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說,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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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彼逇g拂袖起身,“恕不奉陪?!?/br> “卻不知聲名昭著的宿女郎,原也是個膽怯之人么?” 宿歡只當做聽不見,三兩步開了房門要走。 “好歹他也是溫家人,你亦不是不知。而今這般,難不成還真要輔佐太子,狠心將溫家逼入絕境?” 她心口一悶,卻還是抬履跨出門檻,將門關上。 “宿歡?!绷曃渲硕斈棵?,以至于門里傳來的話音也教她聽得清楚,“你看著溫梧那張臉,還否下得去手?” 反身狠狠推開門,她罵他,“荒謬!” 賀厭春端坐在案桌旁,手里又捧起了那盞清茶。茶霧繚繞,氤氳了他眉眼冷淡,好似也添了幾分暖意般,將他襯得溫和些許,不復此前凜冽寒意。 他說,“不講那些,只談正事?!?/br> “……你他娘有病?!彼逇g是真真切切想如似潑婦罵街那般,將賀厭春祖宗八代都翻出來罵個一遍,“似是而非的說過那些,又來與我談甚么正事?賀厭春,若非此刻著實不便,我當狠狠替柳七罵你一頓!” “你替他?”聞言后賀厭春抬眸看來,復又垂下眼睫,抬手用杯蓋輕輕撇去沫子,“自你口中講出來,真是臟了他的名字?!?/br> 此時二人提及的柳七,便是宿歡與溫梧講的那位故人。也是與溫梧極其相像的那位故人。 在早些年……許久許久前,宿歡偶然與盛傳京中的柳神醫相識。也是那時,她方才識得與柳七交情極深的賀厭春。而后賀厭春從政,他仍是做他的神醫,懸壺濟世??上г谒哪甓嗲?,那人牽連進宮闈事件里,也因此……尋不見蹤跡了。 她也曾找過,也無非是一無所獲罷了。甚于終了方才知曉那位柳神醫,實則是京都四大世家里的溫家嫡子,排行七,名為溫應柳。若論起關系來,溫梧當喚他一聲七叔。 兩相沉默少頃,賀厭春低首抿了一口茶水,潤潤唇舌。免得待會兒再吵起來,反倒教他落入下風。 宿歡自往事里回過神來,輕嘖了聲。她進屋關上門,簡明扼要的提了提,“皇儲?!?/br> “嗯?!彼平蘅磥?,“你欲如何?” “……嘖?!彼逇g含情目微瞇,半試探半嘲諷的問他,“賀中丞此回尋我,莫不是二殿下屬意的?” 他眉眼冷淡,“無可奉告?!?/br> 那便是八九不離十了。 賀厭春這人啊,對外慣來冷淡,更大公無私、清正廉明,贊他兩袖清風也是使得的??蓪κ烊藚s不止是截然相反,他連命都能舍出去。這人頗有幾分江湖俠氣,以柳七的話便是…… 為兄弟兩肋插刀,不在話下。 可這份執拗與認死理落在此事上,只會是無疾而終。 毫無結果罷了。 “……你清楚宿家處境如何,又何必問我?!彼坛瞿@鈨煽傻囊痪湓?,更勸道,“現如今為時尚早,諸多皇子也還年少,你又何必……” “與你何干?!辟R厭春當即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此事你若不管,自有我來管?!?/br> “……你他娘……”咽下幾欲脫口而出的詈詞,宿歡揉著眉心輕嘆一聲,“我早已與你講了,當時不過是陰差陽錯。該殺的人我不曾放過、該報的仇我也報了,你他娘還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