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圣媾演練（1）

    不知不覺間，托里斯一行人在水流部落已經停留了差不多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老先知相當照顧他們，再加上托里斯治療好同化癥的原因，他在水流部落的聲望也算如日中天。

    他的骨折傷在菇蓋的幫助下，借助了一些龍息留下的遺物和菇蓋治療法術和藥劑，也康復了過來。

    雖然大動作暫時不能做，但普通的cao作總算是沒有問題。憑著他身經百戰的理論知識，他和菇蓋很快就變得形影不離。

    菇蓋有著托里斯欠缺的白銀能級，而托里斯則有著菇蓋最欠缺的理論知識。

    老先知再很早的時候就將龍息的遺物丟給了菇蓋這個村里最有天賦的野法師，任由他隨便折騰那些玩意。

    至于龍息的這些玩意多稀罕嘛……這么說吧，托里斯被菇蓋帶到他的研究室，首先看到的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早點做出來的靈魂石煉金臺。

    而這玩意上面堆滿了帶著土腥器的植株。

    一座魔力森林可能就那么幾個的上級靈氣節點被裝在玻璃瓶里，當成照明工具懸掛在伙食帳農田的上空充當狹日燈替代品。

    充斥著純粹魔力的魔能晶核被隨便使用，丟棄，被伙食帳的小學徒們當成玩具來回拋玩，被摔破角后托里斯rou眼都能瞧見里頭往外冒的濃郁魔力。

    有那么一瞬間，托里斯想著要不要干脆放出塞留斯，然后搶了這里的東西趕緊跑。

    不單單是出于貪欲，更有對水流部落暴殄天物的憤怒。

    老子為了收集一點能召喚卡牌的元素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你們這群暴發戶居然拿來種菜和堆雜物!

    總之，出離憤怒的托里斯帶著某種責任感，強硬的制訂了一系列規章，帶著伙食帳的一眾活計把研究室一頓收拾。

    老先知的支持加上托里斯治療好部族同化癥的大恩，讓他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貫徹。

    研究室兼菇蓋的房屋很快就煥然一新。

    這里要說一下水流部落的構筑了。

    總人口經老先知統計，只有九百多人，但幾乎人人都具有能級天賦，名副其實的戰斗種族。

    伙食帳位于鎮子的最中心，占地極廣，從正門進去就是用餐大廳，每天晚上全鎮三族都會在這里聚餐，除非例外白天不提供食物，不過會接受獵物，幫助烹制——順帶一提，博爾格自從跟狂鯊一群人打成一片后，天天跟著狂鯊和他手下的小伙子外出打獵，參加他們的課程，不弄到一身泥濘絕不回來。

    礙于老先知的禁令，出去狩獵的導師現在都不會靠近翠海深處，以免遭遇獸皇教徒，所以托里斯也放心博爾格跟著狂鯊混——雖說他一個沒有能級的普通人擔憂最低青銅能級的一幫強者有些奇怪就是了。

    說回鎮子的布局，以伙食帳為中心，鎮子的建筑像是張開雙翼的鷹隼，向外延伸而去?；锸硯ぞ褪曲楊^，在這棟可以容納千人共同進食的大房子后頭，是肥沃寬廣的農田和畜棚，由菇蓋帶著一些沒有能級的部族人負責打理。

    而為了方便觀察這些作物，菇蓋的研究室和住處，就在這些農田的中心。

    “托里斯叔叔，您的意思是我們也有機會像灰狗哥哥一樣擁有哈盧卡賜予的力量嗎？”一個長著狼頭，渾身毛茸茸像是幼犬似的狼族小孩趴在托里斯的腿上，奶聲奶氣的問道。

    狼人族的成長很有意思，他們在幼年時期基本幼狼沒有區別，隨著年齡增長，他們會開始獲得人類的模樣，但也擁有著暴怒時短暫化作狼人的異化能力。而四十歲過后，又會開始退化，就像老先知一樣，長久保持在狼人形態。

    托里斯的身邊此刻圍著許多小孩，大眼珠子巴巴的看著他。這些都是水流部落里沒有能級天賦的孩子，平常就負責跟著菇蓋，幫忙打打下手。

    托里斯摸了摸趴在他腿上的小狼人，后者發出舒服的嗚咽，小尾巴搖的飛快。托里斯對他笑道：“和灰狗還有你們菇蓋哥哥的能級還是是有區別的。不過你們的確可以學會施法。我再講一遍魔法的構成，你們這次要聽好?！?/br>
    “通常來說，施法的方式有四種。詠唱，祈禱，畫陣和構筑。我們先來說說詠唱和祈禱，因為從根本上來說，這兩者殊途同歸。你們沒有聽過那些稀奇古怪的巫師故事這點是讓我最高興的，否則我解釋起來一定會非常辛苦?！欣锼剐α诵?，拿起手中的羽筆，在一塊立在墻上的大石板上畫了起來。他也算是從龍息的那些筆記和自己前世知曉的背景故事中現學現賣。

    “詠唱，指的是法師通過特定的咒語，呼喚基礎四元素界的元素精靈，讓他們履行契約。只要念詠正確的咒文，法師就可以消耗極少的魔力，讓精靈幫忙完成復雜的法術。這也是一種流傳極廣，比較主流的施法方式。但我們是沒法使用的，因為我們沒有能級，無法支付讓元素精靈來到主界的路費?！?/br>
    一眾小孩眼神一下黯淡了下來。

    托里斯連忙道：“詠唱法也不是沒有缺點。首先，它雖然消耗少，但耗費時間較長，還必須保證自己在念詠時沒有半點錯漏，才能正確的釋放出法術。如果念詠錯誤，運氣好說不定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運氣差，未形成的法術直接在你身上爆開都是輕的。所以對那些走街串巷裝神弄鬼的巫師來說，他們不會精研復雜的咒文，只會反復記憶幾個短句，在緊急時刻加以釋放。而且用這個方法很容易被圣武士追跡，這時候我們就得說說和詠唱法神似的祈禱法了?！?/br>
    “祈禱法大致和詠唱法相同。但祈禱法是沒有能級也可以使用的?！?/br>
    聽到這，原本有些灰心喪氣的小家伙們忍不住屏氣凝神，認真看著托里斯，聽他往下講。

    “和詠唱法不一樣的地方在于，祈禱法最終呼喚的不是基礎四元素界，而是……”托里斯將手畫了一個圓，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他道：“天堂和地獄。亞瑞利亞的法師們更喜歡將這兩個地方稱作上下位面，上位面居住的多為善神，下位面則是邪神。只要足夠虔誠，祈禱法就會將你的訴求傳遞到你所信仰的神面前，而神也會根據他定下的規矩，以你的身體作為橋梁，將他的力量送過來。所以，祈禱法還有一個名字：神術?！?/br>
    “哇!”小狼人睜大了眼睛，啪嘰啪嘰鼓著掌，大聲道：“所以我可以通過祈禱法讓哈盧卡神借給我力量嗎？教我教我，托里斯哥哥!教我嘛!”

    “我也要學，我也要!”

    “還有我!”

    一下子，菇蓋的研究室炸開了窩，這幫小屁孩一個個高興的又奔又跳，抓著托里斯的褲腿就往上爬，大眼珠里全是高興的希望，生怕自己錯過托里斯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

    “不要鬧!”菇蓋廢了好大功夫，才叫這些小東西安靜下來。

    托里斯劫后余生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臉后怕，他敲了下小狼人的腦袋：“小黑毛，下次我話沒說完不許插話!”未成年的哈盧卡族人基本上都沒有名字，只有成年后，才能獲得宗族贈名，并刺上象征紋身。

    綽號小黑毛的狼人揉了揉自己的小腦瓜，有點委屈。

    “祈禱法哪有這么簡單就能學會的。虔誠是一方面，強悍的rou身又是另一方面?！蓖欣锼鼓罅四笮『诿母觳?，這個和小奶犬差不多大的小家伙捏起來rou乎乎的，托里斯補充道：“像你們這些小孩，如果貿然使用祈禱法可是會痛到感覺自己四分五裂的。神的力量可沒那么好承受，想學的話，等你們長大有肌rou了，你們的導師自然會教……呃?！?/br>
    菇蓋這時候戳了戳托里斯，被打斷的托里斯這才注意到孩子們低落的神色。和之前不一樣，自己剛剛說的話有點觸及到他們的心傷了。

    這些孩子之所以成天跟著菇蓋幫忙打雜，就是因為沒有能級天賦，只能在伙食帳負責做著“弱者”的工作。

    他們被導師們明確拒絕了。

    托里斯舔了舔嘴唇，有些尷尬，講到興頭居然忘了這茬。他連忙打了個哈哈，道：“好了好了，祈禱法畢竟是神術，和詠唱法比起來，能精深它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接下來我來講講你們可以學的方法，畫陣法?！?/br>
    這些情緒變化極快的小孩子們這下又來了點精神。

    “畫陣法，又叫附魔法。這是四種方法中，唯一一個可以惠及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施法方式了。但是釋放難度和學習難度，相較于前兩個只需要死記硬背的方法來說，要麻煩的多?！蓖欣锼钩烈髁艘粫?，道：“空說你們也不好理解，我給你們展示一下?！彼痤^張望了一下，看到窗戶邊探出頭的不知名青藤，走上前。

    他將青藤的一片葉子摘下，放在已經被整理干凈的靈魂石煉金臺。孩子們看他神神秘秘的，下意識圍在托里斯身邊。

    托里斯在注魔角上放好素材，對孩子們笑了笑。

    菇蓋揉揉鼻子，忍不住咧嘴。他想起前兩天托里斯大肆指責自己在素材使用上的奢侈，可看看現在，托里斯為了給小家伙們創造一點希望，不也挺奢侈的嗎？

    不過菇蓋并不打算點破。

    感知視角開啟，引導素材里的元素注入青藤葉。片刻間，在孩子們詫異的眼神中，葉片以驚人的速度膨脹，生長，從被摘下的末端長出根須，張牙舞爪的蠕動著，似是打算找到可以讓自己成活的土壤。

    看到孩子們又開始煥發光彩的眼神，托里斯停止了注魔，有些心疼的將素材從注魔角上拿了下來。煉金臺上的青葉植株沒了元素供給，生長立刻停頓，并變得萎靡。

    托里斯解釋道：“這就是畫陣法。借助外物，只要肯鉆研努力，你們也可以像我一樣施法?！?/br>
    小黑毛第一個回過神，又是啪嘰啪嘰鼓起掌來。他好奇地問道：“托里斯哥哥，那構筑法呢？構筑法又是怎么樣的？”

    “唔……”

    其實說完畫陣法后，托里斯便不太想繼續說構筑法了。不過看著孩子們一個個渴望的眼神，他只好道：“和畫陣法以及詠唱法有點像呢，構筑法。菇蓋，你給孩子們演示一下吧?！?/br>
    菇蓋點點頭，他對孩子們道：“看向這邊，小家伙們?！?/br>
    學著托里斯的模樣，菇蓋也摘下一片葉子，放在手心中。

    大概幾個呼吸左右，菇蓋手心里的葉子也開始迎風狂長，變成一個微縮的完整植株同時，甚至結出了花苞。

    “哇哦……”

    孩子們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菇蓋手心里的花藤。

    托里斯在他們身后繼續道：“剛剛菇蓋用的就是構筑法，又叫默發。通過自己的魔力，在掌心上模擬之前用過的畫陣法結構，讓青葉重新生長。詠唱法也能做到，通過咒文讓元素精靈來幫你完成這個活。相比詠唱和畫陣，構筑法要更為便捷和快速，但是消耗也很巨大，如果使用者魔力不夠強行使用構筑法，對身體損傷極大?！?/br>
    托里斯拍了拍手，示意孩子們看過來，道：“好了，那么總結一下四種方法的特點。詠唱法施法慢，怕打斷，但是消耗小，且只要有魔力，隨時隨地都可以用。祈禱法施法速度中等，只要心底虔誠且受神明認可，就能獲得力量，但是對施法者的素質要求比較高，可以說是四種方法里最難掌握的。畫陣法施法速度極慢，消耗素材也多，但勝在只要條件足夠，就可以讓所有人掌握，同時他也可以給物品施加，讓物品獲得特殊的功能，且可以提前儲備，以備不時之需。構筑法算是融合了其它三種釋放法的精髓，快，便捷，唯一的缺點就是消耗。好了，總得來說，即使你們只能使用畫陣法，但是另外三種方法也得涉獵了解哦?！?/br>
    “為什么??？”小黑毛舔著手指，好奇道。

    “四種方法各有互通，而且畫陣法很考驗施法者的理論基礎，當然要好好學?！蓖欣锼鼓罅四笮『诿哪?，他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可愛，真想一把抱住，揉個不停。

    還想多說些什么時，晚宴的鐘聲響起了。

    孩子們只好跟托里斯告別，和菇蓋一起，去廚房開準備今天的晚餐了。

    “很感謝您今天的教導?！背鲩T時，菇蓋對托里斯道了一聲謝，猶豫了一會后又道：“不過，您說詠唱法和構筑法相似……恕我冒昧，您并沒有魔力能級，是通過什么方法應證這個論點的呢？”

    托里斯依然搬出了老花樣，他道：“是我的一個老師告訴我的，詳細的之后在告訴你吧。大家可都在等你這個廚長指揮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