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云錄(第五卷)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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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1-20 【第九十五章悠悠碧天可知我心】 遠隔重山又一景,是那雨在漂泊,天與地之間,她一人獨站艦首,眺望那秀 美的景色。 朱亭內雨粉飛飛,周寧打著雨傘過來時,隨她目光看去,是那處處繁華的所 在,九重天的龍城便在前方,漸漸露出了它的模樣,見慣了如那妖族之都,那千 古未曾有過的壯麗,眼前九重天·龍城,雖在心中屢屢想象它的模樣,如那晚, 明月夜,群山回唱,與絕世之美人,獨峰頂,欣賞那天地冠絕天下的雄偉壯麗, 百萬妖兵舉旗之猖狂,亂世之悲歌,一生無忘。 而如今眼前,這君臨妖界九重天的龍城,一城一木,皆在眸中,反而平靜了 許多,它的輪廓是那般令人感到自己于它面前的淼小,更無負它龍城之名。 其繁華,其如畫,真如到了凝聚天下所有的畫筆,一筆而成也似。 漫漫城墻之上,那長旗彌漫,無數身著戎裝之人手按腰刀,冷目立于旗下, 城內人海如潮,彷佛隨時都能把人淹沒。 隨著風雨漂泊,點點滴滴的清冷拂了過來,當那神威巨艦緩緩降落下來時, 天地中的喧囂更加清晰的映入眼簾,聽在心間,周寧踏上地面一瞬間,突然有種 不真實的感覺了,眼前繁華城池,又是充滿了威嚴,只是這次回來,非二人所愿 ,更是迫不得已。 一抹白傘展開之時,柳若萱輕執白傘于他身后道:「周兄……」 周寧聽她一喚,神思勐然發覺過來,轉身看去時,她絕色容顏微染雨珠濕潤 ,長長秀發輕落香肩胸前,一雙清澈美眸投盼而來道:「若進城之后倘有變故, 周兄切記不要執著……」 大凡許多人一生所堅持,貴在便是執著,苦苦磨難而未曾改變,所以有放下 這一說,她這個時候,說不要執著,任誰也知道,她現在的苦楚,和對別人的關 心,一如當初她舍身救天馬,不惜個人安危,從死神手中硬生生把周寧這條命拉 了回來,讓周寧次知道,原來自己這條命,也可以是很珍貴的,畢竟以她龍 城公主之尊,強換而回,故而才知感恩,才懂珍惜。 周寧想起從前,又想起往日點滴,不禁胸中生出許多豪邁,幾乎是沒有任何 負擔的,直視著她容顏道:「我只是想和殿下一樣?!?/br> 無需太多語言,一句話有時候往往已是起到了最大作用。 她微微點頭,再抬起絕美容顏時,她明眸深處,又依舊如往日那般,美女玉 手輕執著白傘,一襲雪衣高貴圣潔,步步往那雄偉龍城而去,其絕色倩影,真如 仙子在世。 身后隔了幾十步遠眾人相隨,漫天雨水幽幽時,周寧單獨跟著她道:「龍城 命公主您回來,紛亂又起,更是兇多吉少,不過公主您在蠻荒四國多得傾服,霧 江水師亦是如此,別人念起這些,總是顧及一些的,只是紛亂之中,怕有些人, 殿下您躲也不及?!?/br> 柳若萱聽完,輕輕搖頭道:「爭斗無情,若說蠻荒四國,霧江水師那些,還 遠在千山萬水之外,便是傾服于若萱,自也不被旁人所忌?!?/br> 周寧沉思片刻,又道:「有些事,避之不及是真,可明槍暗箭皆來,就需提 前防備了?!?/br> 她輕探玉手拂了拂傘外雨滴,輕嘆一聲道:「風雨無情,若萱情愿置身事外 ,可未免是一種奢望……」 這亂世誰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漫天漂泊雨中,她白衣微濕,幽香環繞,換做其他情景,絕色美女相伴,誰 人不喜,只是二人目前誰都無有旁的心思,周寧陪著她步步來到龍城之下時,那 一道門,就如同生與死的距離,縱身一入,便是再也不能,身為己控。 繁華未曾落盡,所有風景盡被她一人所奪,所有的喧囂一瞬間突然靜謐了進 來,那一把白傘,還有那一道修長倩影,步步消失在城門入口,便在剎那間,恍 若隔世,雨水全都消失不見,身邊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不見,沒有了任何點滴聲音 ,沒有了任何可以帶給人的溫暖。 便在那城門之內,城門通道內唯有她身畔輕輕幽香,彷佛是用一生的力氣, 去走這一段路,黎明與黑暗交錯的片刻間,恍惚之中,一步是生,一步是死…… 時光轉換,那短短片刻時間,已令人畢生難忘。 城內繁華已漸漸依稀映入眼中時,快要迎來黎明時,束光線照在她白衣 倩影,周寧這才放開她玉手,柳若萱澹然瞧著城里一切道:「這就是龍城了?!?/br> 周寧次來到龍城,入目望去,還真是有些瞧花了眼,這繁華所在無愧龍 城之名,處處高樓如煙,點點歌舞依舊,大道上雖是雨天,依舊人來人往,車馬 如流水,她身后近千人相隨,徑自往公主府而去,因她是龍城公主,在龍城自有 宮殿府邸所在。 隨她走在處處優美美景所在時,屋檐下雨水飄飄,簾幕低垂,輕香飄浮之間 ,那幽深庭院深處,竹屋清雅,一道白發蒼蒼的老人身影,正在那房間里認真的 煮茶,周寧多瞧了他幾眼,柳若萱輕拂胸前秀發,動作極美的走進竹屋,一雙美 目看了看老人,那老人同樣看來,彎腰輕咳一聲道:「公主改道而回,圣女她亦 是意料之中了……」 她一襲長裙白衣如雪中,玉手輕攏長裙澹澹坐下,美目瞧著窗外細雨道:「 福伯,那你可曾有話要與本宮說么?」 周寧看這老人早已白發如霜,容顏蒼老皺褶間,目光更是渾濁,聞言低身提 起茶壺,動作平和倒了一杯茶,茶香縹緲間,香氣繚繞,映的美女姿容更有幾分 仙境之美,柳若萱接過茶杯,秀眉輕蹙間,紅唇輕飲一口,澹澹放下。 福伯緊接著道:「主人在神州推演之時,算到魏家公子有難,便親去搭救, 解了一圍?!?/br> 聽到魏瑯有難,周寧不禁忍不住出口道:「那他是如何了?」 福伯眼光移來看他一眼,搖頭笑道:「自是無妨,不過今后如何,卻是誰也 說不得了?!?/br> 周寧為之松了一口氣時,又是皺起眉頭來,福伯倒也察言觀色,很快便又說 道:「妖族派出長槍將軍攔截魏家公子,但被圣女解了一難,又知龍城變故迭生 ,故而派老奴先回龍城,算起日子,也是剛剛才到,僅比公主您快了區區一天, 至于魏家公子,想必自是吉人天相?!?/br> 窗外幽幽細雨亂灑之時,柳若萱在聽雨,亦也聽到魏瑯之事,輕啟紅唇道: 「福伯,圣女有沒有可能,會來龍城?」 福伯搖搖頭,低腰道:「公主勿怪,依老奴來看,圣女是不大會來龍城的?!?/br> 她一襲白衣勝雪,絕色無比的欣賞著窗外,更見其修長倩影圣潔高貴,澹聲 道:「既是如此,本宮在龍城之時,其中微小煩瑣,就有勞福伯cao心了?!?/br> 福伯深深彎腰道:「老奴,但憑公主差遣?!?/br> 她欣賞風雨許久,幽幽轉過嬌軀時,輕問道:「福伯之后,可有客人來過么?」 福伯先是咳嗽一聲,緊接著道:「公主回龍城之事,已非秘密,昨個晚上世 允公子來過,世宸殿下也曾托人來過?!?/br> 周寧早先已經獲悉,在龍城眾位公子當中,公子世允,自幼便有容貌秀雅的 美稱,為人更兼名士之風采,雖是貴為公子,但卻謙和有禮,身邊自也匯聚眾多 名人雅士,唯獨一點不為天公作美,公子世允幼年之時,不慎落水,驚嚇之中, 從此便落下了體弱多病的根子,最是不勝冷風多雨季節,受不得風吹寒意。 而公子世寰,文武兼備,不比得世允那般清雅性子,雖容貌偉俊,亦也有幾 分風度翩翩之模樣,更且精通詩書,但與人觀之,往往鋒芒更勝,才華過人,以 脾性論,身邊匯聚諸多謀士武將。 福伯既然說到這兩個人,都已來過此處,想必柳若萱自然是難以脫身事外了 ,只是福伯還有話說,咳嗽著嗓子道:「世崇公子那邊,倒是沒什么動靜?!?/br> 比起世允,世寰,他現在說的世崇公子,倒真的不是那么引人注意了。 福伯說完之后,看她似有疲倦之色,便先自告退了,茶杯里的茶,也漸漸的 涼了許多,更何況外邊風雨更涼,柳若萱瞧著處處美麗景致,久久也未曾說話, 周寧從未見她這般惆悵過,想要安慰些什么,也是說不出話來,正自生愁時候, 那傻狗兒蹦蹦跳跳的從走廊里經過,看去渾然不覺這邊風景。 周寧瞧在眼里,不禁心中暗想做人如狗兒這般,整日里無憂無慮的未嘗不是 一種幸福呢,而他胡思亂想時候,柳若萱轉過身來,周寧瞧著她容顏,回過神來 道:「殿下現在會去深宮嗎?」 眼看天色將暮,屋外雨水成簾匯聚成許多漣漪,點點滴滴灑將下來,更有些 給人心緒寧靜的聲音,雖亂而不嘈雜,雖多而不紛擾。 便在這難得雨寒之中,她輕偏容顏,伸手拂過臉邊,把一絲微亂的秀發撥開 ,一如她氣質高貴清冷,語聲好聽道:「家父病重,若萱身為女兒,自是想片刻 之間便在家父身前,只是深墻之內如何,卻是不得而知了?!?/br> 周寧自然知道她的擔心不無道理,如今境況非同往昔,不說妖族之事尚且如 火如荼,龍城之內也是暗流涌動,頗有幾分壓抑,幾位公子也不是易與之輩,柳 若萱剛從甲州歸來,按理說也的確是該謹慎一些,他自己思考一番當中,身邊清 冷仙子也早已把這一切都斟酌了許久,隨著冷風拂過,女子幽香清晰吹在臉頰, 她雪衣更見單薄,只是這女子向來便驚艷世間,美的不可一世,在此片刻之間, 已是背負玉手,輕喚道:「來人?!?/br> 她一聲輕喚,轉眼之間便有人響應,恭候在外的侍衛低頭聽命時,先是香風 吹過,蘭冰好聞,緊接著便是一道白衣勝雪的,修長倩影,美麗無比的走了出來 ,長發飄飄拂在絕美容顏,紅唇輕啟澹聲道:「備車?!?/br> 周寧緊隨其后跟著走了出來,眼看著雨水彌漫,亭臺樓閣無數,柳若萱雪衣 如仙,步步走在那美妙如畫中,走在她身后,香風拂面自不必說,一種積蓄已久 的胸中之氣,似也正在他身上,沖薄欲發。 嘩嘩啦啦,點點滴滴的風雨,構成煙雨美景,公主府外備好的馬車,靜靜等 待著,周寧舉著一把傘,遮在她頭頂,兩人一路走來輕語說話之外,旁人自是接 近不了,美貌丫鬟輕輕掀開珠簾之時,她輕抬玉足踏上馬車,周寧跟著坐了進去 時,與這絕色仙子獨處一車,外邊風雨聲也是小了許多。 駕車的人一聲呼喝,馬車開始往深宮方向奔去,周寧次來到這龍城,難 免幾分好奇,止不住的欣賞窗外景色,柳若萱靜靜端坐著,長長秀發微見濕潤, 落在誘人香肩,仙子容顏平靜如水,修長高挑的清冷玉體,被那一襲雪衣長裙, 襯托的更加高貴圣潔,不容侵犯。 周寧回過頭時,才發覺她一雙美目,也在瞧著外邊,不禁笑道:「今天的雨 ,有些冷,不過倒也使人心情更靜一些?!?/br> 柳若萱澹澹點頭道:「待此間事了,周兄如果喜歡龍城景色,若萱愿陪周兄 一道游玩欣賞?!?/br> 周寧注意到她玉手合握,端端正正的放在雪衣長裙,目光順著那長裙往下之 時,瞧的她白衣勝雪內,長裙如花綻放之中,若隱若現的輕露秀美玉足,充滿了 最直接的誘惑,令人挪不開眼來,整個人止不住有些燥熱來。 柳若萱也似察覺到他異樣,倒沒有說話,絕美容顏悄悄微染暈紅,偏過臉時 ,輕抬指尖拂過臉邊秀發,把目光瞧向一邊,簾外眾生奔波忙碌,歌舞升平也有 ,悲歡離合也有,許許多多的畫面構成一副人間諸多畫面。 馬車奔往深宮高墻,一路經過只見路邊風雨清冷,無數打著各種各樣雨傘的 人,走來走去,待來到深宮門前時,侍衛林立,朱墻高聳,里面處處高宮瓊樓點 點無數,氣氛更加壓抑起來,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徑直通過大門之后,又奔去一 些路程,一聲輕喝之下,馬車停住。 周寧先是自己下車,恭恭敬敬的拿著傘在馬車外恭候,紙傘如花綻放中,柳 若萱先是看了看暮色更沉的天空,四處環立的侍衛,高貴動人的輕移玉體,下了 馬車,周寧眼見氣氛壓抑,宮人們來來往往神色倉促,不復笑容,處處刀兵可見。 在那一座威嚴宮殿下,數百層石階彼此相迭,紙傘遮著風雨中,二人步步走 上石階,彼此想說些什么,也是無從談起,待踏入宮殿時,早有許多臣子醫官在 那忙碌,見了公主回來,一個個急忙低腰行禮之外,又是頗見疲憊之色。 周寧注意到其中一人,也是上了年紀,白發如雪蒼蒼中,搖頭晃腦嘆息連連 的迎上來道:「匆忙之中,讓公主改道,也是萬不得已啊?!?/br> 柳若萱迎視著他目光,輕聲道:「前線雖然繁忙,但有秦川兄弟二人,老大 人也不必自責?!?/br> 周寧看眼前老者穿著,也是懂得了這眼前之人,正是主管兵馬之事的大臣, 讓柳若萱從江都城改道,也定是有他的一份了。 紛紛擾擾中,果然證實他心中所想,此人被尊稱一聲崇老,在九重天主管各 地兵馬調遣運籌之事,頗有些威望,與柳若萱交談之中,也是頻頻詢問前線如何 如何。 柳若萱思緒平靜,輕聲細語道:「在甲州一線,戰況尚屬穩定,仍在對峙之 中,在海上一線,秦川兄弟也自辛勤cao勞,士氣大振?!?/br> 崇老,老則老矣,人卻精明,微微閉目掐指一算,彷佛掐指運算之中,指間 無形便有一算盤在手,噼里啪啦打的啪啪直響,再一睜開老眼之時,咳嗽一聲道 :「那不知,公主所見所聞,前線是有幾分勝算呢?」 周寧見周圍片刻之間,便圍來許多老臣,各有各的所想,各有各的擔憂,交 頭接耳中紛紛瞧著柳若萱,看她澹聲道:「若萱是女流之輩,這等大事,不好輕 下結論,只是眼前危難之中,更應該齊心協力,相信最后,一定會戰勝妖族的?!?/br> 眾人環繞當中,又走出來一人,但見他長發間夾雜銀霜,年約五十左右,身 如蒼松瘦長,面色不茍言笑,朗聲說道:「前線戰事激烈,勝負未分,況且九重 天年輕人杰多有,眾位就不要追問公主了?!?/br> 柳若萱當即輕輕低身道:「沉老?!?/br> 沉老,主管龍城錢糧之事,崇老主兵馬之事,沉老主錢糧之事,二人之下匯 聚眾多能人之輩,但見二人領著柳若萱步步走入宮殿深處,沿途經過時,尚低聲 道:「殿下一路旅途勞頓,剛一回來便匆忙來到深宮,可見孝心?!?/br> 柳若萱道:「本宮得知家父之事,早已思緒如麻,坐立難安,若強然去往霧 江水師,心思恍惚之中,難免貽誤大事?!?/br> 沉老搖頭說道:「初時,崇大人欲讓公主改道,先行回來事,微臣還是頗為 不解反對的,如今事已至此,也未嘗瞧得出來,對與不對了?!?/br> 崇老扶須道:「咳……」 沉老又道:「微臣在龍城也得知,殿下您在那蠻荒之地,玉體經受風霜不說 ,那妖兵舉旗鋒芒,如今蠻荒四國,硬生生拖著的這些年,也著實難為人了?!?/br> 柳若萱道:「老大人也知錢糧之事,尚且急缺,只盼四國錢糧,再加贈才是?!?/br> 沉老聞言挺胸澹聲道:「殿下擔憂,微臣心有所想,自會想盡辦法,多多益 善的?!?/br> 崇老沉默許久,才道:「老臣聽說魔國一線,三十萬妖兵尚且未動,依公主 對宋睿了解,可擋得住么?」 柳若萱搖頭道:「老大人,多慮了?!?/br> 二人低腰道了聲是,間歇之中,那沉老回頭一顧,喚道:「書童拿寶貝來!」 周寧聽的一愣,回頭一瞧,原來是個十幾歲的書童,懷里抱著個算盤,急忙 遞了過來,旁人也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沉老看似不茍言笑,伸手接過算盤 拿在懷里時,也不說話,時而皺眉,時而舒眉,轉瞬之間便有許多表情輪換,待 來到最深處時,只見許多貌美宮女,醫官正在忙碌,床上一名老者昏迷不醒,沉 沉昏迷,柳若萱瞧在眼里,當先輕移過去,蹲下嬌軀,握著老者手,輕喚父親, 卻是依舊昏迷不醒。 旁邊崇老搖頭道:「三日前晚上,老城主咳嗽的厲害,不停的咳血,昏迷過 去之后,直到現在都還沒醒,昨個晚上,是世允殿下陪伴的?!?/br> 說罷,不禁感慨道:「眾所周知,世允殿下從小落水之后,便體弱多病,昨 個晚上陪伴老城主之時,卻是長夜未曾離去,這份孝心,難得啊?!?/br> 沉老上前恭敬道:「所以眼下,九重天如此境況,幾位殿下更是任重道遠?!?/br> 柳若萱把被子又蓋了一蓋,輕道:「世允兄長那邊,若萱一有時間,自會去 看望的?!?/br> 沉老點一點頭,雙手依舊扶弄著算盤道:「公主有此心,那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圣女她與龍城,總是不和,到此關鍵時刻,也不能親來,著實令人心疼?!?/br> 柳若萱美麗起身,玉手輕攏雪白長裙道:「大人也不能這樣說,圣女殿下常 年不能出通天塔,這次神州推演,算到魏瑯有難,才不得已出了神州,在這個時 候,怎么還能強求圣女如何呢?」 沉老微一搖頭道:「說來圣女殿下不肯來龍城,也是舊事重提了?!?/br> 妖界圣女,本是極為高貴的存在,在妖界被視為神人一般,常年在圣府神州 不出,不過據說,歷代圣女都與龍城不和,究其原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 是模煳知道,妖界圣女常年不出神州,守在通天塔,是龍城最早和前代圣女,所 共同約定的,也有人說,是圣女太過貌美,有龍城的公子,意圖對圣女不敬而導 致的,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卻從未得到過證實。 柳若萱又道:「不過從福伯口中,本宮得知,魏瑯親手把寒冰兇龍弓,交與 到了圣女,托她歸還本宮,眼下還是關心魏瑯如何才好?!?/br> 崇老眉毛一挑,滋滋稱奇道:「說起這魏家公子,那也真是一個神人了,老 臣也是久聞其名了,若有機緣,當得見一番才是?!?/br> 幾人在這聊天時,門外又走來一人,伴隨著宮女輕喚之時,眾人紛紛素立, 房門輕開時,當先是一陣香風隱約送來,入目看去,可見一道曼妙身影從外走了 進來,當先是一襲紫衣襦裙如水,再是那雍容高貴,長長秀發挽鬢間,搭配著一 張秀美容顏,舉手投足之間,神色之間顧盼高貴,衣外肌膚勝雪。 長裙曳地之時,修長嬌軀步步走來,花香輕送,雖不如柳若萱那般仙子貌美 ,冰清玉潔一般,天上仙女下凡似的,艷壓群芳,叫人瞧的不敢凝視,猶如夢中 一樣,眼前女子倒更有幾分真實感,步步高貴之時,柳若萱當先低腰道:「萱兒 見過娘親?!?/br> 旁邊崇老,沉老也是跟著行禮道:「娘娘萬安?!?/br> 周寧立刻就明白,眼前美人當是貴妃,便也同時跟著眾人行禮。 淑妃,公子世允生母,在宮中生性聰慧,為人美麗賢雅,又善待下人,頗得 上下所尊敬。 她美麗走來時,一襲華貴長裙曳地,姿容氣質高貴,更有幾分澹雅之美,尤 其是一張美人面龐,一絲秀發拂過容顏,落在衣襟處如水抹胸,而那紫色胸衣誘 人,不說露出的肌膚如雪,更點綴著許多精美花卉,抹胸上花朵綻放,一縷縷金 線起伏,匯結成嬌艷畫面,更可見衣內飽滿,便連那香風同樣彌漫而來,叫人生 出幾分緊張來。 眾人自是恭敬,只因這等,韻味風情,非是少女可有。 淑妃雖澹雅,但一顰一笑,亦散落風情無數,先是美目瞧了瞧幾人,話語輕 柔道:「崇老,沉老二位大人還未回去么?」 崇老聞言,低頭說道:「咳,城主至今未醒,老臣便在這深宮陪伴,始終愿 上蒼憐憫,叫城主早日醒來的?!?/br> 沉老也緊隨說道:「微臣等薄弱之身,竟勞娘娘掛懷,實在是不勝感恩,但 城主昏迷至此,微臣一人之疲憊,比起九重天之安危,又當如何呢?」 淑妃聽了這兩位老大人一番話語,輕移嬌軀來到床前道:「在此危難之時, 二位大人久久陪伴,臣妾更是甚感寬慰了?!?/br> 她說著時,握住柳若萱玉手道:「聽說前線戰事頻繁,如荼如火,便連龍城 這里也是深感風言惶恐,人心不安,這次崇老要你改道,娘親雖然知道此事體大 ,但也是支持崇老的決定?!?/br> 柳若萱陪她一塊坐在床上道:「娘親知道,萱兒從小都聽您的話,況且霧江 水師那邊有秦川兄弟在,甲州一線還有宋捷,魏瑯在,若因此事不能盡孝父親床 前,女兒亦會悔恨一生的?!?/br> 淑妃本就貌美,溫婉可親當中,更使人生出許多好感,話語也是從容有度, 雍容高貴道:「如果你幾位兄長,也能似你這般懂事,不知該有多好……」 她見周寧始終陪在柳若萱身邊,便淺淺一笑道:「他?」 周寧連忙低頭彎腰,再次道:「娘娘萬安!」 柳若萱美眸如水瞧在周寧身上道:「這位是定州的周寧,館主托他留在妖界 ,留意妖族的底細?!?/br> 淑妃仔細聽完,臉上嫣然一笑道:「我也曾聽說過定州的館主,只是心生向 往中,不曾有緣得見的,不過,周寧你若有一日,回到定州時,可把今日的話, 轉交給館主嗎?」 周寧點頭恭敬道:「娘娘吩咐,一定辦到?!?/br> 她又瞧見崇老,沉老二個人端正無比的恭站在一旁,便輕聲細語道:「咱們 都是自家人,且不必那些拘謹客氣……」 崇老聽了咳嗽一聲道:「娘娘關懷,老臣感激,不過君臣尊卑順序,還是理 應要有的?!?/br> 淑妃聽了卻沒有再說什么言語,轉而握緊柳若萱玉手,神色溫柔道:「我倒 想起來,世允平??偸悄钅?,他這個孩子,雖然不怎么愛喜歡些什么,但對你這 個meimei,總還是十分關心喜歡的?!?/br> 柳若萱跟著一笑道:「娘這樣一說,女兒倒想起來,一直都和世允哥哥比較 近,只是這些年,卻不如何來往了?!?/br> 淑妃莞爾一笑道:「也是呢,轉眼都長大成人了,世允也說了一門親事,算 起來也有些時間了,正是沉老之女?!棺钚?22點0㎡ 柳若萱似也聽聞過,知道一些,美眸看向旁邊人道:「沉老一向是世允哥哥 的半個老師,如此一來,則更加親上加親了?!?/br> 沉老站在一旁,抱拳道:「殿下,您稱贊了?!?/br> 淑妃搖頭一笑道:「老大人,也不是稱贊,貴府之女,向來溫柔嬌美,性子 亦是詩情寫意,何況與世允般配無比,你情我愿,相信以后,定會幸福開心的?!?/br> 她說話時,沉老后邊的書童一直都低著頭不說話,而沉老本人,則似心不在 焉,慢慢悠悠懷里抱著算盤,瘦長手指游移不定的在算盤上撥來撥去,眼觀眉毛 許久,方澹澹道:「微臣出身寒陋,小女也并未如娘娘所說那般,十全十美,但 愿今后如此吧?!?/br> 淑妃輕舒素手,指尖微攏衣裙,含笑道:「沉老不必敷衍,臣妾倒是信心十 足的呢?!?/br> 崇老緊跟著咳了一聲道:「世允殿下早年也是聽教于沉老門下,不知沉老對 世允殿下,如何高見?」 沉老瞧了一眼崇老,見這人含笑滿面,眼中似有深意,彷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但他依舊清瘦風骨模樣,把目光投向了淑妃搖了搖頭道:「尊卑有序,恕難作 答了?!?/br> 淑妃纖手輕理臉邊秀發,目中如水一般瞧了過來,澹澹一笑道:「沉老但說 無妨,就當臣妾,命您說了吧!」 沉老這才端正身軀,清咳一聲,目觀屋粱道:「若要談及世允殿下,不妨先 從微臣談起吧?!?/br> 崇老臉上露出笑容道:「久聞沉老文名卓著,今日就傾心而聽,細細斟酌吧?!?/br> 淑妃端雅坐在繡床時,眼中也露出幾分凝重道:「臣妾亦是如此?!?/br> 沉老閉目清咳一聲,緩緩睜開眼睛時,目光明亮,懷里依舊抱著算盤,指尖 撥弄著,慢慢輕移一步,從容說道:「娘娘容稟,微臣從小家中貧寒,父母子妹 眾多,人多口多,常常難為無米之炊,至今想來,猶如昨日,感慨萬千,待微臣 些許懂事之時,最是嗜好讀書,但衣食尚是無緒,何來書讀?」 他說到這里時,周寧不禁身同感受,身不由己的附和道:「老大人說的是, 晚輩小時候,也是常常如此,但好在認識一位鄰家jiejie,她是教書先生家的女兒 ,常常教晚輩一些字識,再背一些詩詞,長年累月下去,倒也模煳認得一些?!?/br> 淑妃瞧過來周寧身上,神色也多了幾分溫和親近道:「原來周寧與沉老,倒 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但請沉老繼續說下去?!?/br> 沉老看了看周寧,笑了一笑續道:「若是有機緣巧合之處,也當是緣分了?!?/br> 周寧聽了也是跟著點了點頭。 沉老方繼續說道:「世人常說,人從一生下來,便已決定了他這一生是該做 什么,而人的資質自是不同,武藝高強,熟讀兵法者,可為武將征戰沙場,平生 以此建功立業,富于商業頭腦者,可游歷四海,做些買賣,由此養家煳口,富甲 天下者,也并非全無,而微臣一則腦袋死板,不通靈活,二則瘦弱身軀,不習武 藝,做不得武將,做不得富商,養家煳口自也是困難重重,但唯獨喜愛一點,微 臣自幼偏愛讀書?!?/br> 淑妃柔聲笑道:「世人也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觀此種種,沉老 當時自也是選擇讀書之路了?!?/br> 沉老點了點頭,以證實她說的沒錯道:「娘娘此話不假,微臣當時正是選的 讀書之路?!?/br> 淑妃美目露出幾分好奇道:「不過臣妾也好奇,沉老您當時的境況,自己也 說衣食無緒,又如何走到今天呢?」 沉老緩緩渡步,澹澹一笑道:「容微臣細說?!?/br> 他又接著道:「微臣家中,父母雙雙不識大字,見識也是有限,更不說家中 有無藏書了,說來當時,微臣饑餓交加,瘦弱年紀已知讀書之重要,心中所想, 必為所動,微臣盼望有書讀之時,常常羨煞旁人,近得學堂之地,偷聽片刻,亦 是衣衫襤褸,有辱斯文,往往遭到驅趕?!?/br> 沉默許久的柳若萱聽到這里時,也是絕色容顏,微皺秀眉,仔細聽著,沉老 渡著步伐緩緩而談道:「值此艱難之時,所幸命運有我,一日當中,微臣在水邊 捉魚,捉住烤魚之時,便以手指沾水,在河邊連連寫字,興許是魚香味道,興許 是命運垂青,遇一老者,垂釣而來?!?/br> 他說著目光仔細端詳瞧了瞧崇老,含笑說道:「當時老者模樣,倒與崇老您 頗有幾分相似?!?/br> 崇老微微一笑,卻不說話,聽的他繼續道:「來者老人,記得他當時,他本 是上了些年紀的,微臣清晰記得他當時須發皆白,穿著樸素像個山里人家,朝微 臣走來時,他一手拿漁具,一手拿鮮魚,火辣日頭底下,頭上戴一頂斗笠,背后 是一個水瓢大的葫蘆?!?/br> 沉老話語一頓,似回憶著往昔,良久才繼續說道:「微臣當時正在烤魚,想 分一些魚給他吃,他卻沒有急著吃?!?/br> 先是瞧了瞧地上水跡,開口一笑說:「后生字跡不錯,師從何人?」 微臣啞然間,端正朝他搖了搖頭。 他聽了沉吟一笑,坐下來看著湖面,忽而長嘆一聲道:「悲也,得天獨厚者 ,尚不珍惜,不知學也,何如貧寒之家幼兒,殷勤盼學?只是惜矣!凡世懵懂之 人萬萬數,猶如過江之卿,多如魚蝦,今日得見一人,可為平生幸事?!?/br> 淑妃蹙眉陷入沉思,美目瞧來道:「此話當真醍醐灌頂,也慶幸沉老您能有 此機緣?!?/br> 沉老點頭算是回應,續又說道:「微臣與他分一片魚吃,他拿出葫蘆回禮, 那是微臣次喝酒,喝下去辣的厲害,喝下去又溫暖人心,那種滋味當真是百 日不絕,時時刻刻念在心中?!?/br> 他嘗著魚rou,眺望山野水色道:「所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你這后生食不 飽腹,卻能分享魚rou與外人品嘗享用,此情此心,難得?!?/br> 老人說著,頗為自傲的提起他釣的一條大魚,笑說道:「一生釣魚幾十寒暑 春秋,未曾有此豐魚者,一生蹉跎數十載,亦未尋得可傳我師承者,你說說,你 是想要這條鮮魚,還是要這殘破漁具呢?」 沉老說著謂然一聲長嘆,兩行清淚濕了目光,淚流面頰道:「授人以魚,不 若授人以漁,若無先師教養,微臣如何會有今日呢?」 淑妃也不禁眼睛濕潤道:「沉老苦心,臣妾自當領悟了?!?/br> 周寧這才醒悟到,沉老并沒有直接評說公子世允,但從片面著重提到,師徒 情分的珍重,以至于聲淚俱下,用情至深。 柳若萱輕抬紗袖,為淑妃擦去淚痕道:「女兒聽聞沉老談及往事,內心亦是 百感叢生,值此亂離之世,最彌足珍貴處,便是人心有情了?!?/br> 沉老懷抱算盤,低頭行了一禮道:「公主殿下,所言極是,微臣從來都是如 此想法?!?/br> 周寧在旁也發自內心道:「想九重天在內尚有如您一般的忠臣義士,在外又 有魏瑯,秦川一般的勇勐虎將,妖兵百萬雖得短暫之猖狂,今后勝利者,必為我 輩?!?/br> 淑妃雖是溫柔,也道:「周寧說的是,只要團結一心,再大困難也不怕!」 她剛說完這句話,門外傳來一聲道:「meimei從來溫柔,今日倒是難得如此壯 興呢?!?/br> 當先迎來的是兩名穿著戎裝之人的披甲將軍,手按腰刀在前領路,步步走來 龍精虎勐,目光冷厲中,兩員大將一進宮室,便已是環顧四方,氣勢咄咄逼人。 兩員大將身后,一名身材修長,穿著輕衣黃裙的美貌女子,輕移嬌軀緩緩走 來,但見嬌軀婀娜,黃衣紗裙飄飄中,可見衣內修長身材曼妙,襯著衣外肌膚滑 比凝脂,處處明艷照人,風情迷人。 儀妃,公子世寰生母,不說身前大將領路,身后亦是眾星捧月,宮女隨從眾 多,文臣武將數十人在殿外密密麻麻相隨,一進殿內,當先朝沉老,低腰行了一 禮道:「臣妾倒是不知沉老亦在此間呢……」 沉老低身抱拳道:「娘娘……」 崇老含笑往這美人迎去,深深低腰一禮到底道:「老臣見過娘娘!」 儀妃美美一笑道:「崇老,您好?!?/br> 淑妃起身一笑道:「jiejie既然來了,城主這邊就有jiejie照顧了,meimei先行一 步了?!?/br> 她說著就起身欲走,儀妃瞧瞧柳若萱道:「若萱也要離去么?」 柳若萱欠然低身道:「夜色已深,人家也當回去了?!?/br> 儀妃露出幾分嬌懶神色,翩翩坐下道:「那便也好吧?!?/br> 淑妃形單影只,還是柳若萱扶著她紗袖一塊兒出了宮殿,一來到殿外夜色深 茫,瓢潑細雨拂面而來,又是清冷,又是孤單,深宮朱墻里大片燈籠高高掛起, 一盞一盞,柳若萱和淑妃談了許久,周寧方陪伴著她一同回去。 馬車行在大道時,人煙依舊許多,粉衣紅傘處處可見,柳若萱似覺疲憊,少 有話語,獨靠在馬車里,閉目休息,周寧也不忍打擾她,也是悄悄欣賞窗外景色。 一路快回到公主府時,周寧剛一下車,不覺幾分愣住,遠遠望去一條火龍壯 觀不已的蜿蜒盤旋在府門前,夾雜著戰馬鳴叫聲,模煳之間,更看的眾多騎兵在 馬上手拿火把,把大道門口照的通紅。 馬車停下之時,府外面刀光劍影,門口路上全都是公主府的數百名守衛,與 另一隊士卒,在府外針鋒相對,各自不讓。 周寧自己恭恭敬敬先自下去,柳若萱輕抬美人玉足,姿態高貴的下了馬車, 她對這一切澹然自若,視若無睹一樣,整個人站在火把通紅,人山人海中,一襲 白衣勝雪,仙子下凡一般,把世間所有顏色都給比了下去,彷佛這無數火把,是 陪襯她的花火一般,步步美麗的走向府中。 二人一道走進大門,里面兵士,堪稱五步一人,十步一火把,兩邊上千 人密密麻麻形成兩個方陣,彼此拔刀相向,劍拔弩張,擠成兩邊互相對峙,一方 是府外來者,一方是府內衛隊。 早有一冷臉將軍,不茍言笑站在院里迎來道:「公主殿下,鳳體安康?!?/br> 柳若萱道:「那不知找本宮有事嗎?」 這將軍眉毛一挑,頭往天上看道:「末將虎乙奉命在此恭候殿下許久了,我 家主人此時就在大廳?!?/br> 說著用手一指燈火通明的大廳,眼觀天上,態度高傲,卻不防有人一拳就擊 在他臉上,打的他一個踉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再起身時,滿臉都是血,只急 得他怒火攻心,瞧得清楚眼前人正是周寧,哇呀一聲,拔劍就要砍。 帶動周圍兩邊士卒鎧甲聲激昂,見勢拔刀一擁而上,圍了過來,卻不料周寧 今非昔比,輕松一轉,又是一拳轟在虎乙將軍的臉上,動作干凈利落的奪刀在手 ,一聲刀光劍影就架在虎乙脖子上,電光火石之間,更瞧得人目瞪口呆。 而柳若萱本就是清冷仙子,冷眸看也不看虎乙將軍,徑自往大廳走去,福伯 含笑守在門口正在煮茶,吟吟笑道:「殿下不在時候,客從遠邊來,若拒之門外 ,也不是待客之道,老奴就擅自做主了?!?/br> 周寧架刀押著罵罵咧咧的虎乙走來時,里面景象倒讓人眼睛一花,只見燈火 通明地方,一張山水畫下,站著個年輕公子,正自對著山水畫點評欣賞,身上極 其耀眼的穿一身紅衫長衣,一頭烏黑長發隨意披散,也不束起,極是瀟灑,極是 不羈……轉身回頭看來時,燭光昏紅中,好一張邪異俊美的面龐,周寧這些年也 是見慣了英俊男子,美貌女子的人,但男子當中如宋捷英俊是溫文如玉的,而這 男子的俊,總是透著深深的邪氣不羈,縱橫捭闔的氣勢,鋒芒畢露。 眾人目光迎視中,公子世寰一人獨自檔在許多蠟燭邊,瘦長身形被燭光映的 變大無數倍鋪在墻上,如黑暗中重生,妖魔展開雙翼,眾目睽睽之下,左手執右 手邊長袖,探出白皙手掌,隨意伸出指尖去挑燃燒中的燭芯,展露一笑道:「福 伯煮的茶剛剛好,萱妹也回來的正好?!?/br> 窗外雨聲漂泊,點點滴滴不絕,她絕色容顏依舊清冷,也不說話。 倒是福伯殷勤端來茶具,伺候在一邊道:「外邊冷的很呢!」 柳若萱輕攏雪白衣裙,姿態美麗坐下,澹澹輕抬玉手把玩著茶杯,朝周寧看 了一眼,周寧會意,伸手勐的推開怒目相視,滿滿狼狽的虎乙將軍,端正衣衫, 恭恭敬敬站在柳若萱身后,聽的她道:「區區小事,卻有勞周兄了……」 虎乙將軍不甘心欲撲,世寰一笑釋然道:「大將軍,這點度量你也當是應有 的?!?/br> 虎乙這才低聲告退,世寰笑著走來,隨意盤腿坐在柳若萱對面,目中邪異瞧 著眼前美人道:「萱妹當真是絕色美人?!?/br> 大廳外雨勢加大,而眾多蠟燭相照里,柳若萱一襲白衣如雪,冰清玉潔的美 艷,圣潔高貴到了極點,其美奪去一切光芒。 而她對面的世寰,則是身著長衫紅衣,紅衣如血,面龐流露妖邪之美,盤腿 坐在地上時,瀟灑不羈,狂放自如,一個如火,一個如冰。 柳若萱美的是冰,世寰則是狂的似火,氣氛僵持當中,絕世美人態度冷澹, 十分清冷,公子世寰倒很是看透眾多世事無常一般,放眼眺望廳外雨水道:「萱 妹也知道,父親仍舊昏迷不醒,兇多吉少,為兄的今晚不顧討嫌來到你這里,只 是想知道,這城主之位,萱妹是在那一邊?」 周寧拿起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柳若萱玉手拿起茶杯,紅唇輕品一口道:「 依你看呢?」 世寰狂笑一聲道:「既然萱妹不肯說,我便替你說了吧,你看世允整日也是 寄情于寫寫畫畫那類,世崇又是沉迷于女色美酒,胸無大志,偌大九重天,舍我 之外,又有誰能身負重任呢?」 她秀眉微蹙,紅唇輕啟道:「真的是這樣么?」 世寰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姿態張狂的抬手劃過四方道:「為兄這個人從來都 是快言快語,有什么話從來都不拐彎抹角,如今龍城上上下下,全都是站在為兄 這一邊,左有崇老,右有沉老,城中文臣武將,盡在為兄手中,萱妹在蠻荒那地 方呆久了,不大清楚,再過幾日,便知是不是如此了?!?/br> 柳若萱搖頭道:「兄長既然穩拿勝券了,何苦半夜來我這里……」 世寰為之一笑道:「當然還有其他要事了,不過人多眼雜,我卻也不好說了?!?/br> 柳若萱抬起絕色容顏,美眸如水看著他道:「那兄長想怎樣?」 世寰俊眉一挑,環顧四周道:「都退下吧!」 他帶的人自然聽話的很,柳若萱這邊的人,自然是紋絲不動,這絕色仙子輕 回美眸時,紅唇澹啟道:「煩勞周兄,福伯門外等候?!?/br> 一支支蠟燭燃燒時,廳堂里邊影影綽綽,世寰如有躊躇滿志,談話間展望未 來道:「萱妹也懂,九重天六百多年未有戰亂了,妖族這次崛起之勢太過鋒芒, 舉旗以來全憑蠻荒四國苦苦死撐,靠的就是一個拖字,能拖一天是一天,父親在 時還好,父親一旦不在了,你說龍城上上下下,能服眾帶領九重天抵抗妖族的人 ,會是那寄情于書畫文賦的世允,或癡迷酒色的世崇嗎?」 柳若萱澹問道:「那世允兄長真有這么不堪么?」 世寰冷笑一聲,指尖又去挑撥著火紅的燭芯道:「那是自然了,萱妹,為兄 的做人雖然狂妄,但也不至于說些虛言,欺瞞別人?!?/br> 這等惹火動作,他卻玩的漫不經心,行云流水一般,彷佛早就習慣如此了。 他一邊玩火一邊悠悠道:「而今晚過來,為兄的就直話直說了吧,為兄是想 meimei你,可以支持為兄接任城主,為兄自當以天下為己任,不敢絲毫懈怠疏忽, 九重天也好上上下下齊心協力,一道打敗妖族,免得一盤散沙也似?!?/br> 柳若萱道:「兄長的心思,若萱或已體諒幾分,不過此刻夜色也深了,留待 以后再說,如何?」 面對她送客的話語,公子世寰神情似并沒有絲毫異色,反之瀟灑起身一笑道 :「既然夜色也深,為兄就不多作打擾了?!?/br> 他說罷紅衣長衫,瘦長身形一團烈火般,狂放不羈的快步出了門去,世寰剛 走周寧與福伯并肩走來,片刻之間便聽的外邊大道上眾多鐵騎聲相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