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凱回來的時候，安斯用亮晶晶的眼神期待地看著他。同時，一邊的奧貝恩看他的表情里帶著歉意。

    金凱心中一震，臉上不動聲色。

    他放下了今天的戰利品，不與安斯有眼神上的接觸，準備以此避免那個讓安斯興奮讓奧貝恩歉意的談話。如果是平時的小慫包估計就真的讓這件事過去了。但這次不一樣，事關卡澤，安斯來這里的最直觀的目的。

    安斯站了起來，跟在金凱后面，看金凱還是忙這忙那沒空理他，直到看金凱第二次去細細撫平桌布上完全不存在的褶皺的時候，安斯主動開口了：“金凱，你知道卡澤嗎！”

    他知道。

    他當然知道。

    卡澤處在灰色地帶，又是觸手伸得極長的戰蟲，這深淵里，大多數的蟲子都和他或者他的勢力打過交道。

    而另一方面，金凱也知道這個海盜有多么招蟲愛。

    他吸引了多少的雌蟲跟隨敬仰，和多少的雄蟲的喜愛。

    那些端著架子的雄蟲，很多其實都在偷偷關注卡澤的動態。

    他怎么知道？呵。全灰色地帶的蟲子都知道。雄蟲的交流會是雄蟲和雄蟲帶著的屬于他的雌蟲去的地方，唯一的例外就是卡澤，那個不是被雄主帶去的雌蟲。他不是唯一一個沒有雄主帶的雌蟲，但是是唯一一個敢沾著某個雄蟲的氣味還跑去那種地方亂逛，還沒事的雌蟲。

    是的，有一部分在深淵里的雌蟲，曾經是雄蟲交流會的棄品。接觸不到雄蟲的他們準備賭一把，而去了交流會。在雄蟲交流會里他們真正近距離看到了雄蟲們，但是在那種場合里出現的無主雌蟲會怎么樣？會被無視、驅逐或者徹底玩弄后拋棄。無視驅逐的還好，被玩弄后拋棄的會再無可能找到雄主。畢竟雌蟲的身體是雄主的，在交流會上按照雄主的意思被萬般玩弄和不知檢點無主的情況去雄蟲交流會被玩弄是完全不一樣的，后者這樣的雌蟲是再也沒有可能被雄蟲收下了。也是這樣毫無希望的未來，會讓他們越來越自甘墮落，做事偏激，最后墮入深淵。相比之下，某個時不時被發現在雄蟲交流會上，還經常會有雄蟲搭訕，來去自在的某個海盜，真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安斯……也喜歡他嗎……

    金凱轉身，暗金色的眼睛盯著安斯。

    他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眼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企圖以此逼退這個柔弱的雄蟲。

    一瞬間，安斯確實表現出了“算了”的態度，但最后他還是抬頭，黑色的眼睛里滿是堅定的信念：“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憑什么？”

    “金凱。帶我去?！卑菜购谏难劬?，是化不開的堅定。

    金凱心中一痛。

    這個小雄蟲啊，軟軟的，好欺負沒主見，而且是個你說什么都會信的傻孩子，這樣的眼神，是金凱第一次看見。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有那么重要嗎？

    那個活在你們雄蟲的臆想里的雌蟲。

    真是好笑。有個雌蟲，身上雄蟲的氣息不退，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雄主，卻還能招全世界眼高于頂挑剔至極的雄蟲們的喜愛。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雌蟲和他一樣，萬千的努力都不會引起雄蟲的注意，就算這樣在多么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能和雄蟲近距離的接觸，也抵不過那么一個活在傳言里的雌蟲。

    安斯看到金凱甩門出去了。

    氣很大的樣子……

    奧貝恩也跟了出去。

    奧貝恩出去前遞給了安斯一個“我會幫您處理好的”的眼神。