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護國武尊與云國風云+rou匣子獵
后記:護國武尊與云國山水 數年間,北漠部落聯盟攻破入侵中原。大召帝國雖軍民頑強抵抗還是大敗,中原戰亂動蕩,金戈鐵馬,民不聊生,哀鴻遍野。但終于花了極大的代價,殞落了幾乎全部的名將武王,犧牲了大量士兵,無數百姓以身飼狼……才阻緩了北漠獸軍,為茍延喘息的大召朝廷南撤贏得了寶貴時間……最終南北分裂,劃蒼江而對峙數年。 曾經中原最繁華能容納數百萬人口盛極一時,四方通商,千國來居的京城長樂城已成為廢都。 部落聯盟攻破后,滿城搶掠屠殺,之后一把大火,長樂城火光沖天,燒了整整三年,曾經的金碧輝煌巍峨聳立的宮殿廟宇,雕樓畫棟富麗堂皇的宅府樓宇,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大街市場,鱗次櫛比琳瑯滿目屋居工坊,一切的繁華鼎盛終成了廢墟焦土,尸骨遍地。 大召帝國歷147年的一天,飽受戰火摧殘的長樂城上空,天空異變,云聚云卷,從未有過的狂風大作。 在宮城后的一處在戰火前就冷清無比的前朝遺留的宮殿內,一塊陳舊的快開裂的歪歪斜斜的快要掉下來的牌子上寫著“護國武尊”,在其后院有一巨大的圍著幾跟雕龍石柱的高臺,里面有什么響動,似要破土而出,終于整個的炸裂了開,漫天的石塊碎片與邊上幾跟每根二丈粗在戰火中依舊屹立不倒的尊龍石柱拔地而起,騰空懸浮。 仿佛整個空間都沒靜止了, 穿著一件陳舊青衫的高瘦男子從下面走了出來,然后一步跨到了半空中。 他墨色長發四散飄浮著,閉闔的眼簾緩緩睜開,如萬千的星辰的光芒揉碎在他的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眸中。 望著滿目瘡痍,斷垣殘壁,男子深深的嘆息了下,滄桑的聲音悠遠流長,久久回蕩。 “葉知樂,你我的長樂,終是曇花一現!” “但誰毀滅它的,我秋長風必將討回來!” 他朝著一處凌空踏虛而去。 云彩之南的云國與大召帝國只隔了一排高聳如云山脈作為屏障,洶洶戰火沒有殃及到,依舊和平氣象,人民安居樂業。 接手云國事務的尚展揚很快廢了國王,立了其一名小王子為新國王。 而尚展揚身代監國之職,勵精圖治,改革變法,善納良才,體恤民情,推廣荒地開墾梯田耕種,鼓勵寡婦再嫁生育人口。 尚展揚還統一度量單位普及云國民間文字以及貨幣使用,修建很多地方集市,開放市場貿易,改良了很多地方以物換物的原始交易體系,為將來統一賦稅準備。 相傳,尚展揚將他修訂的幾條簡單的法條令貼到各處人流集市并讓人演講,比如說“不可隨意殺人”“不可jianyin欺壓”“不可偷盜”等。然后將一群羊趕到公告欄哪里,人群圍攏看熱鬧,得知對法令有建議補充者就可牽走一頭羊。 其實尚展揚一方面是為了普及云國基礎法典,云國國民少數族裔眾多,往往大字不識,卻各有村規族規,村長族長定生死,經常無視國家法律。另一方面是為了發現有才華有治理能力的地方人才。 第二次又貼出告令,檢舉揭發違法者如實者可遷走羊。 待第三次,尚展揚卻是命手下軍隊挨個小鎮村落抓捕重大違法者,不管是誰,將他們送去勞役或者坐牢砍頭。立法前犯者可根據罪行輕重有一次機會用大量牛羊牲畜貴金屬布匹等有價物甚至自身才能交換自由,但此后再無例外。 此番普法立威給整個云國帶來的新氣象。云國的朝廷在云國得到空前的權利集中以及萬眾民心所向。 研究云國歷史的人把揚湛熵(尚展揚)這些舉措稱為“楊相變法”,民間野史又稱之為““羊”相變法”! 云國山水錦繡,梯田縱橫,石林鐘秀,古城如畫,四季如春,或者說云國因為地形氣候復雜多變,一日可遇四季。 這兩年尚展揚獨自一人游遍了一些云國著名的景點:玉龍雪山、蒼山洱海,滇池千塔…… 尚展揚現在身處一石臺。 石臺地下是云國的郁郁江山,不遠處就是位于一片波光粼粼的洱海邊都城大理又名葉榆城。 石臺在蒼山之上,遠處的玉龍雪山的高峰--玉龍頂,常年白雪皚皚,如條白玉巨龍臥在蒼穹之上從云煙之中探頭而出,仿佛醉心于人世間的錦繡繁華,流連在凡塵。 此處高臺是尚展揚用高絕的輕功,喚來飛隼為腳踏,在半山腰的一塊凸起的花崗巖壁上硬生生用元氣刃切挖出來的。平常人等很難上去,成為一處云國國相的專用景觀平臺與私處之地。 平臺上又刻出了一簡易的石桌以及兩石凳。 尚展揚正獨飲滇池的玉釀,卻不知對面另一石凳是留給誰的? 如此的美景,如此的自在無拘,這不是尚展揚一直所追求的? 尚展揚不知多少酒水下肚后,內心缺有股淡淡的愁思涌上心頭。 離開尚家已經幾年了?三年,五年?還是快十年了嗎? 很多人物已成幻影,恩仇也變談,但很多遺憾一直都在,如今自己還在期待著什么? 尚展揚在花崗巖壁上用指力入石寫道: 獨攬高臺近疊翠, 一笑拈花覆山海。 萬事皆閑知酒味, 年年蓮盛待君來。 在云國的相國府內,尚展揚種了一池的碧蓮。 然而,就算贏了這個天下,也等不到已經輸走的那個人了。 那個人本是他跟尚家之間斗爭的第一個犧牲品,也是尚展揚理性想利用拋棄但情感上愈發思念難割舍的。也是尚展揚作為人情感純真的脆弱牽掛的一面。 日頭降下,夜幕掛空,月朗星疏。 尚展揚從酒壺間抬頭望向萬古的天宇星河,一時慷慨萬千。 月下人離,凡間繁華,世道紛亂,誰主沉浮,在天道蒼宇前皆是浮煙幾縷,亦或是巨大沙漏里的幾粒微塵。有誰在冥冥之中冷眼看著一切,然后一雙無形之手偶然撥弄幾下?什么才是真正更古長存的?!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兩顆最亮的猩紅之星突然劇烈的跳動,然后地平線之北三道光柱直沖九宵,蓋過皓月,照亮天際,那其中兩道光芒射回歸星辰后,那顆星有了道銀彩熠熠的星環,整個不再猩紅具攻擊性。 而另一顆回收了一道金色相對前面稍暗的光芒后,卻還在劇烈的閃爍,像在呼喚著依舊缺失的一部分。 尚展揚突然感到自己的神魂巨蕩,要脫體而出。 有個幽冷浩渺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歸位!” 原來人間三十年只是一宿一夢,轟轟烈烈或平平談談皆是過眼云煙。 “相父!段小包來看你了!” “陛下,恕臣身感不適,不能行禮!”尚展揚最近感到自己身體越來越沉重,自己也越來越嗜睡,卻查不出任何毛病,原本已是超凡的武王軀體,而且又經過“玉漱心經”的加持,不該如此。難道真的是靈魂方面出了問題? 尚展揚躺在黃梨花木羅漢長椅,一手托腮,眼簾微闔,似眠非眠,舉止慵懶,風姿卓絕。 一頭烏發如瀑布而下,身上松垮的披一件用金蠶絲秀有云紋圖案的云錦素衣被那云國的小國王拉了下,衣襟敞開,露出一片胸口香艷的蜜色。 咕咚咕咚,猛咽口水的聲音。 “相父,求你當本王的王后吧?!?/br> 尚展揚撐開眼,看著面前的小國王。 自己到云國后很快廢先王再立了個王子,當時這個才五歲像個飽滿rou包子的胖娃,軟軟糯糯在一幫皇親里叫他一聲“相父”。如今個頭高竄眼眉已長開,一雙水汪汪的黑亮大眼睛,里面清澈的印著自己的倒影,看來依舊對自己的信賴有嘉。 這讓尚展揚恍惚間透過他看到尚霍敏。已近十年,那曾經的少年是否已長大。 “國王陛下,你是一國之主,君無戲言?!?/br> “孤才不是戲言呢?!孤最喜歡展揚了?!毙跹壑惺且黄瑘远?。 尚展揚也不惱,輕嗤一笑:“為何?” “相父好看,后宮佳麗數百加起來的容姿都不及你的萬一?!?/br> “著了表相。作為一國之君,不因己的喜好獨斷。王道既是仁道又是霸道,求人做什么?想要的自己去爭。想立我為后?!我可是廢你父拿捏你們段家的jian相,好好的去上朝批奏折去!”尚展揚最后的語氣變的嚴厲。 被訓斥并脅迫去做童工的段小包瞬間兩眼有些微紅,看樣子委屈極了。 畢竟是自己看著大的娃,摸了下小國王的包子頭,后者才稍稍安撫。 作為一品貼身護衛兼禁軍統領的尚凡進來給尚展揚行禮,將小國王帶走。 原本打算再在云國呆個幾年,培養好這個國王,安排好后事,尚展揚就去云游天下,然后踏著二爺曾經的足跡…… 可如今自己的身體…… 尚展揚招來了尚中以及阿生。這兩年尚展揚在表面上明顯的在疏遠兩人。 “本相將要出去云游一番??蓭自?,幾年……無定數?!鄙姓箵P烏黑漂亮的琉璃目眺向未知的遠方道。 尚展揚將一些錦囊密令交到了尚中的手中。 “這個詔書密旨是?” “給尚凡解除禁軍統領之職,然后封侯給予一片遠方邑地。對,如果他不去邑地就給我立馬殺了他?!?/br> “為什么?”尚中不解。尚凡可以說也是當初跟他們一起從尚家出來的有功兄弟。 “云國出一位我這樣的國相就夠了。而且他的眼睛看望的不止是一個相位,是否最近在結黨營私,試圖拉攏你們?”尚右眉頭一蹙,點了點頭。 自從尚展揚傳出身體抱恙,朝廷暗流涌動,但一位擁有二三百歲元壽才三十多歲的如日中天的武王,就說自己快要死了能有誰信?而且像尚展揚這種足智多謀的就算親耳所聞親眼所見也未必敢信,恐怕多以為是種試探。 “如果尚凡身上真的有一國之氣武力卓絕,不妨成全他,奈何他的格局跟氣度無法匹敵上他的野心。而且大理國寺中還隱世修行著段家先祖高手,如果我們真的撬起了段家基業,翻了天。還不是要再一場腥風血雨??赡軙屛以谠茋黄量嘟洜I毀于一旦。弄不好會將我們當初跟來的兄弟又推到水深火熱當中。我知道你們大部分都想安穩過日子。如果小國王要私底下接觸拉攏你們……”尚展揚這里停頓了下。 邊上的阿生突然頭一低眼神中有一絲慌亂。 阿生的細節反應逃不出尚展揚的眼睛,心道小包子看起來香噴噴的果然里面很有內容,他比自己想的成長的快些,尚展揚莞爾接著道:“你們大可以放心留在云國朝堂享高官俸祿。不然你們就離開。這些年我們分散朝堂軍隊與市集,還找了幾處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建成村落安排兄弟們……” “人世復雜多變,大道殘酷無情!塵世求得安身法,伴良偶足以慰藉。聽說你們收養了幾個孤兒,這里我給侄子侄女們備了些禮?!?/br> 從一進門,尚中一只手總是牽著阿生不放。 真好!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是我尚展揚苦求不得的。 如果能時光回溯, 回到最后一次見煌哥的時候,也許,讓他留下來……還有小遠,小灰明明都可以不用死的。 如果大家都活著,都在身邊,哪怕……一輩子待在尚家……也未必不可。 但世間難求兩全法。 得到了這個又想那個? 咳咳,這就是人性??! 尚展揚啊尚展揚! 尚展揚獨自走進了自己挖的密室,看著密室里呈放的琳瑯滿目的滿足私欲的“物件”。 人家是古佛青燈度流年,我這是…… 尚展揚自嘲的笑了下,然后趟倒在暖玉榻上,一陣倦意襲來,尚展揚逐漸的閉上了眼眸! 這一次他不知道這次要睡多久,又何時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