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驟雨的夏日里，李瑾瑜的頭發濕漉漉地黏在面頰邊，酒水沿著天鵝般的頸線流淌到頸窩間，曖昧地盈成一汪水痕。李瑾瑜本來就生得白，如此，更像是古井中浸過的白玉，透出晶瑩剔透的味道。

    林揚動手前，先是忍不住拍了一張照片，才不急不慢地將昏昏沉沉依靠在沙發上的李瑾瑜整個人都搬到沙發上，開始脫下李瑾瑜的運動衣外套。

    李瑾瑜明了林揚的企圖，但由于GHB的藥效發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揚在自己身上動作。

    “不……”他的外套被林揚扔在一旁，眼見著林揚開始踢掉皮鞋，整個人陰霾一樣伏在自己身上。

    “Leo?！绷謸P按在李瑾瑜的腰間，刻意停頓在一個微妙的角度上，“不什么？你的不要到底是欲擒故縱還是……”

    “林先生……不要……我真的……”哀求的言語斷斷續續，還未說完便被外力強硬地中止，林揚意外地向前一聳，吻上李瑾瑜，封住了他絕望而無助的呻吟。

    李瑾瑜的身體泛著血脈激流的嫣紅色，藥效發作中的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軟，昏沉沉地只想睡過去，但他自知情勢危急，強撐住一點意識，在綿長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深吻中強睜著清澈如水的大眼，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林揚壓在李瑾瑜身上，舌頭在李瑾瑜毫無準備的口中四處侵略，在李瑾瑜慌亂而無力的掙扎時，林揚就勢拉下李瑾瑜的運動褲，開始預備更深層次的“交流”。

    “味道不錯?！遍L吻中的林揚仔仔細細品鑒一番，最后如是說，“和你接吻的滋味，比我想象中要舒服的多，就是不知道你的身體，是不是也同樣令人舒服?！?/br>
    更多言語，林揚沒有再繼續，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瑾瑜近乎赤裸的身體，得意地笑了兩聲。

    平心而論，李瑾瑜多年的舞蹈功底讓他的身體顯出格外修長的美態，林揚一直記得他在澳門聲色場中見過的景象，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一個在污濁人間中鶴立雞群的美人，骨骼疏朗瀟灑，是二月盛放的梅花；眉眼黑白分明，是蘭臺上供奉的靈犀，在走馬喧囂的名利場中格格不入，卻因為連呼吸都是美的，又能引得庸俗凡人們益臻化境。

    李瑾瑜的喘息聲越發濃重，斷斷續續的求饒聲落在林揚耳中，只覺得是垂死的掙扎，頗為可笑。

    “Leo。你應該早就習慣這種事了。以前在澳門的時候，翡翠廳里誰輸得多不高興了，不是就能直接在沙發上高興一番嗎?！?/br>
    李瑾瑜聽見，試圖伸手打掉林揚按在自己腰間的祿山之爪，試了一次又一次，一只手卻始終軟踏踏地垂在沙發邊緣。

    “怎么？”林揚的動作毫無憐憫之心，抬手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你的身體，邱老虎能睡，百家樂臺子上的賭客能碰，全世界就我不能？”

    林揚每番開口，便直指李瑾瑜的痛腳，李瑾瑜蹙眉，掙扎中的右手抬到一半，又軟軟地落在了沙發邊緣，掐進縫隙之中。

    林揚看到李瑾瑜眉目中頹喪的氣息，直笑得一二分鐘才肯收聲。

    “李瑾瑜?！绷謸P得意地低頭附在李瑾瑜耳邊說道，“Leo，你的真名倒是起得如珠似寶，怎么人就生得這么……”林揚的笑容中透著浸了毒的陰森，“下賤?！?/br>
    “你這樣的資質，若是年輕幾歲，即便不是什么干凈的人，在我面前絕對能賣上一個好價錢，只可惜現在老了，又不知道是經了多少手的舊東西，本來能一個月十萬的價格，可惜折舊了，也就是個只能值一兩萬的便宜貨?！?/br>
    “我……自己能賺錢……”

    聽到李瑾瑜這樣說，林揚的笑聲放肆而長久，“你能干什么？到夜場里陪人喝酒，看對眼了就去樓上來一發，從內褲里掏出皺巴巴的小費付房租水電？還是在超市里整理貨架、在面包店里烤蛋糕？別開玩笑了，這種汲汲營營的生活辛苦賺一年的錢連你在澳門喝的一瓶酒都買不起?！?/br>
    “林先生……”李瑾瑜的眼角邊洇著一片緋紅，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里的粉撲，落在里李瑾瑜臉上，“我……真的……”

    “臉都紅了，看樣子藥效已經發作得差不多了?！绷謸P衣衫不整地起身，去拿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必需品”。

    李瑾瑜不明所以，環顧四周只看見林揚正在拿東西的背影，他害怕林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秘癖好，小心翼翼地靠著沙發一點一點想挪動自己，整個人緊張兮兮繃著可憐的神經，像極獵場上已經被獵人瞄準的小鹿。

    林揚拿著潤滑劑，望著面前驚弓之鳥般的李瑾瑜，覺得格外新鮮。自他在澳門見過李瑾瑜一面，當時窮極無聊的他便開始不斷在各種聲色場中尋覓李瑾瑜的蹤跡，他像個幽靈，在陰影中見過各種各樣的Leo，有倚在金主懷中小心翼翼下注的Leo，有在香檳塔前笑得花枝亂顫的Leo，有睡得迷迷糊糊從犀牛皮沙發中露出一只腳的Leo，有在眾人面前肆無忌憚寬衣解帶的Leo。

    林揚搜索完自己的記憶，卻不曾在記憶中找到如此驚慌失措的Leo。

    彩云易散琉璃脆。

    林揚想，柔弱而無助的美人，流落到自己手中任由他來把玩，他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卻也不能不憐香惜玉。

    林揚咽了咽心頭的那把火，把手中的ky扔到李瑾瑜懷中。

    “你自己擴張，別裝純?！?/br>
    李瑾瑜好不容易掙扎起身正顫顫巍巍地伸手在整理衣服，看見雙腿間突如其來的一管ky，整張臉煞白到仿佛能和身后的白墻壁比肩。

    林揚看著掙扎中的李瑾瑜搖了搖頭：“Leo你居然還能動，看來外面傳的神乎其神的藥水也是越來越不經用了，還是說，你其實用過太多次，已經對它們有了抗藥性？”

    林揚拉下玻璃幕墻前的百葉窗，開始真正地寬衣解帶，在李瑾瑜面前褪下自己最后一點遮擋。

    室中一片幽暗，李瑾瑜看著面前模模糊糊晃動中的一個影子，走到自己身前，發生來自陰霾的聲音。

    “不過你現在醒著也好，畢竟我沒什么jian尸的怪嗜好。凡事過猶不及，你要是全程都昏昏沉沉像個死人，玩起來也就沒什么意思了?！?/br>
    林揚小心翼翼地將身體guntang的李瑾瑜平放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拉過李瑾瑜軟綿綿的手臂，用自己的領帶將對方兩只骨節分明的手腕綁在頭頂的沙發扶手上。

    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致，猶如坐在料理亭中預備呈現一道美味佳肴的廚師。

    第一次，林揚活了三十二年，風流韻事沒有一百也該有八十，第一次覺得應該戒急戒躁，慢慢品嘗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