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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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遠離水源的地方生火取暖,那個奇怪的跟蹤狂被拴在一棵樹下。 “這是什么?”澤羅拖著睡袋坐到他身邊,火光下,道格手里的狗牌反射出銀色的光。 “狗牌,軍隊里用來標識身份的,看這圈橡膠,老古董,高級貨,騎兵隊用的也就一塊破金屬而已?!钡栏癯断乱骂I,露出鎖骨處一道指甲蓋長的傷疤,“破爛貨就這樣?!?/br> “你也有?”澤羅湊到他頸邊,舌頭嘗到汗水的咸味。 “嗯沒法比,這上面除了編號,什么也沒有?!彼坪醪⒉幌胩峒白约旱氖?,把狗牌扔給了澤羅,指著上面唯一的編號,又隨手拔起一根草。 “他躲在水里,用木管子呼吸,跟蹤我們。不管他是不是個瘋子,他對這里一定很熟悉。正好,我們還缺個向導?!?/br> 從被拿走狗牌開始,那個男人就一直盯著兩人,無論問起什么都不愿回答,如果不是會嚇得哼哼兩聲,道格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做什么呢?” 澤羅把狗牌掛在脖子上,一腳踩進道格盤坐的兩腿間,自顧自地坐上大腿,腳板一踩,留了兩道泥印,道格眼尖地抓起他的腳踝,順著小腿一摸而上,停在大腿靠近屁股的軟rou處,故意捏了一把,澤羅像只被驚擾的螞蚱,倏地一聲躥起,不及防地踢了他肚子一腳,道格悶聲不響,捂著肚子暗自懊悔著。 “你這臟兮兮的小爪子?!彼钢约阂路系哪_印,“這次回去,我要給你買一堆鞋子,試到你穿為止?!?/br> 每次每次,當他給澤羅換上一雙新鞋,起初他會對這份禮物感到滿意,穿著坐在沙發上一整天,但他的腳估計是有自我意識的,不用等到明天,鞋子便再次不翼而飛了。偶爾在靠近車的地方,一小截鞋子被風吹的露出來,道格倒光了里面的沙子,把鞋子藏進了床底,澤羅一次都沒發現過。 “困了?”澤羅的腦袋在他肩頭一頓一頓。 “要做?!?/br> “我倒是想,不過我可不想你被人看了……或者啊寶貝,躺下讓我給你舔舔?!钡栏衲笾暮箢i,干燥的唇抵著他蹭,澤羅伸出舌頭替他潤濕了唇瓣,疲乏的身子往上拉了一段,靠在他肩上,把玩著他剛長出的野草似的頭發。道格被他飄忽不定的手摸的心癢,往屁股上扇了一掌,趕他去睡覺,“好了,等會你還要替我守夜?!?/br> “晚安,道格?!?/br> 凌晨的時候,他和澤羅換了班,囑咐幾句后,道格走向了樹下的男人,手里的刀子在他眼皮下晃了晃,男人沒有反應。道格檢查了一遍繩結,沒有發現異樣后便安心地鉆入睡袋里。 沼澤地的白天,有些綠蒙蒙的光鋪在密集的灌木叢上,毒辣的藤蔓恣意爬滿了巖石,向上生長,爭奪著陽光。青蛙,飛鳥,蟲類聚集在一塊的叫聲堪比十個鬧鐘在他腦袋上齊齊打鈴,耳膜疼的像被錐子連敲數下,耳朵灌滿水,咕嚕咕嚕地響。 道格抹了把耳朵,在耳洞口有點濕潤,也許是露水,他捂著腦袋,緩緩從睡袋里爬出來,一轉頭卻沒在火堆處看到澤羅,他叫了兩聲,接著在正對面的樹下看到蹲著的人。 “你在玩什么呢?” 澤羅搖著那塊狗牌,在男人面前晃來晃去,男人褐色的瞳孔放得巨大,雙手被綁在身后,但雙腿蹲著,腳跟立起,隨時一副要撲過來的樣子。 “像條狗?!钡栏衲眠^狗牌,學著澤羅的動作,男人專注的神態因流出的口水和夸張放大的五官而格外滑稽。 “你從哪學來的,寶貝,這么壞心眼的事?!?/br> “電視里,有狗,有長毛的人?!?/br> “長毛的人?”他想起一張舊時代的馬戲團海報,一個長了一臉大胡子的胖女人和三條腿的男人,道格覺得那是做了假體來騙人的,直到他從一堆破爛里翻到了一份奇幻性愛錄像帶。道格甩甩腦袋,企圖把那幅圖像從腦子里刪掉。 “他怎么會理你?” “名字?!睗闪_指著狗牌上的編號。 “13號?!钡栏窠辛寺?。 男人眼睛一亮,從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是?!?/br> “真聰明啊,澤羅寶貝?!?/br> 道格解開了系著樹干的一端,麻繩在手腕繞了個圈,他問道,“說出來,或者我把你倒吊在樹上,打斷你的腿,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片沼澤地里有什么?!?/br> “13號……13號嚇……你們?!?/br> 他用編號代替了自我稱呼,斷續模糊的語句讓道格想起剛見澤羅的時候,但兩者有著明顯的不同,澤羅的腦子是正常的,詞匯量的稀少和非正常的生活讓他有些表達上的麻煩,這點在老爹和他的教導下好了許多。但這個陌生男人,一句簡短的句子足足讓他延長了七八秒的時間,一半的時間里他眼神放空,合不住嘴,口水從嘴角滑到下巴,還有這身臟兮兮的打扮。 無法集中注意力,反應遲鈍,表達方式有限——卻有良好的生存能力和明確的目的。 “誰讓你來的?” 他把刀子架在13號的脖子,姑且這么稱呼他,13號明顯對這冷兵器感到害怕,他索索咧咧地蜷縮身子,身后的雙手扯著麻繩想要掙脫。 “回答我,你說了我就把它拿開……13號?!?/br> “……房子……13號聽,醫生?!?/br> “醫生,博士?”道格琢磨著這個稱呼。 13號點點頭,“醫生,醫生……醫生,給吃的?!?/br> 道格拿了兩根rou干和他做交易。 “好吃的,帶我們過去找醫生,這些都是你的?!彼邢乱恍Krou干塞進13號嘴里,男人茫然地咀嚼了兩口,嘗到rou的香味,一口吞下去,眼睛盯緊剩下的rou干。 “醫生……討厭,外面的人?!?/br> “我們是朋友,朋友,明白嗎?”道格指了指自己,13號的眼神沒停留,一會飄到澤羅身上,“澤羅(zero),一樣的……名字?!?/br> 顯然13號是誤會了什么,道格微微一笑,指著澤羅說道,“對,他也是你的同伴,醫生讓我把他帶過來的?!?/br> 13號抿緊嘴巴,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污泥的身體,簡單的腦袋里想不出太多復雜的問題,他最后點點頭,“同伴……醫生,帶去,找醫生?!?/br> 出于安全考慮,道格還是給他綁了根繩子在手腕上,13號表現的很配合。 “這些路有什么不同?” 在一道分岔口,13號毫不猶豫地往右邊走,道格望著兩邊,壓根分不出區別,灌木叢和雜草到處都是,水洼和泥巴覆蓋的地面。 “醫生,要記,錯錯……打手?!?3號把手心朝上,黝黑粗糙的掌心分布一條條發白的傷痕,從傷口的均勻大小來看,應該是短鞭一類的武器。 “他訓練你?!?/br> 13號搖搖腦袋,“醫生是……是……主人?!彼挚聪驖闪_,眼神純真又羨慕,“好看……干凈,好看……好主人?!?/br> “主人?!睗闪_不明所以地看向道格。 “那是伴侶的意思,你有個好伴侶,就是我?!?/br> “我聽得懂?!睗闪_往他鼻尖上捏了把。 “噢他有點傻乎乎的,你看你聰明的多了?!?/br> 沼澤地里最不缺的就是活蹦亂飛的蟲子,道格不得不空出一只手來打發它們,以免被占了幾秒的縫隙,冷不丁地咬上一口,它們精的很,專挑最嫩最隱秘的地方咬,一眨眼的功夫就鼓成球,手一拔,一潑血跟著灑出。 “寶貝,替我牽著他——老天我受夠這些蟲子了!”道格煩躁地拍死手臂內側的一只花蚊子,一灘血留在臂上,他隨手抹在一旁的草葉上,從包里掏出一罐小型噴火器,沖著幾只迎面而來的蟲子便唰——空氣被一股焦味取代。 “這才像話嘛?!钡栏窕仡^沖著澤羅笑道,舉著罐子又炫耀地噴出一劑火花,13號看到火焰的苗頭嚇得跌坐地上,渾身顫抖著不愿起來。 “他什么都怕?!钡栏褚姞畎褔娀鹌魇樟似饋?。 “不怕蟲子?!睗闪_扯了一把繩套,示意男人跟上腳步,道格低下頭,才看見13號的小腿上趴著十來只吸血的蟲子,每只都吃的飽飽,透明的翅膀一振一振。他被噴火器嚇到腿軟,卻無視了一堆正在咬他的蟲子。 “怪人?!钡栏襦止玖寺?。 值得慶幸的是,在中午的溫度再度升高,焦灼的空氣堵塞喉嚨前,13號帶他們找到了那名醫生的住處。 道格原本猜想會是個小木屋子,但這里,看上去更像月光城貴族的豪宅。 更潮濕,更破爛,屋子后面的樹木像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影子延長到了前院,劃分出光與暗的界限,熱浪與濕土形成一股陰冷的濕氣,吹的人骨頭酥麻。木質的外墻仿佛剛被一場雨淋濕,到處是貼著墻爬延生長的藤蔓與荊棘,一些佇立在泥里,削成尖頭的木棍,尖端有黏稠發黑的血漬。它們立在房屋前的荒院里,就像在警告——再踏進一步,你就得把腦袋擱在上面當觀賞物。 “敲個門吧,伙計?!?/br> 如果放在一座小鎮,一座被圍墻包裹但有點人煙的城市,他還會假裝成一個和善人士扣扣門,來點推銷語氣。但院子里埋設的露出一角的鐵絲線,正無聲阻擋著,死或不死,就差個探路的。 于是他把13號推了出去。 一條好狗不止認得回家的路,它還得懂的怎么在大半夜進入屋子里,好在明早給睡意朦朧的主人一點兒意料之中的驚喜。 13號是條好狗,至少道格是這么覺得。他不走前院那條被人踩出來的小道,那是再明顯不過的陷阱,他跟著院子邊上那圈地磚走,緊緊貼著,腳尖點在一足半只腳寬的磚上,配上他高瘦的身材,像只四肢不協調的猴子,一路蹦跶過去。 道格牽著繩子和澤羅走在外圍,盡量跟13號貼的緊些,他不想惹出太多事來,早點解決早點收工回家,睡覺zuoai,什么都比這臭水溝強。 “這……進去?!?/br> 13號帶著他們繞到了屋子后面,有個后門,被木板和釘子封住,門的下半部分有個小門,13號率先鉆了個腦袋進去,但他的肩膀明顯要比矮門寬出一部分,道格剛想把他拉回來,咔吱咔吱,兩聲骨頭摩擦的響聲,他下意識看向澤羅,后者正盯著那扇矮門—— 13號以一種扭曲的像蛇的姿勢蠕動,他無法自由動作的雙手從肩膀處開始,咔吱咔吱,一節節地癱軟成兩根輕飄飄的帶子,13號目光呆滯,窄窄的顴骨因張大的嘴而突起成球狀,腦袋大幅度地向兩邊扭動,他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角度,從頸處發出咔噠的聲音,接著他屈起雙膝,兩腳像魚擺動的尾巴,一前一后地鏟著,驅動身體,亂糟糟的頭發被壓扯著掉落一地,道格眼看他像只滑溜溜的蚯蚓從矮門里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