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換一
書迷正在閱讀:愛越做越愛ABO(高h,多cp,1v1,、似月入我懷【女攻】、yin魔修仙系統(雙性×生子、用來抵債的富家千金淪為卑賤性奴、被物化、犬化的肌rou男們、人間爽味指南、異世之女媧(總.受/獵.奇)、繼女之癮、同窗之妻、將軍在上
我恨他嗎? 有。 可我沒有恨他恨到要他去死,或者要他生不如死。我屏息不語,他睡過去了。記憶中的樣貌與現實重疊,他沒有多大的變化,時間好像不曾流逝。 我自己說過的,要怎樣?抹滅根源??僧斔谖颐媲?,我悲哀地看著他,我最想問的卻仍舊是那個,糾纏了我多年的問題。叔叔,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那是被再次否定和放棄的痛感,你覺得人生好似在那段時間被徹底重置了,以前所相信的某些事被顛覆,懷疑自己哪里出了問題,哪里做得不夠好,不再讓你想取悅的人動心。 “你說我可以改變主意?!蔽彝蛄衷街?,乞求,“我現在可以改主意嗎?” 在真相唾手可得的那刻,我想過放棄,如果之前“可以”接受林越之的建議,放下,不再去探究。讓過往徹底過去,我從此在沒有過去的世界里生活。那樣會有所不同嗎? 有些事情很巧合。如果說叔叔是以強制的模式進入我的生活里,那么林越之大概就是一個又一個天衣無縫的巧合堆砌出來的最高“謊言”,那時我不懂得接受“放下”的建議,同樣我也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設計”,我曾想過如果我接受了,他的下一步要通往什么方向,但我沒有想下去,他備選了太多的“下一步”,再曲折他都有能力使我走下去。 就如同我在獲取真相前的退縮,我問他,我能改主意嗎。就連我的退縮,他都預備了他的“退路”。 他嘴角不可察覺的上揚了一點,那不是在笑,與平時的笑意完全不同,我說不清那是怎樣的表情,非要形容,大概是一個他不太喜歡的猜測被證實了以后,半是欣喜于他猜中結果,半是厭惡于這個結果。 “如果你的改主意是指……”他頓了一頓,繼續說,“‘無知’,可以?!?/br> 我不是想繼續無知,我想知道??晌易云燮廴说南肼犝l告訴我一個完美無缺的真相,而非自己探索,特別是面對叔叔去探索真相。我不太了解林越之是怎么讓叔叔去參加聚會并留在別墅里的,但那肯定是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我想你讓他離開這里?!蔽业吐暬卮?。 我沒有用上“放他走”這樣的詞匯,我怕林越之覺得我在偏袒叔叔。很怪,我為什么會認為他會在意我的用詞?或者我為什么會覺得他會因為我用詞里的“偏袒”而惱怒?沒有直接的原因,我就是這么感覺出來的,因此我小心地措辭,然后觀察他的反應。這種說完話觀察別人反應的舉動,好似讓我回到了小時候。 “二選一?!绷衷街c頭,拋出一個選擇題,“‘你’讓他走,我不會再給你任何你需要的‘答案’?!?/br> 我盯著自己的腳尖,如果真相只存在于過去,背負所謂真相的人都不會再出現在我的未來,那么我還需要執著于真相嗎?我的父親是誰,那很重要嗎。無論是誰,只要他們不會再出現…… 我想了一堆說服自己的理由,以掩蓋最本質的原因。我想讓叔叔離開這個我覺得危險,對叔叔來說危險的地方?!白屗??!蔽医o出我的選項。 “好?!?/br> 他答應我了?我松了口氣,這個答案沒有惹惱他。那么,這也意味著…… “那份契約,算結束了嗎?” “是,結束了?!?/br> 林越之果決的回我,我有些隱約的遺憾,但這份遺憾在重獲新生一樣的選擇中就顯得不那么遺憾了。 “那我明天回學校?!蔽铱粗衷街?,他面色如常,我便如此說道。 我要回學校,以后不管是他還是叔叔,別的什么人,都不需要我再記掛了,感謝他給我的錢,我可以讀書,然后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嫁人?不,我沒有想過。 “徐蕾?!?/br> 在我要走出這間令我窒息的房間時,林越之叫住了我。 “我要是你,就不會這么急著走?!彼f。 為什么?我疑惑,我揣測他是不是要我留下,假如他說他想我留下,他說了,可完全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你’讓他走,而我沒有?!彼f,“徐蕾,這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事?!?/br> 我定在原地,選擇題可以在我選出答案以后詭異的回歸原點嗎?“我要你留下,記得你的承諾嗎?” 我記得,就在上樓前他還問過我,我點頭,表示我記得。我突然覺得這像一個語言陷阱,我不僅沒有能讓叔叔離開,甚至喪失了獲取答案的權利。 “我也走不了,對嗎?”我小心詢問林越之。 “對?!彼鸬锰孤?。 我覺得好笑,于是真就笑了,這個人要你給他承諾,要你做沒有余地的選擇題,他不曾強迫我,他至始至終都如此有禮。 我在不安中度過了幾個晚上,我在主臥,叔叔在客臥,林越之呢,他有時睡在書房,有時似乎不在這里。這種共處一室的情景簡直不能更可笑了,但我一點也沒辦法真正笑出來。 此后的幾天,我和叔叔像是分別被囚禁于此,我在主臥,林越之派人守在客臥門口,我不被允許進入客臥,客臥房門幾乎都是緊閉著的,醫生每天都會在預約好的時間到這里給叔叔上藥換紗布,并交代一些傷口護理的注意事項,林越之自然不必聽,都由他的手下代勞。我以為他既然會找醫生來治療叔叔,就不會做更多傷害他的事。 但在某個清晨,我醒過來,從主臥走下樓,準備到客廳去,習慣性的瞥了一眼客臥,那里房門敞開著,守著的人也不見了。我走過去看了一眼,客臥里沒有人在。 我急急忙忙跑下樓去,林越之在餐廳,吃著早飯。 “你放他走了?”我的語氣里不無期待。 他喝了口手邊的水,朝我招了招手,要我過去。我老老實實走過去,然后微微屈了些身子,等待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他落下個吻,道了聲早安。 “早安?!蔽一厮?,我耐下性子,坐到擺著餐盤的座位前。 與他相處我學會了一件事,就是耐心。他要是此刻不想回答我,他就真真切切的不會說任何一句話。況且這是用餐時間,更是難以從他嘴巴里聽見除了細微咀嚼聲以外的任何聲音。 我低頭吃著他準備的早餐,好吃是好吃的,但嘗不出味道,我的心思不在餐食上。 等我吃完盤子里的食物,我放下餐具,然后看向林越之。 “那么……”我又準備重復剛才的問題。 他阻止我問下去,只說讓我去換衣服,他要帶我去個地方。 路上我一度在思索他會將我帶去哪?但萬萬沒想到我們回到了那天聚會的那個會所。 白天來這家會所,從外部看挺其貌不揚的,就普普通通的樣子。難道又有聚會?可門前沒有迎賓,我隨他走進去,卻不是走向上面,而是通往地下,曲曲折折繞了幾個彎,他像是熟知這里的每一個細節,會在燈光稍暗一點的時候扶著我走過。 之后便到了一個走廊,走廊兩端都是緊緊關閉著的,上著鎖的鐵門,相互交錯。他帶我走向一間沒上鎖的屋內,里面已經坐著幾個人,打頭的就是那個常常跟于林越之身側的高大男人。 我打量著這間房間,很普通,布置和書房差不多,只是沒有書柜,有沙發茶幾,書桌桌椅。那幾人就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電腦屏幕背對著我,我不知道他們在看什么。 他讓我站在原地,然后他走到電腦屏幕那端去,指了指屏幕。 “關掉這幾個?!绷衷街畬χ悄腥苏f道,“她走了?” “是的,已經放她走了?!?/br> 他?叔叔嗎?我舔了舔嘴唇。 “派人跟著了?” 聽到林越之的問話,我又不安了起來??赡苁俏业暮粑^于不穩定,林越之看向我。 “過來這里?!彼屛疫^去,我繞了過去,走到他身側,然后好奇的看向屏幕。 是幾個窗口,像實時監控的畫面,但目前屏幕上只有一個亮著,其他都是黑屏。我看著那個有畫面的窗口,林越之已經讓原本坐在座椅上的男人起身了,他自己坐上了椅子。點開那個畫面,放大成全屏。 畫面很清晰,我看見叔叔坐在房間的地板上,穿著白色的袍子,就是聚會那天穿過的那種款式。這是一間全然都是白色的房間,四四方方的一小間,四面都是刺人眼眸的空白,墻壁上像是包了一層軟墊,地 板也是如此,沒有任何家具,角落里擺著一個看過去有點破舊的木桶,我不由自主想象這個木桶的用處,大概是,排泄。 叔叔坐在地上,垂著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手上仍舊戴著那個手環,與印象中有所不同的是,戴在了左手上?!八浴銊倓傉f放走了誰?”我問道。 我后來也揣測過他是否早已料到我會這么問,或者說他鋪墊好了我會問這個問題的所有語境,就等我開口。 他冷靜的抬頭,看我一眼,然后關掉叔叔的畫面。 “前些天,住在這里的是他女友?!绷衷街届o的敘述,“他愿意以一換一?!?/br> 我握住了拳頭,指甲掐進rou里。 “徐蕾?!彼Z氣里有著一些不太明晰的情緒,“如果是你,他愿意這么做嗎?” 我渾身一震,帶著點不可思議看向林越之。 叔叔的女友。 他愿意一換一。 如果被關在這里的是我? 我應該無比肯定的告訴自己,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會為了我做同樣的事,然而我有動搖,萬一呢?哪怕這種幾率小得可憐。 “不是我?!蔽疑钌钗丝跉?,對著林越之說,“你的假設沒有意義?!?/br> 被關著的人不是我,做再多的假設都沒有意義,我心存幻想,他未必會對我如此狠心。 我注意到林越之皺眉,在思索。 “愿意陪我玩一個游戲嗎?”他像很快得出了思索的結果,問我。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我反問。 “這次你可以拒絕,但我認為你會接受它?!彼赜谐芍竦卣f,“我們不妨先定‘獎懲’?!?/br> 獎懲?我沉默。 “你贏了,我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br> “反之,你要給我承諾,跟上回一樣,只有一次?!?/br> 從賭注來說,聽起來對他不太公平,他所說的滿足要求,指“任何”,不限時間不限次數。我的承諾,則限定了次數??伤袷菚鲞@種“虧本買賣”的人嗎?我不太相信,唯有繼續沉默。 聽他說完他的“游戲內容”,我了然的笑笑,果然不那么容易贏??偨Y起來很簡單,林越之這回要出一道選擇題給叔叔做,將那個“假設”變成現實。 “他選擇你,我輸?!?/br> “好?!蔽掖饝⑻岢鲆?,“我要觀看你的‘準備過程’?!?/br> “可以?!绷衷街赶螂娔X屏幕上關掉的監控,說,“隨時歡迎?!卑戳衷街慕忉?,所謂的“準備過程”依據個體的不同,時間可長可短,因此我也不知道我能有幾天的時間去想出讓勝率增加的辦法。勝率? 我從會所回來以后,便將自己關進臥室,躺倒在床上。他確實很了解我,他提出的賭局,我無法拒絕。 我在腦海里重新串了一遍對賭的內容。 首先,我要以不認識林越之的形象出現在叔叔面前,在這點上我持有異議。 “我見過‘父親’,在他面前跟你離開了?!?/br> 我的意思是,也許叔叔能從父親那里得知我與林越之相熟識。 但林越之微微搖頭,讓我不必擔心,他可以確定叔叔并不知道我和他的“親密關系”。 之后呢,林越之會告訴叔叔,他要是想獲得自由,就要施虐于我。這挺繞人的,叔叔選擇“自由”會使我輸掉這場賭局,相應的他也不可能自由。他要是選擇“不”,那么我會贏。 對我來說,這個選擇像是拋一個正反兩面都相同的硬幣,硬幣唯有站立起來才算我贏。對于叔叔而言,選哪一邊是毫無疑問的,對我施暴,他就能重獲自由。顯而易見的答案。 可畢竟硬幣也有站起來的可能?我苦澀的笑笑,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