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看我扒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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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歡著侍人去請林似錦來,又趁著這空暇問蘇如故,“郎君曾講林郎君性子清傲守禮,又慣來是個規矩重的,想來定也疑惑不解他為何入了宿府?!?/br> 他略略一愣,雖不解其意,也還是順著宿歡的話應道,“的確如此?!?/br>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遇刺的事兒……京都里可謂是傳遍了?!?/br> 此話說的頗有深意,又好似是隨口提及,教人萬般提防,唯恐出言不慎落了錯處,“……某亦有所聽聞?!?/br> “不巧,那回我也在場?!彼逇g輕輕的笑,語氣懶散,閑聊似的漫不經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當時不甚誤傷林郎君,再機緣巧合得知了他身份,方才將錯就錯,只當賠罪了?!?/br> 蘇如故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 “因我以往不曾與林郎君相處過,還則罷了?!辈唤浺鈹肯马谆薨?,她唇角輕勾,“待聽過郎君所說,卻忽覺不對。郎君所說的、與我所見的,竟是大相徑庭,全然不似一個人?!?/br> “……如何大相徑庭?” “待郎君見著便知曉了?!彼逇g眉眼間笑意愈添,“稱之為性情大變也不為過?!?/br> 兩人你來我往間,尚未試探出個究竟,林似錦便到了。 他擺明了是不曾想到還有旁人在,不禁略微愣了一愣?;剡^神來后,他倒也從容自若,收回看向宿歡的目光,朝她施了個禮。 與此同時,蘇如故也循聲看去。 林似錦的容貌自是不曾更變。他眉眼秀雅,烏眸清潤,又滿是書卷氣,文文弱弱,卻不顯柔懦,只那身清疏如濯濯春月柳的氣度,便讓人不敢輕視。 他年少出名,三歲識書、五歲能詩、七歲屬文,入學后更教夫子大為稱嘆,謂其當得拜相封侯之才。兩年前得中舉人,又春闈有望,不知多少冰人上門做媒,愿與他締結二姓之好。 蘇如故與他許久不見,乍然看去,便察覺他與以往倒真是大不相同。 文人自有傲骨,而林家郎君自幼艱辛,在林家的十余年卻不曾將其磨滅半寸,并愈發堅韌難折。他出身世家,又是嫡系,盡管君子之風,對蘇如故這等庶子自是不愿深交。如今再見著他,那渾身傲氣收斂不少,更添溫和,也平易近人的多。 低垂下眼眸,蘇如故起身朝他拱手施禮,“林郎君?!?/br> 林似錦一霎懵怔后當即回禮,心底亦思量開了,猜著這人該是認得原身。相不相熟暫且另當別論,他連人家姓名都喊不上,又怎能瞞得過。唯獨宿歡是怎么個打算,試探、抑或何處起了疑心,教他難免有些慌亂。 “見過郎君?!睆椫搁g的工夫,他掩下那些思緒,被迫順著宿歡的明謀往下走著,“……某前些日子不慎傷到頭顱,忘了諸多往事,卻不知郎君可是認識我?” “曾同窗三年,也算熟識?!眽合乱蓱]這么應著話,他再問,“林郎君現如今可還安好?” “尚未痊愈?!彼逇g倏地出聲答了,再讓兩人落座。屏退過侍從,她抬手斟滿一杯酒,擱在蘇如故手邊,眸底有些戲謔,“這位是蘇郎君,名謹言,字如故。郎君可曾記起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