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流干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絮才從綿軟無力中掙脫出來,她身子陷在彈性十足的床里,身上蓋著暖烘烘的棉被,整個人像被車輪碾過一遍一樣,連輕巧的棉被都覺得沉重。 她動了動,想起來,發現全身都是光著的,事后顧晏臨沒給她穿上衣服。想到顧晏臨,唐絮又氣餒地閉上了眼。 一陣細碎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唐絮想到他可能還在家里,再次睜開了眼。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杯壁上接了幾顆水珠,顯然是放涼了的。 唐絮拿起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干啞的喉嚨,坐在床上緩了緩,然后去衣柜前穿好了一整套外出的衣服,扎好頭發,穿著拖鞋蹬蹬蹬下樓梯,把樓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行李箱搬上來,把里面沒必要的東西放下,又裝了幾件近期要穿的衣服,雙手一起在并在身側提箱子下樓。 廚房的抽油煙機呼呼響著,但機子已經不好使了,吸力不強,一炒菜就容易煙霧繚繞。 平時兩人在一起做飯時都會把廚房門打開,讓煙從陽臺的窗子里散出去。顧晏臨擔心味道熏到樓上的唐絮,硬是緊閉著門,在里面被嗆得一聲聲咳嗽。 估計是受不了了,想出來透口氣,人出來了,手在背后握著門把手準備關上門。 看到唐絮裝扮的時候他動作頓住,問她要去哪。 唐絮看了他一眼,拎著箱子從他身邊經過,“反正我趕不走你,我能怎么辦,我只能自己走?!?/br> 最后那一下到底沒拉上,他松了門把手,嗆鼻的白煙蜂擁而出。 “一定要分手?”顧晏臨也換了副面貌,沒之前那樣反常了,恢復了讓人又愛又恨的冷靜。 愛是唐絮覺得他處事不驚,天大的事在他那里都不值一提,他會讓她覺得安全可靠,恨是他的冷靜讓人捉摸不透,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走不進他的深處,在他面前,她也會變成不值一提的一種。 唐絮放下箱子,覺得自己身體里的水都流干了,不會再說著說著哭得泣不成聲了,大膽開口:“顧晏臨,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有你的事業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重要嗎,或者說我有你身邊任何一個人重要嗎,沒有,你很清楚。你防著我不就是怕我影響你的事業你的生活嗎,我走了你應該覺得慶幸才對。我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也是?!彼穆曇魯嗔艘幌拢骸爸匦聬凵弦粋€人真的不難……” 顧晏臨點點頭,他已經做了他目前所有能做的了,挽留過了爭取過了,改變不了結果的話就順其自然吧,只是…… “如果我不走呢?!?/br> “我會搬家,會離開這個城市,直到擺脫你?!?/br> “要怎么,唐絮,你告訴我你要我怎么做?”顧晏臨又有亂陣腳的趨勢。 唐絮輕嘆了一聲,按開行李箱拉桿,轉身往門口走。 顧晏臨兩大步過去拉住她。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還不明白嗎,你應該問你自己該做什么?!?/br> 門啪嗒一聲關上了,廚房的煙霧在封閉的房子里漸漸散開,味道直鉆鼻腔。 唐絮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捂住了發酸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