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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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默手指在桌上輕敲兩下,低著的頭慢慢抬起,噙著笑道:“說得倒是不錯?!?/br> 對面的人一聽,也跟著拍掌大笑起來,連道兩聲:“好!好!” 猝不及防鄭天默暴起,一把掀翻了桌子,兜頭潑了坐著的人一頭一臉。 “嘖!什么雜碎?!焙莺葸艘豢?。 椅子上的人一手撐著把手,一手惡狠狠地抹掉臉上的茶漬,“給我把他宰了!” 四周的打手連帶著隱在暗處的護衛都向著鄭天默撲去,一場惡斗在所難免。 好在會把不知底細的人直接請到自家大本營的,通常都是兩個極端,而這位,剛好是他能應付的類型。 雖然能應對,但也付出了不少代價。鄭天默帶著一身傷回到住所,扯了扯受傷的嘴角,還是沖動了。 不知道會被怎么念叨呢,鄭天默苦惱。 推開門卻只見一片凌亂,不見迎來的人。 按在門板的手一緊,慌忙轉身離去。 話說那頭,衛稻施獨自在休息處遭受了刺殺,來不及給鄭天默留下丁點訊息就逃竄而去。 腹部被捅開了一個洞,感覺寒風直往破開的傷口里鉆,雙手愈發乏力,已是強弩之末。 衛稻施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怕是到此為止了吧。 天降飛仙……啊,不對。 天降一位古道熱腸的劍修,救了他一條小命。 兩廂道別后,因緣巧合衛稻施又反救了劍修一命。 放在尋常倒也是一段佳話,可惜了。 冷易和衛稻施就此同行,過命的經歷讓他們關系迅速拉近,彼此照拂。 接到師門傳信,冷易是不信的,起碼不能毫無根據地給衛稻施定罪,這犯人都還有個問審階段呢。 卻沒等到那個時機,兩人就被圍殺,若不是闖入人群的機械蛛,兩人怕是就此交代了。 天機門的袁御……雖然交情不深,冷易對此人心性也是有幾分了解,既然護不住衛稻施,那就只能借由他人之手。 冷易一挑劍,助著機械蛛突破重圍后,自己也尋著機會撤退,許是失去了目標,圍殺的人倒也沒有追捕冷易。 袁御自小聰慧,于機甲器械更是天賦驚人,自小浸yin此道,于今已有十數年,成就頗為不凡。 起先袁御性子也不如此一心鉆研器械,還小的時候倒也勉強算得上活潑,只是過于聰慧讓他失去了與同齡人的話題,又隱隱察覺到來自外界的惡意,自覺無趣,不如專心投入自己的喜好。 碰上衛稻施只是個意外,貪圖新鮮和試驗機會讓他把人撈了回來,沒想到反而讓他體驗了一番缺失的友誼,兩人惺惺相惜,逐漸將對方引為知己。 若不是這些人性的破爛事! 袁御沉著臉,雙手快速cao作,尖銳的附肢插入地表翻起泥土,絕塵而去。 天知道姬席只是想談個甜蜜膩歪的戀愛??!在他們合歡宮毫不夸張地說,他已經算得上老樹開花了好嗎! 雖然初次見面就將人抗回了家,但那不是為了給心上人好好療傷嗎?絕對不是因為一見鐘情打著近水樓臺先得月,打算以恩要挾的意圖??!那肯定不是! 以我們合歡宮的節cao保證!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小施施也逐漸軟化了,眼見著就能牽手親嘴滾上床,一年懷孕三年抱兩了(并沒有)! 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姬席愁眉苦臉地拿著衛稻施的告別信煩惱。 那就只能這樣了!姬席“噌”地站起身往外跑,留下一句追媳婦就此離宗出走了。 茍哉聽聞江湖流言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衛稻施了。 他深知人類的貪婪惡意,此刻心里一陣悶疼,只恨不得立即飛到主人身旁,為他擋去刀劍術法,只求對方平安。 可是,不行。 只靠他不行。 他尚不具備在全天下人的貪欲中護住主人的能力。 茍哉捏緊了雙拳,佇立沉思,半晌終于轉身離去。 是他自私了。 茍哉跪在長老面前,按照身份,他已是犬族族長,不需向族內任何一人下跪。 可是長老不同,當年雙親被害,他也險些喪命,是長老護著他,保下了他一條命,讓他能遇見主人…… 是長老護著他回族,以一人之力扶持他繼承犬族族長之位,甚至在他如今羽翼未豐的時候,壓下眾議,讓他有成長的機會。 長老,是如師如父的存在。 也是現如今,他能護住主人的唯一希望。 如果長老不同意的話,他立馬轉身離去,獨自趕往主人身邊,縱然身死也在所不辭。 只是……卻要辜負長老的期望了。 沒想到事情這樣順利,茍哉哽咽著再度跪伏,都是他的自私才讓族人陷入險境,此行必然兇險。 茍哉向長老反復強調,希望將此行兇險及意圖向族人坦明,自愿的人會給他們豐厚的補償。 直到被長老嫌煩地趕走,才訕訕往外走,他背脊挺直,步伐堅定,深吸了口氣,等我。 找人的行程頗為枯燥,眾人皆是一身狼狽。 茍哉是在一個隱蔽的山洞里找到衛稻施的,他興奮地嗅著衛稻施的味道沖入了山洞。 “主人!”茍哉失控地叫出聲來。 這聲音!狗崽子! 衛稻施驚喜地轉頭露出笑來,一股沖力將他釘在墻壁上,衛稻施的笑還凝固在臉上,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什么。 從喉嚨里發出“赫赫”的喘息聲,泛起的血沫讓他呼吸困難,他抬起手摸了摸箭桿,眼前發黑。 茍哉覺得渾身發冷,腦袋里嘈雜著響著什么,又好似一片空白讓他做不出什么反應。 黏膩溫熱似乎還在微弱跳動的東西抵上了茍哉的嘴唇,耳旁傳來長老溫和的勸慰:“來,張嘴,吃了它就沒有人再敢忤逆你了?!?/br> 這是……血液的腥味。 是……心臟。 剛從主人胸腔挖出來還在跳動的心臟。 茍哉的眼神驟然緊縮,一把揮開了抓著血淋淋心臟的手掌。 “嘔……!” 君遂趕到的時候現場一片混亂,血腥味撲鼻而來,被強按在地上的青年臉色鐵青,緊咬著牙關,渾身僵硬卻動彈不得。 而半跪壓制的人一臉溫柔,拿著血淋心臟仿佛靈丹妙藥似的要往青年嘴里喂。 那具缺了心臟已經涼透的尸體,還被釘在墻角不動,凄涼極了。 君遂嘆了一口氣,滿眼悲憫。 他揮了下手,那顆被抓在手掌的心臟就憑空浮現在他面前。 失了手中物的長老,撤下了溫柔的表象,一臉猙獰地撲向君遂,卻被隔離在一米遠處再近不得。 君遂將心臟按入衛稻施胸口,生氣源源不斷涌入修復著殘破的身體,瞬間身子便已恢復如初。 只是這死了的人,卻再也活不過來了。 “就這樣吧?!?/br> 君遂說著,手掌交叉往衛稻施身上一按,尸體逐漸消散化為綠色光點,只有橫插的箭羽和噴濺的血跡昭示著發生的事情。 君遂站起身,甩了下衣袖,再未看過他人一眼,就再度消失,就如他毫無預兆出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