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穆九內心對自己一百個嫌棄，他發現自己總錯估喬格對他的影響力，很多時候他會下意識地選擇做一些本來理智控制中根本不會做的事。比如他就不應該告訴喬格這么多，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因為他壓根不想喬格來趟這趟渾水，畢竟對方總有辦法打破砂鍋問到底。于是穆九幾乎是自暴自棄地站在這準備回答喬格接踵而至的問題。

    這時程深倒是識趣，直覺這兩人之間必須得有點什么聯系，他那個失靈的alpha鼻子自從穆九進來不知怎么突然恢復了工作，一下就聞出來穆九身上的信息素正是屬于臨時標記喬格的那個alpha的，于是看著眼前這個尷尬的境地，便腳底抹油抄起電腦一溜煙跑了，活像有獅子追他似的，幸好穆九也沒攔他，反正他這會兒也格外需要點時間空間和喬格說清楚。

    喬格沉默了片刻問道， “你最開始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

    穆九拉過了程深的椅子坐在他身邊，目光所及是他白皙的脖頸和小巧精致的耳朵，耳廓的軟骨有些不規則的凸起，耳垂小巧精致，穆九記得前兩天咬它時喬格突然加重了的喘息。

    穆九幾不可聞嘆了口氣，繼而講出了實情。

    “我是B軍區正式編制的陸軍上校，受任調查BAY的人類基因編輯實驗，但我們行動部隊之中出了對方內應，于是幾乎全軍覆沒，并作為俘虜被用于了第一批人類改造實驗?！?/br>
    喬格微微抬頭看著對方的眼睛，像是有些不能消化他的話一般輕聲問：“什么是第一批實驗？”

    “畢竟是戰俘，都用不著使用crispr”，穆九扯了扯唇角，但笑容卻冷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學這個是知道的，就用的最原始的突變基因方法?！?/br>
    喬格的瞳孔猛地一縮，如果說最原始的，那么便避不開所謂的輻射突變和有毒化學藥劑突變的方法，那比基因編輯改造人更加慘無人道?！八阅恪眴谈竦氖种肝⑽Ⅱ榭s，抓住了穆九迷彩服的一角，他忽然對穆九的答案有些望而卻步。

    “是幸存者”，穆九伸出左手牽著住了喬格的，心上人剛剛度過發情期，身體狀況還并不是很穩定，所以他并不想喬格多費心神，另一手則扣住對方的頭壓在了自己的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他的額發，“幸存者只有十個，BAY很感興趣，因此對我們進行了進一步的處理”，“處理……”喬格低聲重復，穆九感覺到對方呼吸的一瞬間停頓，他有些拿不準是否該繼續講下去。

    “基因測序，清除記憶，人工控制，對嗎？”喬格抬起下巴支在穆九的肩膀上，緊緊閉著眼，生怕自己不爭氣地掉眼淚，他刻意控制著呼吸的頻率，不想被對方發現異樣。

    “對”，穆九體貼地沒有拆穿，“測序發現實驗體確實在某些方面有增強的效果，我是耐力增強，有的人則是智力增強，還有力量，敏捷等等方面不一而足”

    “那你來這里是因為被人工控制了？他們用的什么方法？”喬格直起身子，有些著急的問，“芯片植入？”如果芯片植入，他也許有辦法找病理科的同僚把芯片取出來。

    “別cao心這個了，早取出來了”，穆九又重新把人拖回自己懷里，吻了吻他的額頭，“國家高層有BAY的人滲透進來并不稀奇，不過在他們的組織里也相應存在一批反叛者。很多被初期試驗過的實驗體，有些因為當時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能力增強而被公司放棄，可總有人活了下來，于是慢慢形成了了新的小組織，命名為irony，其中也有些科學家和技術人員，我的芯片就是被他們取出來的，所以這次回來，正是為了查出并清除國家內部滲透進來的叛徒，并且終止這項人類實驗?！?/br>
    “我幫你”喬格立馬回道。

    “絕對不行”，穆九也立馬回復了他，“這就是我要說的，也是我為什么跟你講這么多的原因。這個項目太危險了，上一批發現實驗有問題的科研人員有些被悄無聲息地當做實驗體改造然后死去，有些則向BAY投誠，因此目前的實驗員中也魚龍混雜，根本說不清誰是叛徒，更遑論也許還有身份更復雜的雙重臥底，你不能再呆在這里”，穆九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停了一會兒，偏過頭小聲補了一句，“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至少程深也在，程深肯定是我們這邊的?！?/br>
    “這不一樣喬格”，穆九認真地叫他，似乎思索掙扎了許久，才進而說到，“你是omega”

    “？？？”喬格滿臉問號，他是聽錯了嗎？穆九這是有性別歧視？

    對方隨即解釋道，“不是我性別歧視，而是他們”，穆九指指上方，“那些人已經在試圖通過基因改造進一步阻礙AO平權，當然更不把omega當人看的，所以你有危險的可能性太大”，我根本賭不起，穆九在心里加上了一句，他根本沒法保證喬格的安全，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把心上人送的越遠越好。

    “你知道我不會聽你的”喬格一向固執。

    “我知道，你當年在學校的恩師也知道，所以這正是他當初為什么招呼也不打就把你調出項目組的原因，而如今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選擇?！蹦戮趴粗纳先说拿寄坑行┥岵坏?，他很難喜歡上一個人，可悲慘的是，生不逢時，他和所愛之人聚少離多，而這個時代在他們的頭上都懸掛著一把名叫基因改造不知何時落下的尖刀。

    “你？！”喬格話音未落，便突如其來一陣眩暈感，緊接著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