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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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京里,在江湖中確是暢快的多?!彼逇g坐在圓凳上,將手里空了的茶盞擱下,與他笑道,“快意恩仇、劫富濟貧,雖艱苦了些,而今想來倒也有趣?!?/br> 溫梧不曾見過,可聽著也頗為開心,便默不作聲為她添茶,“劫富濟貧?” “越偏遠的郡縣,朝廷便也越鞭長莫及?!彼σ饕鞯耐腥浦鴾匚?,輕哼了一聲,“天高皇帝遠,貪官污吏自然不少,魚rou百姓的土豪劣紳亦是不少?!?/br> 宿歡忽的湊近他,并不多近。比擬此前的確不算甚么,因此,他也不曾躲開,只僵了下身子,疑惑不解的看來。宿歡低笑問他,“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郎君可想一試?” 那般風流瀟灑的場面,不似世家子在京中浪蕩,若身處江湖中,更別有一番風景。 她眉眼間含著笑,“待往后,我領郎君覽遍江湖,如何?” ………… 一日無恙。 溫梧這面已是能見人了,而她也無有再作甚。 天色逐漸暗下來,宿歡用過晚膳后聽聞廚下將藥送去了楚珚之屋里,而今已有些時候,也該喝過了。她略作思索后,起身往外去。 “家主?”阿妧喚住她,又轉眸瞧了眼窗外,眉尖輕蹙,“這么晚了,您去哪兒呀?” 宿歡漫不經心回道,“吹會兒風?!?/br> “誒,您……”阿妧看著宿歡出了門,輕咬著唇瓣,沒好再攔,“待會兒該要下雨了,又去吹風……” ………… 此回楚珚之選在身邊侍候的隨從皆是熟習武藝,可如若比較起來,一行人里還是宿歡輕功最好。這般,她刻意收斂氣息、放輕手腳,待到楚珚之門前也不曾被察覺。 “殿下,藥已送來有些時候了?!?/br> “嗯?!鄙倌昀傻穆曇暨€泛著啞,“倒了罷?!?/br> 門外的宿歡一愣。 她原想著探聽幾句消息,便折回去的,哪知正巧撞見…… 心思微轉后宿歡退開幾步,再裝作尋常腳步走近,屈指叩門。 屋里霎時靜默下來。 “玉因?”宿歡佯裝匆忙,一面抬手驟然推開門,一面還不忘扯個幌子,“怎的不說話?” 楚琢之乍然受驚,本端過藥碗的手緊跟著一顫。他回過神來,就勢松開手指—— “嘶——” 雖說已放涼了有一會兒,可這般澆在皮rou上也不是好受的。宿歡看著被自個兒穩穩端住的藥碗,目光又掠過流淌在地上的少許藥湯,再看向榻上僅著著褻衣的楚珚之。 “大膽!”侍衛也隨即反應過來,“竟敢擅闖殿下寢中,好生不知禮數!” 倘若這碗藥因著宿歡而灑了,怎么的,也好有個由頭,教她反駁不得。楚珚之隨意將手搭在榻邊小幾上,暗自輕嘆了聲。 少年郎手掌單薄,偏生骨骼修長、弧度柔和,更自幼養尊處優,讓人尋不出一點兒瑕疵來。他手上也被潑到些許,并不似宿歡那般多,而今那片皮rou卻泛著紅,頗為惹眼。茶褐色的湯藥順著指縫、指尖滴落下來,再滲透進石磚里,悄自隱沒地沒了痕跡。 他心底慍惱,面上無有慣來的笑意。倒也并不冷淡,只收斂了眉眼間的和緩溫良,靜靜看著宿歡罷了。雖不及今上,亦氣勢迫人,引得一室沉寂,氛圍也凝滯不已。 對著宿歡時不好太過,可風頭還是要壓一壓的。 楚珚之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