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夢

    初中畢業后的假期，何夕跟著家人一起去香港玩了兩星期。

    說是去玩，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跟何夕陪著母親逛商場，陪父親慢悠悠地走，時不時停下來去看看手表專柜。夜幕降臨后，何哲就帶著他們去大排檔吃宵夜。

    兩個星期后一家人就打道回府了，何夕在迪士尼買了不少小掛件什么的帶了回去。何哲陪父親挑了塊表，只給自己買了雙皮鞋。

    回去后的第一個晚上，何哲敲了何夕的臥室門。

    他給何夕買了臺新款蘋果手機，何夕驚的嘴都合不攏了。

    “哥，哥哥哥，你……哇！謝謝謝謝！”他語無倫次地跟他道謝，何哲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反應似的，只是揉了揉他的頭。

    “快拆開看看?！?/br>
    何夕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拿出手機端祥。

    他初中的時候有段時間沉迷手機游戲，母親管教了幾次，他都沒有改掉。母親一氣之下就把他的手機摔了，并且說再不會給他買手機。

    “哥，媽知道這手機嗎？”何夕拿著手機，有些不敢確定地問。

    何哲搖搖頭，“她不知道。我拿自己賺的錢給你買的。幸好香港那邊便宜了些，不然我賺的錢都買不來這款?！?/br>
    聽了這話，何夕更感動了。輕輕把手機放回盒子里，撲到他懷里擁抱他。

    “謝謝哥！你真好！”

    何哲笑著，“你喜歡就好了?！?/br>
    漫長的假期里何夕沒有天天呆在家里，偶爾跟何哲一起去打打籃球，或者就是在家里看看書，時不時拉起何哲往周邊的城市去玩。假期過得充實而不無聊。

    何夕這時已經拿到重點高中的錄取通知書了，他只等著日子一天天接近，然后進入那所高中。

    打破這一切的變化都始于一個晚上。

    那天晚上是他們的初中畢業聚會，何哲把他送過去之后跟他約了晚上來接的時間就走了。但是那天晚上他們玩的太嗨了，飯局上他們都喝了不少酒，結束后又有人起哄去KTV。結果就是何夕喝大了。

    也怪不得他，初中畢業的他們中，很少有人能考進同一所高中，本市高中太多了。三年下來，他們的感情處得真的很好，何夕又是對誰都笑呵呵的，成績好又沒架子，還愛跟他們打籃球。氣氛使然，何夕想拒絕都說不出口。

    何哲怎么找到這邊來的他都不知道，KTV結束時已經夜里十一點多了。他靠在沙發上，頭暈的要命，站都站不起來。

    何哲進來的時候正有兩個人在唱歌，鐳射燈弄的滿屋炫彩，還有人在抽煙，酒瓶子倒的滿地都是。

    一片烏煙瘴氣。

    他推開門，并沒有引起太大注意。掃視了屋子，在沙發上找到了何夕。

    何夕仰著靠在沙發上，并沒有發現他。

    何哲一言不發地走近他，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可何夕站都站不穩，只能靠在他身上借力站著。

    迷迷糊糊中，何哲把他帶出了包廂，把他送進車里，還給他系了安全帶。

    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他還清醒了一會，轉頭去看何哲，“哥，你怎么來了?！?/br>
    何哲看了他一眼，沒理他。轉頭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跟她交代何夕的情況。

    “哥，你……你真帥?！币姾握懿焕硭?，他又伸了手去拉他。

    “你聽見沒有。我……也想跟你似的，這么帥?！?/br>
    何哲講完了電話，看著何夕，半晌，搖了搖頭，開車回家。

    到家后的記憶何夕都記不太清了，好像何哲是把他抱回家里放到床上的。母親跟父親都進來看了他，跟何哲說了些什么，就都出去了。

    何哲給他脫了衣服，換了睡衣后他就睡著了。睡著時何哲還在他房間里坐著。

    沒多久他就陷入了夢境，夢里他口渴難耐，正當要去尋水時，就有水出現在他的口中。

    他便纏了上去，去喝那溫熱的水。

    水喝干了，卻被什么堵住了嘴似的呼吸不暢。

    他試圖掙扎，卻被按的死死的。他便仿佛知道了這是夢一樣，鉚足了勁兒，想要從夢里掙脫開來。

    掙脫后沒多久他就睜開了雙眼，迷蒙中看到何哲立在他的床前低著頭看著他。

    他舔了舔嘴唇，看著何夕輕聲問，“醒了？”

    何夕只看了他一眼，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隔日醒來除了頭痛，腦海里就是何哲垂著眼看著他問他“醒了”的畫面。昨晚的夢太奇怪了，他似乎是從夢里掙脫出來后看到的何哲。他不確定，又或者看到何哲本身就是他夢的一部分？

    而何哲又跟平日一樣，只是在他醒來后略訓了他幾句，無非是喝的酒太多、飯局完了去唱k也不說一聲，害的一家人擔心，諸如此類，都是些關切的話?？床怀鲇惺裁床粚?。

    他困惑極了。

    然而解除他的疑惑事，并沒有很快發生。

    在他以為那晚的事情只是夢里的錯覺時，解除他疑惑、并給他帶來往后一系列痛苦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