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男寵的身份被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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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殺了他?!?/br> 千夙西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對面前這些人重復這句話。 “年輕人太過自大可不好,尤其那敏安王地位尊貴,身邊埋伏的暗衛不知有多少?!?/br>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老者苦口婆心道,想勸千夙西改變主意。 千夙西又要去執行任務,殺一個人,且是個不太好對付的人。 敏安王,人們口中地位僅次于皇帝的人,他身處帝京的繁華喧鬧之中,卻從不過問朝堂之事,反而與江湖頗有些牽扯,因此結了些仇家。 對于這種不好接近的目標,焚勾教一貫的尊旨是以男寵的身份混入,再等待合適的機會下手。 千夙西卻恥于甚至不屑這么做,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取人性命,自然應該堂堂正正的交手,分出勝負生死才是。 事實上,千夙西連偷襲都很少有,他雖是一名殺手,卻也有自己的原則。他的一貫準則是,給那人先送去一份索命狀,上面寫清日子時辰,再親自去取人性命。 當然,他也沒有以男寵的身份真正伺候過誰,那些人在對他做點什么之前都已經死在他手下了,有的甚至不敢相信是死于一名下賤的男寵手里。 雖然如此,但千夙西是的的確確做過幾回男寵的,在那段日子里,他逼著自己穿上輕薄貼身的衣物,賠著笑臉,虛與委蛇的附和著不同人的歡言浪語。 每每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千夙西都忍不住覺得厭惡與屈辱。 因此,除非萬不得已之時,千夙西是不會再用那個讓他恥辱的身份的。 但這次,又是一個棘手的任務,逼的他不得不出賣色相,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信任。 “如果失敗,我便按你們的吩咐做事?!?/br> 千夙西退了一步,希望能給他一次嘗試的機會,而不是沒有任何作為,直接去成為另一個男人的玩物。 圍坐成一圈的老者們又開始討論,商量千夙西提議的可行性。 “不行,就按原計劃行事,這次的任務容不得半點閃失?!?/br> 一直沉默低頭的葛老止住吵嚷的討論,抬頭看向千夙西,語氣堅決道。 千夙西忍住再次開口拒絕的沖動,轉過身忿忿的離開,步子很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沒有說話,但誰都能看出他并不服氣,也沒有接受上面的命令。 “派個人去盯著他,有什么異動及時匯報?!?/br> 葛老向身邊的人吩咐道。 —— 千夙西孤身一人來了帝京,在動手之前,他得先摸清楚對手的虛實。 在帝京的幾日,千夙西一直在敏安王府四處行走,記住王府的房屋位置與敏安王的日?;顒?。王府里風景很美,一點都不似外面的喧嘩熱鬧,反而顯出種悠遠寧靜來。如果非要說有缺點的話,那便是有著數量繁多或大或小的別院,但那并不重要,只要知曉敏安王的住處便可。 千夙西偶爾累了時會躲在某一個偏僻的小院休息,那里十分靜謐,泛著淡淡的草木氣息,很容易讓他想起年幼時的情景。夢醒之后,千夙西往往有種物是人非的滄桑感,原來,那么多年都已經過去了,那個弱小卻天真的孩童也無法再尋回來了。 —— 千夙西此時正偷換了王府侍衛的衣服,與別的侍衛一起站在大廳兩側,等待著敏安王從門外走進。 眾人躬身行禮,敏安王落座。 千夙西微抬起頭看向臺階上的人影,確認自己動手的目標。 一張冷峻卻不顯疏離的臉,有著上位者獨有的華貴與尊崇,卻又隱約帶著幾絲對眼前事物的不耐和漠然。 千夙西怕被發現端倪,很快看向了別處,但隨即他便被嚇了一跳。因為,今日來訪的客人中有一名正是他認識的人,葛老。 “他來這里做什么,阻止我動手?” 千夙西腦子飛快的轉著,想知道為何葛老也來了這里。 葛老似乎早就知道千夙西在這里,他朝千夙西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與身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說起話來。 千夙西多年來養成的直覺告訴他這里不宜久留,但身著侍衛衣服,是不可沒有命令私自行動的。 千夙西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但現實永遠不會如人所愿,與葛老說完話的那名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朝敏安王拱了拱手,道:“小人今日有一份大禮要送給敏安王,希望能笑納?!?/br> 說完葛老也站起身來,離開座位,走到千夙西身邊,將他從一列侍衛中拉出來讓他跪在了敏安王面前。 禮物是個人,又是名年紀輕輕樣貌俊美的男子,在場眾人都看出來了,這明明是打著送禮的名頭往敏安王床上送人。 只是這人又從何得知敏安王會對一名男子感興趣,而那名男子又為何身著敏安王府侍衛的衣服,其余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等著看敏安王如何回應。 世人皆知敏安王不光無意于朝政,也無意于情愛糾葛,這些年不知拒絕了多少美人,竟還有人不知輕重的送他禮物,還是名男子。 敏安王笑了兩聲,道: “你這禮物倒是別具一格,不過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收呢?” 并沒有直接的拒絕,中年男子喜得趕忙彎下腰,討好又卑微的拱手,道: “敏安王不知道,男子身體更柔韌持久,自是可以受得住王爺你的精力旺盛,神勇過人,更何況這人曾受過專門的調教,在床上是個難得的尤物,絕對能讓你滿意?!?/br> 話說到這里,實在是有些露骨下流了,但敏安王沒開口,余下眾人自是不敢說話。 千夙西聽到調教二字時忍不住身體動了一下,卻仍是低頭跪著不動。 敏安王瞧見了千夙西的微小變化,皺了皺眉。 中年男子見狀,忙又補充道:“這人之前絕對沒被人碰過,專等著王爺開苞呢,王爺你可以慢慢的開發……” 被調教卻沒人碰過,敏安王懶得去揪出中年男子話里的漏洞,抬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敏安王看向臺階下跪著的人,命令千夙西抬起頭來。 沒錯,這就是近幾日來一直在府內四處逡巡卻遲遲沒有動手的人。這樣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甚至連暗衛都跟蹤了好幾天才發現的人是來做自己男寵的,敏安王一點都不相信。 但順水推舟之事,他也不是不會做。有些事情,只要大局在握,便可以悠然看戲了。 敏安王道了聲:“賞?!笔障铝诉@份意外,也或許是被人精心設計的禮物。 中年男子激動的直搓手,徑直跪了下去,朝王爺謝恩。 “你上來?!?/br> 千夙西起身往臺階上走去,站在了敏安王身側。 敏安王從懷中取出個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遞到千夙西面前。 “賞你的,晚上床榻間助興用?!焙竺嬉痪涞穆曇艉艿?,只傳進了千夙西耳中。 千夙西接過藥丸,并沒有吃下去,而是朝葛老的方向看去。 葛老感覺到千夙西的目光后,站起身來,遠遠的看著他,又朝敏安王躬下腰,表示忠心,道: “從今以后,王爺便是你唯一的主人?!?/br> 千夙西點了點頭,看向敏安王,但仍僵著身子,猶豫著該不該吃下陌生的藥丸。 “放心,這藥到晚上才會起效?!?/br> 敏安王似乎很樂意看到千夙西為難的樣子,這與那個在偏院中偷偷打盹的少年有些許重疊。 千夙西將藥丸放進口中,咽了下去。 也罷,就算是毒藥又何妨,殺了人之后再取解藥便是了。 夜宴散的很早,之后葛老同那名中年男子一同離開了,沒有再看千夙西一眼。 敏安王囑咐了千夙西的住處后,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