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是否真的確有其事。他仍舊記得這女人略帶沙啞與不屑的聲音，分明說著將自己丟的遠一點，但是卻也無法否認她確實讓一個態度不怎么樣的棘手侍衛護送了自己。

    那個奇怪的……女人，他不喜歡。何況他完全不需要那種功夫不出彩的人護送，那種人根本應付不了他會對上的人……

    “那個女人，保護不了我?！辈贿h處的夜鴉抿緊薄唇，似乎想到了非常惹人嫌的東西，冷淡的表情中染了幾分怒意。

    “女人？”秋殺也不管這個小殺手有沒有回憶起來當時的具體情形了，此刻被這家伙的一句“那個女人”吸引了注意力，她在令人暈眩的桂花香中找回一絲清明，蹙起了眉毛，“你說小黑是女人？”

    她仍舊記得那人低沉的聲線，容易害羞窘迫的臉，明明也是應該為了殺人不擇手段的修羅堂一員，卻向來羞惱于偷聽墻角，偶爾不小心撞破那香艷的場景，還會一邊罵罵咧咧說著會告訴堂主一邊退出去。這樣的小黑，完全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男子……

    “那之后我與她打斗，摸到……那時發現的?！?/br>
    秋殺沒有聽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但是卻從他不善的表情中想到了那次小黑說，這少年剛聽說自己就是秋殺，便與小黑打了起來。那打斗是確有其事，而且這家伙完全沒必要騙她。

    “你摸到了……小黑的胸？”秋殺借著問八卦的便利湊近少年，少年卻僵硬地繃緊身體避開她的呼吸，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并非本意?！?/br>
    看來確實是摸到了胸。

    “有胸并不一定就是女子啊?！鼻餁⒉[起眼睛，神色曖昧地湊他更近，纖細修長的指尖摸上少年的手臂，“每個人都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許多人只是把常人不知道的那一面藏了起來——而你所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br>
    少年的袖子被擼起，鴉羽一般的睫毛輕顫，恍然地凝視著女子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荑，皺著眉頭出神地想著她這句話：“會有人兩面完全相反嗎？”

    “什么？”秋殺順著他的眼神望著少年線條利落的手臂，被那皓腕上面的青筋引得裙內跳了跳，此刻他開口，秋殺一時竟然沒有聽清。

    夜鴉似乎被她沙啞的聲音和漫不經心的態度惹到，他不再說話，眉毛緊緊皺著，有幾分稚氣的奶味兒，坐在一邊任由秋殺淌著血喘息粗重地觀察他，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秋殺也不著急，一手攀著他的肩頭，登徒子似的嗅個不停，滿臉興奮和癡迷。

    “你方才說那話，是什么意思？”最終還是他先受不了了，用刀柄將這流氓女人頂到一邊，一臉惱怒。

    秋殺被他的大刀頂著胸，抽了口氣劇烈咳嗽道：“雙兒的事情，你混跡江湖這么多年，竟然都不清楚一二？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不只是有女人的胸，或許他下面還有男人的玩意兒；又或者，你看就有不少看起來是男子的人，實際上他兩腿之間生著女人的——”

    “住口！”

    夜鴉面紅耳赤地捂住眼前這個女人喋喋不休的嘴，又想到什么似的迅速甩開了手。

    “少俠，怎么這般害羞呀？”秋殺明知故問，歪頭打量這聽得氣喘吁吁的家伙，嘴上仍舊不放過他，“莫不是太過年輕，竟然只是聽聽這種事，就不能自控？”

    “滿口胡言！”少年胸膛起伏更厲害了，顯然是氣的。他一記眼刀飛在秋殺身上，恨不得立刻將這不知羞恥的女人殺了，腦中默念了幾遍不和女子一般見識，才再次忍了下來。

    最好活著將她帶回去不是嗎？無論如何他殺不得這女人。

    就在夜鴉的呼吸剛剛平穩下來，大發善心將這個作天作地的女人一把提起，準備帶往醫館去的時候，卻被這女人又一次非禮了。

    夜鴉：……

    秋殺笑著抬眼：“我還以為少俠要殺我，一時慌亂才唐突了你?！彼焐险f得挺好，臉上卻沒有一點慌亂的意思，反而滿足地瞇起眼，纖細手指又將那一坨胯間隱隱覺醒的野獸捏了捏。

    夜鴉額角青筋跳了跳，漲紅了一張臉將她再次壓在地上，呼吸起伏間竟是被氣得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你不，不知羞恥……”

    “我知?！彼σ豢拷?，秋殺便被滿胸桂花香熏得雙眼迷離，握住他準備松開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腿間，深深地喘了兩聲：“好弟弟，你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夜鴉一時忘了掙扎，一雙紅眼睛中閃過不解。他眉頭緊皺，神情活像只兔子，“你，你也是男子？”這下他倒是沒什么顧忌了，一把將秋殺松開，躲瘟神似的再次變回了防備狀態。

    “我自然不是?！毕騺砬橛軌虮粕啡?，秋殺跌跌撞撞地走向那閃開的人，一雙眼中滿是欲望。見她將要跌倒，少年咬了咬牙，再次托住了她，“再亂動，死?！?/br>
    他神色不似作假，儼然已經受夠了她這般舉動。秋殺臉上的笑凝了一瞬：這小東西看來是真的可以在這里殺死她，那為什么要留她這么久？

    少年身前的少女安靜了一瞬，下一秒就見她再次滿眼癡迷地貼了上來，夜鴉抿唇想要更往后躲，卻被她一把抱住了腰身。

    “松開?！笔职吹降牡胤揭粓F柔軟，少年被秋殺握著的手腕已經隱隱露出了青筋。他現在被眼神guntang的少女摸索著后腰，被強迫按上她胸的手微微顫抖。

    “男女……我們……”夜鴉退無可退，他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男是女了，跟在師父旁邊，他只學會了執行任務。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親近過，唯有的幾次肌膚相貼，都是和這個人。

    “你，為何一直靠近我……”

    就在秋殺以為少年已經石化，才準備伸手在他的胸上揉兩把的時候，聽到了少年悶悶的聲音。他垂著眼睛，烏黑發絲垂落幾根，一雙紅眼睛緊緊盯著她。這眼神中的求知欲與試探讓秋殺想到了那給了自己一刀的美人，笑呵呵地側開眼避免與他對視。

    “你身上有很濃郁的桂花香，我沒辦法抗拒?！?/br>
    她說了實話，卻知道這少年不會信：他們自然是聞不出來自己身上的味道，怕只會將她的真話視作假話，還不如她就此編一個騙他能讓他信服。

    夜鴉想到了什么似的，將她的手挪離胸膛，別扭地從懷里掏出一包點心模樣的東西，“桂花糕，你想要它？”

    “……”

    秋殺見他那寶貝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東西也值得我糾纏你？”

    夜鴉聞言皺眉：“我與數十人苦戰，才拿到這最后一份?！彼呎f邊展開包裝，露出里面精致可愛的小巧糕點，“凌記的?！?/br>
    “凌記的最后一份……那確實來的不容易?！?/br>
    修羅堂旗下的門店，根本就不做明面上的生意，自是會將不知內情的難纏客人以各種理由請出去，最常用的便是“最后一份是留給東家的”?？磥磉@家伙是根本就沒有付錢，怕是與旗下的打手們斗了個痛快，方將人家的東西搶了。

    少年啟唇將那塊小小點心咬進一口，淺粉色的唇邊上沾了幾點白色，看得秋殺咽了咽口水。

    “也給我嘗嘗?！?/br>
    夜鴉迅速將手中的桂花糕裝進了懷里，臉上難得帶了幾分笑意：“讓他們摸摸，他們就愿意給你一包了?！?/br>
    秋殺：……

    這家伙竟然還這般嘲諷她，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她意識到這少年已經放松了下來。

    此刻少年吐氣如蘭，身上的香味毫不壓制地圍繞住了她。少年什么都不知道，猶自品嘗著口中的“勞動成果”。

    “那我讓你摸摸，給我分一口?！?/br>
    “你?！?/br>
    正欲啟唇反駁的夜鴉只見這人故技重施，一對薄唇對上了他的。他有所防備地擋住唇，她卻扯下他的手按在了胸前，唇也沒有像上次那般蜻蜓點水便停下來，而是真將他口中的桂花糕卷入了唇舌中，復又深入了他的口。

    桂花香一時盈滿了整個月老祠，紅紗隨冷風飄動，秋殺紅衣上鮮血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