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那日十七皇子從幾個私妓嘴里套出來的話，茍瀾又找了隔壁普通戶籍處的同事調閱了菊兒胡同的戶籍信息，大致確定菊兒胡同二十三戶小娼院，除了戶主夫婦和長子不是閹妓，余下138個仍掛在普通戶籍的男人，實質上已是閹妓。

    沒過幾日，十七皇子趁著找茍瀾要獎勵的時候，又給茍瀾拿來一份資料，滿臉期待的讓茍瀾一臉緋紅的飛速在自己臉上親了一口，才把資料給了他。

    這是份由十七皇子手下暗訪棚戶區的視頻資料，資料拍攝時間是晚上，棚戶區由于是往來帝都過活的外地人和家境敗落的帝都人的群居貧民窟，流動人口大，戶籍管理混亂不堪，也是帝都知名的廉價紅燈區。夜里依舊熱鬧，各色衣著暴露的男女從破爛板房里鉆出來，站在街口，靠在墻根望著來往的行人，等待客人的挑選。

    這里的性工作者看起來遠沒有菊兒胡同的質量好，男女都抹著艷麗的妝容，閹妓們穿著裙子，有客人靠過去就直接貼上去談價，通過隱形相機和麥克風，茍瀾聽到，最便宜的閹妓，消費一次，也就9塊錢，而9塊錢在帝都，只能吃三個rou包子。鏡頭從聚集起來的閹妓身上掃過去，定格在一個面目略清秀，被妝容遮的看不出年齡的閹妓身上，一番詢價砍價后，閹妓接受了200一夜的價格，帶著客人往自家板房走。

    推開板房可有可無的門，板房里擺著兩張床，一張床上已經有一個豐乳肥臀的妓女正被客人壓著，狠狠cao弄著，見閹妓帶了客人回來，用兩人之間才懂的方言呵斥了閹妓兩句，就專心取悅自己的客人。

    閹妓放下屋里中間的窗簾把房子隔成兩半，邊脫衣服邊往床邊走，張著腿露出平坦無物的下體，從枕頭下取了潤滑劑塞進后xue，擠了些進去，才諂媚的問客人喜歡什么姿勢。

    客人摸了摸閹妓發育的不太好的兩只小rufang，又分開閹妓的腿，仔細拍了拍閹妓的下體，與茍瀾他們宦官和菊兒胡同的閹妓不同，這個閹妓的下體，連蛋囊皮都沒留，一道從男根處貫穿到會陰的粉色長疤替代了閹妓的性器，長疤上端一個粉色內窩的小洞被暗訪者撥開，原來這里的閹妓不僅是一刀切完全部，還會被往里掏一掏尿口。

    按了按閹妓的saoxue，正常尺寸的男根插進去，閹妓就賣力的叫起來。兩人做了一會兒，調查員才開始跟閹妓詢問起來。

    原來板房里一墻之隔的那個妓女，就是閹妓的母親，年紀輕輕生了閹妓，沒有別的謀生手藝，早早就請人割了兒子下面的兩塊rou，配合棚戶區弄到的劣質雌激素，催著兒子生出對小rufang，等慢慢長大身形看起來更少女些，就帶著兒子每夜在路口接客，最初閹妓還害羞，需要母親幫著拉客談價，不過賣了三四個客人，還稚嫩的saoxue被cao出了sao心，就不再扭捏，賣力的討好客人，已經獨自接客半年了。

    而從閹妓嘴里獲知，棚戶區的小板房里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個出來賣的，即便不是女人也是閹妓，甚至有個傳奇妓女，像杜十娘一般早早破瓜，破瓜不久就懷里客人的孩子，她的肚皮也是傳奇，接連生了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即使懷孕大著肚子，也不耽誤她接客養家，孩子懂事后，她自己買了酒精給刀消毒，把兒子閹了，帶著兒子在地下賭場碰運氣，給兒子的初夜賣了個好價，便開始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做妓的生涯，一直做到手頭攢夠了錢，她就帶著一家子娼妓在菊兒胡同一墻之隔的后院胡同買了處原是正熙郡主的夫君養外室后被郡主發現整屋接走的二進小院，給剛成年的小女兒招了個身強體壯的上門女婿，指揮著小女兒cao持全家，繼續家庭式小妓院模式。

    雖說這一家子出了棚戶區，還是妓，但身份地位與這閹妓迥然不同。不出差池，往后那家子，就是后院胡同的正經妓館，從此過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再也不必和這個私妓母子一樣，挨凍受餓。閹妓滿是羨慕的和客人聊著，還算年輕干凈的身體熟練的扭動討好客人，看的茍瀾很是心疼。

    但更為殘酷的并不是這些為生計掙扎的底層，那十個小時的錄像最后三個小時，是暗訪世家掌控的安養院，安養院里，表面上是替世家養著那些老弱病殘的閹奴和沒有子女的仆役，實際上又是世家籠絡錢財的聚寶盆。

    白天冷清沒有人活動的跡象，到了半夜，貼著內巷的一個個小木門翻轉起來，一排雪白的屁股對著路邊，只有一個合金欄桿攔住行人動手動腳的可能。下夜班的年輕底層男人成群結隊的從這條遍布安養院的胡同經過，一路看著兩邊排開的屁股，像挑選商品一樣慢慢挑挑揀揀，猶豫許久，才從褲兜里拿出五枚從晚餐里省下的硬幣，走到欄桿邊，投幣，等欄桿收進地下，旁若無人的走進去。

    四下看看，拉下褲拉鏈，壓到乖乖趴在木凳上的屁股上，對著肥白臀rou中間的小洞插進去，急切釋放自己一天的不快，屁股的主人含含糊糊的發這些呻吟，卻不敢反抗，直到三四分鐘后，被人在后xue里射滿jingye，才有片刻喘息。

    能夠被世家扔在安養院的閹奴與私閹，大多被玩弄許久，后xue一個比一個松垮，年輕的男工們每天換著泄欲，那白嫩肥美的屁股是比都沒有床位的枯瘦站街女有些味道，可屁眼卻與年老色衰的娼妓一樣松弛，只能泄欲，不能讓男工們得到更多快樂。但男工們仍樂此不疲，因為這是他們唯一負擔的起的廉價娛樂與釋放無處發泄的荷爾蒙的地方。

    茍瀾看完全部資料，倒吸一口氣，起身給自己泡了杯濃茶，動筆書寫一份全面而客觀的私閹調研報告。他在報告里，詳細闡述了當前私閹的來源，和存在的客觀合理性，以及對底層人群惡劣生活水平的觀察。從私閹各自不同的人生際遇，與大多數早亡甚至生不如死的人生結局里，提出了私閹需要一些人性的關懷。

    同時借鑒現有閹奴戶籍管理制度，提出對私閹也建立一套更簡便可查的人口管理，由于大量私閹的養活自己和家人的方式還是做閹妓，茍瀾也對應提出規范化管理色情行業的建議。但他卻非常反對世家把年老體弱的閹仆們扔進安養院，用他們廉價的賣屁股錢掙取男工血汗錢的行徑，并十分直白的建議對不惜以此斂財的世家，進行懲處的建議。

    茍瀾神采奕奕的寫了半個月，修修改改的把全稿筆誤疏漏補全，就上傳進宦官內部系統，投稿給了內參。

    起初掌管內參的編修們并未注意到這個，直到李立清理內參稿庫，一眼就從茫茫滿是套話的各式拜年報告里挑到這份報告，看了看署名，神色不變的將報告打出，悄悄塞進翰林院給皇帝挑選的休閑讀物奏折中間，摸了摸下巴，祈禱茍瀾運氣不要太差，就沒再管這事。

    但令兩人都沒想到的是，當天夜里，皇帝急召丞相與都議院御史大夫江玉之入內，就在龍榻前給兩人看了份調研報告，三人秉燭夜談一夜。第二日連早朝都免了，又召了十七皇子入宮，父子兩揮退所有人，徹談半日，由十七皇子捧著圣旨，扔下一個炸彈。

    帝國即日起建立實時更新的民間閹人名錄，凡是非宦官非入籍閹奴的閹人，都要前往社區和村堂登記為閹人，如果不登記，一旦閹人被查到沒有登記，實際奴役閹人的家庭和由閹人供養的家庭都要加收50％的賦稅。

    為此帝國特別成立私閹局，由都議御史大夫江玉之兼任局長，茍瀾與內侍局另一位年輕宦官林夜任副局長，在十七皇子的監督下，開始初始工作。

    一夜間滿堂嘩然，以世家入世高官江承德為首的男性官吏紅了脖子反對著。認為強迫私閹登記，會讓私閹淪為被人看不起的境地，民間素來崇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閹人殘缺之體，若是暴露了，往后恐怕再難踏出門半步，因為民間愚民定要以閹人污濁為由，不許閹人使用公共設施，況且私閹都是些沒什么本事的底層人，為他們折騰一場，收益與成本不匹配。

    江玉之瞇著眼盯著這個人到中年的男人，像毒舌一樣開口“江大人這話，可是在罵咱們所有宦官，都是污濁不堪，不得登入大殿與您等大臣議政聽事？”

    江承德拱了拱手，補充道“公公們與那些下等人不一樣，是為效忠陛下與帝國，自非污濁之人”

    江玉之沒有再去揪男人的錯處，收緊袖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再理會那群狂妄自大的男人們。

    吵了半日，皇帝仍舊不改當初，聽不進任何反對意見，執意要辦下去，世家們垂頭喪氣，甚是不滿。

    茍瀾接到任命后，直接點了慣懂得配合自己的許山度跟自己上任，許山度也因此從無品太監，得了個從八品典薄，從此與其他人開啟不一樣的人生。

    世家活了千年，雖說越發昏聵，卻仍有一套自己的弄權之術，見私閹入籍勢不可擋，世家們串聯起來，將府里私閹趕出府，逼他們由家人領著去社區和村堂登記，帝都土生私閹還好說，家里本就慣愛把多余的兒子賣進世家，領著自己曾經的弟弟和兒子就去社區一一登記，再送人回世家府上做工。但出身遠離京城山野的私閹就無家可去，也不敢歸家，山野村夫本就瞧不起閹人，若是讓村里別人知道老x家的兒子成了閹人，那還在村里過日子的家人便要受全村的議論。除了北直隸那為數不多的以賣孩子求生的村鎮外，其他鄉村的風氣都類似于此。

    一時間街角巷尾，躲在屋檐下挨餓的閹人們塞滿京城，讓平民百姓也有了些怨言。

    但江玉之這個人，是個狠人，內侍局甚至有，寧惹閻王不惹玉之的說法，有些世家的氣數，終究是要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