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的傷是好不了的,有的人是戒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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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如涓涓細流般從眼眶里淌了下來,傅非衍的眼睛也紅了,許一一哭著哭著就笑了,她擦了擦眼淚重重地撲進他懷里,把臉緊緊貼在他身上,只有被傅非衍的氣息包裹著她才覺得安心。 “需要的,不原諒?!?/br> 有的傷是好不了的,有的人是戒不掉的。 傅非衍扯了一張抽紙,輕柔地給她擦著淚,許一一一哭起來就停不住,過去那些委屈鋪天蓋地的席卷了這個房間,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泄口,她流著淚說傅非衍的壞,許嘉允的狠,說13歲那個在出租房里差點死掉的許一一,17歲那個不敢反抗的許一一,18歲那個殺死了自己也毀了許嘉允的許一一,20歲那個丟掉了一切卻毫無求生欲的許一一………… 許一一其實不愿意聊這些,對她而言這些陳年往事有的縫上了線,有的仍舊開著口流著血,不碰好像還好,一碰仍舊疼得厲害,戀人之間彼此的過去藏起來是最好的,可他們的過去交織在一起,偏偏需要撕扯開來晾著,擠了膿,流了血,才能勉強結個疤。 她抽抽噎噎地說:“傅非衍,我原諒不了她,我也恨你,可我愛你?!?/br> 傅非衍笑了下,說:“無論愛恨,我都在這里?!?/br> 他輕輕地拍了拍許一一的背,看著醫院厚厚的窗簾說:“今天老爺子來找我了?!?/br> “他來找你干嘛?”許一一紅著眼睛問。 “老爺子來找我,讓我回家,大發慈悲的說不計較過去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得回家,傅家家大業大,不能有不歸家的子孫?!弊旖浅芭墓雌?,他戲謔地哼笑了一聲。 許一一仰頭看著他的下頜線,突然想起沈念騏那天在門口跟她聊的那些有的沒的,眉心擰出個小結,“條件呢?” “條件是我要在今年中秋節當著一家子老老少少的面,低個頭,認個錯,全了他的臉面?!备捣茄苋嗔巳嘣S一一的耳垂,許一一沒有耳洞,她的耳垂很漂亮,結婚的時候戴上跟戒指配套的鉆石耳環一定很好看。 “我一生下來就是傅家這條流水線上做出來的明碼標價的商品,商品是不需要感情的,我只需要好好的自己長大,我不知道家是什么,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可以放肆的玩,只要不丟傅家的臉就好,玩得開大人會夸你,你得有能力有朋友,有朋友大家就覺得你有價值,有價值才能在家族站得住腳,我浸潤在聲色犬馬里好幾年,在最像行尸走rou的時候遇到了你?!备捣茄芏ǘǖ目粗S一一,回想著那個時候的許一一,倔強又淡漠,堅強又絕望,“那時候宋禹他們一直想不通我為什么會喜歡你,我自己也沒弄清過。在你走后的那幾年里,我時常在夜里做夢,夢到推開門躺在沙發上睡著的你,后來想了想,為什么總是重復做這個夢,大概就是你第一次讓我看到了一個家的樣子。許一一,我們是一樣的人,所以我們互相吸引,彼此傷害著,卻又忍不住靠近?!?/br> 許一一聽傅非衍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們第一次聊彼此的過去,淚也不流了,干脆坐了起來,她垂著頭牽起了傅非衍的手,晃了晃道:“傅非衍,我們都是沒有家的人啊?!?/br> 傅非衍看著她哭花的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順著頭發從頭頂摸到發尾,像是隔了許多年,終于觸碰到了夢里的家。 “許一一,對不起?!彼嵵氐氐狼?,他對許一一說過很多次愛,卻缺了好多次對不起。 許一一吸了吸鼻子,她不記得傅非衍以前是不是也這樣鄭重的道過歉,但又切切實實被這一次的對不起給觸動到。 他們都是跌跌撞撞一路向前的人。 許一一捂住他想繼續說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沒關系?!?/br> 傅非衍親了親她的手心,握緊了她的手:“我差點就沒家了?!?/br> 許一一搖了搖頭,說:“不會的?!?/br> “如果當初我不來找你,你會來找我嗎?”傅非衍問。 許一一還是搖了搖頭,她坦誠地說:“我應該會忘掉你們跟著老太在e城過一輩子?!比缓笙肓讼胨謸u了搖頭:“不對,我忘不掉你,我會帶著回憶跟老太在e城過一輩子?!?/br> “就這么恨我?” 傅非衍問完這句許一一不說話了。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傅非衍嘆了口氣,張開了懷抱,許一一抱著他,兩人臉貼著臉,過了很久才開口道:“恨著也愛著,以前是恨大于愛,現在是愛大于恨?!?/br> 傅非衍偏頭吻了吻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攥著她的手貼在胸口說:“時間不能重來,以后我們就一起慢慢向前走吧,走累了就歇一歇,走快了就停一停?!?/br> 許一一說:好。 兩個人一直貼在一起說話,情緒大起大落的,哭哭啼啼的糊了一身,傅非衍抱著人又洗了個澡。 敞開心扉后的兩個人,粘粘乎乎的分不開,氣氛回落到像是性愛后的溫存狀態,欲望是有的,他們卻只想抱緊彼此,沒完沒了的親吻。 聊了這么一場,抽筋拆骨的,像是把經年已久的疤揭開來,掏出隱蔽已久的靈魂,把那些傷那些痛一點點,一點點的理清楚講明白,攤給親近的人看,體面不要了,也不掩飾了,原本虛浮在胸腔里的心這才穩穩地落地生根,堅實地鼓動了起來。 沖完澡的許一一被傅非衍抱著回來放在身上,她枕著傅非衍的胸口,情緒劇烈波動過后她又累了。 現在早已是深夜,周圍一片安靜,傅非衍吻了吻她的眼皮,嘴唇的溫度燙燙的,許一一被燙得閉上了眼,她無聲地笑了笑,聽見傅非衍帶著無邊的溫柔輕聲說:“睡吧?!?/br>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一整夜她都感覺自己像是泡在一個溫熱的大浴缸里,溫水包裹著她,她隨著水浪緩緩地蕩,蕩至最高處,又融進水波里,如嬰兒床的幅度,就這么蕩啊蕩啊,月亮透過窗外在看她,啟明星在閃著。 她不怕溺亡,從容不迫地沉睡著。 天會亮,月亮還會來,她的星星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