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醫館遇貴人
索性他這傷救得及時,渾渾噩噩的喂了幾天藥,他這條命硬,又被救回來了。 這幾日老乞丐來得少,他觀察了一下,庸大夫雖然看似跟老乞丐想熟,其實也不怎么待見他。 那天,庸大夫給他喂了藥,查看了他的傷勢,說是已經快好了。這讓他很是恐慌,快好了,那他又要被老乞丐帶回那個破屋子jianyin…… 若是跟庸大夫求救的話,萬一被老乞丐知道,怕是事后免不了一通報復。 他猶豫再三,揪住了庸大夫的袖子。庸大夫起身,看他拉著自己的袖子,不由問道:“怎么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他搖了搖頭,雙眸含淚看著他,“庸大夫,幫我……” “幫你?” “嗯。那個老乞丐,他……”他剛開了個頭,門簾被掀開,老乞丐探頭進來,“喂,小子叫我?” 他驚恐的縮回被子里,只露出兩只眼睛望著他。 庸大夫拍了拍被子安撫著他,回頭看著老乞丐,不悅的道:“讓你看爐火,你跑過來干嘛?等會兒藥煎糊了你可得賠我藥錢!” 老乞丐咕噥幾句,這才走了。李郁捏著手指,過了許久,猜想門外的人應該是走了,才又拉住庸大夫的手,低聲哀求道:“庸大夫你聽我說,我是重傷之后被那個老乞丐撿到的。你也看到我身上的傷了,他對我很殘忍,自己不能人事,就用棍子捅我下面……害得我流血不止,竟用草葉子來堵。庸大夫,你救救我吧,不然我會死在他手里的……” 他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委屈得眼眶通紅。 庸大夫嘆了口氣,把手抽了去,“我沒辦法救你。這老賊頭平日就滑得很,做了壞事也沒人捉得住他,你落到他手里,怕是不好辦……” 他想了想,無奈道:“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是真沒辦法救你。你看我就這家破醫館,平日混口飯吃,上還有老母還等著我贍養,我救了你之后自己倒是不怕,但我母親若是被他報復又該怎么辦呢?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看著老人家……” “庸大夫,你別急,你只需跟他說……就說我得病了,會傳染給他,讓他把我丟了就成?!?/br> “不行,他報復心極強,這樣做恐怕你會有危險?!?/br> 李郁愣了愣,眼巴巴的望著他,又挨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庸大夫,你菩薩心腸,救救我吧!只要讓我擺脫那個變態,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需得做什么?!庇勾蠓虮凰麅裳蹨I汪汪看得遭不住,起身躲開他道:“真的,別求我,求我也沒用?!?/br>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李郁望著簾布飄蕩,沮喪的嘆了口氣。 過了許久,老乞丐又進來了,李郁現在是見了他就往被子里躲。庸大夫在跟前他還知道收斂點,兩人獨處時,那眼神就變得下流得很。 “小美人~” 被子被扯了開,老乞丐半身上榻,往他臉上親了一口,“這些天可想死我了?!?/br> 他臉色難看極了,老乞丐見狀瞇了瞇眼。他還以為又要發難,結果老乞丐卻問他:“對了,你那件披風呢?我記得拖你過來的時候你還穿著……” “怎么了……” 他不明所以,老乞丐一邊在屋里找一邊跟他說:“外頭來了一輛馬車,該不會是你的家人找來了吧?” 他看了看那賊精賊精的目光,知他在試探,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已經沒有家人了?!?/br> 最終,老乞丐還是找到了藏在床鋪下黑披風,仔細摸了摸那金色紋路,突然道:“娘嘞!原來是金絲銀線??!” 驚訝過后,就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來了。估計是在衡量他和外頭那些人的關系。 李郁裹著被子,一臉懵懂的望著他,心里也在猜測外頭那些人的身份。以如今形勢來看,他在京中應該是敵人多過朋友,外頭的人看起來非富即貴,萬一是認得他的,豈不遭殃了! 老乞丐打量著他的神情,有些放心下來,卷起披風就要出去。 李郁突然道:“你干嘛去?” “當然是拿去賣了!你以為看病不要錢的?” “那是我的東西,你不能拿走!” 他不知哪里來的脾氣,被他打怕了的膽子又大了起來,赤腳下床要去搶回去。 老乞丐回身一推,怒道:“下賤的東西!你的命是老子救的,你的東西也是老子的!” “什么都可以,這個不行!” “我看你是不長記性!”老乞丐提腳往他膝蓋一踹,踢得他摔倒在地!隨后橫眉兇相,挽了袖子就要打他。突然,簾子被掀了開,一個聲音斥道:“大膽刁民,何故喧嘩!” 老乞丐一愣,把披風往后頭一藏,回頭送上笑臉道:“嘿嘿,小人管教婆娘,小聲點兒!這就小聲點兒!” 李郁偏頭朝里,用手擋住臉。 屋里靜了靜,那人的腳步聲最終離開了,他和老乞丐都松了一口氣,再也不敢出聲了,只靜聽醫館外的聲響。 “主子,里面只有一對夫妻……” 隨后聲音漸低聽不見。 李郁向門簾看去,隱約看到外間的白衣人影走動,卷云紋的靴子從眼前一晃而過,靴子的主人似乎在打量這間醫館。 他腦海里咯噔一下,憶起地牢里那一抹白影,連忙起身沖過去,卻被老乞丐及時發現一把揪回來按住。 他張口欲喊,隨即嘴也被捂住了! 庸大夫在外頭溫聲道:“爺,您要的仙鶴草,小的這兒就這么多了……誒喲,這這……小的找不開??!” 先前那個侍衛說:“找不開就不找了,就當今兒什么都沒看到?!?/br> “是是是,小的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