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博弈,他只是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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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參見陛下?!?/br> “起吧?!?/br> “謝陛下?!?/br> 陸離起身低眉斂腰的站好,坐在桌案后到帝王年紀輕輕已有了上位者到威嚴,只是臉上不加掩飾的笑容顯露了幾分稚氣。 “母后昨日又召見了你?還是今晨才放了你回來?” “回陛下,是?!?/br> “你,你也別怪母后,”小皇帝似是為難似是勸慰,“深宮寂寞,母后年紀輕輕便進了這宮內,整日里為了朕,為了李家cao心,脾氣些許暴躁了些,你,多擔待著些?!?/br> “奴才不敢,”陸離忙跪下,磕頭請罪,“太后娘娘尊貴,召見奴才,是奴的福氣?!?/br> “你……唉,你啊,快快起來?!毙』实圩呦聛?,還要伸手將人扶起。 君臣有別,不論帝王表現得如何良善,身份也是不能逾越的,陸離對著點更是記得清楚,在皇帝手伸到前便自己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奴才謝過陛下?!?/br> “你以后,別逆著母后來,母后她心情不好,受罪的最后還是你自己,聽著些話,才能討些母后歡心,母后可沒朕這般好脾氣?!?/br> 小皇帝頂著一張稚氣的臉,說著老誠的話,話里話外都是不在乎身份對一個卑下奴才的關心。 陸離低垂的臉上極快的劃過一抹情緒,自習看去有事一副認真聽話的模樣。 “奴才多謝陛下教誨?!?/br> “母后這才罰了你,也別記在心上,鮑春來——” 小皇帝喊道。 “奴才在?!?/br> “把朕的賞賜拿來,給陸離?!?/br> “喳?!?/br> “奴才謝皇上賞賜?!?/br> “嗯,退下了,這兩日好好休息,不必急著當差,退下吧?!?/br> “是,陛下,奴才告退?!?/br> 外面陽光明媚,宮墻的陰影打在地上一片又一片,參差不齊,就像是這華麗的皇宮藏著那些見不得人到東西。 陸離抱著賞賜,里面除了金銀賞賜,還有一瓶金玉露——難得的御貢之物,極好的外用療傷藥膏。 母子——博弈嗎? 他這種小人物就是個棋子吧! 陸離離開一片安靜,小皇帝站著不語,不知在想什么,伺候的鮑公公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彎腰候著吩咐。 片刻后: “鮑春來,母后病了些許時日,如今好轉,朕也應該去看看不是?!?/br> “陛下孝心?!?/br> “擺駕吧?!?/br> “擺駕慈安宮——” 慈安宮內此時一片歡聲笑語,第五雅南靠在軟塌上看著婢子打鬧玩耍,心情很是不錯。 “皇上駕到——” 外面高聲通傳讓屋內靜了靜,畫書忙叫停了姐妹,低眉斂目的站好,自己則是站到了第五雅南邊上。 “母后屋里可是熱鬧?!?/br> “皇帝來了,快快來坐?!?/br> “兒臣給母后請安,多日未曾看望母后,還望母后勿怪?!?/br> 皇帝輕輕作揖,面上帶著羞愧,端的是一副孝順孩子的模樣。 第五雅南淺笑: “你和母后見外什么,哀家這連日風寒恐過了病氣給你,攔著不讓你來,你的一片孝心母后難能不知曉?!?/br> 皇帝聞言一笑,便也坐到了塌上:“母后疼兒臣,兒臣也惦念著母后,母后身子可是大好了,兒臣再讓御醫來瞧瞧?!?/br> “好了好了,可別喊御醫了,連著多日吃著苦藥,好容易給歇了,讓那些個老頭子來,沒病都得開幾服藥來?!?/br> “母后,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兒臣讓御膳房準備了母后愛吃的蜜餞果子?!?/br> 小皇帝滿面擔憂。 畫書解釋道: “王太醫昨日便來請了脈,娘娘的身子已然大好,陛下不必過于憂心?!?/br> “既看了太醫便好,你們跟在母后身邊,定要好好伺候著?!?/br> “是,奴婢/奴才遵旨?!?/br> “不過是不小心受了寒涼嗎,你啊就是太擔心了?!?/br> “母后身子金貴,更應該小心才是……”小皇帝說了兩句話,語氣里還帶上了羞慚和難過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不成事,讓母后為了朕cao勞,母后又怎會染病受苦?!?/br> 第五雅南聞言秀眉一擰,扶著畫書坐直身子,擺出了幾分太后的氣勢: “鮑春來,你是怎么照顧陛下的?” “奴才在,奴才,奴才……” 鮑公公撲通一下跪下,支吾半晌也沒說個什么來,在第五雅南的逼視下,圓滾的身子抖得跟個篩糠似的。 小皇帝一時反應不及,不知為何第五雅南就對著鮑春來發作起來。 “母后,可是兒臣做錯了什么?” 小皇帝連忙站起來,眼里茫然和不解。 第五雅南厲聲道:“誰在皇帝面前嚼了舌根了,作為貼身伺候的公公,不僅不知錯,還讓皇帝聽了這般下作的話來,是反了不成!” “奴才沒有,沒有啊,求太后娘娘明鑒?!?/br> “???母后,兒臣,兒臣話里有何不對嗎?” “你這話,說的可是誅得母后的心啊,我為一國之母,是你的母后,卻也僅是你名義上的后母,這么多年了,是說我把持朝政,要挾帝王啊,我一心為了你們李家,皇帝這話,不是別人說著來挑撥我們母子的啊,那就是皇帝也在怨著我了?!?/br> 第五雅南紅了眼睛,滿身受傷,畫書也哭著上前: “娘娘可別哭,娘娘一片誠心天地可鑒,哪是那等子小人幾句話就能挑撥的了了?!?/br> 李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是那藏在自己心底的隱秘突然被點破的難堪,只是這話又怎么能承認,分分鐘便也紅了眼眶,直接跪倒在第五雅南塌邊。 “姨母,姨母,我萬萬不敢又這樣的想法啊,當年若無姨母,早就沒了我,姨母伴著我長大,教導養育我至如今,我早已將您看作親生母親了,姨母,兒子是無意的啊?!?/br> 皇帝一跪,這屋內除了第五雅南,跪倒一地,連帶著哭喊聲一片。 鮑公公哭聲最大:“太后娘娘明鑒,陛下一直把您當做母親孝順恭敬,哪有那般心思,都是奴才的錯,奴才的錯,未曾看好宮內這些小人?!?/br> 第五雅南蹙眉,只覺得這吵得頭疼,畫書瞧見,上前去扶皇帝: “皇上這是讓娘娘難過了,您快些起吧,娘娘瞧著可不得多心疼?!?/br> 李垣只看著第五雅南,紅紅的眼里裝著對她的孺慕和依賴。 第五雅南緩了語氣:“還不快些起來,跪傷了膝蓋誠心惹我心疼?!?/br> 李垣這才爬起來,也不坐下,恭敬的站到第五雅南手邊的位子:“姨母,就知道姨母疼我,我也心疼姨母,母后是生了病離開了我,父皇也是,姨母病了這么久,我怕,我怕……我就只有姨母一人了?!?/br> 第五雅南似是被這話說到了傷心處,哽著身子道:“你娘身子一直嬌弱,姨母和你娘不一樣,別擔心,你啊,都是大人了,還這般哭鼻子,娶了媳婦還不得讓媳婦兒笑了去?!?/br> “我也就在姨母這兒才這樣了,哪有姨母說得那般愛哭?!?/br> 小皇帝偏了偏頭,似是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