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歡:生辰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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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于之前的明來暗往,這兩日卻是靜下來了,卻又似風雨欲來,讓人不禁滿心提防。 宿歡生辰這天,天是陰的。 她不似平日里那般衣著簡便,也不曾如同年輕姑娘家那般花枝招展。不過著著一襲華裳,裙裾曳曳、廣袖高髻,遍身貴氣便能壓下大片人去。 如今懶懶散散的前傾著身子憑欄遠望,雖說有些失禮,不合規矩,可任誰來說也是好看的。清清貴貴,儀態大方。 “阿歡惱我了么?” 音色清和,溫潤如玉似的,雖有些少年人的清脆稚嫩,卻連那少年音都撩得人耳底酥麻。 待到宿歡循聲看去,方才看見楚琢之。她先前走神,再楚琢之對她并無惡意,竟讓她一時不查,并未發覺他是何時來的,又站了多久。 他身著常服,因著年歲尚輕而并未著冠,面似傅粉、眸若點漆。楚家人生得好,他與當今陛下的眉眼更是像了八分,既有著白玉無瑕似的溫良柔潤,又端端雅雅,光華內斂。 少年人有些沉默,輕抿著唇角凝眸等宿歡答他,莫說眉眼里的偏執,便是心底的不甘與委屈都快壓不住了。 說來,他有好幾天都不曾見過宿歡了。近來朝堂上事多,他既摸不準陛下的意思,也惶恐宿歡是個什么意思—— 若非她將帖子送進東宮,楚琢之講不定連這回的生辰宴也不敢貿然做主,怕惹了她厭煩。 可……忍不住啊。 對她如此喜歡,如何忍得??? 而這時,宿歡也不知該怎么開口接話。上回被他在御書房撞見,她至今也別扭的很。 宿府近來有些亂、不,是整個南朝都亂了,尤其今日,讓她不好在此多言。啞然半晌,她遞了個眼色,對楚琢之問的話避而不談,試圖糊弄過去,“殿下怎的到這兒來了?我領您去正堂罷?!?/br> 這聲“您”讓楚琢之眸色一暗,繼而艱難的不去想宿歡是否對他疏離不喜了,垂下眸配合道,“嗯?!?/br> 淡淡一聲,讓宿歡松了口氣。 她施禮相迎,裙擺曳地,鬢邊步搖的珠翠亦是“叮叮當當”相碰著,“殿下請?!?/br> “……嗯?!?/br> 兩人前后間隔著一兩步,而楚琢之因顧及著她那身長裙,便下意識放緩了步履。他清楚宿歡的意思,也在耐心等著她開口與自個兒說話??赡呐聦⒁秸昧?,她亦不曾說出只言片語。 分明是她錯了,楚琢之卻忍不住的想去求和,想去讓她莫要生氣。 這算什么?他想,便非得他自甘下賤的去討好她嗎?那他又算是什么個東西?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兒么? 一路上楚琢之都在多想,抑制不住的委屈與惱怒,還有滿心嫉妒。 兩相無言,宿歡在想邊疆、在想朝政,在想京都近來的動亂與后宮那些不見硝煙的勾心斗角,還有楚琢之或許該娶妻了。 以至于待到她在轉角處停下,再轉過身去開口—— “溫家女賢良淑德,若殿下有意……” “我錯了,阿歡莫要……” 待到同時開口后,必定是誰也沒有將話說完的。 宿歡啞然失言,側首避開他愕然看來的目光。 可又聽他啞著嗓子,強啞驚怒的問,“……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