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媳養成記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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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謹站在如歌面前,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這樣的情景,讓她一陣恍惚,好 像時光倒流回去,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這女孩也是這樣,那樣淡然,一臉 平靜,安靜得幾乎不存在般,活著,只是活著。 這樣想後,兩人都沈默了,空氣壓抑地沈悶。 步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如歌,先喝了粥?!?/br> 即便屋內暖氣開得很足,身上還是傳來陣陣涼意,如歌在心底問自己,只要 不遂了他的意,他便這樣對待她,悲劇的是,連她自己,都沒有過多的心去憐惜 自己,這現實是有多麼諷刺!她既便是飄無定所的塵埃,大雨過後,也終將落定。 “步謹姐,我想見他?!?/br> “如歌……”步謹猶豫著,思量兩人見面發生沖突的可能性,以如歌現在的 狀態,肯定是不會給少主什麼好臉色看的,萬一又惹惱了少主…… “帶我去見他?!比绺栌种貜土艘槐?。 可步謹從她臉上看到了堅定的執著,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的決定,細想起來, 今早少主命令她們過來時,心情貌似還是不錯的。 電話被接通,微低沈的嗓音傳來,“怎麼?她吃了嗎?” 那端沈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是嗎?等她喝完粥,帶她過來吧?!?/br> “若是人再從你手上丟了,懲罰就不是像上次那麼簡單了?!?/br> “是,少主,步謹明白?!痹浤窃诒翅岬谋藓垭m不至於使她傷筋動骨,卻 還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不過,她卻沒有絲毫後悔,步謹收了電話,對如歌 點頭。 趁著如歌梳洗的空擋,她把粥重新溫熱了下,吩咐司機將車開來。 如歌正欲推開門,忽聽得門內傳來熟悉的聲音,若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夜 氏的副總裁江越澤,她頓下腳步,在下一刻聽到了她的名字,“如歌小姐不是已 經回來了嗎,少主,你就放過葬魅吧,相信有這次的教訓,她定不敢再犯了,少 主,你又何意要置她於死地?!?/br>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江越澤還是有些不忍,以少主的懲罰手段,那 是非折磨死她不可。 “江越澤,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性?!币瑰芬菝鏌o表情地開口,因為葬魅幫 助如歌,泄露了消息,如歌才會離開他身邊,如今連翅膀都硬了,這一切,都是 她惹出來的,他怎麼可能輕饒。 “少主,葬魅她也是因為……”愛你啊,才會沖動地犯下錯,要是她成心想 對少主不利,他斷然也不會幫她的。 “如歌一會兒要過來,出去,這件事不要再提,否則……”夜宸逸隱去了下 面的話,自是不用說出來,威脅也在那里了,擺擺手,顯然他沒了耐心。 “少……”江越澤還想開口,話到嘴邊,愣是被他的眼神射了回去。 只有無奈地往門邊走去,門在瞬間被推開了。 “如歌小姐?!?/br> “如歌?!?/br> 如歌默然對著江越澤點點頭。 她一言不發地看著夜宸逸,直到他將她摟入自己懷里,對著還愣愣杵著的電 燈泡冷哼一聲,道,“還不出去?!?/br> “等一下?!比绺鑶咀〗綕?。 “你饒了葬魅吧?!痹捠菍χ瑰芬菡f的,只是愛著他罷,愛又有幾分錯呢。 夜宸逸抱著她,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深深的看她,“好?!?/br> 江越澤聽得這話,下巴差點兒掉下來,他好說歹說,幾乎把這大爺惹惱了, 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原來擱如歌那兒,也就一句話的事。面前這大老爺連句屁話 都沒有放,就直接應了,老天爺也太不公了吧,怎麼沒把他也生成女的! “把葬魅調走,我不希望再看見她?!?/br> “好……好”江越澤忙不迭地往後退,順便向如歌投去感激的神情,可惜如 歌小姐沒看見,卻見到了少主高高的背影。 如歌不動聲色,看著眼下圈著自己的大手,有些茫然,這雙手,熟悉她的每 一寸肌膚,曾多次在離她心臟最近的地方停留,而現在,她突然有種狠狠甩開的 沖動。她這麼想,也在瞬間這麼做了。 ‘啪’的一聲,她拍上夜宸逸的手,隨即趁著他發愣的空隙,霍地從他懷中 閃開。 夜宸逸微瞇起眼,居高臨下地藐視著面前慌神的小女人。 她就靜靜地站在那里,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般。 而夜宸逸安然自若地倚在桌邊,也不看她,自顧自地從桌邊的抽屜里摸出煙, 點燃,緩緩吸了一口。 白色淡淡的煙霧便在這室內繚繞上升,開著暖氣密封的屋子,薄煙散的很慢, 他的臉,掩在霧後越發看不真切。 煙霧很是嗆人,她的小臉憋得通紅,這距離并不遠,僅僅一步之遙,為何始 終走不到對面呢?一股股積聚的煙氣飄入鼻腔,延至呼吸道深處,她終於忍不住 地咳嗽起來。 她難受的樣子夜宸逸早就注意到了,卻是不動聲色地收入眼底。 直到她持續地咳嗽,他才有些不耐地微側過身,低咒了聲,滅掉手中忽閃忽 滅的明火。 等她終於覺得喉嚨里好受了些,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男人一 聲不發地將水杯塞入她手中。 如歌只能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不知所措地握住水杯。 “夜如歌?!?/br> 他叫她‘夜如歌’,又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冰冷冷的語氣就像是在喚一個 陌生人,疏遠至極。 “你這是做什麼?我這麼讓你感覺到難受,就連抱著,你都覺得惡心?!” 他退回到原地,嘴角扯出絲冷笑。 如歌動了動唇,張開嘴,卻連一個聲音也發不出,她想說,其實不是這樣的, 可……又是什麼樣的呢? 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 夜宸逸見她這吞吞吐吐的模樣,被壓抑了許久的憤怒,瞬時不可阻擋地爆發 出來,“夜如歌,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我撿回家的寵物而已!” 如歌的臉刷地一下白了,身子在微微顫抖,是嗎?寵物,呵呵……她輕輕笑 出聲來。 笑得他心底一陣揪痛。 她看向他的眼睛,盡量以平靜的聲調說道,“是麼,寵物養了這麼多年,總 該膩味了吧,何不拋棄,重新換個呢?” “你是什麼意思!”氣溫攸的降至冰點。 “放我走!” “你想都不要想!”夜宸逸抱手環胸,眉眼間閃著冷冽的怒火。 一向習慣了掌控的他,此時卻有些沮喪起來,為何繞來繞去,她還是想逃離 他身邊。 兩人對峙著,誰都沒有開口。 一顆,兩顆,三顆,淚珠從她眼角滑下,她卻仍是執意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說,只是寵物而已,而已…… “好了,乖,小東西,不要哭了?!彼蝗绦?,將她摟入懷中,細細安撫。 “放開我!”她掙扎著身子,這是做什麼?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她不需要 …… “夜如歌,你不要太過分!”她的抗拒惹惱了他。 她則倔強地揚起頭。 “放開我!”她掙扎著身子,這是做什麼?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她不需要 …… “夜如歌,你不要太過分!”她的抗拒惹惱了他。 她則倔強地揚起頭。 她沒有逃避地閉起眼睛,而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狠狠的,清秀的眉宇間不 含一絲笑意,“放我走!” 這就是她的反抗?他從不知道他的小東西有一天也會這麼絕決,在她成長的 歲月中,到處是他留下的痕跡,也是他將這副最愛的身子由女孩引導成女人,這 是他的寶貝呵,他的寶貝! 他不自覺地俯低下身,吻上她的唇,她反抗地偏側過頭,柔軟的唇便輕落在 頰邊,觸上的那一小片肌膚帶著咸咸的味道,是她的眼淚。 夜宸逸的臉頓時如同隱沒在黑暗中,陰森地駭人。 “門就在那兒,你走吧?!彼荒偷刂钢T邊,冰冷地說道,“不過,夜如 歌,我告訴你,只要你走了,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那個孩子,想都別想!” 他的語調不是極度的憤怒,而是深深的無力,他怎麼也預料不到,那孩子竟 然成了他留下她的籌碼,這真是有夠諷刺的,他活了這麼久,竟被自己養大的小 東西折騰得方寸大亂,這個世界真是瘋了,全部都瘋了! 如歌傻站在那里不動,不見小痕,她的心不由地抖了起來,跳動地厲害, “不……你怎麼能?!” 可魔鬼還是魔鬼,即便在他看來自己早已是遍體鱗傷,滿目瘡痍,卻依舊有 他的震懾力。 “你試試,看我到底能不能?!边@話他并不是嚇唬她的,若她真敢就這樣走 掉,不要說那個孩子,就是整個世界,他也不介意毀了。 她全身僵硬,呆呆地與他對峙了兩秒。 終於無力地癱坐在地,她的眼眶再次濕潤了,淚滴落在地毯,一圈圈深色在 上面暈蕩開來。 “我不走,不走了……” “你讓我見小痕,我要見他?!?/br> “我想見他……” 如歌跪坐在地,垂著頭,反反復復低喃。 她覺得好痛苦,其實究竟是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是因為他拿小痕威脅她?是 他說自己只是一個撿回來的寵物?還是為自己?這顆不爭氣的心無論怎麼左右搖 擺,都逃不出他的掌心!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求榮華,不求富貴,只想與心愛的 人,愿得一人心,白首莫相離。而這,對她而言,永遠只是奢望,無盡的奢望。 她這樣子立刻就叫他難過了,心就有如撕裂般地疼痛,悶憋地幾乎要喘不過 氣來。 “乖,只要你乖乖地,我就讓你見他?!鳖^頂傳來他低沈有力的聲音。 夜宸逸蹲下身,將她拉入自己懷中,“乖,不要哭了?!笨薜盟奶?。 “嗚嗚……”熟悉的溫暖傳來,她哭得更厲害了。 小臉埋在他的懷中,眼淚把他胸前的襯衫都沾濕了,一大片又一大片的水跡。 “乖,不哭?!彼行o措地安撫著,他從不知道她這麼能哭,這兩天她幾 乎把一輩子的淚水都耗干了。 他突然想起,書上說,“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他一向嗤之以鼻, 以前那些女人撒嬌地在他面前哭泣,妄圖得到他的憐惜,通常他都是一甩手就走 了,哪里還管她們哭得是死是活。 可現在,她靠著自己的身子,嚶嚶地哭泣,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融化 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摘下來,只要能逗她開心。 半響,她終於哭得累了,方才意識到,自己完全是蜷縮在他懷里,而他就那 樣隨意地坐在地毯上。 如歌咬住下唇,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他胳膊里掙脫,余光瞟過他的襯衫,又 皺又濕,是她的杰作,她的臉不自覺地紅了。 夜宸逸有些懊惱地看著她忙不迭逃離自己的動作,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甚至 有些憤憤地想,還不如讓她一直哭呢,剛剛被他抱著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