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姜知津點點頭,讓他下去。 “密道的事師氏果然有份?!睖啬σа?,上一世從密道里沖出來的就是伽南士兵,沒有人能越過師氏調兵譴將,連伽南王都不能。 “若是師氏要做這件事,他大可以直接派軍隊去挖,為什么要掩人耳目?”姜知津道,“還有,那個林揚為什么會認得你?” 林揚確實是個謎。 他幫一個不起眼的河氏旁支管理著一座不起眼的、近乎荒廢的玉礦,一年可以掙個六七百兩銀子,實在太不起眼,從未進入過得意樓的視線。 是收到姜知津的命令,得意樓才知道伽南有這么一個人,然而一路追查,也只知道他在去年年底只身來到伽南,無親無故,且“林揚”兩個字都是化名,因為這兩個字背后的一切都是空白。 姜知津道:“去年年底你已經離開南疆,去往京城,所以他應是在南疆見過你,你好好想一想,什么時候見過這么一個人?” 溫摩嘆氣:“我頭都想破了,還是想不起來?!?/br> 她自小長在南疆,見過她的人成千上萬,她不可能全都記得。 姜知津輕輕握住她的手:“想不起來也不妨事。他們放那把火就是想逼走我,現在他們以為已經把我逼進了王都,應該可以放下心來了,這幾天玉礦那邊必定會增加人手,加緊挖掘,到時我再派人混進去,伺機而動?!?/br> 溫摩的眉頭仍然沒辦法松開。 她臨走的時候跟鹿力交過底,讓他帶著人守在深山,也讓族中全神戒備,以防萬一。如今密道已經可以確定,一時卻沒辦法毀了它,讓她有點著急。 林揚明明是南疆人,為什么會幫伽南人挖密道? 她忽然想到了那個莫名其妙對她下手的駐防軍,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南疆會不會有伽南人買通的內應?” 姜知津:“嗯?!?/br> 嗯?! 溫摩差點兒跳了起來,“這么大個事兒,你就給我來個‘嗯’?!”她如今對姜知津的腦子寄予了厚望,說完就問,“是誰?” “鄭欽正在查?!苯虻?,“等把師氏抓個現行,兩邊一審就差不多了?!?/br> “可我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你怎么抓人家?” 姜知津揉了揉眉心,帶上了幾分苦惱的神色:“我現在還沒想好,若是有人能親我一下,說不定我能想得快一點……” 話沒有說完,溫摩已經撐在桌上,俯身過來吻住他。 燈火昏黃可親,窗外是伽南永恒的夏夜,蟲聲蟄蟄,晚風輕輕。 * 第二天一大早,無命便來了。 照樣是神出鬼沒,悄無聲息。 不過溫摩已經習慣了,在發現屋子里多了一個人的時候甚至沒有太意外,還給他倒了一杯茶。 “……”無命看著這杯茶,倒是十分不習慣。 “喝吧?!苯驔]睡夠,起床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淡淡道,“她說她對不起你?!?/br> “咳,就,那會兒不該暗算你,明明你來救我的?!睖啬Φ?,“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先喝口茶,一會兒我們邊吃邊聊?!?/br> 端著茶杯的無命:“……” 正在洗臉的姜知津:“……” “不用了?!睙o命斷然拒絕,向溫摩道,“和他坐在一起,我吃不下?!?/br> 姜知津也誠懇地望向溫摩:“我們倆中間多坐一個人,我也吃不下?!?/br> “……”溫摩:“你們不是患難與共生死不離超越主仆之情的好兄弟嗎?” 無命立刻道:“不是!”語氣斬釘截鐵。 姜知津做了一個“你看”的表情。 后來溫摩才知道,無命自小離家學藝,學成歸來發現父母雙亡,還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小妹不知流落到了何處,他四處尋人不果,找上了得意樓。 姜知津給他開出條件,得意樓會無償為他找人,但在人找到之前,他要無條件聽命于姜知津。 溫摩聽到這里吃驚了:“你就不怕他找到了人也不告訴你?” 無命一臉沉痛:“我當時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溫摩表示同情。 他們相遇時姜知津十七歲,那時的姜知津已經裝傻了十年,早就能頂著一張純良面孔騙死人不償命了。 這會兒辦正事要緊,無命先回稟:“你們離開礦場后,林揚買了幾塊玉石來找河遠,河遠還當自家的玉礦能產玉,對密道的事一無所知,還再三讓林揚給你賠罪。林揚答應著出來,轉頭去了街上一家酒鋪,半天才出來。我看過了,那家酒鋪就挨著師氏的大宅,恐怕是他和師氏約定見面的地點?!?/br> 姜知津和溫摩都點點頭,時間對得上,等于林揚見過師氏之后,師氏便去了趟河宅。 “你看這個林揚是什么人?”溫摩問。 “像唐門的人?!睙o命答。 “唐門?”溫摩疑惑地望向姜知津,寧心兒好像就是唐門的。 姜知津搖頭道:“唐門弟子眾多,且各房之間頗有芥蒂,從未聽心兒聽起過這個人。唐門子弟主修暗器和毒藥,這樣的人要小心提防?!?/br> 溫摩立刻想到了林揚那根毒針,“哼,明明是中原人,竟然幫著伽南人挖密道!” 有了方向便好辦,姜知津立刻命得意樓向中原傳訊,徹查唐門三四十上下的弟子,并附上林揚的畫像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