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祺郁悶的推開癱在自己身上蹭酒喝的女人，整個包間就他的臉色最臭。嘈雜中有人竊竊私語，想著避開這個大少爺的氣頭。

    他想不通喬凱染都在忙什么，喊他兩次都沒喊出來——喝個酒都唧唧歪歪！

    陪酒的女人巧笑著把搖骰子的方盒抵在他的胸膛上廝磨，嘴里的酒氣吐在衣領的唇印旁。還沒等她把手伸向男人的皮帶，就被人一把推開，吧嗒的一下磕在矮幾上。

    女人尖叫一聲引起了周圍的點點sao亂，然后她就被人駕著挪開了，精致妝容遮不住狼狽的表情。

    “哎呦！jiejie傷著沒？！”有男人夸張的驚叫。尚祺根本沒理旁邊油頭滑腦的男人，咕嘟著嘴里的冰涼酒液。

    “...祺少...”女人不甘的喊了一聲，被洶涌的背景音吞沒，尚祺從頭到尾都沒施舍給她一絲余光。

    然后尚祺旁邊的沙發就陷了下去，瘦削的男人猥瑣的在他身邊私語了幾句。

    “哥......知道你不好這口...有幾個好苗子......”

    尚祺抬眼，把男人的臉推開一些，聲音里有幾分惱怒?！袄献觿偙弧尫拧?，別給我找事！”

    看到尚祺拒絕的動作，男人一急，匆匆又把頭擠在了他的臂彎下，兩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岸际歉蓛舻膶W生，好貨！干凈著呢??！”

    他賠笑道，臉上的諂媚像是能用手刮下一層的油膩膩，“專門給哥你準備的?！闭f著從口袋了掏出手機，湊在尚祺眼前讓他看照片。

    尚祺被剛才的女人吃了好幾口豆腐，整個胸都被摸了個透，得虧他不是個女人，不然肯定能被揉大一圈。心頭燎著火，手指點了幾個人后就給男人使了使眼色。

    “那個，哥你看下周鴻運的招標......”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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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趕出那個地方已經過去兩天了，在此期間喬凱染沒有再收到應昊焱一條消息，兩人之間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爭執。

    尚祺的約酒電話倒是接了不少。

    露臺上，尚祺被涼風一吹清醒了不少，于是他又堅持不懈的撥通了喬凱染的電話。在聽到對面人的呼吸的一瞬間哀嚎出聲。

    “你個沒良心的，睡了人家拔rou就走，連屁股都不給洗！他么的算什么男人？?。?！”

    喬凱染：......

    他是真沒喝酒的想法，奈何尚祺下意識感覺之前自己辭職是因為他的辦事不利。電話那邊還在嚎叫，話題已經扯到他那個金貴的屁股被縫了幾針了。

    “醫生說都成篩子了，我說我怎么感覺上廁所的時候腚眼漏風！”

    喬凱染：“漏風是因為你自個兒玩壞的吧?！鄙徐鞅粏虅P染的回懟噎了一下，沒好氣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是上面的?！鄙徐鬟@兩天用盡了辦法，葷話、粗俗的段子一個個的蹦給喬凱染聽，想要把他激出來。但對方就是不接招，翻來覆去就一句沒心情。

    尚祺：“你別是被人拖小樹林里糟蹋了吧？！”

    喬凱染笑罵了他一句，不怎么好聽，尚祺也沒生氣，接著勸他：“出來喝一杯，悶房間多沒意思，就當陪哥們了——”

    喬凱染推開包廂門的時候，依然是震天的喧鬧，咚咚的鼓點像是直接敲在了心頭，大腦瞬間癱瘓，懵逼了。

    果然還是沒辦法適應，他搖了搖頭回身關上門。

    與此同時，這片巨大的頂層包間內，有一小片區域的畫風格外的清奇，里面擠擠挨挨的站了好幾個男人，擋著茶幾和一個沙發。

    尚祺應該就在后面，他一路推擠著偶爾摸錯探過來的酒香豬蹄，走在了那片區域邊緣。

    光禿禿的矮幾上站了一個男生，上身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只剩下褲子要掉不掉的掛在腰上。

    是脫衣舞，在舞動間，他的雙手上下游曳在自己的胸前身下，情色到讓人嘴里發干。周圍還有拍手叫好的，一個個看起來都是剛進入社會的模樣，尚祺正和懷里的男生親的火熱。

    最后男生以一個下腰結束了自己的舞蹈，汗涔涔的小腹晃在光下。確實有資本，喬凱染又看了一眼他的腰胯，這次看清楚了他的臍釘。

    冰冷的金屬周圍牽著一圈微微發紅的皮rou，應該是近期剛打上去的，傷口很新。

    群魔亂舞，喬凱染剛抬腿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尚祺推搡著一個人埋在了他的胸前，他只能皺著眉扶住看起來輕飄飄的男生。

    凌亂的額發下是一雙水光盈盈的眼，喬凱染看著他，腦中聯想到自己和應昊焱時的表情，手臂一僵，推開了奶嘰嘰的男孩。

    尚祺沒有在意他的動作，裝模作樣的給自己懷里的人喂酒，無視喬凱染無奈的表情——幾個男孩子都開始有意無意的向喬凱染靠攏。

    幸好他們都還穿的整整齊齊的，沒有女人那對呼之欲出的豐乳，喬凱染打掉了幾只手又放了幾個眼刀子，就沒有再迎上來的了。

    這時候尚祺才感覺到他心情確實不怎么好，急忙扒拉起胸前的男生，順手塞給對方一瓶好酒。

    他討好的笑了笑說：“怎么了？講給哥們樂樂？”

    喬凱染看著那個男生翻著手花打開了酒瓶，墩在他倆人之間，然后乖巧的坐在尚祺旁邊。

    不知道怎么，他轉頭掃了一圈，在看到想找的那個男生的時候招了招手。是剛才那個打了臍釘的人。

    對方沒有扭捏，直接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酒坐了過來。喬凱染又仔細看看眼前的臉，心底毛毛的感覺自己像是在別的地方見到過這個人。

    ......總不能是自己的學弟吧...他想。于是他貼在對方耳邊問他：“是第一次出來玩嗎？”

    對方笑了笑，露出親和的虎牙，眼簾上噴了定型的頭發，打了個旋清爽的扶了起來，完完全全一副經常夜歸的浪蕩樣子。所以喬凱染的問題有點多余了。

    “哥你喜歡玩純的？”

    喬凱染笑了起來，手掌落在他的腰上，似是而非的說：“我喜歡床上浪的?！卑党恋暮绻饬鬓D在他的臉上，沖淡了之前的一點郁卒。

    方興彥緊跟著笑了笑，無骨一樣的腰身輕蹭喬凱染溫熱的掌心，兩人之間挨得很近。

    是燈光太昏暗了吧，或者說他這幅樣子與之前的差別真的很大，不管怎么樣，方興彥噙了一口酒就要向喬凱染的嘴角吻去。喬凱染的表情已經重新冷了下去，一手扶著身邊的人，一手端著酒喝了起來，閃開了方興彥喂過來的酒。

    方興彥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齒間咯吱作響。

    “新打的臍釘？很帥?！眴虅P染安撫性的問他，手掌配合的撩了撩他的衣服下擺。而方興彥索性完全掀開了衣服，毫不在意的取下了那個精致的環扣，“打很久了，我的體質原因，傷口偶爾發紅，看著像是新打的?！?/br>
    于是那個讓喬凱染眼前一亮的飾物就躺在了他的手心：細鏈掛著枚小巧單環，和一顆閃爍的紅鉆。

    環表面的紋飾像是藤蔓花枝，粗糙卻不顯得單調，不是女人會戴的款式，很好看。

    方興彥沉沉的看著他欣賞的表情，唇角微張，“別人送的，環內側刻了他的名字?！?/br>
    “恩？”喬凱染還在驚訝他說這話的意思，漸漸松弛的神經已經讓他下意識把那個圈捏在了眼前——

    JiuDian

    喬凱染把它們拼在一起了，剛好是那個名字，于是他又細看了一遍然后把東西還了回去。

    他從來沒有忘記他和應昊焱的第一次調教完全是因為對方出手相救，也沒有忘記過之前看到的一排又一排各式各樣的潤滑液和安全套。

    還有那個相對陌生的名號——“久殿”。但那些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他細思。

    方興彥拿回東西后，不咸不淡的補了一句：“這是標記?！?/br>
    喬凱染湊在酒杯上悶笑了一聲，差點嗆到，標記......像是古時候奴隸主給奴隸身上的刺青嗎？

    他禮貌的向對方揚了揚手，卻沒有抬頭。至此，方興彥看著緊繃的手腕起身離開了沙發，臉上掛著惡劣的笑。

    無聊透頂，喬凱染不想猜想兩人之間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反正他有點膈應，莫名其妙感覺自己誤入了某種分類，或許是霸總的情婦們...這個分類。

    尚祺被身邊的男孩又灌了一瓶酒，整個人比之前更浪了，從喬凱染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在男孩屁股上活動的手腕，指不定手已經順到里面去了。

    看來今天兩人是不能好好聊聊了，本來也沒多大事，他們之間都知道，就是尚祺看他每天脫離大眾埋頭在實驗室，替他愁得慌所以才老是喊他出來喝酒，讓他交朋友，拉人脈。

    所以喬凱染看到他已經渾渾噩噩的浪得不成樣子的時候，走到旁邊打了聲招呼就想走。那個一直被尚祺摟著的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靜，完全沒有醉意。長得倒挺干凈，是尚祺喜歡的那種，如果洗掉臉上的妝再換身干凈襯衫，活脫脫就是未進入社會的樣子。

    但喬凱染眉頭一皺，心底有種怪異感，尚祺的酒量...他不該讓一個鴨子給灌醉啊。再說哪有鴨子這么給客人灌酒的，這到底是誰睡誰??？

    正想著，沙發縫隙里的慘敗燈光一閃一閃，是尚祺的手機。他撈出來一看，備注是：糟老頭子。

    喬凱染：......

    唐晉一路風馳電掣的沖進包間時，尚祺正哼哼唧唧的歪在沙發上，腆著臉枕在喬凱染的大腿上。

    前后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之前窩在尚祺身邊的年輕人被喬凱染打發走了，無奈下只能自己成為一個人形抱枕，偶爾擋著尚祺湊在脖子上的嘴，伸進衣領里的手，不過這些還算熟練，畢竟每次尚祺醉了過后都是滿嘴的跑火車，手上也不干凈，但總體來講不算過分，六七年的損友下來，尚祺的手還從來沒有摸到他的腰胯以下，索性就任他去了，在覺得不適的時候拍掉那雙賤爪子。

    而在喬凱染如釋重負的把手里的人形掛件轉交給唐晉之后，這間包廂，一前一后的離開了兩個人。

    一個是自以為‘滿載而歸’的方興彥，另一個是那個陪了尚祺很久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