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受一和小受二
新鮮的rou類在火焰的炙烤下發出油潤的焦香,燃燒的枯枝嗶啵作響,偶爾滴落的油脂蓬起一叢火花。 簡嘉曲起一條腿坐在樹下,膝頭放著他得到的那本,這本書并不厚,簡嘉嘩嘩嘩幾下就翻完了,所有內容一字不差地印在他的腦子里,然后這本書就砰一聲化為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簡嘉的精神力追蹤著那些光點消失的地方,眼中跳躍著興味盎然的光芒。 這本書里記載的精神力鍛煉方法非常簡單,按照方法練習的確可以緩慢的提升精神力,但是簡嘉卻發現了一些隱藏極深的后門。就像是一些電腦軟件,你使用了它們,就應該知道,有一天,這些后門八成會變成他人反過來控制你的利器。 簡嘉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可以吞噬其他的精神力核心,如同剛剛吞噬幽影豹腦中的青色光點,由此提高精神力。似乎其他君王并不能做到這一點,只能通過修煉來慢慢提升。 一只滋滋冒油,肥碩異常的蹄髈突然出現在簡嘉的視線里。 “嘗嘗吧,家傳手藝,萬金難求?!比~恒大馬金刀地在簡嘉身邊坐下來,兩條大長腿支棱八叉地橫在地上,他一口吞下一塊肥瘦相間還帶著rou皮的烤rou,動作帶著男性特有的豪邁,卻又不顯得粗魯,顯然接受過很好的教養。 “好rou!值得爺爺我賦詩一首?!比~恒大快朵頤,并且詩興大發。 小六,海子和小班三人蹲在一邊,聞言一臉菜色,三哥又要丟人了。 共濟會內部高層聚餐時,最常見的奇景就是三哥作詩,其他人憋著,死都不敢笑。 三哥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是一句詠風。 這首著作創作于他和幾個兄弟出門辦事途中,幾個人吊在懸崖上企圖潛入敵人的基地,半空中朔風凜冽,浸肌透骨,直抵臟腑。三哥有感而發。當下吟道:“強風如巨rou,cao得我嗷嗷叫——” 眾兄弟:“……” 若不是身上有繩吊著,那幾個兄弟都得掉下去。 三哥,咱專心當黑社會得了,就別兼職詩人了! 這時只聽葉恒長吟道:“噫吁嚱!” 亨利一個哆嗦,手上的rou差點兒掉進火堆里。 葉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這承受力忒差,他繼續道:“rou乎香哉——豬皮香哉,肥rou香哉,瘦rou香哉!筋絡亦香哉!” “我這首詩不錯吧?”葉恒笑嘻嘻看著簡嘉。 小六捂臉不忍直視。 亨利沒聽懂中文,小班幫他翻譯了一下,亨利的表情十分難以描述。 簡嘉卻是安靜地說:“很好?!?/br> 眾人驚,進而沉默。 葉恒仔細地看著簡嘉,發現他毫無異色,眼神安寧平靜,好像說出的話就是真理。 他是真的覺得好。 葉恒咧開嘴笑了,白牙閃閃發亮。 亨利忽然想到,學校里依稀流傳過簡嘉教授審美品位十分古怪的傳聞,看來空xue來風,未必無因。 簡嘉捧著用一片大葉子盛著的蹄髈,卻并沒有吃,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蹄髈火候正好,rou香撲鼻,但是他的口味偏清淡,一向不太喜歡重油重鹽的東西,這么一坨大肥rou,實在是有點難以下嘴。 “不喜歡油膩的?”葉恒立刻看出來了,他嘿嘿一笑,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個果子,手中刀光一閃,果子被切成兩半,他用刀子割下一塊瘦rou,把果子的汁水擠在瘦rou上面,遞到簡嘉唇邊。 “吃吧,絕對不會油膩?!?/br> 一股酸酸甜甜的清新氣息縈繞在鼻端,壓過了rou類的腥氣,簡嘉眨了眨眼睛,張口吃了下去。 味道好極了!簡嘉的眼睛愉悅地瞇起來。 葉恒眼珠絲毫不錯地捕捉到了簡嘉那個極其不明顯的滿意神色,心情也刷地一下跟著亮堂起來。 于是就這樣,葉恒不厭其煩地把烤rou切塊,擠上果汁,送到簡嘉嘴里。一個喂,一個吃,似乎理所當然就應該這樣。簡嘉在這方面比較遲鈍,有人弄好了喂他,又不用他出力,他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務。葉恒呢,看著簡嘉吃得歡,他只是笑著,眼里光彩閃爍。 葉恒的跟班三人組蹲在一邊竊竊私語。 “六爺,三爺……喜歡女的……是吧……”海子面色肅然,審慎地問。 “他媽的以前應該是?!毙×柿丝谕倌?。 “那么現在,應該就是剛剛那個鬼佬說的那個什么’君王和使魔之間性誘惑因子’的作用,對吧?”小班兇狠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忐忑。 “這他媽的誰知道,八成是?!毙×炖镞@樣說,心里卻十分不確定。他家三哥意志有多么堅定,豈是外力能夠輕易影響的?以前被對頭首領下了能迷昏一只大象的藥物,他家三哥硬是一直挺到援軍到來都沒有昏迷,硬生生反殺了對方十多個人。 那么,現在三哥的這種行為……哎呀他還沒有三嫂,也沒有小侄子呢! “放心,使魔晉升到高級階段,會有生育能力的,能自己生孩子,你家哥哥不會絕后?!眴桃镣蝗簧平馊艘獾貙λf。 what????! 三哥!生孩子!!生誰的孩子?給誰生孩子?? 小六望著對著簡嘉笑得一臉溫和的三哥,只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喬伊抱著烤的五分熟,還帶著血絲的豬排大口咀嚼,還不忘殷勤地給亨利遞水,嘴里含含糊糊:“葉已經基因解鎖一層,簡嘉大人也是,說真的,葉真是太幸運了,還沒到營地,就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君王。他們倆精神力都那么強,只要葉認簡嘉大人為主,簡嘉大人也同意收葉做使魔,葉以后的實力,嘖嘖,不可估量?!?/br> 小六面色一沉,從骨子里透出一股陰冷兇悍之意:“認主?你以為我三哥是什么人?誰配做我三哥的主人?誰敢?” 四個問句一句比一句陰冷森寒。 喬伊被他的氣勢鎮住,咽下嘴里的食物,訥訥道:“葉的身手的確超乎常人,不過我也沒聽說過這樣的大佬啊?!?/br> “你們……哼!你們這些小嘍啰知道什么。三哥兩年前就不參合那些事了,要不是……”小六眼中閃過憤恨,聲音卻低了下去。 “兩年前……”喬伊喃喃道,他突然驚懼地瞪圓眼睛,喉嚨像被誰掐住了似的,“葉……夜魔……共濟會……Fuck!” “行了!嚷嚷個毛!”小六不耐煩地打斷他。 喬伊緊緊閉上嘴巴,看向葉恒的眼神覆上了一層全新的敬畏。 共濟會,橫跨美洲,加拿大,澳大利亞的龐大地下組織,成員以華人為主,涵蓋社會各行各業,號稱只是保障華人在海外正當權益的松散組織,可是連政府暴力機關都要謹慎對待。 夜魔只是一個綽號,但卻曾經代表共濟會中獨一無二的無上權威。雖然夜魔在兩年前已經不再擔任會首,但是他的威名依舊赫赫。 沒想到今天看到活的傳說人物,沒想到他這么年輕。 “哥們,不管怎么樣,到了這里,總是要活下去,誰沒個牽掛呢?!眴桃羾@口氣,“也有很多厲害的家伙當獨行俠,可是他們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平均一百個新人里出一個君王都是運氣,新人總是氣盛,不知道能有個君王認主,是多么幸運的事?!?/br> 葉恒將一雙皮靴交給簡嘉,這是幽影豹掉落的物品。簡嘉試著穿上,十分輕便結實。 眾人解決了簡單的一餐,從河面比較窄的地方涉水渡過比訓河。 “據說這條河里面有黃金,寶石和其他寶藏,要是能撈到一些,跟系統兌換積分,可就發財了?!眴桃習r不時潛到水里,可惜一無所獲。 簡嘉的精神力如同波紋一樣散開,水里只有水草和一些常見的魚類,并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水流并不湍急,他們很快到達河對岸,幾人嘩啦啦地從水里出來,擰著衣服里的水,葉恒干脆脫掉了上衣,光著膀子展示著肌rou發達,線條漂亮的上身,滾著水珠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對著簡嘉笑得魅力四射。 簡嘉神色莊重地欣賞了一會兒男色,看得葉恒開始渾身發熱,然后,邁著方步走了。 葉恒:“……” 水面上慢悠悠飄落幾片寬大的葉子,順流而下。 簡嘉準備生一堆火,把身上衣服烤干,水面上的一片扇面狀的葉子突然飛起,向著他的后腦撲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一個人大力撲倒在地上。 簡嘉在倒下的同時,cao控幾根木刺直接把那片葉子釘在了地上。 葉子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就再動彈不得。 撲倒簡嘉的人整個伏在他懷里,額頭頂著他的肩膀,臉埋在他胸口,雙手摟著他的腰,一動不動。 葉恒檢視了那片葉子,走到簡嘉身邊:“還好沒傷著你,這個是誰?怎么不動彈?” 簡嘉知道伏在他懷里的人沒有受傷,但是身體卻僵硬的很,這人的臉死死埋在他的胸口,整個耳朵紅得像燒熟了一樣。 咦?這個耳朵甚是眼熟?相關記憶片段在簡嘉的大腦中飛速閃過。 “桑榆?”簡嘉的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什么起伏。而趴在他懷里的人卻像被雷驚到一樣,身子抽緊,摟住他的雙臂立刻松開,卻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整個人慌得不行,身體居然開始發抖。 “起來,你小子這么沉?!焙喖戊o靜道。 懷里的人像安裝彈簧了一樣,嘭一下子彈跳起來,慌手慌腳地拉簡嘉起了身,然后就站在一邊,一眼都不敢看簡嘉。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穿著淺色休閑襯衫和牛仔褲,個子高高的,一身小麥色皮膚,黑色短發帶著一點點自然卷,整個人看上去還帶著青澀,卻是干干凈凈,陽光帥氣。他臉色發紅,眼神有些慌張,羞澀而溫純,像一只剛剛步入陌生林地的小公鹿。 “桑榆?!焙喖斡纸辛艘宦?。 “簡,簡教授……”少年極輕地答應,卻還是垂下眼睛,看著地面。 簡嘉注視著他:“這么客氣?以前不是叫我簡哥哥?” 桑榆低聲道:“我,我是今年MIT的新生,其實今天是報道?!?/br> “不錯,夢想成真?!焙喖握酒鹕?,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桑榆眼中透出喜悅,閃閃發亮:“您,您還記得我說的話?” “你當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力氣嚷嚷得全樓都聽到,想忘記很難?!焙喖窝壑虚W過一道類似笑意的光華。 桑榆聞言臉更紅了,低著頭囁嚅道:“其實……也……不用……記那么清楚的……” “怎么總是低著頭說話?”簡嘉完全沒有體會到少年窘迫羞澀的心情,直接問。 桑榆慌張地抬頭看了簡嘉一眼,接觸到簡嘉眼中的光彩,就像是被蠱惑一樣,有點發呆,幾秒鐘之后,意識到自己正盯著簡嘉傻傻地看,立刻又低下頭,覺得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蠢貨。 “怎么了?臉這么紅?” 桑榆發現簡嘉的聲音近在咫尺,一抬頭,簡嘉居然跟他臉對臉,眼睛正盯著他看! 心跳失序! 狂跳! 要蹦出來了! “怎么這么怕我?”簡嘉歪著頭打量桑榆,還想靠前,被葉恒攔住了。 那可憐的孩子羞澀緊張得都要暈過去了,簡嘉這小禍害還一個勁兒的往上湊。 “他小時候不怕我,一直跟著我叫哥哥?!北焕揭贿叺暮喖我荒樋瞻?,他為人親切,樂于助人,為什么這么多人都怕他? 這小子現在也不是怕你,葉恒一笑,露出一顆虎牙。 桑榆此時方才能夠正常的呼吸,他臉色依舊有點紅,低著頭,不敢正眼看簡嘉,卻偷偷地從眼角留意簡嘉的一舉一動。 簡嘉皺著眉脫掉外套,里面的襯衫也濕透了,他白皙的面容有些蒼白,眉目間染上一層冰冷的霜色。 “教授,把這件衣服換上吧?!币患€帶著少年體溫的白色襯衫遞到簡嘉眼前。 桑榆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小麥色的健壯臂膀露在外面,他低著頭,語氣里帶著與他高大體魄完全不搭調的局促和羞澀。 “沒關系,我不冷?!焙喖蔚暤?,并沒有接過那件衣服。 “不,不行!您會生病的!”桑榆有些急了,抓住簡嘉的衣袖,褐色的眼眸里滿是焦慮和急切。 “不會生病……”簡嘉開口道。 看著簡嘉蒼白的面色,還有再次出口的拒絕,桑榆腦中又閃過這人幾次住院搶救的情形,他不禁有些發抖。 “不行!您聽我說,這里沒有醫院,萬一出事了要怎么辦?” “所以……你是要親手替我換衣服?”簡嘉清冷的聲音鉆進桑榆的耳中。 桑榆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干了什么。 他居然在脫簡嘉的衣服!扣子已經解開了好幾個,露出漂亮的鎖骨和一大片白皙的皮膚。 “我……我……不是……”桑榆只覺耳際一陣轟鳴,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他張口結舌,可是眼神卻不受控制地往那片露出的皮膚上瞟。 “個頭和膽子不成比例?!焙喖螕u搖頭,合攏衣襟。 “求您了,把衣服換下來吧,會生病的?!鄙S茏プ『喖蔚囊滦?。 簡嘉回頭看他,只看到一個帶著自然卷的腦瓜頂,而這個腦瓜頂居然明晃晃地訴說著十二萬分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