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說,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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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匪……” 不似宿歡只得暗地里查消息,楚珚之在朝堂上身有官職,做事也方便的多。流匪一事他亦有所聽聞,可相較于此回以賑災拿來做遮掩的那事…… 他心思微轉,面上卻涓滴不遺,“的確也是隱患,那便定在明早啟程罷?!?/br> 該講的宿歡也講了,楚珚之待要如何,便看他自個兒意欲如何罷。宿歡瞥了眼那碗茶褐色的湯藥,垂眸應道,“……喏?!?/br> ………… 此時清閑下來,時間過的倒是甚為匆忙。 繼破門事件之后,次日楚珚之果真如同宿歡預料的那般,病情反復,并延遲打算。 待再過一天,幾人方才自陽翟出發。 轉眼間離京竟也有十個日月交替了,宿歡待在馬車里算著路程,估摸著賀厭春約是已抵達三川郡了。三川郡……偃師、雒陽、平陰……又或滎陽? 她懶怠的深究,卻還是沒忍住輕嘖一聲,“居心不良啊?!?/br> “哪個居心不良?”阿妧聞言后不禁問道,“不知是做了甚事?怎就居心不良了?!?/br> “唔,我說孟家那廝?!彼逇g隨口敷衍過去,話音落下后自個兒再想想,竟噗嗤笑了,“好端端的回京便回京,偏生趕在這時候寄封信,不是故意讓人猜疑么。你瞧瞧,待他復命后又得追到我這兒來,可不是居心不良?” 阿妧細細想了一遍,也不由得笑,“您與孟家定下婚約多年,孟將軍而今年歲也不小了,您倒還說人家居心不良?!?/br> “說不得?”故作跋扈的瞥過一眼阿妧,她哼道,“我又豈是好娶的?” “您也真是?!卑€笑得眉眼彎彎,輕推了宿歡下,“家主是個再好不過的女郎,教誰娶了都是福氣?!?/br> “……嘖?!彼逇g含情目微微瞇起,也低低笑道,“再好不過?哪里來的再好不過,怕是唯恐避之不及罷?!?/br> “那是旁的郎君還不曉得您性情?!彼@般辯解著,被宿歡抬手輕擰了擰粉腮,不禁“啊呀”一聲,連忙避開。她捂著面頰看向宿歡,輕咬了唇忍笑,“夸幾句罷了,家主且莫羞呀~” “嗯?我羞甚么?!彼逇g略微失笑,倚在軟枕上朝窗外看,頗為閑散,“只聽來虛得很。管他好不好,與旁人有何干系,我自個兒暢快就好了?!?/br> 笑吟吟的轉眸看向阿妧,她語氣促狹,“如此一來,阿妧可還覺得我好?” 阿妧仔細想過,“既如此,家主對我甚好,我便仍覺得家主好?!?/br> “噗嗤?!彼帜罅讼掳€腮邊軟rou,“答得不好?!?/br> 這面車廂里仍在笑鬧,不遠處的山林間—— “三兒,前面又來了一隊車馬?!贝值Z的男聲響起,又嘿然笑道,“朝廷走狗一路通緝,教我等逃亡至此,好生可恨!不如多搶些財物、多擄些娘們,也讓手里的刀刃多見見血!” “說得是啊?!迸赃呌腥烁胶?,緊緊盯著官道上的車馬,目光狠戾。他面上橫著猙獰刀疤,幾近將面容斜切開來,而今說起話來愈顯猙獰可怖,“咱們這些亡命之徒,既被逼到這份上了,何不下個狠手?!” 又有一人粗聲問著,“狠手?” “你們瞧不出么,駕車的那兩人定是軍營里出來的?!痹幾H又沙啞的嗓音不緊不慢響起,繼而低笑一聲,再連連笑道,“那身傲慢氣,打眼一瞧就看得清楚,引人作嘔。殊不知待在馬車里的……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