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稀飯泡菜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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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如果阿姨不在了會怎樣,在自己的認知范圍,阿姨是陪她長大的那個人。她還沒成長成為那個能給阿姨幸福的孩子,阿姨就要不見了。 病從一年前開始,直到半年前查出,那個時候已經到了晚期,醫生建議住院化療,好歹能撐一段時間。她拒絕了這個提議,說要給女兒攢錢,上大學要花好多錢的, 她性子是這樣,覺得早晚都會死,在醫院讓人擔心不說,反而浪費錢。痛就痛著,特效止疼藥作用也能管上一段時間,對于她來說,沒什么能比自家娃娃上大學更重要。后面到了連化療都沒用的地步,什么都沒用,就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成績下來沒,考的咋樣???” “手機查了,過了?!?/br> 她說完,手臂攬緊了一分,直到阿姨的胳膊隱隱泛疼。 “過了就好,啥時候開學啊?!?/br> 她又問,學費多少錢,學校環境好些就住校,要是環境不好就在學校周圍租一間房子。沒錢花了就把老家房子先賣了,菜菜這么大歲數了別人也不愛養,要么就送到福利院當看門狗去。 說著說著,就是說不到正題上。 “哭啥呢,臉抬起來給我瞅瞅?!?/br> 自家閨女抬起臉給她看了,模樣跟別家的女孩比特別安靜。從小到大話都不多,就是個悶葫蘆。生氣了就蹲墻角抹淚兒,也不樂意告狀。 “上回帶回去的泡菜吃完了?” “吃完了?!?/br> 看嘛,養了一張窮嘴出來,好吃的在不惦記,就惦記家里泡菜壇子,隔三差五偷吃,就跟個小耗子似得。 她本來還不覺得死難受,突然想起以后丫頭吃不著泡菜了就有些心里泛酸。這輩子沒活出個名堂,要不是為了這么個沒家的女娃娃,她是不想當什么媽的。 醫院整棟樓都異常安靜,給他們騰出了獨處的時間。連著兩天,秋安純都賴在病房里,害怕轉身一眼媽就不見了。 她讓她上了大學好好學習,別沒人督促了成績就一落千丈。好不容易考上來的。她就在意這個,別的都算小事情,結果自家閨女果然就是那個性子,把她氣的有些著急。 她說沒有她的話,那上學就沒有什么意義了。 從小到大就那樣,怎么說都勸不來。小娃娃不知道跟誰學的脾性,被欺負了吃了苦在不往外說。 她不想養小孩的,當媽的責任付不起啊。后來就見那小娃娃蹲在墻角哭,哭的可難受可難受,她心一軟,稀里糊涂就問老院長要娃娃,說要養她。 因為那個時候小孩說的,想有家,沒家的話不明白為什么要活著。 可能是有共鳴,煙把指頭燙著了,她那個時候發覺這話說的挺有道理,因為她也是一個人,活的沒滋沒味,如果組成一個家的話,那她們是不是就知道了“人為什么要活著”這件事。 人只要喘口氣都會有的奔頭不是么,為了娃娃她也把煙酒都戒了,牌也不打,活的挺像個人,娃娃就跟她有樣學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說要賺錢兩個人般大房子住。 她就是怕,怕自己死了娃娃又變了,沒了奔頭,書也不念,跟她一樣隨隨便便活,那可怎么辦。 阿姨心里頭難受,給秋安純抹淚,一遍遍說著。 “你好好的,你別讓我擔心?!?/br> 然而時間總嫌不夠用。 她離開的那天下著雨,也不算大,估計過一陣子雨就停了。就是天被烏云遮著,陰霾尚未散去,病房里的燈都比外面亮了幾分。 她說不出話來,連抬個手都費勁,身上呼吸機與各式生命指標器具都顯示出一個生命隕落的過程。 那個時候連蓋著的被子都像一塊石頭壓在身上,握著自家閨女的手一點點的沒了力道。 醫生們往外走,頓時整個房間四處留白,只剩躺著的,和蹲在床邊的。 她把媽這個字在余下的最后幾天叫光,十余年欠的都給補上,卻換不回來她。 在視距模糊的時候養她的女人已經沒了意識,唇輕輕挪動,說了句什么,好像是泡菜。她在說泡菜,泡菜怎么了.... 機器里傳來很長的一條線,從輕微起伏到平靜,再無波瀾。 秋安純半蹲在旁邊,手還是軟的,她握著,視距模糊的同時腦子里突然想到媽的樣子。 她三十來歲,有些微胖,那個時候還沒戒煙,她蹲墻角哭,就聽著一句。 “稀飯泡菜你吃不吃?!?/br> “提前說好啊,衣服你只能穿我剩下的?!?/br> “沒rou,沒rou給你吃?!?/br> 這樣的生活水平你要是能接受的了,就跟我一起活。 她皺眉,煙燙著了指縫,把煙屁股扔進屋檐下的雨坑里,說要回家拿創可貼,小娃娃把淚擦干,跟在她身后蹦蹦噠噠蹭回去了。 有家了呀,好開心的。 在這之后,連著好幾日的雨夜,她縮在病床上,選擇放晴的時候把媽帶去他們那的墓地,離鄉鎮不遠,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一手體貼cao辦。 秋安純捧著小盒子,放進墓碑里,四周擺著花與貢品,人沒死之前誰都不來看,死了一堆人來了,還有幾個說是媽親戚家那邊的人,也沒見過面,也不認識,就要領她去村里住,當看護人。 只是這一切的紛紛擾擾都被那個男人處理的一干二凈,他站在臺階下,弄了通電話之后耐心的等待著她。 接著告訴她了一個事實。 “你的監護人是我?!?/br> 從現在開始,她可以擁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ú煌甑腻X,自由選擇自己想學的專業,以及,她想要的一切物質品。 男人衣著精致,面容沉穩的站立在臺階下,伸出一只手,要接一個沒依靠的小丫頭。 她哭的時候他不是沒聽到,叫了一聲媽,聲音就像丟了小孩很珍視的寶貝,是還沒長大的,需要小心呵護的,這么個人。 他也想給與她選擇的權利,但他知道她一定會拒絕。 “終止這樣的錯誤,我們會彌補你?!?/br> 他搶在她之前,這么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