直接問我,刀是不是我偷的,不就行了?” “那么,刀是你偷的嗎?” 他現在的表情,跟我說出什么“入籍吧?!边@種鬼話時一樣讓人心痛。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是蠻高興他能有每隔一段時間就更新記憶這樣的后遺癥的。 “怎么會呢。我雖然的確很想要的你的刀,但我也不容許自己做出偷竊這種低級行為?!?/br> 他沒有再說什么。 “解鈴君,你還記得嗎?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健忘,總也想不起來以前的東西?” “不記得。但是我不在乎了。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完美了,我不需要什么數十年以前的記憶,也不在乎什么來龍去脈?!?/br> “是因為設樂響輔嗎?” “是的?!彼z毫沒有猶豫地回答了。 “可是你也曾經把他忘得一干二凈了。那可是深深地傷害到他了?!?/br> “他原諒了我。并且,我們是互相喜歡的?!?/br> “啊,恭喜了?!蔽疫@是干什么,羨慕嫉妒恨? “上屋さん——” “刀的確不是我偷的。是我的傭人偷的。還記得店里的那一位嗎?” “哎?為什么?” “大概是因為知道我想要吧。我說不定正被人暗戀著呢。不過呀,果然互相喜歡什么的才最幸福了,不是么?” 我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么了。我起身,“就算你不記得了,但我還是得向你道歉。你失憶的事情是我的錯,對不起?!?/br> 我看到解鈴的表情,一瞬間以為他回想起來了。但那說不定只是他在原諒別人的所作所為時特有的一種溫柔吧。 “并且,”我接著說,“那只妖物我根本沒能完全驅逐掉,這么些年來它一直留在你身上。為了這件事我得再次道歉?!?/br> 這下他的表情轉變為了疑惑,“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解釋什么了,只能迅速地抓起桌上的硯臺,把里頭一厘米深的墨盡數撒到了不明事因的解鈴身上。 他當然被嚇到了,黝黑的墨滴即使是沾在他深色的衣服上也還是顯得格外刺眼?!吧衔荬丹??!” 在他驚慌之時,我已經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了那把刀,抽去了刀鞘。它在吼叫,我的手心被燒灼著。 當然解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當然我在砍下去的時候也是有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